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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我的心声(206)



【翻译:谁想知道官员的隐私,只需要结交其马夫就可以了。】

(纯私人翻译,不全面。原文已贴出在翻译上方。)



然后,要挟官员的处罚,我实在没找到。

(像下面这样的,都能放回家)

镇江凶徒范梓等,将私钱买米不遂,辄纠合党羽,逼勒官府,强出告示,拥入盐、漕二察院,挝鼓喧称钱法不通,及拆毁该府栅栏。二院谕之不戢,该府发官银五百两买米,仍将所拆之栅栏,免委官点闸,众方解散。

——《明神宗实录》

(所以文里只算要挟官员造成的后果的处罚,也就是:关节舞弊)

(但是鉴于还有要挟官员这个情况,所以我挑的是关节舞弊里,比较严重的那次的惩罚:绞监候(绞刑的缓刑),秋后处决)【最严重的当然是斩立决(),最轻的,只是打四十大板,革除功名】



第135章 襄阳公主:与其反省自己,不如质疑别人!

数日之后, 梁幼武科举舞弊一事的审判结果出来了。

“主考官许烟杪,副主考官黎黔,监管不力, 皆夺俸半年。”

“其余考官则夺俸一年。”

“帘内官吴松年通关节徇私取人, 夺其国子监祭酒一职!秋后问斩!其父母、兄弟、妻子、儿女皆流放至辽宁上阳堡!”

“举人梁幼武贿赂考官, 革其科举功名!秋后问斩!其父梁瑞教子不力, 夺俸一年。其兄梁幼文同场会试,或有舞弊之嫌。覆试!”

——至于威胁考官和那个账本的事情, 另外判决, 并不会公之于众。

梁瑞得了结果,眼中含泪地朝着皇宫方向深深一拜:“皇恩浩荡!瑞——”

“谢主隆恩!”

梁幼文也随着一拜, 而后心急如焚地问:“爹!弟他怎么会舞弊!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会不会是误判!”

“不会是误判。”梁瑞扯了扯嘴角, 一字一顿地说着话,隐约见了悲凉之意:“怎么会是……误判呢?”

那可是白泽亲口所言!锦衣卫亲眼所见!那个账本可还在皇帝桌案上摆着呢。

梁幼文差点直接晕过去,强撑着掐一把胳膊才晃晃悠悠站住:“爹, 那……那弟他怎么办,真的要秋后……秋后……吗?”

他已经顾不上自己要覆试这事了。

然后就看到他爹沉默着往外面走。

梁幼文:“爹!你是要去牢里探望阿弟吗!”

梁瑞沉默着点点头。

“等我一下!我去给他烩个猪肝!牢饭难吃,弟他喜欢吃猪肝!”



再见到梁幼武时, 对方躺在牢里稻草上, 不知道在想什么。发现父兄来了, 才艰难地爬起来,运用上半身的力道挪过去:“爹, 哥, 你们来啦。”

梁幼文特别紧张地扑到牢房栏杆上:“你的脚?”

“无事,之前被锦衣卫擒拿是, 拉伤了脚踝, 养几日应该能好。不好也没关系, 反正都要死了——”

梁幼武看向梁瑞,咧嘴笑笑:“爹,你现在对我很失望吧?”

梁瑞看了他一眼,似乎很平静:“是。”

梁幼武顿时定在当场,神情微愣。

梁瑞:“既然不想听,何必又去做。既然不想知,何必又去问。”

梁光彩的言语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可梁幼武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份犀利,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听着他爹声音猛然一厉:“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私心,一些无辜的考官因此被罚!”

“你知不知道,你的兄长,被迫参与覆试来证明自己不曾舞弊!科举本就是看时与命的事,便是我再次参考会试也不一定能让自己榜上有名,更别说你兄长还曾经落榜过!”

“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账本里那些真实的证据,仓库里那些失踪的粮食,是混合着百姓耕种时的汗馊味,混合着那张干裂嘴唇上,牙齿撕下的白皮。

知不知道,贪官贪污的,是老百姓的血汗。

你知不知道——

你这么做,暴露之后会丢了性命!



梁瑞直直看着儿子的表情,却没有在其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悔恨。

——他全都知道!

“唉……”梁瑞闭了闭眼,将眼泪压了压,低声道:“你过来。”

梁幼武又是一怔,而后才慢慢挪动到牢门前:“……爹。”

梁瑞半蹲着,从食篮里拿出一小碗烩好的猪肝,又摸出一双筷子:“我喂你。”

一块又一块的烩猪肝喂进梁幼武嘴里。他吃得专注,甚至还有些开心。

“吃吧……”梁瑞眼眶微红:“好好吃一顿。吃完就……”等秋后问斩。

话已经到了嘴边。

一道耳熟的,明显不应该出现在牢房周围的声音猛地响起来:

【好巧,走到这里就有瓜吃。居然赶上现场直播。】

【唉……】

【老梁怪惨的,白发……黑发人送黑发人啊这是。】

梁瑞那虽然蹲着,却如山岳般沉稳的体态,突然颠了一下。

——梁幼武差点被筷子戳喉咙。

他几乎以为他爹要大义灭亲,觉得与其秋后问斩,平添几个月提心吊胆,还不如让他一了百。

梁瑞根本顾不上儿子了。

他回想起同僚之间悄悄流传的“白泽攻略乙巳版”——现在有升级“丙午版”趋势。

‘通常小白泽出没在你周边,并且不是他可能出现的地方时,就要注意了。很大可能,他会带来一些你并不想知道,而且不想外传的消息!’

梁瑞:“……”

许烟杪有可能经常来大牢游玩吗?

万一呢?万一他就癖好特殊……

【可惜他也不知道,他二儿子一直觉得他偏心他大儿子,然后对大儿子积怨已久。】

梁瑞的视线明显凝滞了。

夹猪肝的动作也是微微一顿。

梁幼武被这视线盯着,不动声色,但神经已经紧绷起来,脑子也开始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他就算是再机敏,也绝对想不到,世界上还有八卦系统这样的东西,也想不到被听到心声这样奇妙的事情。

而梁瑞还在竖着耳朵听。

【唉……】

【梁主事如果早点发现说不定还能说开,现在……可惜了。】

梁瑞看了二儿子一眼,纵然听了白泽的话,心里总是抱有一丝幻想。把碗和筷子递给梁幼文:“你喂一下你弟弟。”

梁幼文连忙接过来,夹起猪肝喂给梁幼武,梁幼武笑道:“谢谢哥。”便也自然地接受兄长的投喂,似乎一派兄友弟恭。但梁瑞看着这一幕,不知是否自己先入为主了,古怪的感觉挥之不去。

许烟杪的声音又冒了出来:【怪不得小梁长得那么黑,原来是五岁开始就跟着老梁东奔西跑了。】

【老梁去京师会试,得带着小梁,老梁殿试通过后当了三年翰林院庶吉士,小梁也得留在京师,留了三年。三年后去了天门县担任知县,小梁七岁了,还得跟着去。】

【天门县呆了七年,又转去文安县。】

【文安县呆了七年,又回了国子监当典簿。】

【当典簿第二年母亲去世,得回乡守孝,守孝三年后又被派去青浦县当知县。】

【基本上都是带大儿子在身边。】

【那小儿子呢?】

【哦!小儿子在去天门县前一年出生的,从小就比较聪慧,七岁那年梁主事给他找了一名大儒,送他去郃阳念书!然后带着大儿子去了文安县上任。】

【都没怎么太阳底下跑来跑去,所以梁小二才那么白啊!】

梁瑞依旧蹲在地上,看着大儿子小心地透过木栏缝隙,将烩猪肝喂给小儿子。耳边,是许烟杪谈及他家旧事的声音。

他其实一直觉得亏欠了妻子与孩子。

大儿子不得已跟着他东奔西跑,才稍稍安定下来就又要启程。小儿子更是七岁就去郃阳上学,妻子也跟着去了,由娘家她们照顾,聚少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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