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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我的心声(197)



“原来是真的啊,在讲台上往下看真的能看得一清二楚。”许烟杪嘀咕着。

兵部尚书茫然:“你在说什么?什么讲台?”

许烟杪摆摆手:“没什么,我随便感慨一下。”继续好奇地往下看。

但这一次他不说话了。

【我心里说说,总不会被人听到了吧?】



【我心里说说,总不会被人听到了吧?】

“来了!!!”

离贡院稍微远点的地方,一群官员鬼鬼祟祟地占领了一处人家,给足钱,对方就乐颠颠地去住旅店了。

家门口种了木槿花作为篱笆墙,密密匝匝的,正好挡了外人视线。

“多亏了小白泽,以往落锁后,谁能知道贡院里的情况啊!”

“是啊是啊!”

“我表弟就在里面,我可担心了。”

“嗐,没事儿,我大孙子也在里面,他们都那么大个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吗。”

【哈哈哈哈哈哈!这谁啊哈哈哈哈哈嗝,开考半个时辰,跑三趟茅房了哈哈哈!】

【坐茅房旁边考试的那人好惨,快被熏晕过去了。】

【会试前一晚吃辣油火锅,你不拉肚子谁拉肚子啊!】

【哦豁!祖父是光禄寺少卿!这更不应该了啊,光禄寺就是负责朝廷办筵宴的!还负责宫中人的日常膳食,这都能在考试前一晚让自家孩子吃火锅?还是吃辣锅?!】

【呃……对不起,万少卿,我错怪你了,你连他爱吃的掺花椒盐的咸薄脆都不让他吃了,怕吃坏肚子,谁能想到他翻墙出去吃火锅呢。】

刚说完“他们都那么大个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吗”的光禄寺少卿猛地干了一杯酒,杀气腾腾:“吃吃吃!就知道吃!他最好拉死在贡院里!”

他旁边的官员——吏部考功司郎中哎呀一声,投去同情的目光。

还好,我表弟不贪吃。

想了想,还是安慰一下同僚吧。

“万少卿,这个……年轻人贪吃也很正常,也算是吃个教训了,三年后再来,肯定能高中!”

光禄寺少卿叹气一声,眉头都锁起来了:“可他都二十七了!我别说二十七,我七岁那会儿,我娘坐月子,家里洗衣烧火做饭都是我来,我都知道不能贪嘴,吃坏肚子就没办法干活。”

吏部考功司郎中把那句“你是被家里当木疙瘩摔摔打打的,他是被家里当金疙瘩养的,能一样吗”咽回去,拍拍光禄寺少卿肩膀,希望他能认命。

【诶?怎么还有人在考场上偷笑呢,看到什么了?】

【芜湖,‘酒店猛狗’和‘药店飞龙’还真有人踩坑啊?我都没出生僻的,黎尚书还提议说出‘君夫人阳货欲’呢,要不是被我否决了,能坑掉一半的考生。】

【笑成这样子,该不会以为这两个成语是在说壮阳之事吧?】

【还真是啊!】

“哈哈哈哈哈哈——”

吏部考功司郎中捶着光禄寺少卿肩膀大笑:“许郎和兵部尚书也太促狭了,故意出这种题。若是谁答错了又有幸成为我等同僚,我能笑他一辈子。”

另外一个官员也被逗得前仰后合:“‘药店飞龙’也就算了,虽说在《乐府》里,但也确实不常见,可‘酒店猛狗’是《晏子春秋》里的啊!到底是怎么想到壮阳去的?”

光禄寺少卿也把注意力从大孙子身上转移,含蓄地笑了笑:“只怕‘公之狗猛,人挈器而入’这话,也能被曲解成其他意思。”

吏部考功司郎中简直爆笑:“曲解成什么?总不会是:人挈器,猛如公狗吧?”

【好惨,还是和我同一个部门的呢。这位考功郎中给他表弟复习了整整三个月,三个月啊!他表弟就给他这么大一份惊喜,哈哈哈哈哈哈,酒店猛狗指男人服药后在酒店里干那档子事猛如公狗,哈哈哈哈哈哈哈——】

吏部考功司郎中笑声一停,“哐哐哐——”脑袋对着柱子直撞。

其他官员连忙拉人:“不值当!不值当!”

吏部考功司郎中拼命挣扎:“放开我!让我撞死算了!三个月啊!我辅导了他三个月!酒店公狗是说:酒店里有狗太凶猛,因而无客进店买酒,致使店中酒水放到发酸——如此简单的典故,他居然都不记得!”

“我我我——气死我算了呜呜呜——”

其他官员连忙安慰:“冷静冷静,这个没记住,说不定其他的能记住呢?”

吏部考功司郎中抹了抹眼泪:“也是……”

【哈哈哈哈哈哈——】

【‘昧昧我思之’这话,他是怎么以为‘昧’和‘妹’为通假的?!】

【妹妹我思之哈哈哈哈哈哈——】

【哥哥你错啦~】

吏部考功司郎中:“……”

吏部考功司郎中:“……”

吏部考功司郎中:“……”

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迟到和席舍图有空位就补缺那里,参考:

李闻之喜,即治装,初六日方起程,二月六日抵京,明日赴部投文,则席舍图已挂,部中不肯纳。李公苦告,尚书云:汝第往观席舍图,有空处方收汝。李亟往观图,尚缺其一。礼部方为收卷填图。尚书笑曰:那争你一个来作状元耶?是春果及第。人之出处分定如此。

——《徐襄阳西园杂记》



公之狗猛,人挈器而入

——《晏子春秋》



君夫人阳货欲,和,昧昧我思之,都是真实科举考题。

妹妹我思之是清末一次科举的笑话()考官看到后,促狭批复:哥哥你错也。



还有其他科举笑话,文里不写,给你们看看:

曾有个晚清科举笑话:一学子赴京赶考,考题为“试述鸦片之害”。这位老兄不知鸦片为何物,提笔徐徐答道:“昏鸦咶噪,啼声不祥。然试述其害者,尤为其掠食夺粮,麦粒稻尖未及收取,即为之素餐。一鸦尚害于此,何况成片乎?”

——《北大五明国学课》



顺便,元朝有个考题,【商姓祭主丁卯九月生,宜用何年月日辰安葬】,笑死。

考生:???



第129章 专业替考编——五场会试保送五人。

当然不是所有考生都这样子。大部分人的基础还是很扎实的, 少部分人就算有薄弱的地方,也不至于如此离谱。

而那些学识极其好的——

许烟杪看到高贺已经开始拿出米和炭,在自己的号房里烧炉子蒸稀饭了。

卷子上写满了答案, 而他看上去十分有信心, 还不慌不忙用手指比一下蒸饭放的水, 毕竟火候本来就不足, 水放少了就是夹生饭,难以下咽。

他隔壁号房就是那位表弟。

稀饭的香味不断飘过去, 表弟索性也不写了, 从大盒子里掏出豆浆,再掏出他爱吃的馓子泡进去, 咔咔咔吃起来, 吃得半点都不克制。

——懒散到许烟杪都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科举,是被家里逼着来的。

而那位经常跑茅房的大孙子也在开锅炉,大概是打算喝点热水, 让自己不要再闹肚子。

他消停之后,臭号旁边的黄脸汉子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掐住大腿上的那一坨肉让自己清醒, 狠咬着左手, 咬出血往下写, 争取自己不要再被臭晕。

许烟杪又去看别人,比如梁瑞那大儿子梁幼文, 直接把自己裹得像个毛毛虫, 只露出额头和两条胳膊,答题答得认认真真。

他弟弟梁幼武也在认真写, 许烟杪下楼去晃一圈又回到楼上, 巡视考场时候, 瞥到那梁幼武写得一笔好字,工工整整。但答题方面,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在拍打着自己的后脑勺。

看个科举也能看出来不少东西。

有钱人家的孩子带糕点、带人参,连板鸭都能带进来。没钱人家的孩子只能自己煮稀饭——当然,更多的人没钱买炭买炉子煮稀饭,只能啃食带过来的,已经凉透了的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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