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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劫爱(25)



“司马决,快点停车。”提起气,原梓努力喊话。

他开的是敞篷跑车,车速又快,她的话才刚离嘴就随风而逝。

“别开太快了,司马决你的脚别再踩油门了,你……”她努力的在狭窄的车板上翻身,但好难呢;惊惶的眼光一溜,突然瞧见了他像是黏在油门上的大脚,想也不想地,她伸过手,拼命的想拉开他踩在油门上的大脚。

丝毫未曾感觉到她鸡蛋砸石头般的阻力,司马决的脚始终坚持踩在油门上,一股莫名的气愤让胸腔涨满了热烫的冲动,直到又过许久,他一点一滴的恢复自制力,这才赫然察觉他又闯了什么祸。

就在他怔忡失神的时候,他竟然将她的手给踩破了皮,经过他的鞋底与蛮劲一阵蹂躏,她的手黑黑脏脏又带着怵目的血丝……这种伤势一定痛得教人流泪吧?

可她却半句话都不吭,死死的攀在他大腿上,拼了命的用手拖住他的大脚!

像急飙之初,司马决疾速将车停靠在路边,整个人都呆掉了。

“呼,你终于肯松开脚不踩油门了。”顾不得太多,原梓虚脱的瘫在他大腿上。

垂着眼,司马决不肯原谅自己的过错,他又伤了她!

“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话,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散散心噢。”脑子仍是一片怔茫的浑噩,可她感觉得到他的情绪似乎颇为低落。

“你的手?”饱尝惊吓的是她,受了伤的也是她,被人整治的更是她,但她却满脑子只想到他的心情好不好?

这女人……司马决长长的吐了口气,将浮沉在胸腔的热烫与愤慨倾泄而出。

难怪他会逃不开她暗许真心的纠缠,固守多年的心会不敌她的锲而不舍,这女人唷,她的思考模式真的需要再教育,她需要有人来替她洗洗脑。

可若她的死心塌地是用在他身上的话……他会原谅她的死心眼及锲而不舍。

“什么?”八成是惊吓过度,原梓愣愣的撑起身子瞧着他。

她有没有听错?他的口吻里似乎有着心疼与懊悔?

“你的手伤得怎么样?”

什么意思?她的手受伤了吗?猛地抽了口气,原梓将还发着微颤的手抬到眼前,不敢置信的瞳孔在瞬间放大。

“喝,真的耶,啧,好痛!”该死,一定是刚刚太用力拿它去撑司马决那双坚硬鞋底。呜……好痛噢!

“你……唉,算了。”连手受了伤这种切身之痛还得人家提醒,往后他不多盯着她一点哪行呀,“手伸过来,我看看。”她的伤,他竟能感同身受。

怎能不捶胸顿足呢?就知道有了她,将她纳入心底,自己往后的日子铁定是不得清闲。一旦他心里搁了个人进去,做什么事情都开始缚手缚脚,进也不成,退也不是,挥不开却更舍不得撇去。

司马决的神情教原梓茫然无措的眼神凄迷成一片。

怔怔忡忡的,她依着他的命令,乖乖的将一只惨不忍睹的手送到他眼前,满脑子都是无解的疑惑。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轻缓的接过她的手,司马决并没有如她所预料的翻来覆去检视一番,反而是捧着她的手发起呆。

黝黑的镜片后,向来炯利的黑瞳紧闭在后悔不已的轻叹里。

她的手虽然不是细皮嫩肉的,却被他踩成这样……他该死的欠人狠扁一顿。

“咳。”清了清喉咙,原梓评估着状况,犹豫该不该开口打破沉默。

今天的司马决,很不一样呢。

“对不起!”像捧着某项稀世珍宝的手微微发抖,他轻声说道。

什么?!差一点,原梓又滑回车底板里。

她怔怔的思索,他的意思是……他向来沉稳的手在发抖呢,还有,他今天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在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真的不适合谈恋爱。”她润润唇,小心试探,“噢?”

见他不语,仍紧锁在她快僵化的一双小手,而话一说出口,她也不敢过于奢望他会回答,就这么干耗着,等待着他的下一步骤。

情况未明,如今,她已经没辙了。

过了良久……

“你也发现了。”虽然嗓音仍是她所熟悉的沉敛,可他口吻中的打趣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你真的这么觉得?”司马决竟然肯出声回答她?她的心在雀跃高歌。

原梓的快乐揪紧他的心,她的忐忑惶恐却教他不忍,让他心痛,更使他为之鼻酸。

“你为什么总对我这么小心翼翼的?”

“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希望惹你不高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原梓俯下脸,瞪着自己竟然还趴在他身上的事实。

老天,她至今都还赖在他身上呢,而他竟然没有一脚将她踹开!

一声长叹,司马决又不言不语了。

见状,原梓更是不敢吭气。

怕他会因为她的任何蠢言蠢语而有了负面反应,怕他会突然想到她此刻是巴在他身上,怕他会狠心的戳破她的美梦。

如果这是梦,她也要贪心的耗尽所有来延续这个恍若天堂的梦境,谁要是敢来敲破她的梦幻,就只有死路一条。

“以后,别再这么小心翼翼了,我不会随便就恼你的。”心是沉陷了,可承诺还是得有但书。

司马决有预感,以后恐怕自己会常常被她气得半死,这几乎是他可以确定的一项事实。

闻言,原梓猛然一怔。

他说以后?这岂不是代表……仰望着他,她的身子忽地开始起了细细的哆嗦,不自主的泪眼婆娑起来。

他又叹了声,捧握她一双小手掌的温分寸不移,另一只手则提高她的身子,让她完全无碍的更加偎进他胸膛里,密密护着,他虽不语,但这无言的动作已清楚的揭示了他的心意。

“司马决!”她又想哭了。

“你还好吧?”

她逸出一丝呜咽,“很痛。”

“忍一忍,我车上没有药可以擦。”像是嫌一个震撼还不够教她惊心动魄般,他冷不防地俯首向她,温热的唇瓣轻柔地吸吮着她已微泛起血色的唇,片刻,他微移开湿濡中饱含热气的唇,带着悔意柔声的安抚她。

眼一眨,她喜悦的泪水滚落颊际。

“不,是这里痛。”小手带着他的大手,原梓将相叠的手抚向自己的胸口,还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些日子以来的椎心折磨,“心脏,还很痛。”

“我会治好它的。”

原梓迷茫着泪眼,“你保证?”

牵起她的手,他在她血迹斑斑的伤处洒下碎吻,“我保证。”

再也抑制不住欢愉,她倏地抽回手,张开双臂狠狠的搂紧他,毫不保留的将快乐展现在他眼底、胸前,然后,狠狠的又自齿缝里抽起气。

讨厌,她忘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伤呢。

“小心一点。”他听到了她的抽气声,急忙叮咛。

“你知道吗?除了喜欢你,我还好爱、好爱你。”虽是理直气壮的心意,但她说着却不自觉的羞红了脸。

小白痴,她都只差没买广告昭告世人了,他怎会不知道呢?

“别忘了,你曾经嫌我丑。”至今,他才知道自己也挺小心眼的。

不过是她一句轻描淡写的嫌弃,可他却深刻的癳进了心。

“对呀,你现在的样子的确是很丑。”即使他吩咐她别小心翼翼的,但她坦白陈述的口气仍有着小心翼翼,“不,应该说你一直都是这么丑的。”她真的是这么认为。

“唉。”果然,女人是宠不得、顺不得的,实话伤人,她不懂吗?

“干么叹气?”

“看来为了能衬得上你的美丽,我得花笔钱去整容了。”

司马决的赞美让她脸一红,但一悟到他的意思,原梓却猛地眼一瞪,自他身上攀起身面对面,字字清晰的喊着,“不准!”

“呵,这么笃定?”

“我宁愿你就这么丑丑的,甚至,就算你变得比钟楼怪人还要丑陋十倍、百倍,也不准你去整容。”他的主意勾起了她的义愤填膺,“省得到时候你让一群花蝴蝶缠在身边,吵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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