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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宝贝(28)



但是,能将海鸣这么粗壮的男人伤成这么凄惨,自己女儿有那么厉害的神力吗?

“没什么啦,只是小车祸。”看起来,海鸣根本就无视于自己身上的狼狈相,“我去看瑄瑄。”现在除了涂祐瑄外,别的事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徐庆业站在门边,他没有吭声,只是,瞧了眼经过自己身边的海鸣及那辆车头惨不忍睹的吉普车,他不住的摇着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先人的话犹历历在耳,后世子孙莫不承先启后的应验着先人的真言。

谁敢说爱情不伟大!

它永不褪色的魔法令一个男孩成长,令成长的男人披荆斩棘,不畏艰难的持着冒险精神勇往直前,直至采撷到爱情的果实。

唉,可怜的海鸣!

☆☆☆☆☆☆☆

涂祐瑄知道他回来了,也知道爸比跟妈咪一直在客厅等他回来。

自她被杨安尧送回家后,面对父母亲询问的眼神,她并没有说什么,直接进到房间,木然的换好睡衣后,便将自己封锁在寂静无边的空白里。

直到外头的细微骚动引她回魂定神,但是她的眼睛,仍是紧闭着。

悄俏的推开门,海鸣抬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静卧在床铺的人儿,蓦然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袭上他凝窒的胸膛。

那是在前不久,在台中的房间里,他也像现在一样,心中怀着忐忑的心情接近自己所爱的人。

只是心情却是迥然的不同。

那次摸黑侵入瑄瑄的房里,浮动的情绪是为了爱与欲念;但这次摸黑侵入瑄瑄的房里,心中却只有一片哀凄与悔恨。

看见安然无恙回到家的她,筋疲力竭的海鸣几乎想躺在地板上,就这么睡上一整年,但是,他还不能睡,不管再怎么累!

“瑄瑄!”俯望着她净白的脸孔,他的胸口在痛。

感谢老天爷,感谢他让她毫发无伤的回来,回到他身边,为了这一点,他几乎可以抛下一切,包括性命。

“我知道你没有睡着,跟我说话。”他必须要得到她的反应,不管好坏。

但是涂祐瑄不为所动。

“我知道我很过分,我知道你很气我,我就在这里任你处置。”海鸣的话充满悔恨与懊恼。

可是他的悔恨与忏悔却没有引出涂祐瑄半丝的回应,她躺在那里,就像个刚上市的洋娃娃似的,美丽漂亮却没有生气。

任凭他说哑着嗓子,仍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海鸣气了,也急了。

他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次在无心中伤害了她,伤她比伤他自己更令他心痛,但他不允许她藉着这次无心之罪而疏离他,他不淮。

倏地,他动作粗率的将涂祐瑄自床上拉起,紧紧的拥进怀里,凝望着尽管被强迫坐起,但仍没张开眼的她,海鸣的心酸涩的扬不起来。

“对不起!”轻声的说出这三个宇,他抑不住心悸的俯下脸,将含着绝望的唇覆上她没有半丝血色的唇。一个接一个的细吻落在那两片冷淡没有回应的唇瓣上,慢慢的,他将黯然无神的脸庞紧贴着她无动于衷的脸庞。

良久——

“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我抱歉,但是别背向着我,因为对我而言,你是最最特别的人,我爱你。”他的唇贴在她耳畔,轻缓又真切的细声说着,然后喟然叹息,转身黯然离去。

当门扇再度被开启时,一道微光拂上涂祐瑄慢慢睁开的眼睑,映闪着随着眼睑的掀起而无声滑落的泪珠。

他受伤了!

看到缠绕在他头上的白色绷带,涂祐瑄整个心都揪痛了,她想开口将他叫口来,想开口化开今天晚上的所有哀伤与难过,但是,她没有,就这么任由海鸣消失在视线之中。

眯起了被眼泪遮糊了的眼,看到他一向意气风发的昂然背影,变成失魂落魄的沉郁,想到在猫空时,自己脱口而出伤人的话……涂祐瑄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着苦涩的心痛。

☆☆☆☆☆☆☆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心焦意烦的涂祐瑄连床都赖不下去了,颓然的坐起身来,她怔怔的望着墙壁发起呆。

不知何时起,她的脑海时开始浮现出海鸣那张脸。

初见面时、愤怒发火时、开怀大笑时、粗率霸道时、温柔缠绵的吻住她时……每一个画面开始在她脑海中——交替更换,然后,定格在一片漆黑中,没有他的影像,只有他那低沉又沙哑的声音。

老天爷,为什么看见他伤感的神情,听见他哀恸的声音,她的胸口会跟着难过与悲伤呢?

她不懂,真的是不懂,乱七八糟的理智根本无法成功的厘清分析,生命中惯有的规律几近毁于一旦。

想到他不耐烦她的要求,却又疼宠的任她撒泼赖皮,安静的心怎么也无法继续维持下去。

不行,依她这种心态,如果还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上飞机出最后一趟勤务的话,她就不是涂祐瑄了。

于是乎,一个决定立刻在她心中形成,涂祐瑄不假思索的拿起话筒,也顾不得天还没有光光亮亮的照耀着地球的这半边,她没有半点迟缓的拨了吴怡君住处的电话,简单的三言两语,就将一切做了个了结。

自这一刻起,她涂祐瑄正正式式的跟空服员的工作挥手说再见。

接着……她望向窗外。

罢了,既然横竖也不可能再睡得着,她干脆起个大早,先到东势看看山、看看水、顺顺情绪,然后到台中去找小鱼儿,顺便扰扰他们那一湖平静的春水算了。

☆☆☆☆☆☆☆

才刚离开机场的柜台,一旋身,有道窈窕的身影挡在海鸣身前。

“嗨!”

望着杨安安,神情肃穆的海鸣勉强的扯了下嘴角,“嗨!”他没有忘记瑄瑄要自己待她客气有礼一点。

“你要回美国了?”她好奇的望着他手中的机票,“自己一个人?”

不,是跟瑄瑄,跟他心爱的女人一道,但是,不知道那女人原谅他了没有?接触到杨安安纳闷的眼神,他才想到自己还没有回答她的话,于是他点了点头。

“啊,你真的是自己一个人回去哟?怎么会这样呢?”杨安安一副懊恼的颦起了眉,“我还以为这瑄突然神经错乱的一大早就拨电话给我们主任,然后告诉她她不飞这最后一趟是因为要陪你呢!”

本来打算走开的海鸣愣住了,他满脸震惊的望着杨安安。

“瑄瑄没有在机上?”

“没有呀!”杨安安突然笑了起来,“真奇怪,原本我们该飞这一趟的几个人全都临时的调了班,好有默契哟!”

“真对不起,我还有事情。”这次,海鸣临走前先告知了她,完全就像个绅士表现,“改天再请你喝茶。”

“请我一个人?”杨安安有些愕然的指着自己问道。

“当然还有瑄瑄,我走了。”

见他反常的往机场大厅走去,杨安安疑惑的跟上一步,“喂,你不是要搭机吗!登机室不在那一边耶!”

“我知道。”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海鸣立刻就近的抢了个电话筒,颤着手,拨了徐家的号码。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的思绪紊乱得厉害。

为什么只为什么这这突然又不飞了?

今天一早,他站在她紧闭的门前好久、好久,想去敲门的手也犹豫的停在半空中,僵掉了。

挨到最后,海鸣既没敲门,也没有出声,就这么静静的离开了那里。他开了那辆差一点挂掉的可怜吉普车冲到公司,然后一整天都待在公司里忙着交代一些事项,也联络了姑丈跟刘奇皓他们。

“好,我知道了,谢谢姑丈。”挂下电话,他怔仲了几秒。

这这竟然一大早就到台中去了,而他却浑然不知!

他立刻又拨了个电话到皓子家,但是响了好久好久,都没有人接。

性急的拎起了行李,海鸣冲向寄车处,他决定追过去,将事情给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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