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未来的新同学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啊。

夏油杰微笑。

西海晴斗把书本和习题简单收拾好，将书包随手背在肩膀上，又看向五条悟和夏油杰：“我收拾好了。”

他头也不回地和还在教室里的石川大咧咧地随意挥了挥手，转身踏出教室，直到向外走出了一小段距离，才问：“五条君和夏油君来找我的原因是什么呢，现在的话可以说了么？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听到的。”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

——杰，你来说还是我来？

——悟，你去说。

——诶，为什么杰你不说？

——是我的问题……这回交给你了，悟。

——杰你难道是……

——……嗯？

——是和花山院春奈以及硝子待久了，杰你也变成女生了么？

夏油杰嘴角一抽，忽然觉得刚才莫名感到紧张的自己像是个傻逼。

那边五条悟已经收起了脸上故意做出的凝重表情，挪开了目光，动作自然地搭在了西海晴斗的肩膀上，语气活泼自然：“是这样啦，悠希你有没有想过要转学的想法？”

“诶？转学？为什么？”西海晴斗的脚步停顿了下，表情惊诧，像是完全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他在德明高校上学上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转学？

五条悟的表情理所当然极了：“可是你现在已经知道，你和其他的普通人不一样了吧？虽然说你现在是‘半人半咒灵’状态，能够使用的咒力和咒术也是来自你体内的咒灵，但是我们不说你也不说的话，其他人是不会知道的，他们只会以为你是咒术师——就像我和杰这样。”

“咒术高专就是专门给拥有咒力的人培养学习、提供教育运用咒力的学校，不去咒术高专的话，难道你还要继续待在普通人的学校里面么？”

“唔……为什么不可以呢？”

西海晴斗困惑反问，“我不能继续在普通人的学校里上学了么？可是，应该也不会出现有什么问题的吧？”

“那个，五条君你可能有些误会。”他举手，目光诚恳坦然：“我其实并没有想要在未来成为咒术师的打算哦？”

夏油杰内心微微苦笑。

和一直都生活在五条家、咒术界，从来没正经在外界上过学的五条悟相比，作为在来到咒术高专之前，和西海晴斗一样都是一直按部就班地在普通人的世界里生活、上学的“普通人”，他大概也不是不能理解他此时困惑的原因。

和五条悟一路走过来，夏油杰大概也能够了解一些西海晴斗在学校里大概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了：成绩好，性格好，长得好，受人欢迎，和老师和同学的关系也都很好……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好学生”。

而德明高校本身也是一所偏差值有68的好学校，可以说如果不和咒术师以及咒术界牵扯上关系的话，他的未来很有可能是会在东大、庆应大学之流那样的好学校——未来一眼可见的前程似锦、光芒万丈。

不管从哪一方面看，让一个之前一直以来都是个普通人的未来的东大生，放弃只需要努努力就能够到的全国排名前列的好学校，转而转学到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咒术高专”去，这样的想法都堪称是天方夜谭、很容易被人打出来吧？怎么想都不会有人那么轻易地同意吧？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他一样——从小就一直受到能看到那些诅咒和咒灵的影响，能那么快的点头同意——不，就算是他，当时他父母也是被他劝说了好久才在最后点头勉勉强强同意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刚才才会突然间那么犹豫……总觉得有些说不出口了。

五条·从来没有正经上过学·唯一一次就是这次离家出走到东京校的咒术高专上学·之前全在五条家家族里学习·悟则就完全没有想过这些了。

在他看来，外面的学校大多没什么区别，和咒术高专相比都差不多——一个是咒术师的学校，一些是普通人的学校，只是普通人的学校里也分好与坏罢了——但是这些“好学校”和“坏学校”，对他来说，都不存在有什么特别的、特殊的地方。

而对他来说，当然还是咒术师的学校要更有意思一点。

“诶？为什么？”

这下子轮到五条悟发愣了，他的表情是真切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困惑，像是完全想不通西海晴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又重复问了一遍：“可是你已经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普通人了吧？”

第106章 第二位玩家

“但是也没有规定说，就一定要去咒术师的学校上学吧？”

西海晴斗反驳，“而且我自认为还算是一个普通人哦？我目前对于未来的规划，是想要努力学习然后考上东大，再顺利毕业找上一个稳定、有钱的好工作来着。”

随着少年的发言，他的脸上出现了类似畅想、和憧憬未来的神情，那双仿若森林、橄榄石般郁葱明亮的绿色眼瞳里仿佛藏着有无限的生机与活力，整个人像是在发光一样。

“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很棒的目标？”

“虽然这个目标目前对我来说是很难实现啦……”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话音一转，声音微微低沉下来，叹了口气，带着莫名的沮丧。

但很快他又重新地、不需要任何人鼓舞地自发振作了起来，说：“但是我觉得，我还是要有一些努力的方向的？万一哪天就真的实现了呢？”

就连声音里也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的。

“然后呢？”

五条悟眨了眨眼，不解的困惑显露在那张精致得像是不属于人类的脸庞上：“这样的生活不是很普通么？”

——从小在咒术界的顶端，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作为“神子”般被人尊崇着生活长大，很少有真正生活过普通人的生活的五条悟，显然不是很能理解“五十岚悠希”的这一“憧憬”。

“这不就是普通人的生活么？”他说，“为什么你还喜欢这个啊？你就没有想要成为咒术师、保护普通人之类的么？”

倒不是五条悟讨厌普通人的生活，只是在他看来——西海晴斗显然不应该是会喜欢这些的类型？

拜托诶，他明明也超强的好么？也就只比他差了那么一点点、和杰也差不多啦。他的愿望为什么会是这个啊？

就像夏油杰，他选择成为咒术师的原因就是那种老掉牙的“正论”：“保护看不见咒灵、饱受咒灵困扰的普通人”这样的想法。

……五条悟原本还以为西海晴斗会是有和夏油杰差不多的想法来着？

毕竟他们两个给他的感觉也差不多——都是那种看上去会选择去“不求回报地帮助不认识的普通人”的那种“好心人”？

“但是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不普通的啊，我觉得我也挺需要帮助的？而且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么？我的梦想就是能够入学东大、顺利毕业、然后赚到很多很多的钱……”

西海晴斗的表情有些苦恼，“难道拥有了你们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咒术’，就一定不能再过和以前一样的生活了么？但是我觉得这几个月的生活和之前相比，也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

五条悟：“？”

就算是他也觉得，五十岚悠希他是不是对“普通”这个词语有什么误解啊？

讲真的，哪怕他没有咒术、没有变成“半人半咒灵”，他在“普通人”里也绝对算不上是普通人的好么？

——所有人的体内都存在着咒力，咒术师和普通人的区别只在于咒术师能够控制身体内的咒力不外泄，而普通人却无法控制，体内的负面情绪形成咒力、再大量外泄出形成咒灵；然而“五十岚悠希”的身上的咒力全然来自于他体内的特级咒灵，至于他自己，则是全然不带有一丝咒力的。

这样的情况，五条悟在那天之后想了起来，他是知道有一种的——反向「天与咒缚」，生来便被强制施加于肉体的束缚，无法自行立下，以咒力的削弱置换成成肉体的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