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个正常的普通人，面对着五条悟的这种举动，都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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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又或者反应会更加强烈一点，就算是甩开五条悟的手反问他“是不是有病”也是很合理的——毕竟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冲上来问“你是不是人”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会生气才正常吧？

眼前的这个身上穿着甜品店制服的男生的脾气显然很好，既没有生气也没有甩开五条悟，反而在好声好气地和他对话了起来，而且不管夏油杰怎么看，都只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再正常普通不过的、身上毫无咒力的普通人……

——然而夏油杰还是选择相信五条悟的判断。

虽然这家伙平时有时候真的很不靠谱，但在“咒灵”这方面，他几乎从来没有过出错的时候。

既然五条悟向他问出了这样的问题，那么眼前这个看上去普通的男生身上，必然是真的有问题。

夏油杰脸上还挂着礼貌而温和的笑容，带着能让人放下防备和戒心的亲和力，一边带着歉意地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臂：“抱歉，我的同伴可能找你有一些事情……请问方便和我们聊一聊么？”

一边道歉一边“助纣为虐”，怪不得你们两个是同伴啊。是他看错你了。

西海晴斗嘴角一抽。

“不是妖怪，是咒灵啦咒灵。”

五条悟拉长了语调，尽管周围已经有客人向他们的方向投来了注视的目光，但五条悟依旧坦然地拉着西海晴斗，仿佛当那些目光都不存在般，没有任何不自在。

“你自己感觉不到么？”他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将鼻子上的墨镜又往下拉了拉，显露出一双极为璀璨瑰丽、仿佛苍天一般颜色的蓝色眼眸，满是兴味：“你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啊。我这双眼睛可是全都看见了的。”

——这家伙的身体里，带着“特级咒灵”的气息，简直就像是特级咒灵拥有了人类的外形一样。这是五条悟用“六眼”所观测到的信息。

但是就算是特级咒灵，会有和人类这么相似的外貌长相，以及能够正常出现在人类之中么？

更加矛盾的是，“六眼”、以及他自己同时也能够做出判断——这个家伙也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来着。

这也是五条悟暂时没有产生“干掉他”的想法的原因之一。不然以他的个性，对于咒灵这种存在，向来都是直接干掉的。

那他到底是算是人类还是咒灵呢？

五条悟对他燃起了深深的兴趣——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这样有意思的情况来着。

“怎么了？”花山院春奈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很惊奇地“诶”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拉了拉五条悟的衣服，在他身边小声地提醒他：“悟，你是不是忘了，不可以在普通人的面前提起咒灵的！”

她站在五条悟的身后，眼中也同样升起了戒备的情绪。

虽然眼前这个npc是长得也很帅气很好看、放在别的游戏里简直都能当看板郎了，但是作为这个游戏的男主角之一的五条悟都说他有问题了，那他当然肯定有问题！

西海晴斗试着动了动胳膊——笑死，两只胳膊被两个男生一人拽住一边，根本动不了。

“我说，你们真的好奇怪啊，我们似乎从来没见过吧？我说你们的不会下一句就要说我印堂发黑、被妖怪附体、需要找个神社去拜一拜了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我，但是我很穷的，身上真的没钱买什么御守符咒之类，你们再怎么说也没用的。”

他郁闷地看了他们三个一眼，似乎完全把他们三个当成什么坑蒙拐骗的骗子了。

“而且我现在真的、真的还要上班！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会被老板扣工资、甚至直接炒掉的！这个真的很重要的！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做什么事，等我下班以后再聊可以么？”

——哈？他这是把他们当成那种骗子了么？

夏油杰愕然，有些哭笑不得，但忽然又觉得似乎也很合理——毕竟站在五条悟身后的粉发少女身上穿着白衣绯绔，是再标准不过的巫女打扮，他会这么联想也很正常就是了。

当然某种意义上讲，他其实也说中了一部分——当然不是说他们是在对他“坑蒙拐骗”，而是说花山院春奈的确是一名神社的职业巫女，能够提供购买御守服务来着。

他们四个人本身长相都非常的显眼，俊男美女站在一起，还是三男一女的搭配，两个男生一同拉着另一个男生的衣袖……他们停留的时间越长，店里的其他客人投向他们的目光越多，显然他们此时已经变得非常显眼了。

饶是夏油杰依旧坚定地站在五条悟身边，在周围这么多人八卦好奇的目光下也不得不投降，用眼神示意问他现在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就连店长都被他们的动静引了过来，探究的目光停留在他们几个身上，轻声问道：“那个……几位客人，你们是找五十岚有什么事么？”

“抱歉店长，给你和本店添麻烦了。”

被叫做“五十岚”的少年扭头看向店长，橄榄石绿的眼眸干净明亮，眼中流露出真诚的歉意：“不过我记得，我的确是和这几位客人是第一次见面才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即使是到了现在，他也没有生气或者急躁地拉开五条悟和夏油杰，只是有着些许无奈和“可能要被扣工资”的焦急，但同样也没有向他们倾倒分毫，脾气实在可以说是好得过分了——甚至让夏油杰心里都隐隐升起了些许愧疚：他们这么做是不是好像真的有有点太过分了？

——类似于某种欺负到了老实人的心虚感。

夏油杰轻声开口：“悟，要不我们先等一下？”

“五十岚”直到现在看上去依旧是个对于咒灵毫不知情的普通人的正常反应，夏油杰还是没能在他身上看出来有任何的异常。

而且既然老板对他的态度也同样没什么异常，至少可以说明他现在的状态应该还是很稳定的……反正他们现在也很有空闲，等到他“下班”，应该也要不了多久？

然而五条悟才不是那种会体谅其他人的人，他向来要更加注重于自己的想法和心情。

“我才不要。”

少年不满地“啧”了一声，随手掏出了一张卡：“这张卡里有五十万，足够抵消你的工资了吧？现在可以有空了吗？”

“诶，真的吗？真的是给我的吗？不可以反悔哦？”

西海晴斗的眼睛一亮，一边说着话一边诚实地飞快伸手接过五条悟手中的卡，脸上瞬间换上了灿烂的笑脸，就连声音也变得活泼、轻快极了：

“好的老板！我现在随时有空！店长，我今天可以请一次假提前下班么？老板我们什么时候走？”

第89章 第二位玩家

西海晴斗接过五条悟手中的卡的速度快极了，几乎是五条悟话语刚落下，下一秒他就将卡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黑发的少年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眼神亮极了，顺带着他看向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眼神中都少了几分警惕防备，肉眼可见变得松懈了下来，看上去惬意极了，俨然一幅对他们两个都变得十分放心的样子。

夏油杰险些幻视一只收起警惕、开始自在摇尾巴的黑猫。

——但真要说起来的话，他想，明明“五十岚”给人的感觉更倾向于犬类来着？

“五十岚”对于五条悟这一行为的欢迎和对于钱财的喜欢几乎是直接印刻在了脸上的，收钱也收得坦坦荡荡、没有一丝不好意思。

但就算是这样，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没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贪婪和代表着急迫、欲望的神色，他收起五条悟手中的卡的那份快乐，自然得看上去更像是因为收到了一件很喜欢的、来自于朋友之间的礼物而开心，给人的感官反而是出乎意外的干净清爽。

从他们踏入这家甜品店里突然地拽住他、到此时此刻五条悟把卡塞给他让他直接“逃班”出去，“五十岚”也没有对着他们流露、倾倒出任何的负面情绪，就像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能从中看到一丝好的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