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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刑侦日记(37)
作者:之雅 阅读记录
上面对这件案件极其重视,可惜一年多了,案件并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尸体至今在法医室的冷冻柜里,没人去触碰。
顾放见她看完,说:“你再联系下美院教授,让他画一张死者素描像。”
“好的,不过我不敢保证能否画出来,剥皮的尸体不比干尸,对视觉冲击更大。我怕教授承受不住,我只能说尽力。”
“没关系,我跟你一起去。”
美院教授钟教仁被业界称为天才画家,在香江进修,83年回到内地,开始做文物修复师,经他手修复的文物,真假莫辩。
近几年因为年纪大了,心力不济,辞去了修复文物的工作 ,被美院聘请为教授。
钟教仁大部分时间在美院教学,课余修复下文物。来找他修文物的人数不胜数,甚至有人出高价,都被钟教仁拒绝了。
他说文物是郭嘉的财产,不是个人的私物。让他给郭嘉修文物他毫无怨言,让他给私物修,就算给他多少钱他都不会修。
顾放没想到钟教仁这么有骨气,不禁肃然起敬。他和沈星言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听钟教仁讲述一件清乾隆年间的铜胎画珐琅彩缠枝莲团龙纹碗。
顾放翘着二郎腿,斜靠着椅背,半眯着眼睛去看讲桌上的碗。明黄的底色,缠枝莲围绕着蓝色的龙纹,一看就是皇家之物。
他凑到沈星言耳边低声道:“你猜是真品还是赝品。”
沈星言朝旁边挪了挪,离得太近了,他呼出的气喷到了她的脸上。刚要张口,前面的同学转过头来说:“不要质疑钟教授,那是真品。”很是不屑地瞥了顾放一眼。
顾放哑然,挑了下眉,沈星言失笑,注意到钟教仁的目光,朝他点了下头,当是打招呼。
下课后,顾放和沈星言走到钟教仁身边。钟教仁把碗小心翼翼地收到包装盒里,看他的样子,这只碗,还真是真品。
沈星言先跟他打招呼,然后直抒来意,“又要麻烦您了教授。”
钟教仁:“照片带来了吗?”
“带了,您做好思想准备,对视觉的冲击很大,最好换个地方。”
“去我的办公室吧。”
钟教仁单独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堆放了很多素描画,各种人体部位的特写,尤其是脸部,年轻的,年老的,正面的,侧面的。
钟教仁道:“上次小沈来过后,我就对画人脸产生了兴趣,最近画了很多。”他朝沈星言伸出手,“照片。”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沈星言有些迟疑,看了顾放一眼,放到他手上。
钟教仁看见第一张脸色瞬间惨白,那是一张面部的正面照,没有皮,只有五官,因为经过冰冻,红色的血肉上覆盖着一层霜。再看第二张,是脑后部的照片,像一个肉球,第三张是侧面照,耳朵就像是长在肉球上的一块息肉……
钟教仁再也忍不住,丢下照片,趴在洗手池边吐了个天昏地暗,就连脸上的皱纹都泛着苦意。
沈星言有些担忧,“教授,您还好吗?要不改天吧。”
钟教仁摆摆手,“我可以,给我点时间。”他做了五分钟的思想工作,忍着恶心,再次拿起照片。他皱着眉,眼神里流露出怜悯,“这……真的是人?”
“是,只是被凶手剥了皮。”
钟教仁颤抖着手拿起笔,在纸上落下第一笔。他的神情逐渐专注,就像是在修修了无数次的文物。
死者的容貌在钟教仁的笔下慢慢成形,是个容貌俊美的姑娘,圆脸,杏仁眼,小琼鼻,浓眉如黛,高高的额头,长发随意的披散着。
年纪在20岁左右,跟法医推测的年龄很接近。
顾放拿着素描像,略有迟疑。
沈星言却是笑容满面的感谢钟教仁,钟教仁的脸色苍白,已是到了忍耐极限,趴在洗手池边,再次呕吐起来。
顾放低声道:“他就这样画出来了,真的能行?”
沈星言用胳膊肘碰了他下,让他不要当着钟教仁的面说,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只嘴角微微翕动,“上次不是实验过了,你要相信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过了许久钟教仁才止住吐,脸色蜡黄,他对沈星言说,案子破了一定要告诉他,他想知道是哪个恶魔,这么残忍。
如此年轻的生命,他怎么舍得剥下她的皮。
沈星言说一定,出了钟教仁的办公室,顾放道:“我去核查下失踪人口,同时联系电视台和报纸,发布素描像,尽快找到尸源。如果案子破了,我一定登门道谢。”
……
当年剥皮案引起了社会极大的关注,警方顶着各方的压力,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办案,至今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为了平息社会的愤怒,省厅不得不派专业人士应对。
如今案件再次被提起,省厅明面上没有表态,暗地里已经责令张长明,这件案子必须侦破,给社会一个交代。
顾放的压力可想而知,二支队的人恨毒了一支队,这是把他们放在火上烤。
二支队憋着一口气,干得热火朝天,就为了打某些人的脸。你们破不了的案,不代表二支队破不了。
素描像通过电视台和报纸发布,接连一个星期,没有动静。
二支队全力核查失踪案,从南阜市扩大到周围的省市。
终于在元旦前夕,有了消息。
死者是蓉城人,叫杨盼,到南阜市交流学习,后,不知所踪。
杨父杨母去年就报了失踪,一直没有杨盼的消息,直到看到电视上的素描像。他们试着联系了南阜市警方,经过DNA比对,确认死者就是他们的女儿——杨盼。
杨父杨母知道的那刻,哭得瘫在了地上,他们不相信女儿竟然在冷冰冰的冰柜里趟了一年,还被凶残的剥了皮。
杨母几次昏厥,懊恼地捶着胸口,“都怪我,我不该让她来南阜!P的交流学习,把我的女儿给交流没了!”
杨父只默默垂泪,不敢看冰柜中的“女儿”。他突然跪在顾放身前,顾放吓一大跳,急忙扶起来,“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警察同志,我求求你,求你抓到凶手!我要给我女儿报仇!我女儿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啊!只要您抓到凶手,要多少钱都行,哪怕是要我的命都行啊。”
“抓凶手是我们的职责,您放心,我们一定抓到凶手,给您一个交代。我们想知道,杨盼是跟着谁来南阜市交流学习的。”
杨父擦干净泪,“我女儿啊,是皮影研习学会的。”
第31章 、庖丁(二)
杨盼是学画画的, 大学期间对皮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毕业后,从事了与皮影相关的职业,意在把郭嘉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发扬光大。为此, 她加入了皮影研习学会。1995年10月到南阜市交流学习后,失去了音讯。
顾放问杨父, 有没有皮影研习学会的人员名单。
杨父摇头, 女儿工作的事,他很少参与。杨母倒是提供了一个人的名字, 叫魏孝全,是杨盼在学会的同事, 也是同学。
顾放联系了魏孝全,魏孝全一听杨盼出事了,从蓉城赶到了南阜市。
魏孝全戴着黑边眼镜, 一七五左右, 中等身材, 长相也是中等, “真的是盼盼?”
“已经跟她父母确认过了,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魏孝全皱着眉回忆, “去年年底?不太记得了。“
“你们不是在一个学会吗?”
“我们是在一个学会, 可我们不是天天见面,大家平常都有自己的工作, 只有交流学习的时候在一块。”
“你们去年什么时候交流学习的?”
“过完国庆, 大概六七号的样子, 具体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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