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姆这幅表现，让屏风后面的众人忍不住纷纷点头。果然还是软柿子好拿捏，一年级收了个胆小怕事的学生真的是太好了。

老者更是喜上眉梢，他丝毫不感到羞愧的开口骗人：“没错，我们这边得到一些消息是关于六道骸的。他可能是诅咒师那边的人，所以库洛姆同学，如果有六道骸的信息请尽数告诉我们。否则……”

可以保留的话语，留下了让人遐想的空间。库洛姆露出了老者意料之中的惊慌表情，她也顾不得许多，急急忙忙的抬头询问：“那、那六道骸他会怎么样？如果我说了他的信息，你们会对他做什么？”

老者似乎是有一定权利与地位的人，他在开口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打断。如果他不是最高领导者，那么他背后一定有真正掌权人的授意。

“如果六道骸的的确确是诅咒师的人，我们会先对他进行劝说招募。”招募并不是指高专，而是招募成为他们的人。好不容易出现个实力强大，并且似乎与五条悟有一战之力的人，当然要收入囊中。

“但是如果劝说不成功，我们可能会采取一下措施，主要是为了防止六道骸会对你们这群还年幼的咒术师不利。“老者一副为了他们着想的模样。

“会采取什么措施？”库洛姆的语气没有了刚才的慌张，但是房间里的人都没有察觉到有问题。

似乎是确定库洛姆不会掀起什么风波，老者哈哈大笑两声：“当然是会采取咒术界的一些措施。”他还记得不能说具体内容，防止激怒库洛姆引起暴动。

但即使他不说，那库洛姆就猜不到吗？有虎杖悠仁这个死缓的例子在前，库洛姆当然知道所谓的“措施”就是死刑。

于是库洛姆突然向门口奔去，抢过自己的黑色书包，将武器握在了手里。三叉戟转眼间就恢复成正常的尺寸，落在库洛姆的手里，摆起了攻击姿势。

“你以为你一个人就可以从这里出去吗？”老者嘲笑道：“你的体力和耐力极差，如果不是我的人故意让你夺走书包，你连个武器都不会有。”

库洛姆也紧握着武器，说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她挥动起三叉戟，数道火柱冲天而起。但是房间里的人连躲都不躲，原本隐藏在门口的几个术师也走了出来。不知是哪个屏风后的人笑道：“别白费力气了，你的术式看起来似乎很厉害，但只要知道你变出来的都是假的，那就不足为惧。”

像是验证他的话一样，充当打手的几个术师完好无损的从火柱中走了出来。

“怎么会！”库洛姆大惊，连忙召唤出一群水蛇围在自己周围。

“没用的。”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你的能力我们早就研究透彻，这蛇群只是看着可怕。其实只是普通的蛇，没有咒力的普通人都能对付。”

“而且……战斗中只盯着眼前的敌人，可是大忌啊。”

话音未落，库洛姆只觉得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一柄尖锐的长刀贯穿了自己整个腹腔。她回头，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对方骤然出刀，又骤然拔刀。鲜血像没有关上的水龙头一样，血流不止。库洛姆再也撑不住，扶着三叉戟跪倒在地。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要缓解一些疼痛。库洛姆说话都变得费力：“你们……想要杀了我？”

“为什么……”

“要说为什么，那就只能怪小姑娘你背叛了高专，背叛了咒术界啊。”老者说道。他们既然敢动手，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库洛姆髑髅联合诅咒师六道骸，对总监会发动袭击。只因六道骸拒绝了总监会的招揽，双方在战斗中，拳脚无眼。不慎伤到了库洛姆同学，总监会里没有反转术师的存在，库洛姆同学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库洛姆的嘴角都溢出了血来：“你这么做……就不怕五条老师回来……替我报仇吗？”

“哼，区区六眼小鬼。”老者不屑的冷哼：“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能做什么？难道要学他那个挚友一样，叛逃出高专，自己成立个诅咒师阵营吗？别开玩笑了！”

“原来如此。”库洛姆突然站了起来：“原来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支开五条悟，单独约谈库洛姆。故意引导库洛姆说出不利的话语，引导库洛姆往不好的方向去思考，逼她主动动手。好让你们占据了主导权，从而真正的下杀手。”

“了不起的计谋。”库洛姆啪啪的鼓起掌来。

“你！你怎么会！”老者大惊，要知道刚刚捅了库洛姆的刀可不是普通的刀，而是咒具啊！

“我怎么会站起来？我怎么一点事没有？”库洛姆的声音从清脆的女声逐渐转变成低沉磁性的男声，她的眼罩也在众人面前落下。

睁开的右眼里，赫然是写着六字的鲜红眼珠。

那是资料上，写着的属于六道骸的眼睛！

不止是老者，屏风后的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一瞬间爆发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和骚乱。

“怎么回事？带错人了？”

“我怎么知道！但那双眼睛的确是六道骸没错啊！”

“术式？容器？难道她又是一个虎杖悠仁？”

“谁提议要处刑库洛姆的？不是我！要算账找他们，别找我！”

“每次就你跑得快！这次我就是死也要拖你下水！”

“都安静！”老者即使气得发抖，也努力保持镇静：“我们明明已经伤了你，但为什么你现在一点事也没有？要知道，那把刀是可以吸取伤者咒力的！”

库洛姆、不，现在占据意识的人是六道骸。他笑着说道：“忘了吗？我可是幻术士。”

“从我坐上监督的车子时，你们所看到的、知道的、听到的内容，全部都是我用幻术编造出来骗你们的。”

“你们所看到库洛姆也好、所听到的库洛姆的回答也罢。不过是我顺着你们内心的想法，构造出来的假想。”

在库洛姆坐在车上，拿回三叉戟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是六道骸构筑的幻觉，其目的就是为了知晓总监会的人想要做什么。

老者只觉得脚底发凉，幻术士……幻术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而他们房间里十几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还是不对！”有人提出反对：“你的样子明明还是库洛姆髑髅！不是六道骸！”

六道骸手里的三叉戟轻敲地面：“现在再看，我还是库洛姆吗？”

雾气悄然消散，在众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库洛姆的身形依然变成了他们所知道的六道骸模样。

“到底……这到底是什么术式！”不知道是谁发出崩溃的哀嚎。

“幻术就是欺骗，欺骗你的五感、欺骗你的大脑、欺骗你的身体、欺骗你所信任的一切。”六道骸好心的解释：“你眼睛所看到的是真实吗？还是虚幻？”

“你们又如何确定，现在的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一切，又是真实存在的一切呢？”

“我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库洛姆是真实存在的？你们还分得清虚拟与现实吗？”

真正的幻术士可以欺骗人类的精神，只要幻术士不解开幻术，那么受术者将永远不知道自己曾经处于幻术当中。

真实与虚幻，仅仅一步之遥。

第17章

库洛姆、或者说是六道骸的举动，完全超出了总监会里的人的想象。在他们的想法里，像库洛姆这种胆小好拿捏的女生，应该很快就会被吓破胆，然后乖乖听他们的话。

然后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顺从的听他们的安排，为他们做事才对。可事实上，六道骸却编造了一处幻境，让他们在幻境中得意洋洋。继而在幻境碎裂时，残忍的揭开这场骗局，让他们难堪。

屏风后的老者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他们当中有实力低下的掌权人，也有年轻时实力不错的长老。哪怕屋子里还有其他打手的存在，按照六道骸这种可以用幻术欺骗所有人的能力来看，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