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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遗址(47)
作者:祝蓝 阅读记录
“行。”
裴砚青到的时候,该为他设置的陷阱都已经安置好了,他的额头很烫,眼睛是被烧红的,雨水打湿了点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垂着,看起来有点狼狈。
他强撑着自己,走路勉强还是稳的。
包厢内有股淡淡的香薰味,桌上的飞行棋和几颗骰子摆的有点混乱,闻钰在和蒋则权争执刚才到底扔了几点。
好像玩的很开心,不太需要他的样子。
“……”
裴砚青没有出声,关上门,只是静静走过去坐到她旁边。
他以为闻钰又在玩昨天那种游戏,让他旁观他们的暧昧。
刚才停息的胃痛又开始发作。
“怎么来这么慢?”
闻钰没有扭头看他,把手里的飞行棋往前移了四格。
裴砚青不想扫她的兴,他只字未提自己难受,哑声说:“雨下的很大,堵车。”
对面的蒋则权把桌上的已经倒满的酒杯推给他,笑的有点痞气,熟练劝酒:“来晚的自罚三杯。”
没有男人能在情敌面前说自己不行。
裴砚青的指尖碰到冰凉的玻璃杯壁,停滞了一下,还是拿起来,一口闷了三杯。
“……”
这么喝伏特加,估计五分钟就能倒。
蒋则权挑了下眉,“裴总深藏不露啊。”
裴砚青说不出话,他皱着眉,把自己的喘息压住,他感觉自己的胃在被火烧。
冰冻过的伏特加质地更加浓稠,挂在他的喉咙,怎么吞咽都无法消解,千斤重的坠在他的胃,整个上呼吸道都在剐痛,像有刀在剌。
冰火两重天。
高烧、冰冻的伏特加。
他昏沉又清醒,后脑勺像有重锤在敲他的骨头。
裴砚青不知道酒里有安眠药,酒精让药效火速到达峰值,他用力揉了两下太阳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
他听不到自己粗重的喘息,闻钰的脸在面前放大。
她又把杯口送到他唇边,“我和你喝一个。”
电话里她微醺。
但其实她滴酒未沾。
裴砚青只要稍微怀疑一下就能发现问题,但他没办法思考,他握住她的手腕,死命攥住最后一丝清明,挣扎着说:“我,我先让人送你回家……”
闻钰没回答,她把最后一杯伏特加灌进去。
裴砚青呛了两口,浑身承受的剧痛已经超过阈值,他不知道是醉了还是痛昏了,亦或者是安眠药的加持,他彻底失去意识。
隔天下午五点三十八。
他满身热汗的醒过来,身上一件衣物都没有,浑身无力,骨头都疼到散架。
这些都没关系,还能理解。
但他旁边躺了个女人,一个只裹着浴巾的女人。
第38章 求你
小樱等的花都谢了, 现在终于等到他发挥的时候。
他有点艰难地坐起来,手揪着自己胸口的浴巾,泪水盈在眼眶里, 像暴雨后饱受催折的花骨朵。
脖子上掐出来的“吻痕”形状不规则, 有新鲜凝固的血痂, 看起来经历了很暴虐的对待。
裴砚青的世界开始塌陷。
他有点跌跌撞撞的裹着被子从床上离开, 靠着墙,高烧后嘴唇干涸, 颤抖着, 没说出话。
无论多么努力回想。
昨晚喝下伏特加之后的记忆全部都消失了, 不是那种隐隐约约还能有点碎片的,而是完完全全的空白,断裂了,一秒钟都想不起来了。
喝断片了是这样吗?
裴砚青没有醉酒的经验, 他不明白“断片”和“彻底失去意识”的区别, 前者也许能有模糊的画面, 后者才是他现在这样。
不记得是怎么到这里, 不记得是谁脱的衣服, 不记得什么时候遇到这个女人。
现在的场景完全指向他“酒后乱性”, 这个肥皂剧里经常出现烂俗情节。
裴砚青没有想过, 昏迷的人怎么能乱性?昏迷了能硬起来吗?
他没有过上床的经验,他太一无所知了,搜索q群罢八三零期泣勿散六免费整理上传欢迎加入被这场戏吓到失声了,甚至真的开始质疑自己了。
是不是真的……真的和这个人发生关系了?
他主动的吗?怎么可能啊,和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女人?还是说, 他其实就是个下半身动物?
过往被建构起来的那个“裴砚青”,在所有人眼里都洁身自好, 身边的异性屈指可数,他连结婚后都没有过真正的床事,对性的态度一直很古板谨慎,如果闻钰需要,他才为了讨好而献出自己。
他怎么可能突然去睡一个完全没有见过的女人?
如果是其他人被构陷,根本不会怀疑自己,直接报警就好。
但裴砚青白纸一张,他不能确定,也不敢确定。
现在,他被自己颠覆了。
小樱盯着裴砚青赤红的眼眶,哽咽着,说出台词:“虽然我是出来卖的……但你没戴套。”
“而且我处于排卵期。”
裴砚青摇晃了一下,扶着墙,嗓子嘶哑到难以辨认:“……什么意思?”
“我有可能会怀孕。”
裴砚青的眼泪无知觉的涌出来,他看起来好无助,整个碎掉了,边哭边摇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记得了……我真的,我不知道……”
他的教养告诉他,无论怎样,这样对一个女孩是不对的,小樱还没有开始给他罗织罪名,他就已经开始自罪。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可以给你钱——”
说到这,他哭的没办法继续说了,脱力地坐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头。
裴砚青在努力想处理好这件事,但他满脑子都是,如果闻钰知道该怎么办,如果闻钰知道他出轨了怎么办,如果闻钰知道他不干净了怎么办。
那她这辈子都不会爱他了。
小樱没有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该达到的效果已经到了,于是拿了他的腕表当出场费,穿好衣服走了。
裴砚青把自己的头发揪得乱糟糟,他希望这是场噩梦,抱着侥幸,狠狠把头往墙上撞,额角撞出血,疼痛感那么真实,他也没醒。
不是梦,是真的。
这么残忍的,发生了。
他哭到眼睛都疼了,试着站起来,被子滑落在地上,他低头看自己。
模模糊糊的,胸口有个口红印。
裴砚青当然看不出来那是闻钰亲的,他的视线在那个口红印上悬着,花了两秒反应过来,巨大的反胃感立刻升起。
好恶心。
他冲进厕所,跪在地上对着马桶开始剧烈地呕吐,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呕吐物里有血,胃好像漏了风,轻轻一呼吸就灼痛。
裴砚青像块烂泥,赤身滩在地上,生病后全身无力,身体的每个器官都在不适,但它们没有得到照顾,因为他不在乎到底哪在出血,哪里要贴创可贴。
他什么都不管,爬起来,先把自己整个泡进浴缸里。
太脏了。
裴砚青觉得自己太脏了,每寸肌肤都脏,他的身体有股腐烂的味道,怎么都消除不掉,即使刚吐的一干二净了,也间歇地空呕。
水温偏烫,裴砚青用力清洗自己,沐浴液用了一整罐,浴缸里全部都是泡泡。
他把自己全身都搓红了,搓到小血点浮出来,破皮了,火辣辣的浸泡在水里,像有蚂蚁在啃,还是觉得洗不干净,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换了好几遍水,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裴砚青蜷缩在浴缸里哭。
他沉在自我厌弃的泥沼,没有人拉他,越挣扎陷落的越深。
空腹太久,又是呕吐又是泡澡。
裴砚青眼前发黑,耳鸣,渐渐听不见声音。
他低血糖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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