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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来了(嚣霸男子之四)(27)



“旁人见了……唉,怕是人言可畏呀。”

“别,别再赶我了,就这么一次,你依了我的任性,好吗?”带着哽咽的哀求嗓音柔柔软软,她强睁着酸涩的泪眸,依恋难舍的凝望着他。

“若让人瞧见此刻的光景,你会连名节都不保。”挫败的垂下肩,他没再强要她转身离开。

名节?哼,她才不理那种虚无缥缈的无聊声名。她只想他,只要他,只求能……能拥有最后的一段独处时光。

“快洗吧,你发呆了这么久,水都凉了。我替你擦背好吗?”鼓起勇气,她缓步上前,习惯性的取走他手中的湿帕,轻泛着颤意的指头隔着极微的距离划着他的背肌。“阿琅!”

“嗯?”她今天的举止教他胆颤。

“我已经决定听你的决定,跟着朱保永了。”

闻言,他脸色一白,好半晌,才幽幽地将心中怅然化为叹息。

“这样……应该是最好的抉择。”

对谁好?

他?还是她?

鼻管的湿濡始终不断,她已不去在意究竟淌下的是血还是什么,为他擦着背的手依然以一贯的轻柔滑过,只不过不知不觉中,又教热泪淹上了泛白的面颊。

才跨出房门,烦躁的头脑仍旧混沌的于应琅倏然一惊,飞快的环视散杵在庭院中的两、三人,不远处的树后还隐了一个拿箭的汉子,尤其在瞧见朱保永及沈桐的神情后,他已大略的知晓情况了。

这是小桐的决定吗?

他叹着气,在朱保永跟前站定,只瞟了他一眼,心疼的眼便锁在面无表情的沈桐身上。

“我真的认为这个决定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点点头,她无声的说着我相信。

她从来不怀疑阿琅对她的关切,也深信他的出发点的确是为她好,可是,这个决定是他下的,不是她;所以她也下了一个决定,是她下的决定。

“别怨我。”朱保永懊恼的瞳中闪烁着犹豫,但在瞧了沈桐憔悴的侧脸一眼后,他吞下迟疑的不忍,几不可感的斜眼一瞟,示意稍早才敲定的护卫可以下手了。

“等一等。”

“小桐?”一怔,朱保永率先出声询问开口制止的沈桐。

她不会又回心转意了吧?他的心跳半喜半忧的停歇片刻;毕竟他的心胸并未狭窄到容不下另一个男人的存在,即使他贵为小王爷,即使那男人是他的情敌。

若非为了小桐的允诺,教他下令杀一个活生生的人……他虽骄纵,但,他清楚自己的心性并不暴戾。

没有回应他的问话,上前几步,她定定的仰望着于应琅。

“我不要你直接面对……死亡。”

“你想怎样?”

“我要看着你背向我,一步一步的离开我的视线。”轻着气息,她缓缓道出自己的主意。

她的心是恨,但,是恨自己与幸福无缘,她并不恨他,所以,她不要阿琅亲眼目睹生离死别的那一刻。

“你恨我吗?”仿佛心有灵犀,他突然问。

“不,我无法恨你。”

“别恨我,这一切……我只是希望你的未来有保障。”他叹道。

知道她以后会坐享荣华富贵,就算天注定他要命丧此刻,他也不怨不悔。

“我的未来,由我自己作主。”低俯下脸,她退了两步,像是下定决心,写满哀戚的眼忽然遥望向持弓的箭手。

“小桐,过来一点。”轻咳了咳,朱保永示意她避开,生怕一个不小心地会误伤到她。

“别靠近我!”她轻喝,锋利的眼神止住了他上前欲扯开她的手臂。

知道她性子倔,朱保永也不再强押她远离,右手微晃,终于下了格杀令。

就在飞箭离弓的刹那,一抹飘忽的浅笑浮映在沈桐嘴唇。

朱保永瞧见了,脑门一僵。

虽然于应琅没瞧见那朵极为突兀的微笑在她唇畔泛开,但就在同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在气势凌厉的飞箭插进于应琅背后的前几秒,两个男人这才顿悟沈桐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小桐!”

可一切都来不及,在飞箭嵌入她身体的那一刹那,朱保永停住奔势,惨白着脸,既感伤又心死的见她没有半丝犹豫的扑向于应琅身后,而于应琅只来得及回过身,堪堪的接住她因中了箭而向前俯仆的身子。

或许是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弱了箭势,也或许是箭手一开始就不想领旨杀人,拉弓的力道并不强劲,箭矢直刺入她的背,但不深,伤了她,却不致杀了她,只会让她再多痛个几天。

可教人诧异的是,矢端的刺入点恰巧是她前些时候被斧头所伤的位置,尚未完全愈台的伤口皮开肉绽,箭杆笔直的竖立在她的背上,教人触目惊心的鲜血汨汨淌出。

“小桐!”紧揽着她,于应琅让差一点天人永隔的事实给慑住了魂魄。

“你为什么……”粗嗄着嗓门,朱保永在她身边蹲下。

“对不起。”垂下泪眼,她轻咬着下唇,几滴晶莹的泪水划破死寂,洒在她绞着裙摆的手背上。

又搞砸了,她又将自己的计划搞砸了!

“你该死的究竟在搞什么鬼?”紧握的拳头贴放在地,青筋怒凸,朱保永抑不住惊魂未定的骇怕朝她咆哮。“你不是说要我……”

“我喜欢你,没骗你,真的是打心底感激你对我的百般善待,可是我……”泪盈盈的眸子移向脸色比她还白,却不发一言的于应琅,感受到他无言的怒火,她愈发哽咽难言。“我……我的心早就许了他……我爱他……真的好爱好爱他……这辈子,无论生与死,我只认定他了。”

朱保永紧咬牙根,盯望着她,清清楚楚的瞧见她眼中的歉意与坚定,蓦地狂哮咆一声,他站起身,拔腿奔离。

望着他愤而离去,两人无语,良久,于应琅先叹出声。

“小桐。”

“我知道你不爱我拿命去冒险,可是,你不要我……”扁扁嘴,她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你还是要赶我走吗?”

“你为何这么傻气?”

“是傻气吗?”酸楚的心禁不起他心疼的凝视,她猛吸着气,伸舌润润发颤不止的唇。“我知道你不想受我拖累,我也知道自己不讨人疼爱,可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我做不到,所以……我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你。”他的嗓子哑了。“你一开始下的决定就是这个打算?”

是他傻呀,她压根就不要他死,她要的是自绝,老天,他该知她性烈如火,该知她不会这么轻易就屈服的,可他却……以往教拓跋泉他们服膺的判断力与理智究竟跑哪儿去了?

“你不要我,我只能选这条路了。”

“小桐!”长长的叹出胸口的心惊胆跳。“你明知道我无法允诺你一生一世呀!”

“我,我无所谓呀。”听出他口气中的接受,她忙着申诉自己的决心。

“但我不能眼看着你像是随时都在守活寡似的……”

“那又如何。”不以为意的打断他的话,气弱的她小心翼翼捧起他的手,无限爱恋的在上头落下细碎的亲吻。“我只要跟你在一块儿,过一天,赚一天。”

掌心贴着她的唇,情难自禁,他倾身上前,轻轻的接替掌心,将温软的唇印上她已渐显血色的芳唇。

“阿琅?”她又惊又喜。

这代表什么?!

“罢了,该是我命中注定的情缘,纵使想躲,也是躲无可躲呀。”唇畔蓦扬,他笑出了许久未见的轻松愉快。“你愿意跟我一块儿走吗?”

“一块儿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一块儿走,一块儿餐风露宿,一块儿浪迹天涯……”目不转睛,他盯视着她;若在她眼中察觉到一丝丝的迟疑,他绝不勉强。“你愿意吗?”

“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呀。”泪涕迸流,不顾背上的伤口早就在喊救命,沈桐奋力将身子塞回他怀里,乏力的手臂挤尽力气的攀上他的腰。“从今以后,你不许再抛下我,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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