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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咬著牙,他将手撑在她的背脊,让她仰视朗空。“裘?”
她的脸色惨白,杏眸紧阖,他心慌地频频呼唤,“裘!睁眼!”
在混沌的意识里,甄裘努力挣扎,她听见沈昊焦灼且蛮横的怒吼,他叫她……睁眼?
下意识的掀掀眼睑,很痛苦、很吃力,但她做到了,蒙蒙胧胧地将他盛怒且惊骇的神情嵌进自己迷雾般的神智里。
好难受噢……脑袋、鼻子,胸腔都像在燃烧……
见她眨了眨眼,他几乎感激的掉下泪来,虽然仍是担心,可是,至少他确定她没事、她没事了!
接下来,有一个人将会出事。
“杜伊!”
泅在一旁的杜伊会意,迅速接过虚软的甄裘,横肘抬高她的下颔,不让开始呛咳的她吞下更多海水。
救援的汽艇就在不远处出现,他示意要将甄裘带住汽艇。
严沈昊则奋力往前游,追上了泳技逊他几筹的积奇。
积奇边逃边向後探望,眼看恍若死神般阴魅沉怒的严沈吴追来,手忙脚乱地搅混了周遭的水流、
他能逃得了吗?
哼,休想!
“我……我不是……”
逮住他,严沈昊根本不听他说,黑瞳泛起凶意,坚硬如石块的狠拳往他下巴挥去,三、两拳就将因心惊胆寒而处处掣肘的他打成落水狗,猛地将他压进海涛里。
一如他先前对甄裘那样。
积奇拚了命也敌不过复仇使者的全力攻击,逐渐地失去挣扎的力气,只能等死。
“够了!”
严沈昊不理会去而复返的杜伊饱含忧仲的制止,狠厉的双掌仍紧扣积奇的颈背,不让他沉,也不让他福
“沈昊?”杜伊拉扯他的臂膀。“放手,他快死了。”
就是要他死。
他要他一命偿一命,裘裘虽然没死,可是她的半条命就此他这条贱命尊贵千百倍!
眼见情况失控,杜伊死命的想拉开他的手。“沈昊!放手!”
“走开!”
“我可以走开,可是,你要裘裘等到的是一个杀人犯吗?”
杀人犯?!
几乎是立即,甄裘那含泪带惧的苍白面容跃入他陷入疯狂的神智中,他犹豫著,决定放过积奇。
不过在松开手之前,他还是给了他狠狠的一记重拳。
陷入昏迷的积奇仰身向後,鼻青脸肿的面孔血迹斑斑,鲜血随著波浪飘散在周遭,如果不是杜伊及自汽艇上眺下的两人撑住他,他恐怕就这么成了鱼儿的点心了。
严沈昊上了汽艇,忙不迭地梭巡甄裘的身影,见她在一旁直呛咳著,面容苍白得可怕,他咧开唇,想嘲弄她几句,但鼻腔竞一阵泛酸。
她也看到他了,两人慢慢地拖著倦累的身躯迎向对方。
终於,他又将她搂进怀中,稍平缓的气息随著细碎的亲吻而紊乱急促,可没人在意。
久久,他吮尽她唇办的冰冷,将额紧贴她泛凉的额际。
“你还好吧?”
“嗯。”随即,她又叹道:“海水好难喝噢,衣眼一浸湿也变得好重,我最近好像都跟水神犯冲呢。”说完,她的脑袋往他肩窝一垂,再也没精神抱怨。
积奇虽然嫌疑重重,但他矢口否认李加林命案当天晚上有出现在别墅,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警方压根无法用谋杀罪将他起诉。
严沈昊在警察了解状况後,将事情丢给赶来的律师就走人了。
“为什么?”走在他身边的杜伊难以理解他的宽宏大量。
向来,他就不是以德报怨的善心人士,尤其在裘裘完全掳获了他的心後,谁都知道,他对属於自己的事物有多保护及重视,谁敢碰触,格杀勿论!而积奇竞企图要杀了裘裘,甚至就在沈昊面前……这简直是亲手签下自己的绝命追杀令。但是,海 扁积奇一顿後,他放手不理会了引这怎么可能呢?
“我有说要放过他吗?”轻描淡写的语气有股饿猫等著扑鼠的残酷愉悦。
“咦?”
“干么急著逮他,让别人先玩玩他。”
“别人?”
“你以为跟李加林同流合污的人会有副菩萨心肠吗?”
“嗯……呃……喝!”随著顿悟,杜伊笑出声来,“天哪,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大发慈悲。”
怎么没想到呢?放些风声,让那些人以为是积奇收了好处,再杀了李加林灭口,啧,这真是一条借刀杀人的好计策。
有时,受法律制裁不见得是最惨的下常
“哼嗯。”
“算你狠!”
勾唇,严沈昊酷笑不语。
积奇先是错在不该惹上他,竞以为在公司搞怪能神不知、鬼下觉;之後更不该的是他竟敢动裘裘,他的女人!在他动歹念时,就已经到了自己的死刑。
如今,死神已经锁住他这个目标,看他往哪儿逃!
“积奇等著侮不当初好了。”杜伊笑得更大声了。
看吧,孤傲不群的鹰隼虽然狠戾难驯,可一旦遇到致命的弱点,就任揉任搓,摆什么样就像什么样,即使是将情感之墙砌围得固若金汤的严沈昊,遇见甄裘,还不是乖乖束手就缚,俯首称臣。
“他会的。”他勾唇冷笑。“我会让他尝到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坐牢、叫人宰了他,这些都太便宜积奇了,他会放松箝制,让他顺利逃窜,在这只过街老鼠度过一段惶恐不安的日子後,他再收网。
死亡并不是最好的惩罚,恐惧才是一个人最难面对的地狱。
他要确定积奇度过几天漫长的人间地狱,随时都担心身後有把枪对准他的脑袋。
果不其然。
一个星期後,神情萧索且憔悴的积奇被李加林的债主逮著了,凌虐到只剩一口气时,严沈昊请来盯哨的密探适时出手,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接著,等君入瓮的警方轻轻松松就将凶手手到擒来,而为求自保,积奇什么都招了。
弃保潜逃,加重罪刑;诈欺、贪污、业务过失,一一举发。
李加林的命案,也结了案。
当然还有甄裘这件杀人未遂的案件。
不过积奇宁愿坐牢坐一辈子,也不要再去过那种风声鹤唳、躲躲藏藏的日子,他的确十分侮不当初。
惊魂甫定,被严沈昊硬留在别墅休养复元的差不多的甄裘有些待不住了。
“我要回家。”
“家?”
睨著他怪异的神情,她挑眉,一派无辜的点点头。“回台湾呀。”
严沈昊倒没多说什么,只凉凉的撂下一句,“急什么?”
“我跟纽约犯冲,来到这诸事不顺。”先理直气壮,再来,她腻上他的身,有些吞吞吐吐的,“呃,你呢?”
“我?!如何?”
呀,他装白痴呀?
有些埋怨的捶了他一拳,她叹气,嘟嘟哝哝的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啦?”
“拿不准。”
“啊?”没料到他应得这么快,她楞了楞。“你不打算回台湾吗?”
可是,怎么会呢?她还以为,他跟她……
“当然会回去。”
“什么时候?”她脱口问。
睨了睨性急又紧张的她,他仍是一个标准的挑眉冷笑,伸手揉乱她的发丝。
“想不想带什么回去?”
“想。”
“什么?”
你啦,还有什么!
这份渴望硬生生的卡在舌尖,凝望著熟悉的酷瞳,她无言以对。
当天晚上,她跟父母提起回家的事,心情有一点点闷闷的,因为下午才跟沈昊说完,他就不见人影了,哼,还好意思问她想不想带什么回去呢,那时,她还以为他那么好心,要邀她逛大街哩!
“你急著回去呀?”
“嗯。”见父亲眼带揶揄,她脸一红,很用力的点头,“没错,我想家了,我要回家。”回到台湾,她要迅速忘掉这个男人。
甄信邮也没反对,嘱人买好机票,隔了几天便包袱款款,带了妻女打道回府。
临行,甄裘眼泪汪汪,心酸难止。
来送行的是杜伊跟刘若兰,他们要再过几天才回台湾;而严沈昊还是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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