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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板起了脸,叶奎宏试图以眼神喝止她,“裘裘不能老是跟着你啊!他要到学校……”
“不要。”其实叶红鹤根本不知道裘裘为什么一定得上学,可是,她喜欢总是静静跟在她身边的裘裘,她不要跟裘裘分开。
眼看老头子败下阵来,林佩玲义无反顾地接下了下一波的游说行动。
“红鹤,乖,裘裘大了,我们得让他到学校去念书啊,要不然,等你毕叔叔回来时,发现裘裘没去学校念书,我们怎么跟他交代啊!”
“不要。”扁起了小嘴巴,叶红鹤从头到尾就是这两个字。
“丫头!”
“裘裘,你跟爸爸、妈妈说好不好?”小胖腿一扬,她跑到一直静默的裘裘身旁,拉起了他的手,“你叫他们不要拆散我们好不好?”
拆散?!面面相觑地互视了一眼,叶奎宏夫妇又好气又好笑地瞪向自己的小女儿。小小年纪,还真学得有模有样的,小丫头片子哪懂得什么叫做拆散啊?
犹豫地垂下了头,裘裘的心纠结成了一团。
爸爸临走前说,等他念书时,他就会回来接自己,他好想快快去念书哟!这样,他就可以快点儿跟爸爸住在一起了。可是,他也不愿意跟红鹤分开来,而且她脸上那副急切又紧张的模样实在是让他拒绝不了。
“裘裘?”叶红鹤快哭出来了。
“丫头,裘裘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你也不能再一天到晚粘着他了,况且,他是个小男……”
叶奎宏的话还没说完,叶红鹤就猛地掉过头去冲向自己的房间,嘴里还大声嚷着:“爸爸是坏人、妈妈是坏人,裘裘也是坏人,我讨厌你们!”半路上踉跄了一下,差点儿跌了下去。
慢了好几步才跟上去的裘裘,没来得及拉住她的小手,她就已经将自己给藏进房间里了。
事情发生时是在近午饭时间,气愤的叶红鹤没有出来吃午饭。
没关系啦!小女生闹闹别扭嘛,饿她个一餐,以丫头平素的习性,她是最挨不了饿的。叶家夫妇在心里嘀咕着,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她这种无聊的作为。
下午的点心时间,叶红鹤也缺席了。
小丫头该不会学起人家做什么绝食抗议了吧?大伙儿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了。
“都是你这个死老头没以身作则,平常净让她看什么鬼电视。”火气一提起来,林佩玲逮个机会发泄起自己心头的紧张,“现在好啦,好的不学,坏的全都学了起来,不但将自己给锁在房间里不肯开门,连饭也不吃了。”
没经过女儿这一次的抗战,她还真是想象不到,原来自家的小女儿那么机灵,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怎么样将自己给反锁在房间里了,而且,不管她老子与娘软硬兼施的使尽了一切的心理作战方法,那扇门仍是阖得紧紧的。
不开口、不接触、不理会,就是叶红鹤的回答。
坦白说,叶红鹤生平第一次的无言的抗争,着实是让叶家夫妇看傻了眼。
“怎么办?这丫头……”无来由得,林佩玲的眼眶红了起来。
小丫头向来是挨不了饿的,但她竟然能忍住肚皮的哀号,午饭跟小蛋糕都不出来吃,如果一个不小心,小丫头片子已经在房间里饿晕了的话……
“都是你啦,上次钥匙被丫头搞丢时,叫你找锁匠来配一副你就不去,现在可好了,如果丫头她在里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怎么办?”
“哎呀,才饿个一餐,死不了人的啦!”叶奎宏倒比较看得开,而且,心里还暗暗地佩服着。
这丫头,赞!真有骨气,说不吃就不吃,不愧是他叶奎宏的女儿!
“什么才饿一餐死不了人?”嗓门一拔,林佩玲一副要找他拚命的样子,“死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也是你女儿耶!”
废话!“我知道呀!”脑子里敢反驳老婆的话,可是他可没胆真的就这么说出来,就算没瞧见老婆眼底的核子炸弹,她挥动在他眼前的拳头也挺吓唬人的了。
“知道?知道还不快点想办法。”咆哮声中,林佩玲的拳头朝他挥得更近了。
“叶婶!”谨慎的,裘裘朝她走近,小手中端着一盘蛋糕,被砸烂了的起司蛋糕。
林佩玲被这盘子里的东西引走了部分心神,“这是什么?”
“刚刚端给丫头吃的蛋糕。”不待她再问,裘裘就已经面带沮丧的自动解释着,“被她从门缝里拿小皮球给扔烂了。”
听到这个解释,夫妻俩一个如释重负的淌下了泪,一个却开始扬声笑了起来。
“死老头,你笑个什么劲?”女儿还能拿小皮球扔蛋糕,可见得人还安然无恙,只是,她的脾气还顶得高高的下不来。
叶奎宏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大掌抚住裘裘的小脑袋瓜,柔声柔气地问着他:“裘裘,如果叶伯伯要求你明年再念小学,可以吗?”
裘裘不解地望着他,林佩玲也愣了几秒,然后皱起了眉头,“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女儿的脾气有多倔,她都已经气成这样子,难不成你还当真想让她饿死啊?”没办法,他们这两个大人输给一个小女娃儿了。
想了想,林佩玲也跟着望向裘裘。
“好啊!”不待她开口,裘裘就已经点了头,表情倒是没露出半点儿勉强。
赞赏地轻拍了拍他的头,叶奎宏朝着那扇紧紧阖上了好几个小时的门扯开了喉咙,“丫头,你赢了,出来吧!”
三个人等了一分钟,那扇门后没有发出半声声响。
“丫头?丫头,你听到没?”叶奎宏又扯开了嗓门,“爸爸说你赢了,裘裘今年还要再跟你一起到托儿所去混日子喽!”
又是静默的一分钟过去了。
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的,叶奎宏朝着那扇门走了过去。
“丫头,你到底是有没有听到爸爸说的话?”这孩子有些不可爱了,她老子都已经向她举白旗了,她还在里头端什么架子?
有个性是很好,但是好个性过了头,就是固执了,这可就不怎么讨人喜欢了。
还没走到门边,就听见有人在门的另一头敲着门板,持续性的敲击声响很细微、很薄弱,可是,倒也挺清楚的传进了叶奎宏的耳朵里。然后,门扇终于动了起来,缓缓地裂开了一道小缝。
“丫头?”走到门边,他性急的手一推,房门就敞了开来。
随着房门的开启,一声不轻的“砰”传进了他们耳里。又惊又忧地跨进门户洞开的房间,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跌得四脚朝天的叶红鹤。她的眼睛眯眯的,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的呜咽,小手捂住小巧的鼻子,仰望着他们的表情带着浓浓的委屈。
“丫头,你怎么啦?”冲上前将她扶起来,林佩玲心疼得整张脸都白了起来。
“被门打到了……”她的声音细如蚊鸣,但还是可以听得出来,里头夹杂着痛楚的吸气声。
“死老头,你是吃太饱了不成?没事推得那么用力干什么?你不知道女儿在门的另一边吗?”忿忿地回头责怪着脸上也挂着自责的丈夫,林佩玲又忙不迭的将视线旋回女儿脸上,“还痛不痛?”
“好痛哦!”叶红鹤难得像个柔弱的小洋娃娃似的,手脚虚软的躺在地上。
“来,呼呼。”将她的手掰开,裘裘凑过脸,就着她脸上吹着气。
两只小手不知道什么叫做情不自禁,但却在一握定后,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紧紧揪在一起不放。
蹲跪在一旁的林佩玲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不住的抚着女儿的脸颊、颊畔的发丝,嘴里嘀咕着:“饿了没?”
“嗯。”叶红鹤的小嘴又扁了起来,“好饿、好饿哦!刚刚肚子还有声音在咕咕咕的叫着。”
“那你刚刚怎么不吃那块蛋糕?”又急又气的,林佩玲冲口就责备着她。
没什么力气的环视了他们一眼,然后将眼光定格在裘裘脸上,她细声细气地说:“裘裘比蛋糕还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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