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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录取通知书[无限](100)
作者:奉仙 阅读记录
“这种时候,没有意识,没有想法反倒是件好事。”司祭厌恶道:“尽管我不承认他们会有好事,我更愿意他们被神厌弃、戏弄、榨干所有的精神被抛下云端,让他们体会一下被凡人践踏的滋味。”
信息量太大了,江月鹿沉思了一会。
“所以说,十年之前,在他们失控之际,本命树与人的本体进行了替换……唔。”回想墓园里攻击小春的树怪,对着小春重拳出击,换成夏翼就唯唯诺诺,是有点“人”的思维那意思。
“有一个问题。”
“但问无妨。”
“树与人交换的只是魂魄吧,不清楚是不是魂魄,总之先这么叫着。人的魂转移到树的躯壳里,树在墓园。树的魂……呃,暂且就认为它有魂吧,会转移到人的躯壳。”
“接下来呢,他们人呢?人去了哪里?”
司祭摇头:“我不知道。”
江月鹿:“……”
司祭又道:“所以我才在等你。”
江月鹿:“?”
司祭道:“你的名字写在这三卷天书上面,可能你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先由我来翻译一下。”
低沉的念诵声回荡在厅内,这座殿堂恢复了往日它应有的圣洁和尊严。
“某天我醒来了,我于梦中窥伺未来,未来亦于梦中面见了我。”
“我看见森林连绵于大地,土壤覆上疼痛的冰壳。我看见我的孩子们被绞杀、撕碎、吊死。我看见他们的苦难远不在此终结。”
“学院的引路人会来此游览。”
江月鹿微微一惊,他第一次在考场内听到了学院的名号。
司祭低声念道:“鹿月。他会结束一切。”
江月鹿从乍听到学院二字的惊异中回过神来,望向那三卷长长的木简,心情复杂,实在很难想象他摇身一变成为了另一个地方的救世主。
“只有这些吗?我是说,字看起来还挺多的。”
“我喜欢你的谨慎,鹿月老师。”司祭道:“接下来的文字较为白话,具体指出了这位外来的引路人需要做些什么才能结束我们的苦难。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我会一一说给你听的。”
江月鹿失笑:“我?我能做什么啊。”一个刚过了一次初级测试的大龄野路子巫师,几周之前,他连符纸怎么使用都不知道。
“您能做很多事……如果您愿意帮助我们逃离这一切,这三卷木简上就有接下来具体要去执行的计划,只要照着去做就行了。”不知不觉间,司祭对他的称呼都变了。
直到此时,江月鹿才猛然发觉,为什么他夜闯墓园还能得到善意的对待,一切都是因为那三卷天书。
而且,他没有选择。
随着司祭话音落下,系统同时开始了播报。这个爱女甚过于爱男的系统平时不怎么爱搭理他,他也是从女生队伍那边听说系统还会无微不至地送上今天的天气状况,简直是个贴心的AI管家。
它出现在自己身边,只有一个解释——
答题机制触发了。
【江月鹿同学。作为老师,你认真负责,你勤恳耕耘,你让班上所有学生通过了期中考试,是一名当之无愧的完美园丁】
啊这……江月鹿被系统骂惯了,乍一听到它的夸奖还怪不习惯的。
【第一次答题现已落幕,但你的步伐不会在此停下。现在来到了第二次答题的紧要关头,请务必认真聆听题目和答题规则】
【你初步掌握了女高的隐晦内情,出于老师的职业精神,出于你本人的崇高思想,你无法忍受女高的师生受此非人磨难,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别夸我,你这样我真的很不习惯啊!
系统顿了顿,【……你将依照天书指定的计划,在今年的月河祭结束之前,帮助他们逃离女高,逃出生天!】
【你获得了解题钥匙:月坛下的天书(卷1-3)】
好家伙,这算是解题思路都帮他想了吗?
司祭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有些忐忑,“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可是哪有时间可商量呢,留给他们的时间本就不多,司祭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没什么可商量的。”江月鹿揉着眉心,“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司祭:“……真达!”
他激动得都喊破嗓子了……
江月鹿干脆道:“我要做些什么?”
其实他手上已经翻起了【月坛下的天书】,系统给他的是翻译后的版本,读起来很顺畅。
这道题考的是女高所有师生的诉求。从照顾一个班到拯救一个学校,难度和第一道题相比,直接跃升了几倍。
她们有什么诉求?
找到树人的老窝?找到树人的本体?报仇雪恨?这都不是火烧眉睫的紧迫问题。通通排除。
他们最需要的是【逃出雪村】
怎么逃呢?
书上给出的计划很直接:【切断月河两边的联系】
乍一看很懵逼,但扫到后面的图文分析就懂了。
图上绘制着一个圆形,中间一道弯曲的灰线。这幅图既让人想起祝铃绘出的雪村地形图,也让人想到月坛大厅的地面。
江月鹿看过两次后,不自觉和另一个图案对上了号,那个图案不仅是巫师世界的基础,在普通人的生活里也很常见。上到老人下到孩童,都对它格外熟悉。
现如今,圆形上下还点出了两个点,分别是女高和墓园。有了这两个地标之后,这幅图案的真实面目很快呼之欲出了。
——八卦图。
阴阳鱼旋转交缠,白为阳,黑为阴。
两个地标正好是白鱼的黑眼睛、黑鱼的白眼睛——所谓阳中有阴,阴中有阳,刚柔相推,变在其中。
不知最早来此生活的人出于什么原因整出了这一套玄学,如果是为了子孙后代无穷无尽,那看起来一点效果也没有。而且还导致两波人在百年里阴阳交融,无法分割,女高牵制着墓园,墓园又反过来克制着女高。所以司祭才说他们被关在笼子里寸步难行。
要切断这一联系,得由外来者将月河一刀切开。此切开不是真让他拿把刀去剁剁剁,只是个抽象的形容。怎么去做,规划里也详细讲明了,什么扎剌麻围绕月河一圈再次点燃之后,此间与彼方就可永世分割……夹杂着玄乎至极的各类说明,看得江月鹿头大不已。
他直接把握住重点:“在月河祭上绕着河跑一圈就行了是吧?”
“嗯……是的……可以这么说。”
司祭就没见过能把重大仪式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人,仿佛是指着一盘做法复杂的国宴菜肴说,这他妈不就是煮豆腐嘛。
“月河祭是什么时候?”
“明天。”期中考后就是庆祝的节日,这是女高的传统。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为了让她们记住逝去的故土人情。
“我能抹去她们的记忆,却无法告诉她们真实的历史。月河祭是过去雪村也在过的节日,我们沿用了这个日子和节日的礼仪。越是记忆模糊的时候,越想记住些什么,不是吗?”
司祭低声道:“你要知道,不是我愿意让她们沉睡在一无所知的梦里。十年。预言提到了十年为期。十年之后,他们修生养息完毕,就会卷土重来,我们不会再有美梦,连噩梦都消失了,因为死人不会做梦。”
“如果我不送去学生……当祭品安抚他们,就会有更多学生遇害,做出取舍的是我,该被钉在耻辱柱上万人唾骂的也是我。可是后世的事与我何干呢,我宁愿保她们十年太平无忧,幸福快乐。”
江月鹿:“别这样说,你也挺不容易的。”
司祭失笑道:“不容易……哈哈……那就再不容易几天吧。有了你的帮助,这一切就会在明天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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