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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热(56)
作者:照城 阅读记录
魏烟说:“快熄灯了,我得回寝室了。”
寝室里舍友们全齐,书桌上亮着一盏盏小台灯,大家都在摇头晃脑地背书。
“小烟回了啊!”
“回了。”魏烟也打开了专业书。
过几天就是专业课考试,而她报名的出国交流项目也进入了面试阶段,一夜之间仿佛所有事都堆积在了一起。
魏烟啃完了课本,她一边听英语广播一边洗漱,手势妥当后,她平躺在床上,望着床顶,耳朵里挂着耳机,满脑子都是她和赵彦丞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在楼梯口摔跤遇到了他。
第一次走进赵家与他重逢。
第一次听他读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她尝试着梳理自己的思绪,努力辨别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但她越用力的回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将这份感情理清。
她对赵彦丞,就是既有亲人的依恋,又有小女生的情窦初开。
赵彦丞于她而言,就是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亲情、爱情……
为什么一定要分得这么清呢?
一晃眼到了转钟。
寝室熄灯。
舍友的帐篷里亮起了应急小灯。
她心事太重,睡不着,于是拿出手机。抱着学术研究的精神,在网页搜索框里输入:喜欢一个人会有什么样的生理感觉?
网页刷新。
有好多网友分享自己的感受。
其中点赞最多的一条是:会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回复1楼:喜欢一个人是基因的相互吸引。如果喜欢一个人身上的味道,就说明你们彼此的基因会很契合。
回复2楼:还跟童年有很大关系。如果你想追一个男生,就打听一下他妈妈用的什么香水,然后用同款香水,当场就能拿下!
魏烟想了想。
她就好喜欢赵彦丞身上的味道。
因为和贺智欣的护手霜味道非常像。
她默默点了个赞。
第二条: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想亲他想抱他想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对方身上不下来。
啧……
她用手背摸了摸面颊,怎么有点热起来了。
第三条:非常非常简单啊,就,想do……
魏烟立刻将手机扔了出去。
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后。
魏烟才将手机捡了回去。
反反复复点着聊天对话里赵彦丞的头像,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转变不过来自己对赵彦丞的感情。
“变态。”
这个词莫名其妙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她的心沉了沉。
赵彦丞在做预设的时候,一定将这件事也考虑进来了吧。他一定已经想过了,他们在一起后,他的亲朋好友们会怎么想他——和自己口中的妹妹在一起了,下等秉性,伪君子。
她受不了赵彦丞被人这么说,一点点也受不了。
这时,赵彦丞头像旁边亮起了一个红点。
魏烟心震了震,指尖都酥麻起来。
赵彦丞说要追她。
他会怎么追?
心中七上八下,魏烟小心翼翼地点开了赵彦丞的微信头像。
zyc:【睡了?】
魏烟侧躺在床上,手指哒哒敲字:【没。】
zyc:【还在想今天的事?】
她的脸热得发烫,慢吞吞地回复:【嗯。】
zyc:【还愿意回我的消息吗?】
魏烟揉了揉脸,回复:【愿意吧。】
zyc:【那就好。】
zyc:【我能继续?】
脸上的温度继续上升,魏烟有些缺氧,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大口呼了口气,然后再敲字:【可以吧。】
zyc:【明天有什么安排?】
魏烟如实回复:【上午我有个考试。】
zyc:【很重要?】
魏烟:【嗯,专业课考试。】
zyc:【好,中午等你考完了,我接你吃饭?】
魏烟:【好。】
和赵彦丞又聊了一会儿天,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但至少心跳正常了点,不会闹出心脏病。
魏烟正欲放下手机,赵彦丞又给她发了一句:
zyc:【晚安。】
消息后面附带了一首歌。
歌名是韩文,翻译成中文意思是:《来我梦里吧》
魏烟耳机还没取,不小心碰到播放键,悦耳的音乐便流进了她的耳朵里。
“想着你,就这么过了一天……”
“我的心会这样……”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
魏烟听着这首歌,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她觉得赵彦丞不是在追她,而是在钓她。
第36章
每次赵彦丞来W大, 免不了都有人宴请。送魏烟回了学校,赵彦丞一转方向盘,又去赴几位W大校领导的局。
饭桌上, 几人聊了聊W大今年的重要活动安排和计划,话赶话,就提到了今年寒假出国交流活动的名额已经满了。
魏烟和赵彦丞的关系在圈内算半公开,今天来的又多是熟人朋友,说话没什么避讳, 便有人来向赵彦丞邀功, 说:“这次倒有几个好苗子,赵总, 您家的魏烟也报名了。”
“真优秀呀。”
“赵总家的俩个孩子,一个是弟弟, 一个是妹妹, 都是个顶个的大拇指呀。”
一位性格古板的男领导说:“哎呀,一个小姑娘, 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那得吃多少苦。”
这事赵彦丞倒是第一次听说, 他眼皮抬了抬, 说:“小孩儿是该多见见世面, 随她去。”
用餐的间隙, 又来了几波人, 孙理想也带着他新交的女朋友来了。
孙理想落了座, 瞧了赵彦丞一眼, 夸张地嘶了一声,说:“啧, 彦丞,你嘴怎么了?被狗咬了。”
赵彦丞用手背碰了碰疤, 单薄的嘴角无意识地朝上扬了起来。
今晚他冲动了。
第一次接吻就弄成这样,过了火,估计魏烟挺长一段时间要不敢看他。
其实他早就过了,这种由荷尔蒙为主导的,愣头青的年龄。
所以他今晚完全没有料到,当魏烟像只小狮子一样朝自己撞过来的时候,他那引以为傲的理智和自制力会被撞得这么分崩离析。
两只眼睛睁着,却仿佛正在做一场白日梦。
鼻尖还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手指还能摸到那消瘦柔软的肩,柳条一样充满韧劲的背。
还有那唇,那应该是这世界上最甜、最软的东西,是一朵用饴糖做成的云。
当他终于吻住这片云时,那压抑已久的爆发,那强烈的刺激,那隐匿的得偿所愿,全都叫他直升天际。
神经又在突突直跳,赵彦丞蓦地回过神。
“不是。”他淡声回答。
“那是怎么了?”孙理想问。
“被猫挠的。”赵彦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你还养猫了?”孙理想吃惊地说。
赵彦丞放下酒杯,说:“我开玩笑,不小心碰到了。你别管了。”
孙理想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打了个寒战,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刚才的样子,真的特别让人起鸡皮疙瘩。”
赵彦丞就吐了两个字:“滚蛋。”
“嘁。”孙理想说:“卸磨杀驴啊,我刚帮了你的忙啊!”
“谢了。”赵彦丞说:“你再帮我个忙,给我找个买手,我要挑一份礼物。”
“礼物?”孙理想说。
“嗯,”赵彦丞修长的手指搁在餐桌上,在一群吞云吐雾的男人之间,他是唯一没夹烟的一个。餐厅纱雾似的灯光将人笼着,让他看起来神色温和隽永,“有档次点的,小姑娘喜欢的。”
“送小情儿啊?”孙理想冲赵彦丞挤了挤眼睛。
孙理想这话本意就是想开个玩笑,甚至做好了被赵彦丞挤兑几句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