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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宁生产时未通知夏依嬛,孩子满月也未曾通知她,可满月过后,夏依嬛却自己来宁州看她。
「宁妹为何见外?生了孩子也不派人知会我一声,我还要从旁人口中才知道我做姨母了。」
夏依嬛语气倒是轻松,并有责怪之意,她逗了齐哥儿一会儿,齐哥儿要喝奶了,夏依宁便让雪阶抱下去给奶娘喂奶,夏依嬛看起来有些依依不舍。
「姊姊府里不是事多吗?我才想着不要打扰你。」夏依宁也笑着说道,可是却对夏依嬛的削瘦暗自心惊,夏依嬛如今已没有做姑娘时那光采夺目的风采了,整个人像枯萎的草。
「事多?」夏依嬛自嘲的笑道:「你是说我滑胎之事,还是大老爷猝死之事?宁妹,人人都道大老爷福浅,我倒觉得他死得好,他死了,二房得仰赖我的私房才能过日子,如今二老爷和二夫人都敬我三分,还叫卓容臻那贱人不要大声跟我说话,真是痛快。」
夏依宁自然知道这不是长远之计,等她嫁妆空了,定然会被千允怀一脚踢开,可她根本无心开导夏依嬛,只笑着附和道:「这样太好了,姊姊如今在府里也有地位了。」
「可不只如此而已。」夏依嬛笑得古怪。「卓容臻那贱人说,二爷是故意不让我生下孩子,在我补汤里加了红花,我才会滑胎,我才不信她的鬼话,二爷为何会不想让我生下他的孩子?那是他的骨肉,他又怎么可能会加害于我?肯定是卓容臻那贱人做的,所以我收买了她房里的一个丫鬟,也弄得她滑胎了,她不让我生下孩子,我也不让她生下孩子!」
听她的语气有种出了口气的畅快,夏依宁不由得一愣。
她这是终于显出她的本性来了吗?嫡母若知道自己一手教养出来的女儿变得如此歹毒,不知会有多伤心。
她不明白,她们同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夏依嬛怎么就想得出让人滑胎的诡计?害死一条无辜小生命这种事,她怎么下得了手?
「还有啊,我还让那丫鬟在卓容臻的茶里下春药,等她火热难耐时,把一个马夫绑到她房里,又安排二爷刚好撞见他们纠缠搂抱……」她说话时眼睛骨碌碌地转,说到得意处,乐不可支地拍手大笑。
夏依宁紧蹙着眉,果然,即便重生一次,夏依嬛的本性还是没变,没害到宣静霞、宣静宸,便去害其它人,用的方法可说是一模一样。
「我呀,如今留在二爷身边也不是因为爱他,我早就不像初时那般对他心动了,也看清了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我不过是要看他为了银子对我百依百顺的样子罢了。」夏依嬛悻悻地道。
夏依宁知道她这是由爱生恨了,淡淡地道:「姊姊这是何苦?」
夏依嬛又笑了。「苦?我一点儿也不苦,看他明明厌恶我,又要对我卑躬屈膝的模样,实在有趣得紧,有机会你真该看一看才是……对了,水嫣那贱蹄子虽然把孩子生了下来,但能不能好好地养大还不知道呢,若她再使劲勾引二爷,我就让她永远没机会听她女儿喊她一声娘。」
听她语气转为歹毒,夏依宁身子蓦然一颤。她的意思是,她要杀了水嫣的孩子吗?
她是不想蹚这个浑水,可是她现在也当娘了,实在不忍心见孩子受大人的爱恨牵连,不由得劝道:「姊姊,你莫要糊涂了,那不过是个孩子,水嫣令你不开心,你对付她就是,何苦对一个孩子下手?」
「我自有主张,你莫要管。」夏依嬛警告完,兴致勃勃的话锋一转,「你可知道二爷先前因为陵王总不理会他,愤而转投到宜王那里,他呀,不知哪里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告诉宜王京城会有水患,又说大越会突然来攻打咱们,献计让宜王去皇上面前出头。
结果也不知怎么槁的,宜王在皇上那里没讨到好,便把二爷给嫌弃上了,叫他永远不许再上宜王府,如今二爷又找上了容王,我探得的消息,好似要诬陷韩大将军为了陵王将来能继承大统,要害死太子,你想想,这是多大的事啊,要费多少力气找人证、物证,又会把多少人牵扯在其中,他要打通关节都要靠我的银子,他怎么敢不对我伏低做小?」
夏依宁听得心惊,她可以理解依照千允怀的个性,发现陵王的刻意疏选,定会有所不甘,但他是如何得知水患和大越来攻之事?
宣景煜也同她说过,千允怀上回来府里,主动提起了玉脉之事。
若说这一世他无从由夏依嬛那里得知,但他的探子还能打听到玉脉所在之地,还算合理,可水患和大越突袭之事,他教导宜王时都尚未发生,他如何能预知未来?
难道他与她一样,是重生而来?
韩大将军是陵王的外祖父,他为了陵王,派人长期在太子身边给太子下毒,这是事实,前世的千允怀从他母亲韩氏那里知道此事,当时他们同坐一艘船,弄死太子是他们共同的目标,巴结都来不及了,自然不可能出卖陵王和韩大将军。
可这一世在宣静霞的阻挠下,他无法接近陵王,是因为这样,他才索性破罐子破摔,要把这件事揭了,让陵王永无翻身之日?
她强颜欢笑地问道:「姊姊如何知道这些事,难道千二爷连这些都对姊姊说?」
她是知道夏依嬛前世的手段,这一世莫非也是如此?
「他才不会对我说一个字。」夏依嬛撇了撇嘴。「我呀,暗里地派人跟踪他,收买他的亲信,他以为亲信只会对他忠诚,真是笑话,哪个人见了白花花的银子不会心动?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我都了若指掌,我手里握有他这么多把柄,将来有一日,他总会跪在我面前求我。」
夏依宁发现夏依嬛和前生的不同之处了,前生夏依嬛对千允怀是无条件的痴迷,直到宣家被抄,她代替夏依嬛被问斩的那时,夏依嬛都还一心一意的相信千允怀,对他言听计从,可此时,她对千允怀已由爱生恨,是什么改变了夏依嬛,是千允怀的态度还是千府的环境?
夏依嬛的改变算是好事吧?也因为如此,夏依嬛才会来对她诉苦,让她知道了千允怀的诡计。
等夏依嬛一走,她立即写信给宣静霞,提醒她韩大将军做的事,要提早将证据消灭。
第十七章 善恶终有报(1)
更新时间:2018-01-17 17:00:04 字数:4661
开春之后,京城果然迎来了百年大水患,幸而陵王为这件事筹划许久,防灾准备做得十足,纵然一连三日夜暴雨如注,也未有太大伤亡,皇上因而又高看了陵王几分,在朝廷上对他的果断睿智赞不绝口。
入秋,传来容王诬告韩大将军谋窖太子,皇上震怒,容王当下咬出了幕后主使是千允怀,他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受到千允怀的指使才会到御前告状,且千允怀又极力否认,说自己身上一半的血是韩家的,怎么可能陷害韩大将军,可韩大将军已信了十成十,再也不许他和韩氏踏入韩家一步,甚至还把韩家二房都一并扫地出门,韩氏的爹娘兄嫂等人只好也住到夏依嬛置办的那处宅子里,他们全都对韩氏怨声载道,指责若不是她教子无方,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不久,适逢宣老夫人七十大寿,宣静霞带着双生子返家省亲贺寿,浩浩荡荡的排场略过不提,和家人叙旧之后,便和夏依宁姑嫂两人关在房里聊了一个时辰。
「接到你的信后我便转呈给王爷,王爷定然知晓他外祖父做的这件事,虽然惊讶千允怀竟然会知道,但也立即去见了韩大将军密商此事,十日后,他告诉我,所有证据、证人都湮灭了,千允怀到时会找到的证据都是假的,都是要刻意让他找到的,所有证人也会在庭上翻供,任何一个太医都诊不出太子体内有毒。
「想当然耳,状告此事的容王,被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狠狠斥责,说他只好女色,无所作为便罢,还道听涂说、误信小人,诬陷国家栋梁,并将他关到寒山反省,且永远不许再踏入京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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