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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桐蕊想了想,实在不想失去再去赵府做席面的机会,撇除遭劫不说,做席面的当下,她心里是充实又快乐的,就连那事先反复的琢磨菜单也是极大的乐趣,见到客人吃得满意,连点渣渣都没余下,她更是有满满的成就感,那是再多银子都换不到的自信。
想清楚后,她对何忠展颜一笑,“既然赵老爷一番心意,我再推托就显得小器了,请您转告赵老爷,日后若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义不容辞,而且会打个八折。”
何忠哈哈一笑,一旁跟着的小厮便将托盘奉上。
金大山心里十分诧异,这不起眼的死丫头办一次席面竟能得这么多银子,他的目光就定在那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上头,连何忠是何时离开的都不晓得,等他意识过来,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他连忙把眼神从银子上收回来,咳了一声,又恢复那不阴不阳的语气,鬼打墙地说道:“老四,你如今发达了,就背祖忘宗,卖了祖田不说,还弃老母亲于不顾,传出去能做人吗?”
又是这一套,金桐蕊猛翻白眼,越听越是不耐烦,但这地界就是有这许多不讲道理的事,她原先愤愤不平,如今已经越来越习惯这样狗屁不通的言论了。
她取出三两银子给她爹,其余交给她娘收好。“爹,咱们的地卖了三两银子,村长是见证人,您和大伯父去村长家里一趟,当着村长的面把这三两银子给大伯父,再请村长写张见证,省得大伯父日后一直拿这事当由头来烦咱们。”
金大秀满脸的无奈,点了点头。“也只能这般了。”
他很清楚大哥的德性,为了银子,什么都做得出来,到时村里传说他不孝,那他们一家真的不必做人了。
任容祯原是一语不发的旁观着,突然出声道:“走吧,我陪大叔走一趟。”
金桐蕊脸上乍现惊喜,她正担心在路上她爹会被金大山把银子骗了去,到时说从没见过什么三两银子都有可能,任容祯真是太有眼力了。
“你什么人啊?”金大山啐了一声,“你个外人,凑啥热闹,你就安分在这儿待着吧,我们兄弟的事我们自会解决,不用你来插手,哼!”
他对这人自然有印象,不过他之前不是还坐着轮椅吗,怎地又能站了?等等,外头说金桐蕊这个死丫头订亲了,说那人就是她给人劫了时,去废屋救她的人,那人是金大秀救回来的,后来就一直住在金家……莫不就是眼前这个人吧?
“大伯父,这是我板上钉钉的姊夫啊,您没听过女婿是半子吗,怎么是外人呢?”金桐树扬着无害的笑脸,“天真。”地道:“怎么,您莫不是想要在路上把那三两银子给骗走,事后再来个死不认账说您没拿过吧?应该是我想错了吧,您不会这样吧?”
金桐蕊忍不住噗哧一笑,对弟弟竖起了大拇指。
金大山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面上有些挂不住,斥道:“你这熊孩子,胡说什么?要跟就跟,难道我还怕你们了?快走吧!”
好,眼下就先把三两银子拿到手,明儿个他再找母亲和他婆娘过来,无论如何都要把剩下的十七两拿到手。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妙膳小王妃(下)》
作者:简璎
内容简介:
穿越到这以食立国的大齐朝,她不得不大声赞一句穿得好啊!
也亏得她现代名厨老爸的荼毒,磨出她一手好厨艺,
让她能够先从做小吃生意,赚少少的银子,闯出名声后,
有贵人祭出重金请她做席面、主动上门邀合伙,
开起饼作坊、酱作坊,让她赚了多多的银子,
再加上她有着现代魂,实在学不来逆来顺受那一套,
这辈子的爹娘那些极品亲戚想来分现成好康,她直接抄起菜刀赶人走,
但唯独一人她搞不定,他是她和她爹在路边草丛捡回来的,
起初以为他是双腿残废的哑巴,后来才知他是被山贼点了穴,
穴解开了,他人自然也恢复正常,而且他似是读过书的,
毛笔字写得极好,她小吃摊的招牌就是出自他之手,
她跟人谈生意,也是他在一旁提点一些注意事项,还有还有,
她差点被变态玷污是他救了她,他还为了守护她的清白向她爹娘求娶,
她年纪虽小,但毕竟活了两世,他的心意又这般明显,她不会看不出来,
只是他真的怪怪的,她的料理全是老爸真传,为何他总是一副吃过的样子?
又一天到晚自称是小王爷,他还真爱作白日梦,呵……笑不出来了,
因为皇上、皇上本人居然亲自寻他来了!
第十三章 咱们现在不是金家的人(1)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897
任容祯陪同金大秀和金大山去村长家了,金桐蕊虽然还是气愤难平,但想着凉皮都做好了,又看在钱的分上,还是和母亲、弟弟出发到镇子做生意。
金桐蕊身上揣着银子,她打算做完了生意要去看看牛车,有了牛车,以后他们来回村镇可就轻松多了,若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出门也不需要再走个半死,她越想越美妙,忍不住例着嘴笑,跟着再发宏愿,将来她还要买马车,到时刮风下雨下雪要出门都不愁了。
三人到了五福衔,金桐蕊正把写着“金园食肆。”的木板招牌拿出来摆好,对面也正在准备摆摊的孙蓉儿就急慌慌的跑了过来。
“婶子!蕊姊!你们可总算来了!”
金桐树一看到孙蓉儿,倏地便红了脸。
金桐蕊来回看了看两人,嘻嘻一笑。“怎么了,莫不是想我们了?”
孙蓉儿没跟她闲扯,心急地道:“蕊姊,你看看对面!”
“怎么啦?”金桐蕊抬眼看过去,对面原是间点心铺子,生意一直不如她的凉皮摊子,可这会儿两层楼的铺子里竟然是一派座无虚席的热闹景象,她可感到稀奇了。“怎么回事?点心铺子换东家了不成,要不生意怎如此的好?”
孙蓉儿愁眉苦脸地道:“是换东家了,蕊姊,你再看清楚一点,那招牌上写了什么。”
奉莲娘不识字,一脸英名其妙。
金桐树识字,率先念了出来,“金家食肆,祖传黄瓜凉皮,五文钱一碗,夏天附送凉水,冬天附送热汤。”念完,他怪叫起来,“五文钱一碗,足足比咱们便宜了一半啊。”
金桐蕊皱眉,难不成她二伯父一家得了凉皮配方,这么快就盘了店铺开门做生意了?他们还真明目张胆,那赖子猪还被打得下不了床,他们不怕人家起疑他们凉皮方子是打哪儿来的吗?
“何止价钱便宜一半。”孙蓉儿咬着唇道:“他们有店铺,有桌有椅,下雨也能做生意,你们站在这儿摆摊,下雨天肯定是没有客人会上门的,而且我吃过他们的黄瓜凉皮,味道和蕊姊你们卖的一模一样,这样往后肯定没有人再来跟你们买的。”
奉莲娘的脸皱成了包子状,忧心忡忡的看了自家的凉皮一眼。“这可怎么办才好?”
金桐树的拳头顿时硬了。“这凉皮是神龟厨祖教我姊做的,旁人决计不会,到底是谁这么不要脸,偷学我们的凉皮配方?”
孙蓉儿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说谁教蕊姊做的?龟?神龟吗?”
她不识字,见识浅薄,没看过故事话本,自然也不知神龟厨祖是何方神圣,就连对面铺子改卖凉皮,她也是听人家说了才知道的。
“你们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金桐蕊大步走过去,心里已经笃定是她二伯父一家干的好事了,因此还算平静。
她一进铺子,却见聂氏坐在柜台后头,满足的看着挤爆的客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冯氏正满铺子招呼客人,还请了三个伙计,足见生意之好,真是赚翻了。 一见到她,聂氏的笑容瞬间就不见了,她倏地起身,防备的瞪着她,“你来做什么?”
金桐蕊心里一转,已经明白了,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把话说得大声无比,“原来这就是祖母当日假装被大伯父赶出家门,到我家里蹲着的理由啊,就为了偷我的凉皮配方!”
原本吵杂的空间顿时安静了下来,跟着是七嘴八舌的议论猜测,人人都想看热闹,而冯氏听到动静也火速过来了。
“你这丫头说什么鬼话?”聂氏站了出来,双手叉腰,狠狠朝她啐了一口,挑着眼皮道:“黄瓜凉皮是咱们金家祖传的秘方,只要是咱们金家的子孙,谁都可以做这门生意,怎么,你这丫头心眼也太坏了,就准你做凉皮生意,不准你大伯父做是吗?大家评评理,这还有天理吗?”金桐蕊没看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怒火猛地冒了起来,她磨了两下牙,正要发作,感觉手冷不防被紧紧握住了,她诧异地回眸一看,任容祯不知何时来了,再往后一瞧,她爹、她娘、她弟也都过来了,而金大山走到冯氏的身旁。
“你放手,我要去跟他们理论!”金桐蕊想抽回手,不想他握得极牢,她根本挣脱不了。
任容祯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肩上,沉声道:“你稍安勿躁,莫要冲动,且听我说。”
“还听什么?”金桐蕊气得咬牙切齿,“你适才没听见吗?我祖母居然说黄瓜凉皮是金家的祖传秘方,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分明是她到我家里偷学的,竟还敢这般大言不惭,你快放开我,你再拉着我,仔细我踢你。”
任容祯好气又好笑地道:“你这性子怎地如此火爆,和大叔大婶半点都不像。”
金桐蕊在心里哼道,自然不像了,我像的是我老爸,我跟我老爸一样火爆脾气,一点就炸。
“总之,你休想阻止我,快些放开我,不然我踩你脚!”
任容祯耐着性了道:“我没有想阻止你,你要闹腾,也得闹得有价值些,闹了一场,最后什么也没得到,他们的铺子明日还是照开,那么我问你,你这么折腾有何意义?”
金桐蕊听出了点眉目,总算稍微冷静下来了。“什么价值?”
任容祯面容一整,严肃地道:“藉此机会和这帮人划清界线,让他们把你们一家逐出金家宗族,往后便不需要再受他们牵制。”
“你当我不想吗?”金桐蕊白了他一眼。“说的容易,我们也没犯什么滔天大错,要他们把我们一家逐出宗族谈何容易?”
“你听我说。”任容祯在她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耳语了一番。
金桐蕊听得连连点头,等他说完后,她惊喜的笑道:“你上过学堂吧?脑袋挺灵光的嘛。”
任容祯胡乱地揉了揉她的头,笑道:“跟你说了我是景亲王府的小王爷,何止上过学堂,我还是跟太子和几位皇子一块儿在太学堂里上的学。”
金桐蕊微眯起眼瞅着他。“我觉得呢,你对宫廷的戏码格外有想象。”
任容祯笑骂道:“胡说什么?等咱们回到京城有你受的,我肯定要你把现在说的话都吞回去。”
“言归正传,出宗族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要先问问我爹,他肯定要犹豫老半天……不,是好几天。”
“我适才在路上已经与大叔商量过了,这事是经过大叔同意的,你就尽管放手去做吧。”任容祯说完,放开了她的手。
原来是她爹同意的!金桐蕊彷佛吃了颗定心丸外加一颗大补丸,精气神爽了,她越众而出,面对着聂氏、金大山和冯氏。
冯氏不知道金桐蕊会说些什么出来,吩咐三名伙计火速把客人都送走,没吃完的不收银子,明日再补送一份黄瓜凉皮。
不到半刻钟,店里的客人都走光了,她又忙慌慌地让伙计关门窗,唯恐家丑外扬。
若是让人知道他们的黄瓜凉皮配方是偷来的,那她生意也甭做了,这间铺子打了六年合同,加上装修、请伙计、添购用具,里里外外花了快一百两银子,她可不甘心银子就这么飞走。
“怎么了大伯娘,为何要把客人都赶走?”金桐蕊想到今儿个的任务就是和他们撕破脸,便握着拳头阴恻恻地道:“莫不是怕被人知晓你们的凉皮配方是去我家里偷学的?不告而取谓之贼,我可以去官府告你们。”
“我呸!”聂氏的声音猛地拔高了几分,她狠狠地剜了金桐蕊一眼。“我说了,凉皮方子是金家的祖传秘方,我嫁过来那时也是由我公婆传给我和你祖父的,我再传给你大伯父和你爹,你凭啥说那方子是你独有的,有什么证据吗?”
金大山也站了出来,挺着胸膛,理直气壮地道:“你祖母说的不错,你这丫头有什么证据吗?就知道胡闹,要闹也要有个章法,没凭没据的说什么呢你!”
“真真是占着便宜耍威风啊!”金桐蕊在心里呸了一声,面上却是一片摸然,语气中多了一丝鄙夷,“既然祖母坚持凉皮配方是金家祖传,那我决定将之发扬光大,明儿个我就教大家做黄瓜凉皮,凉皮成本低,到时街上开满了凉皮铺子,人家一碗卖一文,你们也没得做生意了。”
“你、你说啥?”聂氏一脸不可置信,“你敢?!”
金桐蕊用一副看着白痴的神情看着聂氏,眉毛一挑,轻佻地道:“我为何不敢?我姓金,也是金家的一分子,祖母倒是说说,我宣扬咱们家的祖传秘方有什么不对了?难不成咱们的祖传秘方见不得光吗?”
任容祯说的对,对付这帮胡搅蛮缠的人就要同他们一样胡搅蛮缠,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聂氏被气得差点要吐血,两眼一暖,呼喝儿子,“老四!你听听你闺女说的,你还不教训教训她?”
金大秀站在那儿像木雕似的,一脸木然地道:“娘,点点说的极有道理,既然您要说黄瓜凉皮是金家的祖传秘方,那么点点要广为宣传也是使得。”
聂氏抽起衣袖,拔高了嗓门喊道:“好啊,你们要这么来是吧?那我就把你们一家逐出宗族,看你们还怎么宣传金家的祖传秘方!”
金桐蕊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眯起了眼,嘴角上扬,更加刺激道:“不错,若是我们不在宗族谱里了,那就不能宣扬祖传秘方了,可我们又没犯什么大事,祖母凭什么将我们逐出宗族?”
聂氏忽然冲出来往金桐蕊身上撞,一碰着她就弹开了,一弹开就倒在地上了,一倒在地上她立刻号叫了起来,“唉哟喂!不肖孙女儿啊,竟然推打祖母!黑心烂肺的不孝子啊,不顾他老娘的死活,只偏帮着自己闺女,这还有天理吗?我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还要被孙女儿这样推打,我没法活了!”
金大山脑子也不含糊,马上过去把母亲扶起来,气愤地道:“娘伤到哪儿了?我这就背您去医馆去找大夫,不管花多少银子都要把您医好,老四不孝,您还有我这个大儿子可以依靠,您不用怕,天塌下来,儿子给您顶着!”
第十三章 咱们现在不是金家的人(2)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230
金桐蕊不屑地冷哼,直是唱作俱佳,一嗓子吼得挺带劲嘛。
她知道,在这个封建时代,长幼尊卑制度严谨到不行,一个孝字能把人活活压死,不过这么一来,他们一家被逐出宗族有苗头了。
她撩了撩眼皮,凉凉地道:“祖母、大伯父,你们快去吧,回头我就开班授课,把那黄瓜凉皮的做法手把手的教给想学的人,也不收学费。”
聂氏气极了,吼道:“老大,快!快去把你大伯父请来,这不肖丫头打了我,老四竟然一声不吭,如此大逆不道,非把他们全部逐出宗族不可!”
金桐蕊冷笑不已。“好啊,我等着,看大伯公怎么说,大伯公虽然是个爱财的,但想来不会如祖母和大伯父这般不讲道理。”
她这是在提醒金大山别忘了贿赂那大伯公,到时黑白肯定能够颠倒。
杲不其然,金大山把金家宗族的族长金甫请来了,金甫路上收了金大山一两银子,一来就不由分说的偏帮着金大山,在他的见证下,按了手印,把金大秀一家四口都逐出了宗族。
金桐蕊装出一脸的无奈,两手一摊直叹气。“我现在不是金家的人了,岂不是不能教别人做黄瓜凉皮了?”
聂氏出了口恶气般的说道:“知道就好!就是这个理!”
金桐蕊心里好笑,目的达到了,也没啥好恋栈了,她转身吆喝道:“走吧!爹、娘、小树,咱们现在不是金家的人,往后跟金家半毛干系都没有,这些人对咱们而言都是陌生人,以后路上见着了也别打招呼,免得脏了咱们的嘴。”
过了几日,才刚吃过午饭,金家斜对面的方大娘去了镇上回来,忙不迭过来串门子。
“哎呀,你们不知道今天镇上有多热闹!”方大娘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讲述着,“大丫,你二伯娘竟然也在镇上开了铺子,卖的也是黄瓜凉皮,一碗四文钱,摆明了跟你祖母和大伯父抢生意,双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你二伯娘坚持黄瓜凉皮是她娘家的袓传秘方,把你袓母气得差点没吐血,你大伯娘和你二伯娘互扯头发,你二伯娘家的那个铭哥儿把你大伯父店里的桌椅端得到处飞,把客人都吓跑了,你大伯父扬言要报官,那场面要多精辨有多精辨!”
狗咬狗一嘴毛,直是恶人自有天收啊!金桐蕊想到那画面就欢得不得了,她忙把早上炒的一盘花生往方大娘面前推,又给她倒了杯茶。“大娘,你喝口水继续说。”
金大秀奇怪地道:“二嫂怎地也会做黄瓜凉皮了?”
金桐树浑然不以为意,边吃花生边道:“准是二伯娘找人潜在大伯父的铺子里偷学的,铭文哥不是专做鸡鸣狗盗的事儿吗?这可是他的专长,就是他找人干的没错。”
金桐蕊当没听见弟弟的话,她往半空丢了颗花生,张嘴稳稳地接住,正得意着,不经意瞥见任容祯正看着她,目光深沉,她吓了一跳,莫名感到心虚,不自觉站了起来。“我去茅房。”
她一路跑到后院才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喘气,心脏怦怦跳得厉害。
奇怪了,她又不是干了什么坏事,怎么被他一看,她就不安了?
“歇够了吗?”
她本能的点了点头。“嗯。”
“歇够了就转过身来。”
不妙!这声音——
她直起身来,非常缓慢的转了过去,果然看到任容祯一脸深沉的瞪视着自己,她的心又是用力一跳,觉得他肯定把事情看得透亮了,即便不能完全明白,也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唉唉,她爹娘和弟弟听了都没追究的事,他怎地偏偏就上心了?他果真是个难缠人物。
“嗨——”她尴尬的冲着他摆了摆手。“你也要去茅房吗?那、那你先去好了,我不急。”
“茅你个鬼!”任容祯杀气腾腾地拽着她的手。“跟我来!”
他一直把她拉到了竹林里这才松了手,森森地看着她。
金桐蕊喘到不行。“你你、你是短跑选手吗,怎地跑这么快?”
“你说实话,那夜劫走你的人究竟是谁?”
见他的目光又严厉了些,她深深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不可能赢了他的,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和盘托出。
听她说完,任容祯脸上的寒霜更厚了。“平时那么伶俐泼辣的人,怎么紧要时刻就变得呆久呆脑?放任主谋逍遥法外,难保他不会食髓知味,再来一次。”
金桐蕊也知道自个儿站不住脚,好声好气地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怕我爹难做人,既想为我讨公道又不敢去向二伯父问责,恐怕会闷坏了身子,现在又没有足够的银子给我爹找好大夫,要是我爹真怎么了该怎么办?”
他凝视着她良久,这才道:“看在你一片孝心,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的分上,这次就算了,以后若是再犯,我可不会再轻轻放过。”
她有些啼笑皆非,歪头蹙眉道:“喂,任容祯,咱们还不是夫妻,凭什么你来教训我?”
任容祯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她没料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惊呼一声,身子微微往后倾,他有力厚实的手掌紧紧扣住她的后腰,没让她跌倒,那张俊挺的面容蓦然近在咫尺,她心头一热,瞬间心脏急跳,耳根子也微微发烫。
她下意识舔了下嘴角。“你你……你干么?”
“这句话是我要问你的。”任容祯拉下脸来,不悦地道:“都请村长来喝过订亲酒了,我是你板上钉钉的夫君,正所谓夫君大于天,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听我的是天经地义,往后也得听我的,一辈子都得听我的,我哪一点不能教讪你了?”
“啥?!”金桐蕊不高兴地轻叫一声,“谁说我一定要嫁给你了,你不知道我悔过婚吗?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礼。”
他被她这套理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警告的瞪着她,恨恨地道:“闭嘴!我真真要被你这妮子气死了!”话音方落,他的唇更贴上了她的。
她感觉到好像有狂风暴雨在蹂躏她的唇,不不,说狂风暴雨还不够贴切,他的吻汹涌狂野,应该是海啸才对。
任容祯吻够了,自觉出够气了,这才放开了她的唇。
金桐蕊在他一连串的吮吻攻击下,身子早就虚软无力,只觉得自己的两片唇像有火在烧一般热辣辣又肿肿的。
他将她牢牢锁在臂弯里,沉声道:“你发誓往后都不会有事瞒着我,否则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不由得轻抽了口气。“我干么拿你发誓,拿我自个儿发誓不成吗?”
“不成!”任容祯托起了她的下巴,眼眸直直望入她眼底,一字一句有力地道:“一定要拿我发誓,你才会信守誓言。”
金桐蕊蹙眉。“你这个人还真狠毒耶。”
他捉住了她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快点发誓,不然咱们就别回去了,在这里耗着。”
“好好好,发誓就发誓。”
她只好如他所愿的发了誓,他这才罢休。
并肩走回家的路上,她忍不住问道:“你看起来也不像有病,怎么总爱说自己是景亲王府的小王爷?你是不是小时候看过什么小王爷下江南的话本,对小王爷这角色特别迷恋?”
“说什么呢?”任容祯揉了揉她的头笑道:“我就是景亲王府的小王爷,跟话本有何干系了?”
“最好是。”金桐蕊朝天哼道:“那我真是小王妃了,飞上枝头做凤凰,真好。”
他不自觉勾起笑。“让你做小王妃,你不怕吗?”
她拾头挺胸,一抹调皮的笑意在她嘴角若隐若现。“不是有你在身边吗?正所谓夫君大于天,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做乞丐,我就做乞丐婆,你做小王爷,我就做小王妃,你让我靠着,我有什么好怕的?”
任容祯不由得笑出了声。“我不知怎么着,就喜欢听你胡诌这些。”
金桐蕊骄傲地道,“可见你是真喜欢我,我说什么都是好的,我放个屁都是香的。”
他轻咳了两声,“那可不一定,我还没闻过你放屁。”
“要不要我现在放一个给你闻?”
任容祯当机立断结束这个话题,抬头望天。
第十四章 今天咱就来个豆腐大餐(1)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583
凉皮的生意不能做了,金桐蕊也没闲着,转眼就打起了做酱料生意的主意。
她问过其他村民了,村里没有酱园子,就连秀水镇上也没有,比较像样的酱园子得到县城里,而整个康城,能将酱料生意做到邻县的只有十味园。
十味园,顾名思义,酱料种类只有十种,就是基本的醋酱、梅酱、麦酱、肉酱、蜜酱、芥酱、鱼酱、豆鼓酱和辣酱,她尝过了辣酱,也是花椒所制,辣度远远比不上辣椒。
在大齐朝,辛香料主要有姜、花椒、茱萸和胡椒,还没有辣椒,她老爸对食的研究博学多闻,她曾听她老爸说过,辣椒是明末才由海路传进中原的,而大齐朝显然在明朝之前,才会没人听过辣椒。
罢了,没有的东西,任凭她再怎么想要也得不到,不过她有信心,纵使没有辣椒,她做出来的辣酱也能比十味园的滋味好。
为了知己知彼,她特地把十味园的十种酱料都买回家试味道,一试,她的心就踏实了。
果然如她所想,这时代制作酱料的功夫还差现代一大截呢,她只要拿出五成的功力就绰绰有余,肯定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整天有听不完的钢板响儿,根本不必使尽全力,若她使出了全力,怕是连宫里御膳房都要来向她请教了……
“你在笑什么?笑得如此得意忘形。”任容祯见她对着二十个坛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像只偷到腥的猫儿,实在可爱,故意逗她道,“原来做酱料带给你的欢喜竟这样大,教你亢奋得失了常?”
“我去!你才失常,你全家都失常。”金桐蕊啐了一声,接着又笑道:“我是在想,等我的酱料卖到京城,御厨尝过之后肯定也会来向我讨教,我便开出要去宫里一游的条件,看看皇宫怎生个富贵法。”
“你想去宫里一游?”他不以为意地道:“还不容易,等回了京,我带你去便是。”
她受不了地翻了个大白眼。“又来了,你真当自个儿是小王爷,还带我游皇宫哩,那我有空也带你去县衙里逛一逛,顺道跟县太爷聊聊天、喝杯茶。”
任容祯好气又好笑。“金点点,你怎么总不信我是景亲王府的小王爷呢?”
金桐蕊一祧眉头,哼了两声,“还不简单?你人就一直住在这儿,教我如何相信你是啥小王爷的?堂堂小王爷会在平民百姓家里住上这么久吗?”
她没说她看过戏剧的,戏里的小王爷都是锦衣华服,出入随从,哪里有他这么落魄的?他无奈摇头笑道:“罢了,你既不信,就让你自个儿眼见为凭吧。”接着他话锋一转,“你做了这许多酱料,真有把握卖出去?”
他们订亲之后,他的心定了下来,也已经往京里送信了,不出一个月,便会有人来接他回去,这期间他要说服她与他一块儿回京,若是说服不了,他也会尽快来迎娶。
金桐蕊高高兴兴地说道:“别的我没把握,做吃食我再有把握不过了,你等着瞧,我这金味园一开张,保管把那十味园打得落花流水,没有生存余地。”
任容祯定睛看着她。“那你跟我说说,你这一手绝妙厨艺究竟打哪儿学来的?”
一瞬间,她的脸色像吃到苦瓜似的,丧失了所有元气,她本来又想混过去,可想到她亲口起的誓,就不敢胡诌了。
往后都不能再有事瞒着他,不然他会死无葬身之地,她可不要他死无葬身之地,那太凄惨了。
她润了润唇,有些不安的看着他,万般艰难地开口道:“其实呢,我是在另一个地方生活的人,我在那里是个厨子,有一日,那里地牛翻身后,我醒来,我的魂魄就附身在现在这个我身上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干笑了一声,“很扯对不对?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你不信,那也没法子,不过庆幸的是,因为我没骗你,所以你不会死无葬身之地。”
任容祯定定的凝视着她。“我信。”
金桐蕊心里一震,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你信?”
“嗯,我信。”他握住她的手,温柔的亲吻她的额头。“我从你的眼神看得出来你没有骗我,你说的都是实话。”
她顿时松了口气。“你信就好,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向你解释了。”
任容祯笑了笑。“所以,精巧灵活的轮椅是你家乡之物?那个“老爸”是你在家乡的亲人?”
提到自己老爸,金桐蕊的脸色整个柔和了。“嗯,是我爹。”
他拉着她的手一块在大石块上坐下,感兴趣的问道:“画里你和你爹穿一样的衣衫,你爹莫非也是个厨子?”
她兴奋地马上回道:“我爹不但是个厨子,还是个大厨、名厨,要我说,没有他不会做的菜,我打从五岁就跟在他身边学做菜了,我随了我爹,做菜特别有天分,自小我就去参加比赛了,简直是战无不胜啊……”
她一“忆当年。”就忆了好久,把她跟她老爸在厨房里的点点滴滴都巨细靡遗的告诉任容祯,他们父女俩时常置气,但没有两天又会和好,相依为命的过日子,她的魂魄来这里,都不晓得她的肉身在那里如何了……
“咳。”
重重的咳嗽声吓了他们一跳,两人同时回过头去,金桐树不知何时来的,不知来多久了,推着轮椅就在花藤下,还翻着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金桐蕊惊跳了起来,冲到弟弟面前,紧张地问:“你来多久了?听见什么了?”
金桐树耸耸肩。“你们两颗头靠得这么近,讲话跟耳语似的,我能听见什么?”
意思就是什么都没听见!金桐蕊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她不怎么自在的扯了扯嘴角。“那你来做什么?是要去茅房吗?”
“姊,现在什么时辰了你知道吗?”金桐树没好气地道:“我来问问何时能吃饭,哪知道你们说要来看看酱料发酵得如何了,却是在这儿风花雪月、谈情说爱,我命苦啊我,爹娘不在,我要饿死了我!”
村里有人家上梁,摆了几桌席面,她爹娘和邻居一块儿去热闹了,所以中午只有他们三个人吃饭。
金桐蕊笑骂道:“别胡说八道了,去前头等着,不用一会儿就能吃饭了,待会儿让你吃个好吃的,保管你绝没吃过。”
今天她要做的是豆腐大餐。黄豆在现代多用于做豆浆、豆腐、豆花、豆皮、豆干等等,但大齐朝还没有这些吃法,这里的黄豆都是用来炒菜、烧肉、炖汤、酿造酱油,最大功用是喂猪,由此可知黄豆被这时代的人当成多不起眼的食物。
当她发现了这一点后,又动起了卖豆腐豆花的念头,今日便是先试做出来,让他们评价给个分,若他们吃不惯或说不好吃,她也不会打退堂鼓,定会改良到他们说好吃为止。
黄豆她早泡了几日,一大早她就磨好了豆浆,又加了些芝麻一起磨,一部分的豆浆筛得细一些,放些糖进去,她已经先喝过了,这纯天然不加一滴水的豆浆是用大锅和柴火熬煮的,可香可浓了,保管人人都能喝上一大碗。
她费工熬的豆浆香气十足,用豆浆做出来的豆腐自然也十分入味地道,这都要归功于前世她老爸怕豆腐中盘商质量不稳定,都自己动手做,她才能学到这一招。
打从她想要做豆腐生意开始,她便去镇上订做了模子,这会只需用白醋兑清水,倒进煮好的豆浆里,豆花便做成了。
她留了些豆花,再拿白棉布把大半豆花捞出来放进豆腐模子里加压,她这次要做的是嫩豆腐,不需压太长时间,撤了模子后,要让豆腐放凉,空档再把豆花捞进碗里,她想着豆浆已是甜的,便将豆花做成了咸的,撒点葱花和碎香菜末,加点酱油、香油和醋,便成了滑嫩可口的咸豆花,她自己更喜欢甜豆花多些,便熬了姜糖水冲了碗甜豆花。
她怕弟弟肚子饿起来又靠腰,便先把豆桨和豆花端出去,谁知金桐树一见豆浆便开始抗拒,还蹙起了眉头。
“这是羊奶吧?拿走拿走,我不喜欢喝羊奶,有个味儿。”
金桐蕊只好好言好语诱哄道:“不是羊奶,你喝喝看,保管你喝完还跟我要。”
任容祯见金桐树一脸的我不信,便率先拿起碗来,大口大口的喝下,没会儿便把一大碗豆浆全喝充了,他搁下碗来,对金桐树道:“真的不是羊奶,我觉得比羊奶的滋味好,你喝喝看便知道。”
“你说的,可不要诓我。”金桐树半信半疑的拿起碗来,当他喝下第一口之后,立刻惊为天人,没会儿他就咕噜咕噜的喝完了,一喝完便立刻把涓滴不剩的空碗往姊姊面前一伸,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激动地道:“姊,这是什么?还有没有?我还要喝!”
金桐蕊笑了笑。“还有别的菜呢,留着肚子吧你,适才喝的那叫豆浆,你们现在尝尝咸豆花吧。”
这会儿,不需要旁人进言,金桐树便抢着吃咸豆花,边吃边频频点头,连声不绝的喊赞,“好吃好吃,滑滑嫩嫩,一入口连嚼都不必就顺着嗓子眼儿滑下去了,太好吃了,比蒸鸡蛋还要好吃。”
任容祯尝了咸豆花之后也十分赞许。
金桐蕊更有信心了,笑道:“你们等着,今天咱就来个豆腐大餐!”
第十四章 今天咱就来个豆腐大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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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回灶房,做好的豆腐已经放凉了,分成两半,一半炸了成油豆腐,做了三个菜,分别是酱烧油豆腐、油豆腐酿肉,再用胡麻酱将野菜和油豆腐拌一块儿,胡麻酱自然也是她自己做的,以后她的酱园子也会卖。
另一半没炸过的豆腐分量比较多,做成了四样菜,分别是麻婆烧豆腐、豆酱蒸豆腐、豆腐粉丝烫、三杯豆腐,再做一道鲜鱼豆腐汤,她还有个秘密武器没有用上,那便是臭豆腐,待她把臭豆腐做好了,那又臭又香的绝妙滋味,保证吃过的人还想再吃。
做这些菜,只有油豆腐镶肉比较费工,她拢共用了不到半个时辰,这不科学啊,不是吗?
嘿嘿,那是因为她嫌大灶笨重麻烦,在打铁铺子订做了平底锅和炒菜锅,如今做起菜来更上手了,只不过灶台就只有一个灶眼儿,没法同时煎煮炒炸,她实在怀念前世的四炉心瓦斯炉。
七菜一汤全上了桌,金桐树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猴急的尝过一道又一道,嘴里还塞着酱烧油豆腐,手就已经去夹三杯豆腐了,一边又用勺子去挖了满满一大勺麻婆豆腐,吃得满嘴是油,等吃充了三碗饭,又敞开肚皮喝了一大碗鲜鱼豆腐汤这才作罢,吃了个肚胀腹圆。
相较于金桐树撒开了毫无吃相,任容祯的吃法就斯文多了,且眉峰之间还一直微微的蹙着,教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姊,你这豆腐大餐太厉害了!”金桐树尝过了豆腐大餐后灵机一动,猛一拍自个儿大腿,兴奋地道:“姊,要不咱们改卖豆腐吧!”
“我正有此意。”金桐蕊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豆腐成本低,就跟凉皮一样,外人不知晓我是用啥做的,咱们卖五文钱一斤也行,卖十文钱一斤也行,把这豆腐的菜谱推广出去,越多人吃豆腐,咱们赚得越多,想想村里有多少人家,镇上又有多少人家,县城里有多少人家,如果人人都吃豆腐,咱们还可以开个豆腐作坊来大量生产。”
她越想越美,却见任容祯默然不语,眉宇还有些凝蹙,便推了推他的臂膀,有些不高兴地撇嘴问道:“怎么,你不赞成我卖豆腐吗?”
任容祯回过神来,想也不想便回道:“哪里会不赞成,你手艺这样好,肯定能挣钱。”
他走神的原因在于她这豆腐大餐里三分之二的菜色他都吃过,自然也是出自他大嫂之手,当时他大嫂做了一桌豆腐宴,直教众人叹为观止,尤其是一道麻辣臭豆腐,那滋味令他至今难忘,不过今日点点并没有做那道麻辣臭豆腐。
因此,他才生了疑窦,难道他大嫂也是点点那时空来的?若是点点知道有人跟她来自同一处,她的反应会是如何?
金桐蕊是个行动派,爹娘一回来,她便与他们商议了卖豆腐之事。
金大秀和奉莲娘尝过她做的豆浆、豆花和豆腐之后,也认为可行,两人都对不起眼的黄豆能做出如此美味的吃食感到不可置信。
第二日,金桐蕊在她的老摊位上搞了个豆腐试吃会,她做了十道豆腐料理,加上咸甜两种豆花跟豆浆,意气风发的准备重振旗鼓,尤其见到对面金家食肆的凉皮生意一落千丈,她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还特地跑去街尾看屈氏开的凉皮铺子“屈家食肆”,竟然比金家食肆更惨,铺子里空荡荡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她更是有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是啊,合该如此,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总算让他们尝到报应的滋味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使坏!
孙蓉儿见他们又出来摆摊了,忙不迭地过来了,笑得眼儿弯弯。“大叔、婶子、蕊姊、容祯哥,你们可来了。”都问了遍好之后,她这才有些羞赧的对金桐树露齿一笑。“小树哥,你也来啦。”
金桐树一张脸早红得像猴子屁股,见她主动招呼,他却推着轮椅撇到一边去,故作高冷的不理人家,其实不是他高傲,而是他自惭形秽。
金桐蕊看在眼里,往弟弟后脑杓就打下去。“你作死啊?人家蓉儿在跟你问好,你哑啦,不会回答?”
孙蓉儿大为羞窘,忙拉了金桐蕊。“没关系啦,蕊姊,我也没别的事,就是来跟你们打声招呼。”
金桐蕊忍不了好奇心,还是问道:“两间凉皮铺子怎么都没生意了?”
孙蓉儿小声回道:“哎呀,蕊姊,你有所不知,他们为了争一口气便胡乱砍价,你卖一文钱一碗,我就卖一文钱两碗,想当然就没赚头了,一没赚头,味道也走样了,黄瓜馊掉了不说,凉皮也糊成一团,自然没生意了,反倒是有好些客人盼着你再来卖凉皮哩。”
金铜蕊笑了笑,神清气爽地道:“转眼要入秋了,我不卖凉皮了,改卖豆腐。”
孙蓉儿瞪大了眼。“豆腐?那是啥啊?”
金桐蕊笑咪咪地递给孙蓉儿一根竹签。“你自个儿吃看看就知道。”
豆腐试吃会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因为全都被吃光了,人人都在问那豆腐哪里有卖,好几个妇人家还细细问了豆腐菜谱。
金桐蕊言明明日起就会在原地卖豆腐,六文钱一斤,豆浆不卖,但自备茶杯者,可以免费喝豆浆,至于也广受欢迎的咸甜豆花,由于要准备咸甜两种配料,较为费工,因此只有初一、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才卖。
金桐蕊的豆腐生意一飞冲天,天天都是才摆好摊子就抢购一空,她每日会固定带一样豆腐料理到摊子上讲述做法,也有人将自个儿做好的豆腐料理拿来让她指教,她都不吝教学,才不过十来日就数银子数到手软,至于那没眼力想要探问豆腐究竟是什么做的人,她都赏其一个白眼。
这不是白目,什么才是白目?透露独家秘方,那她还赚什么?
她已经计划秋末时要盘个铺子卖麻辣臭豆腐,那时天气也冷了,不适合站在街边摆摊,她的豆腐会移到铺子里卖,那又臭又香的味道肯定能吸引客似云来。
相较于金园食肆的豆腐生意爆棚,对面的金家食肆就更显凄惨了,眼见小小的豆腐摊天天大排长龙,聂氏和金大山夫妻那是看得糟心啊!
“娘,您快想想法子,去跟那死丫头要那豆腐配方,咱们也来卖豆腐。”冯氏见金大秀一家赚了大钱,心里像有几千只妈蚁在爬似的,十分难受。
金慧英蹙眉道:“娘,四叔一家已经脱了宗族,祖母去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这几日她出入店铺见到那任容祯居然能站了,还潇洒拓跋、英挺不群的,她越看越是春心荡漾,照她的心思,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若金桐蕊没被逐出族谱,她还能撺掇祖母去命令金桐蕊不得嫁给任容祯,如今她只能后悔当日寄住在她四叔家里时对他不屑一顾。
“什么话?”冯氏理直气壮地道:“你四叔一家就是脱了宗谱,你四叔也还是你祖母怀胎十月生下的,你祖母有什么理由不能要那豆腐方子了?”
闻言,聂氏立时气粗了起来。“说的是!我可是生下老四的娘,我有什么理由不能要豆腐方子了?我这就去要!”
金大山和冯氏蔟拥着聂氏气势汹汹的来到豆腐摊前,金桐蕊一行人已准备好要收摊走人了,她正往牛车上收拾东西,听到脚步声传来,也没抬头,一声“数量有限,明日请早。”还没出口,就听见金桐树恶声恶气的叫嚣了起来——
“你们又想来干么?”
金桐蕊心一突,直起身子,拾起头便见到三张令她非常厌恶的面孔一聂氏、金大山、冯氏。
他们脸皮可真厚,竟然又来膈应她了,她先前还在想他们该不会那么不要脸,敢再来跟她要豆腐配方吧,没想到还真的来了,脸皮之厚,好比城墙,真真是令她大开眼界。
聂氏吃过金桐蕊的亏,便柿子挑软的捏,径自撩了眼皮对四儿子说道:“老四,多的也不说了,你把豆腐配方说出来,你大哥也要卖豆腐,你也瞧见了,你大哥心眼实诚,不会生意手段,凉皮生意不大好,你们是亲兄弟,这点小忙,理当要帮,不然你就枉为人了,也枉费你大哥一向待你亲厚,若不是你大哥帮衬,你们也不会有这一天。”
金桐树听着,一肚子火噌噌地就烧了起来,他朝地上呸了一声。“连块肉都不肯借,什么狗屁亲兄弟!还帮衬咧,踩我们才对!”
聂氏不悦地道:“你怎么这样跟长辈说话?那可是你大伯父,我是你祖母……”
“什么长辈,在哪儿?”金桐蕊远目搜寻了下,目光兜了一圈回到聂氏身上,她眨巴眨巴眼,嘿嘿一笑。“这是谁啊,为什么来人家摊子上自说自话,净是说些狗屁不通的谬论,也不怕闪到了舌头。”
“我命苦啊我!”聂氏文然一个屁股墩儿摔坐到地上,还捶胸顿足、号啕大哭了起来,一边撕心裂肺地叫道:“老四啊,你就是这样孝敬娘的呴?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怎么这样没心没肺?你亲大哥你都不帮,你还算是人吗?你想眼睁睁看着你大哥没生意做,一家去做乞丐是不是?你心眼怎么这么坏啊,做人不可以这样啊……”
她这么一闹腾,很快吸引了群众围观,见人群靠拢,她演得更卖力了,坐在地上两腿使劲蹬,说自己头晕,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免得活着惹人嫌,那个“人。”自然是指金大秀一家了。
金桐蕊对此专业碰瓷的举动已经免疫了,她歪着脑袋,有些顽皮的看着爹娘。“爹、娘,您两位认识这疯癫老妇吗?”
聂氏脸上抽了抽,这个死丫头,竟然说她是疯癫老妇?
金大秀和奉莲娘很配合的齐齐摇头。“不认得。”
金桐蕊一脸不解。“是啊,女儿也不认得这疯癫老妇,说也奇怪,咱们一家都给人赶出了宗族谱了,怎么还有人在这儿自称是祖母,大言不惭的要向咱们讨要豆腐配方呢?各位乡亲说是不是啊?”
众人纷纷点头,议论不断,说聂氏竟然在苦主眼皮子底下这般黑白颠倒,着实难看。
聂氏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竟是有些别扭,不好一直在地上耍赖,只好自行起身。金桐蕊又摇了榣头,悲天悯人地看着聂氏道:“这疯癫老妇敢情是疯了,啧啧,真可怜。”
聂氏见他们要走,突然扑上去要拦人,一直没作声的任容祯向前一步,伸臂挡住了聂氏,脚一勾,便让聂氏“唉哟。”一声跪下了。
“我胸口疼啊!头疼啊!有人打我啊!”
冯氏不由分说的号叫起来,“杀人呐!有人要杀人响!”
任容祯表情冷冰冰地道:“无知愚妇,再敢造谣一句,等着吃牢饭!”冯氏被他那寒意凛人的眼神一瞪,竟然不敢再开口了。
金桐蕊等人上了牛车,牛车踏步,越走越远,她哼着小曲儿,心里无比的舒爽,很高兴她爹娘长进了,不再心软,他们一家再也不会被金大山和聂氏吃得死死的了。
第十五章 金味园的酱料由您贩卖(1)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4201
豆腐的生意依然火红,转眼之间,酱料也都做好了,酱料不比豆腐,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做好。
金桐蕊订做了百来个小罐子,把各种酱料分装,也就是试吃品,送到镇上几间有到县城做买卖的南北杂货铺,寻找中间商替她将酱料卖到京城去。
这段时间,她卖豆腐已经攒了不少银子,盘算着是时候带她爹和小树去县城里看大夫,没多久又听到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金家食肆和屈家食肆相继倒闭,估计先前投资的都血本无归了,反观她呢,已经盘了间小食铺,也把臭豆腐做出来了,择吉日便要开张做她的麻辣臭豆腐生意。
就在一家忙活得起劲时,有个不速之客上门了,那人便是金桐蕊穿来后见过一次的人,她的大舅奉茂吉。
奉莲娘看惯了自家兄长的脸色,对于兄长突如其来的到访很是慌乱,她嫁人之后,她兄长从来没有来过她家啊,今日怎地来了?
奉茂吉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样,一身蓝色锦袍,负着双手进来了,像来巡视领地似的。
对于妻舅,金大秀也不敢怠慢,连忙在堂屋里招呼,奉茶端椅子的,姿态极低。
“好臭啊,怎么一股味儿?”奉茂吉大摇大摆的坐下,咳了一声,喝了口茶,微皱眉头,搁了茶杯这才道:“大丫在哪儿?把大丫叫过来。”
“在后头忙活呢……我去叫她来。”奉莲娘忙去喊人。
金桐蕊正在炸臭豆腐,灶房里鲜香四溢,金桐树死活不肯离开一步,杵在一边等着要吃,任容祯则是在旁边看着,微蹙着眉心。
点点果然做了他大嫂做的那道麻辣臭豆腐,这么一来,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却也有了几分的肯定。
“又臭又香的……姊,还要多久才好啊?”金桐树馋虫难耐,脖子伸长了再伸长,巴不得趴在灶台边看个仔细。
“快了快了。”金桐蕊想到臭豆腐的美味也快流口水了。“炸起来在中间塞些韭菜花儿和辣酱,可好吃了。”
她这一番形容,差点把金桐树的口水给说了下来,他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央求道:“姊,求你了,先给我吃一块……”
正当金桐蕊把炸好的臭豆腐都捞起来盛盘时,奉莲娘急慌慌的进来了。“点点,你快出去,你大舅来了,找你呢。”
“大舅?”金桐蕊有些惊讶,想到当日二话不说先把她臭骂一顿,再把她们娘俩轰出门的那张嘴脸,她压根没兴趣出去装熟络,照样慢条斯理的把韭菜切好塞进臭豆腐里,再逐一个填进小半勺的辣酱。
奉莲娘急到不行。“点点啊,你就先别弄那些了,快出去吧!你大舅来了没听到吗?”
金桐蕊这才撩了眼皮子看着她娘,撇嘴道:“娘,大舅是值得咱们感激涕零出去相迎的人吗?做什么他来了,我就得丢下手边的活出去让他召见?在咱们困难的时候,他可有相助过咱们一星半点?”
奉莲娘一愣,期期艾艾地道:“可、可那怎么说都是你大舅。”
“是啊,连一文钱都不肯拿出来帮咱们度过难关的大舅。”金桐蕊油盐不进地道:“咱们又不欠他什么,也不靠他过活,不必见了什么人都低声下气的,大可以挺直腰板子做人。”
奉莲娘一时无语,傻愣愣的看着自家闺女。
“走吧,出去吃。”金桐蕊端起了那满大盘的炸臭豆腐,突然回身看着跟屁虫似的金桐树。“小树你记着了,这盘炸臭豆腐,你吃爹吃娘吃容祯吃,就是一块都不许给大舅吃。”
任容祯听了有些好笑。“你大舅多大的人了,难道还会跟咱们争食?”
金桐蕊哼地一声,“你别说,我这臭豆腐有股臭味,可就是这股臭味有种特殊吸引力,教人闻了都想尝尝味道。”
奉莲娘心急,已经忙不迭走在最前头出去招呼了。
任容祯这才低声问道:“你说你大舅突然上门来做什么?”
金桐蕊冷哼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有事才来,且是对他自个儿有利的事,不然他才不会跟我们这样的穷亲戚来往。”
任容祯有心让她放松一下,摸着她的头发笑道:“你的头发都有个味儿了。”
金桐蕊朝他吐吐舌头。“你以为你的头发就没有味儿吗?你可也在灶房待了一下午。”
任容祯笑问道:“那晚上我帮你洗发?”
金桐蕊也笑了。“说什么呢。”她的灵魂来自现代,对于这种程度的玩笑话,还不至于娇羞脸红说死相。
蟆然,前面传来一声低吼——
“你们两个别打情骂俏了行不行?我腿瘸了,可耳朵没聋!”
任容祯和金桐蕊相视一笑,她调侃道:“你别恼了,我明儿就请爹娘上蓉儿家提亲,让你娶了媳妇儿,也有人帮你洗头。”
“吼!”金桐树涨红了脸,那花苞一般清秀可爱的姑娘,是他不敢想望的,他配不上她。
三人进了穿堂,金桐蕊见到她爹娘罚站似的不敢跟奉茂吉一块儿坐下,心里便来气,奉茂吉是什么东西,她爹娘见了他有必要战战兢兢成这样吗?还有,他也好意思自个儿大爷似的独坐着,是把她爹娘当下人了吗?
她还没发作,任容祯已泰然自若的走过去桌边,两手轻巧地各拿起一张凳子到金大秀、奉莲娘面前。“大叔、婶子,你们坐,天底下可没有客人坐着、主人站着的道理,两位若是不坐下,倒要教客人不好意思了。”
金大秀、奉莲娘连忙坐下,金桐树推着轮椅过去和他爹娘同一边,一占好位置,金桐蕊就把那一大盘炸臭豆腐搁在他膝上,他便很欢快的开吃了。
奉茂吉打任容祯去拿凳子时便一直瞪着他,待任容祯说完,他更不满了,“我说莲娘,这是什么人啊,怎地在你家当家作主了起来?”
奉莲娘张着嘴不知如何回答,任容祯已不疾不徐地道:“在下任容祯,乃是这个家的乘龙快婿。”
奉茂吉打量着他那不卑不亢的态度,正想嘲讽几句,金桐蕊见状便抢先一步问道:“大舅有事便快说吧,我灶房里的活还多得很,没事的话,我要去忙活了。”
奉茂吉可不想白跑一趟,这才正眼看向金铜蕊,慢条斯埋的说道:“听说你在做酱料?这样吧,你的酱料大舅来帮你卖,就暂定为八二拆帐,每个月结账一次,但先说好,先取货后结账,这是我铺子上的规矩,对其它卖家也是如此,不能因为你是外甥女就打破规矩。”
金桐蕊送到镇上的酱料试吃品,独独没有送到他的南北货杂货铺上,他早听闻她那小摊子卖的凉皮和豆腐都生意极好,挣了不少银子,原本他还能忍着不寻上门去探个究竟,可如今她做起了酱料生意,他就忍不了了,忙派人去弄了试吃品来,一尝之下,坐不住了,那味道可比十味园好上十倍啊,这般有利可图的营生,他不快些攥在手里怎么成?
以他生意人的眼光,他敢说,她的酱料一定大卖,而家家户户、酒楼饭馆做菜都要用上酱料,这也是他铺子里酱料卖得最好的原因。
既然是明摆着会赚钱的生意,就没理由肥水流入外人田,他对十味园是六四分帐,十味园占六,他才占四,但也足够让他赚得盆满钵满,等将来卖金桐蕊做的酱利,利润他占八成,再多盘几间铺子下来也不成问题,到时他可就数银子数到手软了,哈哈哈。
“爹、娘、容祯哥,你们也尝尝这油炸臭豆腐,外酥内软,味道极鲜,简直停不了口。”
就在奉茂吉心里盘算赚钱大计盘算个不停的时候,有四个人在他眼前开吃了起来,他看着他们,瞪直了眼睛,不知怎么搞的,那又香又臭的味道竟让他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
没有人开口招呼他吃,他也不好自己说要吃,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吃得极香,自个儿猛吞口水。
适才树哥儿说这叫做油炸臭豆腐是吧?他决定明儿就派人去他们的豆腐摊上买一份吃。
“姊,这油炸臭豆腐太好吃啦,何时咱们摊子上也卖?肯定大受欢迎。”像是看出奉茂吉的心思,金桐树很大声的问道。
金桐蕊在一旁笑道:“哎呀,这不卖的,这是做给自个儿家人吃的,且是天下独一份,也只有我会做,你这小猴儿馋鬼算有口福啦。”
奉茂吉的脸抽了抽,看着盘里仅剩的四块油炸臭豆腐,心一横,正想叫金桐树拿过来给他吃,不想金桐树却是飞快的一人分一块,没了,他巴巴地看着他们张口吃掉,心里后悔不迭,他怎么就不早点开口?
金桐蕊眼见奉茂吉想吃吃不到,十分解气,便呵呵一笑。“大舅,不知这利润谁占八,谁占二?还有,做酱料的时候得先买上许多食材,要使不少银子,这先取货后结账的规矩显然不妥。”
奉茂吉见谈到正经事了,马上精神一振,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我分八成,你分两成,你没做过酱料生意,很多事不知晓,一来,跟你收了酱料之后,我要担负卖不出去的风险,二来要跑遍县城的各大酒楼去谈供应酱料的生意,还要把一大坛子、一大坛子的酱料运到县城里去,你只要闲凉的在家里做酱料就好,就是先使些银子买食材也是应当的。”
金桐蕊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如此,那您去找别人合作吧,我的酱料要怎么卖,我自有定见,不劳大舅操心。”
奉茂吉眼见她不上钩,生怕别人抢了这京生意,退了一步道:“这样好了,看在你是我外甥女的分上,我占七成,你占三成,这样的成数是我吃亏啊,所以了,你要更加用心做酱料知道吧,食材都要最好的,要做的像给自家人吃的那样干净、地道,这样生意才会源源不绝、客似让。”
他一个人说得口沬横飞、眼冒精光,好似有金光闪闪的孔方兄要从他眼里蹦出来似的。
金桐蕊嘿嘿一笑,慢悠悠地道:“我怎么好让大舅吃亏,那说不过去啊,大舅您还是另外找人合作吧,我适才说了,我的酱料要如何卖,我自有定见,替我卖酱料的抽两成利润,再多没有了。”
奉茂吉没料想她会这样说,傻住了。“你……你的意思是你要占八成利?”金桐蕊微笑道:“是我辛苦做的酱料,我占八成利很合理。”
“哪里合理了?”奉茂吉一拍桌子,不由分说就对奉莲娘斥责道:“你怎么教女儿的,这样目无尊长,快点告诉她,我来给她卖酱料,利润我要占七成!”
金桐蕊冷笑道:“大舅您别白费心思了,我娘听我的,今儿个酱料出自我的手,我想卖给谁便卖给谁,我不想卖给谁便不卖给谁,您强逼也没用,说白了,当日您不肯对我们伸出援手,今日我也没必要给您面子,所以了,趁我好说您快走,不然等我把菜刀拿出来,您想走也走不了了。”
第十五章 金味园的酱料由您贩卖(2)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961
金大山一家将金桐蕊拿菜刀砍他们的事说得绘声绘影,在镇子上都传开了,他原来还不怎么信,如今又听到她提到菜刀两字,心里不由得一抖。
这丫头肯定是中邪了,以前都不敢大声讲话,今日却敢瞪着眼睛跟他对着干,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他就先走,改明儿个他再派人来把他那没用的五妹抓到他府里去威胁恐吓一番,不信那死丫头还不把酱料卖给他!
见自家兄长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奉莲娘没这样得罪过兄长,一时腿软,由金大秀扶着进屋里躺下了。
金桐树正嚷着要去门口撒盐、去去晦气时,又有人来了。
赵林从马车下来,身边跟着何忠,一进门便道:“姑娘,适才我见到奉氏杂货铺的东家满眼愤恨地出去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若有我赵某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千万不要容气。”
“您怎么来了?”金桐蕊十分讶异,连忙斟茶,态度与适才对奉茂吉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她对赵林心存感激,当日请她做厨,给她赚银子的机会,她失踪时,何管事派人帮忙找她不遗余力,事后得知她丢了银子,还补上银子,点滴都在她的心头。
赵林说道:“先前姑娘遇难,总归是到我府上做厨才生的事,我人不在府里,无法来探视,心里实在记挂得紧,随后又有急事去了海外,昨日回来了,今日便想着来探望姑娘。”
金桐蕊感动地道:“我一个不足挂齿的人,您有心了。”
“那奉茂吉是来找姑娘的麻烦吗?”赵林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道:“我虽然在县城做生意,倒也听过奉茂吉的名声,他做生意不大老实,爱占人便宜,姑娘若与他做生意,要小心为妙。”
金桐蕊笑了出来。“不瞒您说,奉茂吉是我大舅,今日他上门来,为的是与我谈酱料生意,可是不欢而散,他肯定是恨得牙痒痒。”
赵林难掩讶异,“原来奉茂吉是姑娘的大舅,那怎么……”
他点到即止,话中之意却也是再明白不过了,怎么在你们困难时,没帮扶一把?
金桐蕊却是不以为意,顽皮地眨了眨眼道:“所以我现在也不肯把我的酱料卖给他,算是报了一箭之仇,扯平了。”
“姑娘要做酱料生意吗?”赵林略一沉吟,又道:“姑娘若是信得过赵某,把你的酱料交给我如何?”
金桐蕊有些讶异。“您都没尝过我做的酱料,怎么……”
赵林呵呵一笑道:“我尝过姑娘办的席面,还需要尝姑娘做的酱料吗?姑娘能将席面办得完美无缺,姑娘做的酱料必然也是最好的。”
金桐蕊满心欢喜的说道:“您太抬举了,承蒙您看得起,那我也不跟您客气了,您是县城的大商家,肯销售我的酱料,我真真儿是求之不得。”
不论前世还是这一世,她都还只是个少女,听见夸赞,哪有不受用的道理?再说了,前世她老爸是铁的教育,也就是打骂的多,夸奖的少,要他从嘴里听到一句夸奖比登天还难,今天这与她并不相熟的赵林却是由衷的肯定她的手艺,她心里自然高兴得很。
“虽然姑娘信得过我,不过总归是生意,还是谈清楚的好,白纸黑字打个合同,日后才不会闹别扭,咱们这忘年之交也才可以做得长久,姑娘说是不?”
这番话教金桐蕊顿时柰拜得五体投地,大商人果然不同,不像她那狗屁大舅,净会想着占自己人便宜。
她露齿一笑道:“我年纪小,也未曾做过酱料生意,您见多识广,不如您给个主意?”
赵林也不推托,爽快地道:“那我就倚老卖老了。”
见他茶喝完了,金桐蕊又殷勤的给他斟满,小狗腿的模样表露无遗,看得任容祯好笑不已。
人家对她好了一分,她就对人家死心塌地的,虽然受人点淌,涌泉以报是对的,但她这单纯得近乎天真的性子,要是人家有心设套儿,她肯定会上钩。
所以了,心思如此单纯的她,他一定要带在身边严加看护,免得教有心人骗了去。
“据我了解,每种酱料的食材与精力花费多有不同,回头我让我们杂货铺的吴掌柜将县城里各种酱料的市价写清楚来给姑娘过目,不过姑娘也要知道,店铺招牌与酱料的滋味好坏都会对价格产生影响,比方那用料差的或是默默无闻的小酱园子,几文钱就能买一斤芝麻酱,而老字号酱园子最好的芝麻酱得要七、八十文才能买到一斤。”
金桐蕊听得领频点头。
赵林说的这些浅显易懂,像前世她老爸做的辣酱就是有饯也买不到,而没名气的小工厂里机器大量做的辣酱不用四十元就有一罐了。
“赵老爷,我这金味园眼下只是默默无闻的小酱园子,依我看,订价只能订得比最差的酱园子贵上三成就很多了。”
赵林微微一笑。“虽然姑娘的酱园子默默无闻,可我赵家在县城是老字号,旗下所有的店铺只卖最好的商品,光是在我旗下的铺子销售这一点,就可以将姑娘的酱料价格拉到与老字号酱园一样高了。”
金桐蕊马上一拍自个儿的额头。“是啊,我怎么忘了这点?”
她这才想到有些诚恳的小农到店里拜托她老爸辟出个专区摆有机农产品贩卖,她老爸原就是面恶心善,基于帮助在地小农的心都会答应,而摆在金园有机特区的农产品,都能以三倍的价格卖出,就因为来店客人觉得是在金园卖的,一定是最好的,还能跟人炫耀。
“所以了,日后由我店铺出售的金味园酱料,按照出售价格,我抽两成,姑娘占八成,另外,制作酱料所需食材极多,吴掌柜每月先支姑娘一百两银子,再按月由姑娘应得的利润里扣除,这样姑娘可听明白了?若有不明白之处,咱们可再琢磨琢磨。”
赵林说得轻描淡写,金桐蕊却听得不好意思,“这样不妥,这样我太占便宜了,酱料放在您的铺子里卖,是沾了您的光,我不能要八成,应该要五五分帐,对,要五五分帐。”
任容祯暗自摇头,这妮子一股脑的掏心掏肺,要是以后发现人家不照合同来,她岂不要哭死了?他不是怀疑赵林存心不良,事实上他信得过赵林,他是不放心他的未来媳妇儿这么相信人。
可话说回来,如果他媳妇儿是个心机沉重的,他还会喜欢吗?自然是不会的。
所以他也知道自个儿矛盾,一方面喜欢她这样心思单纯,一方面又担心她太过好骗。老话一句,改不了她的性子,他带在身边看管就是,有他这尊景亲王府的大神傍着,料想他人也不敢动她一根头发。
“不,还是要八二分帐,姑娘占八成,我占两成。”
金桐蕊摇头。“不不,绝不成!这样我可不敢和您做生意了。”
“姑娘听我说。”赵林见僵持不下,缓缓地道:“我相信姑娘的手艺加上赵家的招牌,肯定能将姑娘的酱料发扬光大,眼下辛苦点无妨,等姑娘的酱料推广开来,若是姑娘同意,我打算开个酱料作坊,由姑娘提供配方做干股,这么一来,可比姑娘一个人日以继夜辛苦做酱料赚的还多,姑娘也可以轻松许多,最重要的是,能将姑娘做的酱料卖到大齐朝的每一个地方去,顺利的话,我打算也卖到邻近几国跟海外。”
“酱料作坊?卖到海外?”金桐蕊兴奋得快不能呼吸了,他的意思是,他要开个酱料工厂,大量生产她的酱料?前世也有人要跟她老爸谈加盟、谈展店,可她老爸都一口回绝了,说是加盟会走样,会打坏他的招牌,后来金园知名的几道菜,比如酱鸭子、千层卤味、干烧辣鱼等等,也有人要谈宅配,她老爸又是一口回绝,说是大量生产会不值钱,东西宅配到客人手里会变味等等,当时她觉得好可惜,干么放着赚大钱的机会不要呢?暗自对她老爸的固执摇头令
如今,有人要帮她实现“大量生产。”这个梦想了,她怎能不激动、不高昂?
于是她同意了赵林八二分帐的主张,心想反正以后开了旧料作坊,她能帮他赚很多银子,眼下占点便宜无妨,想到日后能够回报也就踏实了。
“对了,还有一事,为了避免我那大舅再来打我酱料的主意,您声望高,就劳您将消息放出去,金味园的酱料由您贩卖,哪个不长眼的想找麻烦,先问过您再说。”
赵林哈哈一笑。“这个不成问题。”
任容祯毫不避讳的揉了揉她的头,失笑道:“你怎么回事,口吻跟流氓似的,也不怕赵老爷笑话?”
赵林笑得更爽朗了。“无妨无妨,蕊丫头是女中豪杰,说话爽快,做事麻利,我很喜欢……对了,叫姑娘实在生分,我年长你许多,叫你一声丫头说得过去吧?”
金桐蕊用力点了下久。“这样亲切,您称呼我声姑娘,我也怪别扭的。”
赵林微微一笑。“说起来,两位的亲事也算我一手促成的,就是蕊丫头遇那劫难,你们才能凑在一块儿,成亲当日,我定要来喝杯喜酒,沾沾喜气,包个大红包。”
金桐蕊绽出明朗的笑容。“有大红包收,那一定要请您啦!”
这日赵林走时,金桐蕊特地将二十种酱料都装瓶了让他带走,第一批货的取货日期则是订在一个月后,后续都由吴掌柜过来操办。
金桐树听他姊和赵林谈了许久的生意,待赵林一离开,便等不及的上茅厕去了。
堂屋里如今只剩下金桐蕊和任容祯,她开心得满屋子转,停不下来,不断把脸凑到任容祯眼前。“你捏捏我、捏捏我!我是不是在作梦啊?”
任容祯便捧着她的脸,用力吮了下她的唇,有些失笑地道:“痛吗?你不是在作梦,你当真和赵老爷谈受了酱料生意。”
她欢呼一声,不管不顾的一把抱住了他,嘴里胡乱嚷着,“我好开心呐!开心得快飞上天了!”
他两条手臂紧搂着她,见她举止可爱,脑袋俯了下去,忍不住又吻住了她的唇。
就在两人吻得忘我,四唇贴合得密不透风之际,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又尖锐不满地扬起。
“爹!娘!你们快出来看,容祯哥和姊又抱在一块儿亲嘴了啦!”
第十六章 馅料就只有这么几种吗(1)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696
一早,金铜树自个儿推着轮椅到后院净房洗漱,一看到在后院里忙活做酱料的那人儿,他不由得呆了、痴了、傻了,整个人霎时都不会动了。
他是眼晴花了吗?不然怎么会看到孙蓉儿在自家后院里忙活?
“怎么回事啊,你杵在这儿做啥?”奉莲娘也出来了,她要到后院去帮忙,可不大的后门被轮椅整个挡住了,她过不去。
“娘、娘……”金桐树直勾勾的看着那忙碌的苗条身影,顿觉口干舌燥,他扯扯母亲的衣袖。“跟姊在一块忙活的那姑娘您看得见吗?”
奉莲娘不由得失笑。“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娘眼睛还好使得很,自然看得见了。”
金桐树吞了口唾沫。“那您告诉我,那是谁?”
奉莲娘好笑地道:“可不就是蓉儿嘛。”
“真的是蓉儿?”虽然不能站起来,但金桐树在轮椅里还是惊跳了下,“娘!蓉儿怎地会在咱们家?”
奉莲娘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你姊说酱料的订量太大了,她一个人加上娘也忙不过来,便想着要请人,可又怕请到那手脚不干净或不伶俐或不晓事的,反而越帮越忙,后来她想到蓉儿手巧,便去问她愿不愿来给咱们搭把手,你姊给的工钱可比蓉儿卖饼挣的还多好几倍,又不必在衔上风吹雨淋,时不时教人调戏,还可以学做酱料,她哪有不肯的道理?昨日你姊才去说,她便欢欢喜喜地一口答应了,这不,一大早就过来了。”
金桐树如在梦中,仍是不敢相信美梦竟然成真了,他能天天见着心仪的姑娘了,他满心欢喜地又问:“所以以后蓉儿日日都会上咱们家来喽?”
前几日他才听到容祯哥口气严厉的警告他姊,又是做豆腐又是做酱料,仔细累出病来后悔莫及,还一定要他姊承诺会找人帮忙才罢休,没想到这会儿他姊就找到人帮忙了,且那人居然还是孙蓉儿。
“你姊跟蓉儿说定了,每日来咱们家干活儿四个时辰,若是单子多,让她留下来帮忙,再另外算工钱。”奉莲娘笑道:“总之,你姊不是会亏待旁人的主,你就放心吧,快去洗漱,今儿要去县城,可要早些出发才好。”
金桐蕊把做酱料的一些琐事交代给孙蓉儿之后,一家人便赶着牛车往县城出发了。
今天他们进县城的目的是找丈夫,她已向赵林打听过了,县城共有二十来间医馆,最负盛名的便是“祥和堂。”的江大夫。
牛车进了县城,金桐蕊向路人问明了路之后,一行人便直奔祥和堂。
江大夫名气大,慕名而来的病人也多,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轮到他们。
金大秀首先让江大夫把脉。
江大夫仔细把了脉,蹙眉道:“你这是晕心症,且体弱脉堵,病因是长年操劳所致,日常里不能照哂太阳,要医治并不困难,但要用的药都很精贵,且要服上一年才能见效。”
金大秀一听到用药精贵就不想看了,金桐蕊忙道:“劳烦大夫开药,多贵都不打紧,只要能医好我爹的病就成了。”
她暗自握了拳,她已经失去她老爸了,不能再失去她爹。
“点点啊……”金大秀又想起身。
金桐蕊拉下了脸,哼道:“爹,您若是说不看了,我可要生气了,以后都不跟您讲话,您自个儿看着办。”
金大秀抬到一半的屁股这才又乖乖坐下。“我看就是了。”
金桐蕊悄悄呼了一口气,对她爹就要是强硬点准没错。
开好了金大秀的药,交给医仆去配药,换金桐树把脉。
“如何?大夫,我这腿也能治好吧?”他适才见大夫说他爹的病不难夹,便兴起了无限希望,若是能治好腿,他也才能堂堂地向孙蓉儿说亲。
江大夫把了脉,又仔细看了他的腿骨。“你的腿是教人打断的吧?当时伤得太重,又没及时看大夫,如今你身量又抽高了,腿骨却是萎缩得厉害,要医治恐怕不是易事。”
金桐树满心满脑的都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冷不防被兜头浇了盆冷水,所有的热情在瞬间熄灭了。
奉莲娘的泪水也夺眶而出。“那、那……是治不好了?”
“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江大夫话锋一转,“我知道一个人,肯定能医治你的腿,不过那人远在京城,若你能到京城让他诊治,保管你能站起来。”
这真真是柳喑花明又一村,这下,所有人又燃起了希望。
金桐蕊连忙问道:“大夫,请问您说的人是?”
“他是我师公,在京城开设“宝生堂”,他性子乖张,专治残疾,不过诊金极高,你们可要攒够了银子再去求诊。”
任容祯略一沉吟,问道:“您说的可是宝生堂的古大夫?”
江大夫诧异道:“是呀!公子是京城来的吧?”
任容祯点了点头。“不错。”
江大夫也看着他点了点头。“那老夫就不必将住址写给诸位了,届时由公子给你们领路即可。”
金家四口人全怔愣地看着任容祯。
不会吧?他不会真是那啥王府的小王爷吧?
领了金大秀的一大包药,江大夫嘱咐不必再来回诊,只须定期来抓药,日日按时服药,日久必能见效。
回程,金桐蕊一直怀疑地睇着任容祯,最后终于忍不住,代表所有人问出心中疑问,“你怎知道那古大夫?你当真在京城住过,是京城人?”
任容祯不咸不淡地道:“反正无论我怎么说,你们也不信我是景亲王府的小王爷,所以我也不必多费唇舌了。”
这事挺好,才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正愁找不到理由让他们跟他一块儿去京城,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好借口,倒不用担心他们不答应了。
“总之,日后到了京城,我能带你们去找那宝生堂便是。”任容祯嘴角微扬。“就是冲着景亲王府的面子,不管那大夫的性子再如何乖张,也不敢不医治。”
他这番话又听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要信他还是不信他。
金桐蕊更是一脸的迷惑,若他真是小王爷,那她不就真成了小王妃?
妈呀!她要做王妃?就是很端庄的那种王妃?不会吧……
也不等她厘清思绪,任容祯便另起了话头,“倒是我想知道,小树的腿怎么会被打断?是何人打断的?”
金桐蕊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是当时的县丞。”
任容祯神情一漂。“什么?”
金桐蕊又道:“也怪不得那县丞。”
任容祯蹙眉,“你这又是何意?”
“这已是六年前的事了,这件事也是金大山干的好事。”
当时她还没穿过来,但她从原主的记忆里看到这段往事时,也是恨得牙痒痒的。
“金大山的小儿子金合耀和小树同年,被宠得无法无天,有一日他和县丞的儿子在大街上起了口角,打了起来,失手把人家打死了,金大山把儿子藏起来,到我家强绑了小树去交给那县丞处置,那县丞死了儿子,悲痛万分,也没心思查清楚,不由分说就让人把小树的腿打断了,事后他知道打错了人,便把小树送回来,当时给了二十两银子做赔偿,竟都被金大山拿走了,金合耀也安然无事。”
任容祯听得火冒三丈。“岂有此理!”
金桐树眉心紧锁,垂着眼,看起来有些不安,彷佛担心当年的事会再发生一次;金大秀眼神空涧地望着远处,整个人透露着深沉无力的悲哀,奉莲娘则是手里绞着帕子,一边啪答啪答的掉泪。
儿子无缘无故被金大山绑走,回来却是断了腿,再也无法走路,原本爱笑爱出门玩耍的儿子变得郁郁寡欢、足不出户,是她这做娘的心中永远的痛。
任容祯对这一幕毫无招架之力,他一生都一帆风顺,景亲王府身为大齐朝唯一的异姓亲王府,更是权势朝天,他从来不知道何谓无能为力。
他看着身边的少年那不自觉颤抖的手,心儿不由得紧紧一揪,是多深沉的恐惧,让他至今提到都会害怕。
他握住了金桐树的手,坚定有力的说道:“容祯哥向你保证,一定治好你的腿,一定旧案重查,还你公道!”
金桐蕊用第一笔酱料收入,请镇上的牙侩找合适处所,开出的条件便是要有大院子能让她做酱料,摆各式各样的酱缸。
她当初没想到酱料生意可以做得这么大,估摸着在自家小院做就足够了,可接了赵林的生意之后,她才发现小院落根本不够用,加上老屋失修,存在着发霉、漏水,随时可能倾倒的问题,且她爹、任容祯和小树三个人老是挤一间房也不是办法,换屋之后,这些问题可以一次性的解决,镇上离县城又近了些,做好的酱料要搬运去县城也更便利了。
嘿嘿,既然要换屋,就少不得自肥一下,她打算趁机打造一间又大又舒适的净房,灶房也要弄三个灶眼儿,满足她一次弄三道菜的心愿,另外还要弄个烤炉。
她才释出要置办宅子的消息,没两日牙侩就带来好消息,镇西有间宅子很适合她,原先是酿醋的醋坊,有个露天的大院子,六间房,全整理得干干净净。
金桐蕊看过后十分满意,也不啰唆,当下便花了六十两银子将宅子买下来,又添购了些做酱料的设备,再由任容祯写了块“金味园。”的招牌挂上,不过几日时间,一间酱园子就有模有样的开张了。
第十六章 馅料就只有这么几种吗(2)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4098
搬了新宅,拥有自个儿的房间,金桐树却是不甚欢喜,镇日里就是一个眉头打了十个结,教金桐蕊看了不痛快。
“是男子汉的,有什么你就痛痛快快的说吧,憋着你不难受,我都替你难受了。”
“也没什么……”金桐树支支吾吾,“就是那啥,咱们搬到镇上,往后蓉儿还得从村里过来,若是活多,回得晚了,她一个姑娘家……”
金桐蕊强忍着笑,故作不以为然的哼道:“以前我跟娘去镇上摆摊,也没见你为我们这么操心过,现在倒是挺会为蓉儿操心的嘛。”
金桐树有些心虚,期期艾艾地道:“她……一个人嘛,我怕她遇到像姊上回那种事,要是从咱们家回去时被人绑了怎么办?你的心里也不好过啊,不是吗?”
“这你就甭操心了。”金桐蕊一指神功过去,一戳他脑门,笑嘻嘻地说道:“我已经让蓉儿带着她袓父搬来跟咱们一块儿住了,反正他们那小屋也是赁的,她说不好给咱们添麻烦,我便要她把赁屋的租金交给我,大家一起住,有个照应,她不必来回奔波,白日里也不必惦记着她祖父,还能解你的相思之苦,你说是不是一举数得啊,我的好弟弟?”
金桐树这下可是大大的惊喜了。“姊,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比珍珠还真!”金桐蕊说罢,用力朝他的脸颊捏了捏,便笑着跑开去研发月饼了。
齐朝的月阳节快到了,金桐蕊原以为是中秋节,但弄明白大齐的月阳节便像是中秋节和重阳节的合体,时间落在秋末冬初,这里的人也会吃月饼,只不过不叫月饼,而叫团圆饼,且因此时已无明月可赏,并没有赏月活动,倒是有着现代没有的习俗,饮桂花酒和吃鸭。
有鉴于此,她就想做些月饼来应景,既然要做月饼,首先便要知道此地的月饼长得何样,兴许这儿的月饼和现代的相去甚远。
孙蓉儿原先卖的酥饼点心就是她自个儿做的,金桐蕊便请她做些月饼来尝尝,至于为何不让奉莲娘做?自然是因为奉莲娘平日里煮饭的手艺就极差了,做出来的月饼做不得准。
孙蓉儿费了半天功夫将月饼做出来了,金桐蕊一看,就见只有圆形的月饼,外皮跟现代一样,是以小麦粉为皮,再包进馅料,不过那馅料的种类可就单调多了,只有干果,葡萄干、核桃仁、黑芝麻、瓜子仁、烤花生、梅子、桂圆干、蜜率、杏脯等等。
“蓉儿,馅料就只有这么几种吗?”这也太贫乏了吧,而且只有甜馅,吃起来不过瘾啊。
孙蓉儿瞪大了眼,似乎十分不理解。“蕊姊,镇上最大的点心铺子从县城的点心铺里批发来卖的,也就是这些口味,多的没有了。”
“是啊点点,这些就很多了。”金大秀、奉莲娘异口同声地说完,奉莲娘又补充道:“蓉儿做的这些,咱们家就只吃过几种,那黑芝麻和核桃仁的较精贵,咱们过节也不曾买过呀。”
金桐蕊也不知怎么搞的,鬼使神差的看着任容祯问道:“京城的团圆饼也是这么些馅料吗?”
她这么问,好像已经认同他是从京城里来的,任容祯似笑非笑的扬了扬嘴角。“京里的团圆饼也就是这些馅料,讲究一些的大户人家兴许会多了用栗子、枣干、杏仁、南瓜籽、葡萄干做的五合团圆饼,不过主要也不脱蓉儿做的这些馅料就是。”
金桐树灵光一因,问道:“姊,是不是神龟厨祖有教你别种团圆饼的做法?”
金桐蕊也不否认,笑道:“你这鬼灵精,倒给你想到了。”
金桐树急切的遂“是包什么馅料的?肯定好吃极了,姊,你快些做给我们吃!”
金铜蕊嘿嘿两声,“我师傅教我做的团圆饼,不但馅料多了十多种,模样儿也比这些精巧多了。”
“模样儿精巧?”
她这话大伙儿是有听没有懂,团圆饼不就是这个样吗?还能怎么精巧?
金桐蕊也不与他们说了,反正说也是说不明白的,做出来给他们看就对了。
对于吃食,她秉持的态度一向是不厌其烦和追求完美,既然要做月饼,那就不能马虎,眼下正好酱料都入缸了,在等着熟成,她盘下要卖麻辣臭豆腐的小店在装修,就只剩每日做豆腐到镇上去卖,左右也无事可做,她这就展现一下做月饼的技术,教他们大开眼界一番。
这日,她把自个儿关在房里一下午,画了十多张图,画好了便兴匆匆拉着任容祯陪她去铁匠铺。
他们如今搬到镇上,去铁匠铺可方便多了,赶着牛车,不用一盏茶功夫便到了。
“吴叔,我要订做几个模子。”金桐蕊兴匆匆的把那些或圆或方的图纸跟吴秉生细细讨论,确定吴秉生听明白了,末了付了订钱,请吴秉生替她赶赶工,约好两日后取货。
两人有说有笑的出了铁匠铺,见到一名老妇由对面张记铁铺出来,抬头见了他俩,竟不由分说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骂道:“丧门星!不知羞耻的娼妇!不守妇道的贱蹄子!”
莫名其妙接了骂,金桐蕊定睛看着那人,有点印象,好像是张广的老娘,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说大娘,凡事还是积点口德比较好,免得以后儿子娶不到儿媳妇。”
郭氏蓦地变脸。“你这小娼妇胡说什么,我儿怎会讨不到媳妇儿?开着这样大的一间铁匠铺,收入颇丰,虽然你这贱人不守妇道跟人干出了那见不得人之事,所以才教我儿休弃了,但排着队要嫁给我儿的姑娘可多了去了。”
金桐蕊的神情乍现几分为难。“敢情大娘是没听见镇上传得沸沸扬扬吧?”
郭氏挺高了胸脯。“传啥?你说传啥?你说啊!”
“是您叫我说的,那我就说喽。”金桐蕊润了润唇,装作十分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镇上都传说张广的娘长年不准儿子媳妇同房,霸着儿子,还命里带克,专克自个儿的媳妇儿,张广先前那媳妇儿就是给大娘克死的,不仅如此,还霸着掌家权不放,媳妇儿长年手头上都没有半个钱可使,时不时就会对媳妇儿冷言冷语,说她是不会下蛋的鸡,不能给张家延续香火,这些林林总总,镇里镇外口耳相传,如今都没人敢嫁给大娘的儿子啦。”“谁说的?是谁说的?!”郭氏目訾尽裂,咬牙吼道:“我媳妇儿哪里是我克死的,是她自个儿病死的!”
金桐蕊事不关己、已不劳心的耸耸肩。“有没有不是大娘说了算,是谣言说了算,总之我听到的就是如此,大娘好自为之吧。”说完,她便和任容祯头也不回地走了。
确定出了郭氏的视线范围,任容祯这才笑道:“你这张小嘴这么厉害怎么成?”
“谁让她要来招惹我。”金桐蕊漾开纯真无辜的笑容,振振有词地道:“这是我老爸教我的,要吵架就绝不能吵输,气场要强大,要先声夺人,设法让对手自乱阵脚,这不,我才造谣她几句,她就气到不行,这种人就是欠收拾,以为只有她能骂骂咧咧,人家就不能搬唇递舌,哼,笑话,我偏生要乱骂她,让她气得心肝乱颤,真是爽快!”
两日后,依照约定取模具,点交无误后,吴秉生压低了声音问道:“蕊丫头,你来订模子的那日,可是遇到张老娘,与她拌唇了?”
金桐蕊轻描淡写地道:“是打了个照面,怎么啦?”
吴秉生苦着一张脸道:“那日开始,她逢人就问有没有听到她什么谣言,大伙说没有,她偏不信,定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搞得众人不胜其烦。”
听到那婆娘被她搞得心神大乱,金桐蕊心情大好,笑嘻嘻地道:“吴叔,我这模子是要做团圆饼的,等做好了,再送些来给您换换口味。”
她嘴角止不住笑意,哼着曲儿,回家后便吆喝孙蓉儿一起做团圆饼。
孙蓉儿知道她厨艺好,能跟着学做团圆饼,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奉莲娘也不想闲着,跟着到灶房打下手。
三人忙得热火朝天时,孙蓉儿的爷爷进来了。
他约六十开外,是这屋里年纪最长的,老当益壮,大伙儿都叫他一声孙太公。
“蕊丫头,我能不能帮忙啊?”
金桐蕊一愣。“啊?”
孙蓉儿忙道:“蕊姊,我做酥饼点心的功夫就是我爷爷教我的,我爷爷可是做面点的一把好手哩。”
对于会做厨之人,金桐蕊向来礼遇,听到孙蓉儿这么说,马上请孙太公去洗手,邀请他加入她们做团圆饼的行列。
金桐蕊领着三人从馅料做起,五仁馅里加入炒熟的芝麻和蜂蜜,她昨晚事先泡了一盆红豆,这会儿已经发胀了不少,使劲搓一搓将皮去了,只要煮熟捣烂,加油加糖炒熟就行了。
她自己喜欢吃红豆馅,便多准备了些红豆,捣烂红豆的活不算粗重,便交给赖在灶房里不走的金桐树,跟着将估摸着能做三十个团圆饼分量的大枣去皮去核,蒸熟捣成泥状,这体力活她就毫不客气分派给大好青年任容祯。
鸭蛋煮熟剥壳要做蛋黄团圆饼,这部分筒单,交给奉莲娘应是不会出锴,而金大秀也没闲着,熟练的磨着黄豆,准备要做明日要卖的豆腐。
孙太公是做饼的好手,金桐蕊便把做面皮的任务全权交给了他,只交代了外皮用的油要少,便自个儿带着手巧的孙蓉儿做其它少量的馅心,一共做了玫瑰馅、桂花馅、莲蓉馅、卤肉豆沙馅、麻辣馅、菠萝冬瓜酱,五仁馅里再加入火腿又是一种馅料。
面皮和馅料做好,最后便是包饼了。
将馅料一一包进面皮里,在大齐朝,原是这样便可放进烤炉了,但在金桐蕊这里多了一道工序,要先用她订做的模子塑形和压出花纹,为了保持神秘感才有惊喜,将月饼包壳之后,她便把所有人赶出灶房,她自个儿进行这压模的工作,先在模子里撒面粉,当一排排有了造型的团圆饼整整齐齐码在铁板上时,刷一层蛋液,最后再逐一放上铁盘进烤炉,足足烤了两个时辰,所有的团圆饼才大功告成的出炉。
这期间,整个灶房乃于后院都弥漫着烤团圆饼的浓香,可快要把金桐树给馋死了。
金桐蕊用两个白瓷大盘把各种图案的团圆饼都拣了些,排成了小塔状,又泡了一大壶山楂茶要给他们解腻助消化。
“来来来!”金桐蕊像超市里的试吃人员,拍着手,笑容满面地道:“不同的花样是不同口味,咱们的饼做得不大,每种都尝尝不碍事的,多在院子里走两圈就消食了,也可切成小块分着吃。”
第十七章 将团圆饼卖到全国各地(1)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4107
金桐树一马当先,推着轮椅向前去。
贪吃如他,这会儿却不先忙着吃,他目不转睛的逐一细看,看了许久这才吐出长长一口气来,对自家姊姊竖起了大拇指。“姊,神龟厨祖太厉害了,竟连这样特别的团圆饼都想得出来,你能在梦里跟他老人家学厨,真是几百辈了修来的福气呐!”
金桐蕊正在喝山楂茶,听到这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差点呛到,掩饰地干笑了两声道:“这还用说,既是厨祖,自然是厉害了。”
任容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能这般脸不红气不喘的掰扯,也是项才华了。
金桐蕊见他一脸戏谑,不甘示弱的朝他扮了个鬼脸。
说也奇怪,打从她把魂穿的秘密告诉他之后,她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他共享着她的秘密,她不需要再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他,还神奇的衍生出了一种“天塌下来有他替她挡着。”的安心感。
“小树哥,那神龟厨祖是谁啊?”孙蓉儿歪着头,一脸疑惑。“我听你提过几次了。”
金桐树热心地解释道:“神龟厨祖是天下第一名厨,他在《厨走天下》里可威风了,你要想知道,我把他的事迹细细跟你讲,你要想认字,我也可以教你。”
金桐蕊听到这里也很想把弟弟的脑袋打开来看看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他自己也说了神龟厨祖是天下第一名厨,既然这杜撰的人物还没死,也不是神仙,她又怎么能在梦里跟他学厨呢?
这小子平时机灵,却在这里转不过来,对她的说法深信不疑,也算奇葩了。
“老天啊,这是团圆饼吗?”孙太公径自激动不已。“我活了这么久,可没见过如此精巧的团圆饼。”
金桐蕊笑了笑。“您快尝尝,我这团圆饼可不只卖相佳,味道也是好得不得了,保管您吃过之后就不想再吃别人做的了。”
孙太公迫不及待拿了个团圆饼来吃,吃了几口,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道:“哎呀!蕊丫头,我知道你为啥交代外皮的油要少了,如此烤出来才能酥脆喷香,搁久了也不会变软。”
“正是这个理。”金桐蕊最高兴有做厨方面的知已了,这会儿也是不藏私,乐于和孙太公分享秘决,“我见蓉儿在做饼皮时油放得不少,这才想着跟您交代一声。”
任容祯也拿起一个团圆饼,指腹在饼面的花纹上轻轻游走,很快发现金桐蕊做的团圆饼外观有两种,一种是有吉祥之兆的云纹,这样的花纹多半用在玉饰和衣物上,另一种是宇,字又分为大字和小字,大的是单一字,有玫瑰图案或桃子图案圈起,比如有“福。”、“财。”、“富。”、“吉。”等等,小字的则是两个字到四个字不等,比如“花好月圆。”、“月阳佳节。”、“团圆。”、“安康。”、“如意。”等等,皆是喻意极佳。
他如今已知金桐蕊是从别处而来,心中便也兴起了想象,不知那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由她的手艺看来,那里的人似乎比大齐更为讲究吃食,连个饼子也能做得如此绝妙精巧,可谓饮食的先驱,教他由衷仰慕。
不过他有些纳闷,先前她做的吃食,他多多少少在京城府里都尝过,都是出自他大嫂的手艺,然而她今日做的这些口味的团圆饼,他大嫂却未曾做过,他大嫂做的团圆饼和别人做的并无不同,就是大齐朝常见的那些干果内馅。
“姊,这些团圆饼太好吃了,只有咱们吃到太可惜了。”金桐树满嘴称赞,一手一个,吃得停不下口。
金桐蕊将所有团圆饼一分为二,笑道:“所以啦,咱们就留下一百个,这些足够咱们吃啦,若真吃不够,再做就是。”
她一开始就满打满算的预计要做两百个团圆饼,现在则是把饼分成了两份,一半自家人吃,另一半又分做了三份,大的两份,一份有四十个,小份的二十个,大份的分别送去村长家和赵林赵老爷家里,另一份小的则是依约送去铁铺给吴秉生尝鲜。
“开门!”
听到喊声,孙蓉儿上前去应门,将客人迎了进来。
金桐蕊一看到是赵林,不免有些讶异。“赵老爷,您怎么来了?”
她昨天雇了镇上专帮人送货的马车将团圆饼送去给赵林,没想到今天他就亲自登门了,还带了回礼,除了上好茶叶和陈年酒,还有几只洗剥好的大鸭子,月阳节当日是要吃鸭子的,所以鸭子这也是月阳节的应景礼品。
赵林堆满笑容道:“蕊丫头,吃了你送的团圆饼,我真真是坐不住啊!”
金桐蕊更惊讶了。“这是为何?”
金大秀在一旁不安地问道:“赵老爷,难道是点点做的团圆饼不合您的胃口吗?”
“正好相反,是太合胃口了。”赵林急切地道:“我把每种馅料的团圆饼都尝过了,不只馅料别出心裁,饼皮上印的花纹和字样更是巧夺天工,每个都好看得让人舍不得吃,味道邢是更不用说了,香而不腻,还有各种巧思,蕊丫头的手艺旁人根本没法比。”
金桐树笑嘻嘻地打趣道:“赵老爷,那您今日又来,敢情是吃不够,馋得紧,要来问问我们这儿还有没有剩下吗?”
金大秀不安地打了下儿子的手臂。“小孩子家家胡说什么,赵老爷家里吃食多着,岂会跟你一样?”
“无妨无妨。”赵林哈哈笑道:“若是有余下的团圆饼,我自然还想再品尝品尝,不过我今天来是另外有要事要与蕊丫头商议。”
金桐蕊有些受宠若惊,“您要与我商议何事?”
“是这样的。”赵林郑重地说道:“我想开一间专做团圆饼的作坊,由你教授那馅料和面皮花纹字样的方法,我打算将团圆饼卖到全国各地,所以会开一间大型的饼作坊,估计要请上百个人干活。”
“饼作坊?”金桐蕊一听便来了兴致。
她在做团圆饼时也想过要卖,可一来,她做酱料和豆腐就已分身乏术,加上麻辣臭豆腐的小铺开蓦在即,她纵使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再来,团圆饼是月阳节的应景糕点,一年只做一次生意,若为此添置模具烤炉等也太不划算,因此她就只是动了点念头,便没深入去计划了。赵林径自续道:“我打算依不同馅料和不同大小订出不同价格,未来每卖出一个饼,我给你订价的一成利涧。”
“一成?”金桐蕊瞪大了眼,脱口道:“太多了!”
她这是技术入股,说是教授,其实也用不着她亲自教,只要提供馅料配方和模具做法,日后就有源源不绝的收入。
“哪有人嫌银子多的?”赵林笑了笑。“若不是你做的团圆饼实在太教我惊艳了,我也不会动了开作坊的念想。”
金桐蕊忍不住说道:“可赵老爷,您可想清楚了?月阳节一年只有一次,为了卖几天的饼开间作坊,这……”
“这我已经想好了,你无须担心。”赵林好整以暇的说道:“这饼,我打算叫它“如意饼”,跟团圆饼有所区隔,并不局限在月阳节才卖,以平日各种节日送礼为主,价格会订得高些,饼上的字样也会随着节日不同做变化,比方元宵节,那字样就可做成元宵吉祥,我还打算卖到邻国去,日后恐怕一间作坊不够,要开上好几间哩。”
金桐蕊恍然大悟,这是要当节日送礼礼盒的意思,而且定价高些的意思便是客群锁定中上人家,不是在一般糕点铺子可以用几文钱买到的,这赵林确实很有生意头脑。
“若是这样的话,包装就要出彩些。”
金桐蕊热血沸腾,索性一股脑的把礼盒要如何做,可以做成一盒装六个的、八个的、十个的,也可以设立门市,让客人自由搭配,礼盒上再打上缎带,肯定也要打上“赵氏饼铺。”的字样,也可以依照不同时节的鲜果,馅料再做些季节性的变化,那就属于季节限定,当季没有买,过了期间就吃不到了,自然了,那限定版的要卖的贵些,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两人没注意,旁边听的人全都石化了。
待两人终于口干了,停下来喝茶润润喉时,金桐树早佩服得五体投地,忍不住说道:“姊,想不到神龟厨祖不只教你厨艺,还教你如何做生意。”
孙蓉儿已听金桐树给她饼了《厨走天下》的故事,心中艳羡不已,恨不得自个儿也能有此奇遇,能在梦里向神龟厨祖学厨艺,这会儿又听金桐蕊饼得久久是道,她更是崇拜神龟厨祖了。
赵林打从第一回到金家就从金桐树口里听到“神龟厨祖。”这四个字,后来也常听他提起,这会儿只当小孩子在说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
这里头,就只有任容祯喝着茶,以平常心听着,她说的这些,应该就是她生活那地界里寻常生意人的做法,这么一想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
“蕊丫头,单凭你提供的这些意见,给你两成利润都太少了。”赵林自是赞叹连连。
“你的这些提议都甚好,我还能用在其它生意上头,你说,我要如何感谢你?”
金桐蕊浅浅一笑。“别的就不用了,我有个小小要求,还望您成全。”
赵林十分爽快地道:“你说,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
金桐蕊抿唇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饼作坊,可否让村长吴伯伯入股?”
赵林对她的要求有些惊讶。“让我妹婿入股?这是为何?”
“受人点滴、涌泉以报,当日吴伯伯在我们最困难时帮了我们一把,我这是想要报答他,自然了,也是因着饼作坊的生意有您出面操持,肯定是稳赚不赔的,我这才敢大胆的请吴伯伯入股。”她是真心感谢吴进,也想在古代贯彻她老爸教她的做人道理。
赵林点了点头。“我这妹婿向来古道热肠,既然你如此说,他又是我自家人,我哪有说不好的道理?”
“那就先谢谢您了。”金桐蕊露齿一笑,想了想又道:“另外,我做的这团圆饼,虽然眼下没有人想到可以如此做,可咱们的如意饼推出之后,难保不会有人跟着做。”
她这也是未雨绸缪,前世每每厂商推出什么新产品,红了,大卖,就立刻有其它厂商跟着做,一窝蜂的结果是削价竞争,血流成河,每家都做不下去。
“你傻啦,真是多虑。”不等赵林回答,任容祯便笑道:“单凭赵家商行的名讳,就不会有人胆敢不长眼地仿做。”
赵林很满意这回答,笑呵呵地道:“任兄弟说的不错,有我在,天下间没人敢仿做咱们的如意饼。”
于是两人约定好了细节,后续再由赵林派人来接洽。
第十七章 将团圆饼卖到全国各地(2)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738
赵林一走,金桐树就推着轮椅满厅转,嘴里不断吆喝着,“姊,你要挣大钱了,咱们家要发大财了!”
金桐蕊眨了眨眼,笑道:“等姊挣了大钱,医好了你的腿,给你娶媳妇儿。”
“说什么呢!”
金桐树瞧了孙蓉儿一眼,两人皆红了脸,一个推着轮椅闪开了,一个则是不知去哪儿忙活了。
果然有钱好办事,如意饼作坊筹设得很快,负责饼作坊的安管事三天两头往金家跑,带来的做饼师傅都是在赵家糕点铺里待了十几二十年的,忠诚度可见一斑,因为每个人都是做饼好手,金桐蕊手把手的教他们倒也不太累。
一时间,金桐蕊要和赵家合作饼作坊的事,一传十、十传百的都传开了,然后就有个脸皮比城墙还厚上几倍的不速之客上门了。
金大山下了重本,带了一只肥大的鸭子做伴手礼只身上门,一副啥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拉着金大秀喜笑颜开地道:“老四,娘说了,要把你们一家重新入族谱,特地让我过来跟你说这天大的好消息,你欢喜不?肯定欢喜极了吧。”
金桐蕊双臂抱胸瞪着金大山,鼻子都皱起来了。
这金大山真是个人物呐,之前闹得那么难看,都把他们一家逐出族谱了,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上门来,传神的演绎了什么叫作打不死的蟑螂。
“待你们重新入了族谱,那如意饼作坊可也要让我入股。”金大山搭着金大秀的肩,顺理成章的说道:“没理由让吴进那外人入股,肥水流入外人田是吧?我是你亲大哥,哪里还有比亲大哥更亲的,我在那凉皮铺子可把一半的家资都赔进去了,这回的饼作坊,有那赵家出面,肯定是稳稳当当的,你说什么都要帮衬帮衬我。”
“还有啊,听说你收留了孙太公爷孙俩,你这就不对了,这么大的宅子,让外人住着说不过去,娘说了,要搬过来跟你一块儿住,到时你这宅子可要过到娘名下,这样才不会教外人骗了去,你都听明白了吧?”
金桐蕊怒极反笑,金大山真当她爹是呆子,欺压他们的时候不手软,来要好处也是不手软,以为地球是绕着他一个人转吗?
“说什么狗屁不通的鬼话!”金桐树一听又炸毛了,撸起袖子,推着轮椅就要上前把命拼。
“慢着。”金桐蕊拉住了弟弟,坚定地道:“我相信爹知道要怎么做。”
像在印证她的话,金大秀面无表情的微微闪身,把大哥的手拨开,淡然地道:“大哥,你请回吧,跟娘说,我们一家现在过得很好,一点儿也不想重入族谱,还有,让娘别过来,若是娘过来,我就当成她是来偷学豆腐做法的,也会这么跟街坊邻居说。”
金大山虽是一愣,但还是不死心,涎着脸道:“老四,你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是亲兄弟……”
金桐树中气十足的打断道:“有人死皮赖脸不肯走哩,姊,我看你要再拿菜刀出来了。”
金桐蕊当下把眉毛一挑。“我这就去拿。”
听到菜刀两字,金大山果然吓得不敢再纠缠,但他走前倒没忘了把他带来的鸭子一并拿走。
金大秀看着狼狈离开的大司攥着拳头,身子绷得死紧,喃喃地道:“他竞然还敢再来,真是把我当软柿子拿捏,我可不会再任由你欺负我妻小了!”
他实在懊悔至极,过去的自己太软弱了,才会让儿子失了双腿,害女儿差点被卖。
任容祯走过去。“大叔,咱们喝一杯吧。”
金大秀回过神来,神情这才放松了,垂了眼,慢慢的点了头。“好。”
金桐蕊跳起来。“我去给你们做下酒菜。”
月阳节这日,除了要吃团圆饼,就是要吃鸭子,金桐蕊将赵林送的三只大肥鸭子做了八种吃法,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
第一道便是姜母鸭,前世一到冬天,姜母鸭的热门直逼火锅,酒香中透着鸭肉香,这样的美食,在这临冬之际自然要做给大家尝鲜,且这道汤品她用了整只鸭子,还加入了宽冬粉和她做的豆腐,绝对够吃。
第二道她用烤炉做了烤鸭,用的是传统的挂炉方式,而既然做了烤鸭,就未能免俗要来个烤鸭三吃。
她在众人面前表演了片鸭秀,在桌边将薄薄的鸭肉和脆皮一片片的切下来,手法干净利落,猛烈的香气和四溅的鸭油惹得众人惊呼连连。
金桐树还一直问她不会烫吗?她则是得意的笑。
嘿嘿,她可是练家子,手当然不怕烫了,烤鸭是金园的招牌菜之一,她光是片鸭就不知道给她老爸骂多少次了,自然功夫了得。
为了烤鸭三吃,她还烙了薄饼,调了甜面酱,加上葱白段,夹上片鸭,便成了一道:“片鸭卷饼”,这道是她前世寻常见到的吃法,剩下的鸭架骨加入花椒和葱姜大火快炒,便是一道:“葱姜烤鸭架”,是一道十分下饭也下酒的菜,如此便用了第二只鸭子。
第三只鸭子,一半切块和姜片用炸的,做了“咸稣鸭”,外表酥胞,内里不干不柴,有咬劲,越吃越涮嘴,这就考验真功夫了,她敢说,整个大齐朝,唯有她做得出来,简直是香飘十里啊!
第六吃,鸭肉切细块,加上炸到酥脆的油条,用生菜包起来吃,菜名为“生菜鸭松”,第七吃是“鸭油炒蛋”,加了新鲜香菇,炒成有稠度的浓汤,沾上她自已做的馒头吃是一绝,最后一道是“鸭粥”。
这一晚,人人甩着腮帮子胡吃海塞、舔嘴咂舌,金桐树饿鬼投胎似的抢食,连年纪最大的孙太公都不顾自个儿有岁数了,也吃得撑肠拄腹。
大齐的月阳节虽然没有赏月活动,但要祭月。
吃过了晚饭,虽然高挂在天际的月亮叫云遮蔽了看不太清楚,奉莲娘还是在院子里摆了香案,桌上摆满鲜果和团圆饼做为祭礼,也摆上了芋头,这是他们合州的习俗,祭月必定要拜芋头。
一家人当空祷拜,银烛高燃,香烟缭绕,金桐蕊拿着香对月娘诚心许愿,她只有一个愿望,愿她老爸安然的活在这世上,无论是活在哪个时空里,只要活着就好,她就别无所求了。
没一会儿,外头就传来热热闹闹的吆喝声,原来是要烧塔了。
烧塔也是大齐月阳节的传统活动,塔高一到三公尺不等,大多用碎瓦棚成,大些的塔是用砖块砌的,顶端会预留一个塔口,投入木、竹、谷壳等燃料,点火燃烧,等到火旺时再拨松香粉,引焰助威,场面极为壮观。
“姊!容祯哥!咱们去看烧塔!”金桐树孩子心性重,一听外头热闹就坐不住了。
金桐蕊没“亲眼。”看过烧塔,也有兴趣。
奉莲娘也连声催促,“你们年轻人快去看吧,这香案,我跟你们爹和孙太公看着便成。”
小时候每逢月阳节,儿子都抢着要去看烧塔,腿断了之后,即便是他爹要背他出去看,他也拒绝,如今他有了兴致,她真是高兴得紧。
金桐蕊、任容祯、金桐树和孙蓉儿,四个人高高兴兴来到河堤边,河堤边已经聚集了几百人,场面极为壮观,就见高塔火苗窜得半天高,囿观的人群不断朝塔内抛撒木糠、禾杆、粗盐,塔身很快变得通红,火星四溅,塔顶的火焰如花般锭放,看得金桐蕊目不转睛。
随着火焰渐渐媳灭,烧塔的活动也将告个段落,金桐蕊有心给弟弟和孙蓉儿单独相处的机会,便拉着任容祯沿着河堤散步,四处都有三三两两在散步的人们,孩子们你追我跑,看着爹娘陪孩子放河灯,金桐蕊却是分外的感慨,小时候她没这样玩过,她老爸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假日要带她上哪玩,所以都是待在家里。
“团圆饼,在我们那儿叫作月饼,我老爸虽然是做月饼的好手,可他却从来不做月饼,我会做的那些馅料,都是向别的师傅学的,有些是我自己吃到别人送的月饼,觉得好吃,学着做的。”她也不知怎么搞的,就和任容祯絮絮叨叨了起来。
任容祯闻一知十,顺着她的话问道:“令尊既然手艺过人,为何从来不做月饼?”
她感伤地说道:“月阳节在我们那里叫做中秋节,这个节日是我老爸的结婚纪念日,也就是他成亲的那一日,后来我娘跟别的男人跑了,狠狠伤了他的心,伤了他男人的自尊,他便再也不过中秋节,不做月饼,还有些痛恨这个节日。”
他不由得叹道:“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未免可惜。”
金桐蕊拉着他的手,甩得高高的,步伐也迈得大大的,刻意轻快地道:“你说说你娘是什么样的。”
其实她心里已有几分相信他是京城来的,只是说他是那什么亲王府的小王爷,她还是不信。
“我娘嘛……”任容祯微微一笑。“是个吃货。”
“啊?”金桐蕊一愣,哪有人这样说自个儿娘亲的?
“我祖母也是个吃货。”他的笑意更深了。
她柳眉轻蹴.“什么啊?”
任容祯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所以了,她们肯定会喜欢你的。”
金桐蕊不依了。“人家在问你正经的,你却在开玩笑。”
“我也是跟你说正经的,不信,到时候你自个儿验证,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好啊,不说是吧?”她嘿嘿笑道:“我搔你痒,看你说不说实话!”
两个人也在河堤边你追我跑了起来,正玩得不亦乐乎,却听到金大秀上气不接下气、由远而近的呼唤声——
“点点啊!快快……快回去……县衙有人找你!有人找你……”
第十八章 香中带着一股子鲜辣味(1)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824
金桐蕊已经在路上听她爹说了,找她的人是周南荃。
他们还住在村里时,周南荃曾和吴进去过一次他们家,吃过一次她做的饭菜,她觉得周南荃对吃食颇有研究,对他印象深刻,这会儿听她爹说那周南荃原来是县衙的师爷,也很是意外,不知道周南荃专程上门找她为了何事?
三人匆匆进了家门,却见冏南荃竟坐在饭桌前吃他们吃剩的饭菜,三人均有些傻眼。
周南荃见着金桐蕊便是咧喈一笑。“小姑娘,你可回来了。”
金桐蕊笑了笑。“周大伯,您别这么客气,同吴伯伯一样,叫我丫头行了。”
周南荃笑道:“好咧,那我就不容气了。”
金大秀对着妻子蹙眉轻斥,“孩子他娘,怎么能让客人吃剩菜剩饭?太失礼了。”
奉莲娘急道:“我也说了这是咱们晚上吃剩的,可周先生偏要吃,我也没法。”
金桐蕊试探地问道:“周大伯,您还没用晚膳是吗?怎么好让您吃我们吃剩的,要不我现在就去炒几道菜来给您当下酒菜?”
“不不不,我就要吃剩下的这些。”周南荃手里抓着咸酥鸭翅在啃,不拘小节的笑道:“其实呢,我用过晚膳了,晚上也吃过鸭子了,来的时候肚子还撑着呢,只不过一看到这肥鸭八吃,我肚子里的馋虫就死命闹着叫我一定要尝尝,我不尝尝还不行,它们闹得紧,我只好投降了。”
金桐蕊噗哧一笑。“那我帮您把汤热热,这道汤品叫作姜母鸭,要热呼热呼的才好喝,喝下一大碗,包管您整个冬天都不会冷了。”
“我去我去!”奉莲娘连忙端起了汤锅。“周先生特意来找你,肯定是有事,你们谈谈。”
周南筌也吃得差不多了,搁下了碗孙,擦了擦手,拿起杯盏喝了口茶,微微一笑。“事情是这样的,我家大人要招待一位贵客,找遍了县城里的厨子都不满意,我就想起丫头你了。”
金桐蕊最喜欢的事就是展现厨艺了,马上来了兴趣。“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贵客,让县太爷如此重视?”
周南荃老实地道:“我也不知那位贵客是何许人也,只知道是从京城来的。”
“京城来的?”如今她对京城两字格外敏感,她看了任容祯一眼,不过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径自坐下,倒了茶水喝着。
周南荃说了下去,“要知道,那京城里的大厨肯定是不胜枚举,那位也肯定早被养刁了舌头,又听闻那位在饮食上喜欢惊喜,因此我家大人才会如此发愁,就怕请的厨子做出来的菜上不了台面,更怕重复菜式、一成不变、了无惊喜,我向我们大人细细讲了你先前做的那顿饭菜,虽然不是什么精贵大菜,但处处可见巧思,美味更是不在话下,大人听了之后就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金桐蕊再不解世事也知道这不是请她过去,是命令她过去。
之前赵林是请她去做厨,她可以点头也可以摇头,可这回不同,周南荃是代表县令大人来的,县令可是她脚下这块地的父母官,她能说个不字吗?当然不能,幸好她本身是极为愿意的,倒也没有半分被勉强的不适感。
她对周南荃淡淡笑道:“大人都未曾吃过我的菜,就如此抬举,真是教我受宠若惊,却也很是惶恐。”
周南荃郑重地道:“丫头,这顿饭不会让你白做,大人知晓赵老爷给你的酬金是一桌席面十两银子,大人打算比照办理,还往上加了些,要给你一桌十五两银子的酬金,最重要的是,你若是办了这次席面,人人知晓你是我们大人看重的厨子,往后便没有人敢再找你的麻烦了。”
他对她眨了眨眼睛,又道:“我从吴进那里听说先前有地痞流氓到你摊子闹事,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你要是上头有人,那可就不同了。”
金桐蕊眼睛一亮,这意思是,以后她是县太爷罩的人?若是能杜绝地痞流氓找麻烦,这倒是比酬金好上千万倍啊!她马上狗腿地道:“承蒙大人看得起,我自当全力以赴,绝不教大人丢脸。”
周南荃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了,关于吃食禁忌,我已经打听好了,那位客人什么都吃,唯独不吃鱼,不喜油腻,姑娘避开鱼鲜和油腻便是。”
闻言,任容祯的心里打了一个突。怎么那么巧,他也识得一位不吃鱼之人,倒不是吃了鱼会如何,而是那人觉得鱼长得奇怪,说什么也不肯吃。
不过天下间不吃鱼的多了去,尤其是那一位,绝对不可能来到合州。
周南荃告辞之后,金桐蕊马上拉着任容祯,要他讲讲京城馆子里的菜品有哪些,寻常吃得到的和精贲的又有哪些。
任容祯自己对吃食并不在意,但家里有两个吃货,又有个厨艺顶天的大嫂,对吃也算有几分了解,当下便细细讲解了。
金桐蕊则是拿了笔墨纸砚,认真做笔记。
金桐树在旁边听他说得有理有据,忍不住道:“容祯哥,你家当真在京城吗?”
任容祯一笑置之。“我说是,你也不信,若有朝一日你到京城,我再请你到我府中做客,到时你自个儿验证。”
金桐蕊扯扯任容祯的衣袖,皱着眉头催促道:“你别理他,快再跟我讲讲你说那京城第一的月宴楼,招牌菜色是什么?”
金桐蕊对于做厨向来认真,打从承接了县太爷的席面后便日日在琢磨菜单,心里想的除了要给县太爷长脸,也是对自我的挑战。
都说了,那人是京里来的,大齐又是以食立国,京城的饮食风气肯定是极为精致的,人家什么没吃过,她能翻新出什么菜谱来让对方惊艳吗?
日思夜想了几日,终于让她想出了分子料理。
虽然分子料理是噱头十足的厨艺概念,可周南荃说了,那位在吃食上喜欢惊喜,她想,分子料理够惊喜了吧?那可是完全颠覆视觉与味蕾,将原本食材的外观、口感、味道全部加以改变,就不信那位会不惊喜。
决定做分子料理之后,金桐蕊便开始拟定菜单,接着还要试做,反复练习,力求尽善尽美,幸好现在她娘和孙蓉儿独立做豆腐没问题,天气渐冷,以后豆腐也不在衔上卖了,要移到她的麻辣臭豆腐专卖店里卖,小馆子已经装修完成,菜单她也订好了,就等着她做好县太爷的席面后就可以开张做生意了。
这回进府衙,金大秀和奉莲娘也不问金桐蕊意见,只对任容祯道,一定要他陪着金桐蕊同去,他们才放心。
金桐蕊自己也是心有余悸,不敢再掉以轻心,不管现代古代都是有坏人的,对于她爹娘的坚持,她举双手双脚赞成,更想着办好了席面,她和任容祯还能在县城里溜达溜达,身边没小树那喳喳呼呼的电灯泡,多美啊!
马车在响午时进了城,金桐蕊不是第一回进县城,但是是第一回进县衙,毕竞是宫府啊,没做啥坏事也有些儿胆怯,好在她一下马车就见到了周南荃笑嘻嘻的在等他们,心里的忐忑顿时消弭了不少。
“蕊丫头,任兄弟,我先领你们去看看房间,再去看看厨房,看看丫头你交代要买的食材都买对了没,若是有不足不对的,这会儿还有半日可以备齐,我再让管事陪你们去辨买。”
席面设在明日,周南荃建议他们提早一天进城,先熟悉熟悉环境,金桐蕊深以为然,他们便提前一天来了。
县衙里有内外之分,外衙门是升堂审案的地方,内衙门是县令和僚属的起居之所,这里的内衙门又分东西厢房,月门过去有座独立的院子,那是县令和眷属居住的地方。
周南荃领着他们到东厢房,在穿廊略停了一停,指着对面一排紧闭房门的房间说道:“大人的客人昨儿夜里已经到了,一行人舟车劳顿的,这会儿还在歇息,早饭也没有起来吃。”
金桐蕊就是来给他们办接风洗尘宴的,很自然地问道:“周大伯,你可知道他们昨晚吃了什么?”
周南荃回道:“他们自个儿带了厨娘,还带了食材,借了厨房一用,也不知弄了什么吃,好像还熬了药,可能是当中有人病了吧。”
金桐蕊眨了眨眼睛,暗道乖乖,出门在外,还带着厨娘跟食材,好大的排场,不知是什么大户人家?
适才在她下马车的院落里,有看到三辆黑色大马车,看起来颇为低调,但却是那种“华丽的低调”,一眼就看得出来坚固又牢靠,不知是否是他们的马车?
“来,到房里看看,已经收拾干净了,晚上要洗沫也很方便,净房就在后头,我再让丫鬟备下热水。”
金桐蕊浅浅一笑。“有劳你了,周大伯。”
他们只过一夜,也没带什么大件行李,个人包袱里就几件替换衣物和一些银两,搁下了就去看厨房。
金桐蕊细细检查了食材,全都买对了而且都很新鲜,没什么要再添购的,接着她想到她和任容祯还没用午膳,便说要在厨房里做午饭,顺道熟悉一下环境。
周南荃自是无异议,他本来也想蹭一顿好吃的,无奈一个衙役来唤他,说是县丞有事找他,他只好饮恨先行离开了。
任容祯见厨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便道:“点点,你在这儿做饭,不要乱跑,我去四处看看,约莫一刻就回来,你就在这里等我。”
适才下马车的地方有三辆马车,那绝不是寻常马车,他心里起了疑窦,想去马厩看看,若是跟他猜测的相去不远,他肯定认得那些马。
“好啊,你去转转。”金桐蕊不疑有他,以为他只是对衙门好奇,笑了笑说道:“反正我做饭也没那么快,还要先弄清楚锅碗瓢盆跟各种酱料的位置,你逛好了再回来。”
这回她要做的分子料理没那么大的洗切动静,因此她没向周南荃要帮手,况且做分子料理要极为专心,有别人在场反而会手忙脚乱。
第十八章 香中带着一股子鲜辣味(2)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550
任容祯离开后,她翻了翻有什么现成的食材,一边挑拣着,一边想着要做几道家常菜,唯有做菜可以让她定下心来,越是寻常的菜色,越能显得她厨艺过人。
金桐蕊先添了柴火,煮上白米饭,再烧一锅水,一边愉快的哼着歌,一边取了铜锅,放进新鲜猪腰、一大片猪耳、青笋和百合,再取了只鸡,剁下两只大鸡腿和鸡脚丢进去,又见各色野茴子十分鲜美,也顺手丢了些进去,盖上锅盖,放到木炭炉上煮,待锅中汤汁该佛,再减些柴火,小火慢炖。
炖汤时,她一边切着薄薄的猪肉片,在她的刀法下,每片肉片的大小、薄厚都一致,堪比机器切的,她能切得这么好,提起来都是泪啊,不提了。
肉片放在碗里,用盐、蛋清和湿淀粉上浆,轻轻抓匀,腌制一会儿,等水开了,便把肉片放进水里烫。
烫肉片看起来是小事,却也考验着功夫,烫得太生没法吃,太熟会碜牙,要烫得清嫩刚刚好,也是被她老爸骂得血泪交织啊。
烫好的肉片依序摆在白色盘中,徘成了一朵玫瑰花的形状,取小碗,舀了些酱油和醋,加入糖、蒜泥、香油,将调好的酱汁倒在肉片上,再撒一层香菜末,如此便完成了一道菜。
第二道菜,她正想着要做什么时,瞥见水缸里有好些响螺,看外观就是上品,一般响螺多用来炖汤或做成刺身,可她已炖了一大锅汤,如今天寒,做成刺身也不好,且做成刺身也要有冰才能保鲜,衙门里也不知有没有冰,总之不适合。
正当她要看看哪一个箩筐里有适合搭配响螺的菜蔬时,竟然让她看到了一条条红艳艳的东西,她顿时激动的奔到那个菜筐前。
“辣椒!这不是辣椒吗?”
天啊天啊,她快不能呼吸了,忍不住在原地蹦跳了好几下,又低声尖叫着原地绕了好几圈来平息内心的激动。
打从她穿来就一直心心念念的辣椒,竟然让她在县衙的厨房里看到了,这能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原来这地界是有辣椒的,真的是太好了!
一瞬间,她脑中因过许多菜谱,不管是鸡、鸭、鱼、肉,用辣椒来入菜都是一级棒,菜蔬也是,什么菜蔬加一、两根新鲜生辣椒进去炒,滋味马上不同,道道都开胃到不行,当下她就想做道综合炒辣菜蔬来解解这段时日没吃到辣椒的馋。正当她兴奋不已的在思考着辣椒要做什么菜才好,蓦然灵光一现。
有了,辣炒响螺!辣椒是她在寻找搭配响螺的食材时看到的,用辣椒来炒响螺再恰当不过了。
她立即从水缸里取了六颗响螺出来,将响螺壳敲破后取出螺肉,果然如她所想,每个个头都大,肉质肥圆饱满又厚实,肯定极为鲜美。
她把响螺用醋和面粉揉搓,将螺肉的那层黏液洗干净,再切成薄片,烧一锅水,待水滚后熄掉柴火,把螺片肉丢进去,一会儿捞出来沥干水分,这么一来,就不会把螺肉煮老了。
跟着起油锅,热油时,她迅速把青红椒和茭白笋切成菱形,再切一根辣椒。
她是能吃辣的人,适才她已尝过辣椒的辣度了,属于中上程度,她觉得刚好够滋味,可是这些菜是要和任容祯一块儿吃的,要是他开头就被辣椒辣到了,往后不敢再碰辣椒就太可惜了,因此她只意思意思的切了一根。
切好葱段姜片,锅中的油已烧得六成热,先将葱姜辣椒下锅爆香,一时间,油锅嗤啦啦地炸响,再把菜蔬入锅翻炒,放入蒜苗,最后才是螺肉片。
螺肉片一下锅,她迅速淋上些许绍兴酒和盐,顿时灶台前便腾起一阵裹着香味的轻烟,再加入她带来自己做的豆酱油,最后舀一勺小火慢炖中的浓汤,浓郁辣香立时飘了出来。
有了一道浓汤和两道重口味的荤菜,她便拣了两样看着嫩绿可爱的菜蔬炒了,自然了,即便只是简单的炒菜蔬,经过她的巧手整治就是特别青翠油亮人光看就有食欲。
其实呢,她也没怎么思考,就是有什么菜就随兴搭配,自然了,她能这般“随兴”,还是源自于她深厚的厨艺。
全部做好了,她自个儿也挺得意的,便双手叉着腰,对着天窗仰天长笑了三声,再掀开汤锅的锅盖,一股子浓浓的香味伴着蒸腾的水气,在偌大的厨房里氤氲开来,她自己都觉得香呐!
“小姑娘,你是这儿的厨娘吗?”
冷不防一道声音传来,吓了金桐蕊一大跳,她迅速回过身去,见到一个身材颀长、眉目端正的男子,约三十开外,一身暗紫锦袍,颇为温文儒雅。
她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没好气地道:“突然出声是要吓死我了,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男子微微一笑。“在下方才先喊了几声,兴许是姑娘做菜太投入了,所以没听见。”
金桐蕊不以为然的蹙了蹙眉。“那你可以敲敲门啊,敲得大力点,我总能听见吧。”
男子依然好脾气的笑着。“是在下失礼,吓着姑娘了,在下向姑娘赔不是。”金桐蕊这人是这样的,吃软不吃硬,人家敬她一尺,她就敬人家一丈,这会儿见人家好声好气,也发作不起来了。
咦?等等……慢着……这人不会是县令大人吧?
没错,他极有可能是县令大人,那泰然自若的笑容,那闲适的姿态,他长得就一副做官的样子,再说了,这是县衙的厨房,可不是闲杂人等可以随意进来的,他不是县令会是谁?下了结论之后,她惊愕得用双手捂住嘴。
天啊,她刚刚说了什么?要命,她怎么可以对县令大人没大没小,真是太不敬了。
她润了润唇,连忙陪笑道:“呃,您是县令大人吧?我叫金桐蕊,就是那个周大伯……我是说周师爷介绍来要给您的贵客做席面的。”
县令大人是在这里看了多久了?不会把她刚刚见到辣椒那失心疯的样子全看到了吧?
男子笑了笑。“我就是你要做席面的贵客。”
金桐蕊一愣,“啊?”
“这汤的味道当真是香,在下能尝尝姑娘适才做的菜吗?”
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问道:“什、什么?你说你是县令大人的客人,是这样吗?”
“不错。”男子堂堂地走进厨房。“既然姑娘是县令大人请来为在下做席面的,那在下先尝尝姑娘做的菜,应当是无妨吧?”
金桐蕊还是有些迷糊。“是无妨,可是……这不是我要做给您吃的菜,这只是我自个儿要吃的家常菜,里头没什么惊喜,恐怕不会合您的胃口。”
男子哈哈一笑。“谁说我用膳一定要惊喜了?我就想尝尝姑娘你做的这些家常菜。”
“那、那好吧。”她四处看了看,也没张椅子桌子的。“您要在哪里吃?我给您送过去。”
男子不拘小节地道:“我就在这儿吃。”
金桐蕊迟疑了下。“可没椅子啊……”
男子爽朗的笑道:“站着吃不就成了?”
“好、好吧。”金桐蕊心想好个馋鬼,你跟我弟有得拚,她拿了个大碗,替他盛了一碗汤。“烫啊,小心。”
“多谢姑娘。”男子小心地接过汤碗,又道:“适才姑娘炒的那是什么?闻起来喷香极了,香中带着一股子鲜辣味,那辣味又与寻常的花椒不同,姑娘是加了什么一块儿炒吗?”
讲到辣椒金桐蕊就来劲了,且这人显然也是懂吃的,她热心的讲解道:“那叫辣椒,我刚刚才在这里发现的,那滋味与花椒截然不同,可开胃下饭了,我盛碗米饭,您配着米饭一块儿吃,如何?”
“甚好。”男子极为满意的点着头。“有劳姑娘了。”
金桐蕊马上盛了一大碗饭,当人家饭桶似的,并将四道菜整整齐齐的摆在灶台边。
男子就这么站在灶台边吃将起来。
她很关心他对辣椒的接受度,一直看着他的反应,见他辣到额角沁汗还是坚持要吃,在心中再次肯定了他是吃货无误,但还是要问一下,“如何?您吃得惯吗?会不会太辣?胸口可有热热的?”
“极辣……辣极……”男子虽然喊辣,可是筷子没停下来,专攻那盘辣炒响螺,没一会儿竟吃了大半盘。
金桐蕊乐得眉开眼笑。“您觉得很好吃对不对?吃这辣椒可过瘾了,若是再抿上一口热酒,真是神仙享受。”
男了扬起一抹微笑。“想不到姑娘年纪小小,竟有这等厨艺。”
她嘿嘿一笑。“所以县令大人才会请我来给您做席面啊。”
“在下很是期待,明日的席面也是这样的吗?”
金桐蕊自信满满地道:“不是这样的,这是我自个儿要吃的家常小菜,明日给您做的,我保证您从未吃过,会惊喜不断。”
“在下拭目以待。”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很欢。
任容祯回到厨房,见着的正是这样一幅画面,那九五之尊捧着饭碗站在灶台前,吃得满嘴油光,额上沁汗,而他的准娘子微笑看着陛下,十分开心又有自信。
第十九章 长公主竟吃了你做的粥(1)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718
任容祯大步进入厨房,脸上颇有几分气急败坏之色,男子恰好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个正着,男子心里咯噔一下,彷佛做坏事被逮个正着。
任容祯面容凝肃,当下一撩袍角,跪拜了下去。“微臣拜见皇上。”
金桐蕊的心咚地一跳,当场懵了。
这什么神展开?刚刚他是说皇上吗?古时候的皇上?皇帝的那个皇上?
任容祯知道她不明就里,可此刻他也无暇解释了,起身过去拉了她一同跪下。“这位乃是当今圣上,快快向皇上行跪拜之礼。”
金桐蕊很想问今天是愚人节吗?他们两个是串通在愚弄她吗?可她看任容祯的表情很是严肃,半点玩笑之意都无,也不敢胡乱问话,只低下头用气音问道:“我们那里没向皇上跪拜的习俗,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任容祯压低了声音回道:“就说民女拜见皇上。”
厨房里安静无声,李璟一字不落的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不免觉得好笑。
见他们亲呢自然的举止,貌似还十分熟悉,这可就有趣了,他非要好好了解了解不可。
“民女拜见皇上。”金桐蕊适才已经跪在地上了,说话的同时,她的头往地上深深伏了下去,想到曾看过的电视剧,便又中气十足的加了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任容祯不由得看了她一眼,不是说不会吗?倒挺像回事的。
“都起来吧。”李璟饶富兴味的看着他们,嘴角涌现藏不住的笑意,尽管还吃得意犹未尽,这时也不得不暂时搁下碗倏。
“谢皇上。”任容颟拉着金桐蕊起身。
金桐蕊还在迷迷糊糊状况外,她看看任容祯,又看看皇上,问题就冒出来了。
那个人是皇上,这没问题,因为县令大人对于此次宴客十分慎重其事,更佐证了那人确实是皇上没错,是她有眼不识泰山,以致于这么意外,但是!为何任容祯认得皇上?还貌似跟皇上很熟,这就说不过去了。
一瞬间,任容祯说过的话蓦然闪过她脑海——本王乃景亲王府小王爷。
她突然醒悟过来,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她惊异的瞪着任容祯,就听到皇上说道——
“你这小子,果然还活着,朕就知道你没事。”
任容祯极是诧异。“微臣惶恐,难道皇上是来寻微臣的?”
“难道朕特地过来游山玩水吗?”李璟白了任容祯一眼,接着咳了一声,义正辞严的开始数落起来,“你这要命的自尊心,中了毒,双腿不良于行,在府里养伤又如何了?难道让人伺候你洗漱起居会少块肉吗?偏生犯倔,跑来合州,你那两个贴身侍卫,一死一伤,伤的那个拚着一口气回到京城,只说你们让山贼打劫了,话都没说清楚就断了气,你可以想象了,你娘和你祖母哭得肝肠寸断,说你腿不能行,又中了毒,不知会被山贼如何凌虐,恐怕凶多吉少,你二哥派了大队人马到合州来寻人,可合州如此大,要寻一人又岂是容易之事?没想到大伙都遍寻不着的人却让朕给轻易碰到了。容祯,你是不是应该向朕好好交代一下你为何会在这里?为何人好端端的没事却迟迟不回京城?”
金桐蕊拉长了耳朵,帑力听皇上说了什么,虽然她不知晓前因后果,但她不算笨,拚凑起来,也大约听懂了。
要命啊!任容祯真是那小王爷,来往的是皇上这样的等级,她该怎么办才好?她全家该怎么办才好?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可没少使唤他做事啊,她爹甚至还帮他洗澡了,这如何使得?
她怔怔地看着任容祯,就见他不卑不亢,很是从容的回皇上道:“微臣已经给家里写了信,想来是皇上和臣的家书错过了。”
李璟哼了一声,“也就是说,你府中已知你安然无恙?”
“应是如此。”
李璟挑了挑眉。“好啊,那你同朕说说,你为何不回京城?”
金桐蕊也想知道,便跟皇上一同看着他,等他回答。
任容祯将目光投向她,回道:“因为这名女子。”
金桐蕊吓了一跳,瞪大了眼晴。“因为我?你说因为我?”
任容祯蹙眉,低声斥道:“皇上在此,不得无礼,皇上未问你话,不得插口。”
金桐蕊让任容祯那小心的模样又吓了一跳,显得局促不安。
她还不习惯眼前这人是皇上,也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要如何举止才恰当,即便她有原主的记忆,也在这古代生活了好一段时日,可原主这辈子也没见过皇上啊,她纵然有原主的记忆也派不上用场。
“呵呵,原来如此,朕明白了。”李璟似笑非笑的瞧着金桐蕊。“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容祯向来眼高于顶,能教他上心的姑娘,朕十分好奇。”
金桐蕊想到电视剧里大家跟皇帝说话,大多是不敢直视皇帝的,连忙低眉顺目,恭恭敬敬地道:“民女名叫金桐蕊,金色的金,桐花的桐,花蕊的蕊,小名点点,点石成金的点。”
李璟打趣道:“你厨艺如此之好,开间饭馆肯定能挣大钱,应当把石头的石换成饮食的食,点食成金才是。”
金桐蕊深觉有理地笑道:“哈,点食成金,我怎么没想到?一言双关,您真会想。”
“点点。”任容祯皱起眉头。“在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金桐蕊吐吐舌头。“我又忘了。”
李璟笑道:“好了,你就别吓她了,朕瞧着这小姑娘天直可爱,难怪你会为了她不惜让家人忧心如焚也要赖在此地不走了。”
皇上在金桐蕊眼里原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今日一见,对方竟如此通情达理、不拘小节、幽默风趣,实在教她意外,她对皇上的敬畏便也少了两分。
对于皇上的说法,任容祯可不认同了,他哼道:“回皇上,微臣是计划性的停留此地,并非赖着不走,待计划完成,便会回京。”
李璟戏谑道:“那你的拐人计划完成了几分啊?小姑娘可是愿意跟你一同回京城了?”
任容祯不答,反而看着皇上,严肃的质问道:“不说这个,适才皇上可是吃了点点做的饭菜?皇上乃是一国之尊,怎可如此大意,竟然未经试毒便随便食用来路不明的食物,若遇到有心之人下毒,如何是好?”
“什么来路不明!”金桐蕊不高兴了。“我做的饭菜怎会与来路不明扯上边了?”
李璟马上选边站,一脸不认同地道:“是啊,容祯,你这话说到哪儿去了?点点做的饭菜怎会来路不明,你说这话也太欠周全。”
任容祯脸上似有埋怨。“皇上明知微臣不是那个意思,莫要挑拨离间。”
李璟忍笑道:“朕哪里有挑拨离间了,朕是觉得点点做的饭菜比御厨做的半点不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你不认同吗?”
任容祯不言不语,他还不了解皇上吗?这是在挖坑给他跳,他傻了才会跳进去。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一个奴婢寻了来,她一脸的焦急,见了皇上在此,急忙票道:“启禀公子,小姐这会儿不但饭不吃,连药也不肯喝了。”
任容祯的眉头皱了起来。“皇上不是自个儿来的?还带了人来?”
李璟叹了口气,“长公主心绪郁结,朕顺道带她出来散散心,这也无可厚非。”
金桐蕊觉得奇怪,这话怎么像在解释什么?可皇上身为九五之尊,要做什么,又何须向他人交代?
任容祯耷拉着脸。“皇上……”
李璟不想听他数落,连忙打断道:“朕知道不该带长公主出远门,可长公主离了京真有比较好,好了那么一点点,也不能说全然没有帮助啊。”
任容祯板着面孔。“长公主如今药也不肯喝了,皇上待要如何?”
李璟倒也不紧张,不置可否地道:“过去看看再说。”
任容祯便带着金桐蕊一块儿去,那名奴婢也神色焦急地跟在几人后头。
厢房里,一个女子恹恹地卧床,一点精气神也无,房里都是苦药味,李璟此时终于有了两分焦躁,他面色沉沉,大步趋前关怀,两人低声交谈,似在劝对方喝药。
金桐蕊吓了好大一跳,那女人约莫四十岁,瘦得可怕,整个人了无生气,她把任容祯拉到一边,小声地问道:“那、那是长公主?她怎么回事?”
任容祯表情严肃地道:“那位乃是皇上的长姊,华阳长公主,从几年前开始,也不知生了什么病,变得不喜进食,以致于消瘦至此。”
金桐蕊低呼一声。“那是厌食症啊,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之事或烦恼之事累积了许久?”
厌食症多半与忧郁症共存,看来这位长公主很忧郁啊。
“确实有。”任容桢点了点头。“长公主无法生育,一直耿耿于怀,终于变成了病。”
金桐蕊明白了,原来是不孕症,不孕久了成了忧郁,最终成了厌食。
“这样不行,再不吃东西会死人的。”
任容祯爱眉低声道:“点点,不可胡说。”
“我没有胡说……”突地,她想到对任容祯这样的臣子来说,皇室是不可冒犯的神圣存在,便放弃了解释。“不跟你瞎扯了,我去做点粥,保不定长公主能喝一点。”
任容祯想叫她别白费功夫了,多少御厨下了苦心,长公主仍是没有食欲,可想到她厨艺非凡,说不定真能让长公主开胃,便由着她去。
第十九章 长公主竟吃了你做的粥(2)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4484
金桐蕊想到那长公主快死快死的,便用跑的回到了厨房,一边思索着她要做什么粥才能开长公主的胃。
她想,长公主长年对进食了无兴趣,肯定是靠汤药维生,胃里长年空虚,府中的厨子定然会想到给她做清淡的饮食,以免刺激了平常并不蠕动的肠胃。
这虽然是没错,像那些断食的人,医师也会建议复食后由清淡饮食入门,最好是无油无盐无糖的素食,再来可以吃米汤类半流质的食物,跟着才可以进食比较清淡的坚硬食物。
可是那是针对有需要的刻意断食之人,而长公主是本来就没胃口的人,再遇上清寒无味的饮食,那就更没有胃口了。
所以她决定反其道而行,用小半根辣椒搭配剁碎的牛肉和葱花,做了一碗喷香但绝对无油的牛肉辣粥。
她匆匆端着粥再回到厢房里,长公主已经半坐了起来,由丫鬟扶着,皇上亲自端着汤碗要喂她喝药,她的柳眉皱着,两片唇也是抿得死紧。
金桐蕊忙把托盘交给任容祯,不断的对长公主那儿使眼色。
任容祯原是不想打扰华阳长公主喝药的,但见皇上和华阳长公主僵持不下,他微一沉吟,便将粥端了过去。“皇上,点点给长公主做了粥。”
华阳长公主原以为肯定又是米场,但只看了一眼,她立刻被碗里那红红绿绿的配色给吸引住了。
李璟见她的眼神与平日不同,立即打铁趁热的说道:“皇姊,那红色之物叫作辣椒,滋味可绝妙了,朕适才才吃了许多,与这粥都是这小姑娘做的……点点,你说那道菜叫作什么?”
金桐蕊连忙像小太监似的躬着身子往前几步,恭恭敬敬地道,“回皇上的话,那菜名叫辣炒响螺。”
华阳长公主有些恍惚的看着金桐蕊,虚弱地道:“年纪小小就得到皇上的盛赞,前途不可限量啊。”
金桐蕊又中气十足地道:“多谢长公主美言,皇上能看上我的厨艺,是我的福气。”
任容祯低声纠正道:“要自称民女。”
金桐蕊“哦。”了一声,连忙改正过来,“皇上能看上民女的厨艺,是民女的福气。”
华阳长公主虽然气虚,却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她的视线投向了金桐蕊身后的任容祯。
“容祯,皇上说要出宫来寻你,还真让皇上找着了。”
任容祯握紧双拳深施一礼。“微臣拜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万福。”
金桐蕊连忙学他,不伦不类的抱拳施礼。“民女拜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万福。”
她心里还想着怎么不是喊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
这会儿,华阳长公主再也忍不住喷喷笑了出来。“你这孩子倒是可爱。”
任容祯连忙躬身道:“长公主恕罪,点点没见过世面,微臣日后定当好好教导。”
李璟笑道:“皇姊,点点不只厨艺好,她还是容祯喜欢的姑娘哩。”
华阳长公主颇为意外。“哦?当真?”
李璟舀了一勺粥凑到华阳长公主唇边,笑着说道:“皇姊,你先喝几口粥,朕让他亲口说说这段时日在这儿是怎么拐骗人家姑娘的。”
半个时辰后,任容祯和金桐蕊退出了厢房。
长公主吃了半碗粥,也喝了药,有些乏了,皇上陪着她说些陈年往事,哄着她入睡。
一出厢房,金桐蕊便开心的蹦跳起来,很是激动的说道:“长公主吃了呢!长公主吃了我做的粥呢!”
“我也想不到长公主竟会吃了你做的粥。”任容祯也相当意外。“长公主有胃口是天大的好事,点点,明日你再花些心思为长公主准备膳食,若是长公主这厌食的病症能好起来,你便是第一大功臣,皇上必定重重有赏。”
她大器地道:“没有赏赐也没关系,见到一个厌食的人唯独吃得下我做的东西,我就很开心了。”
他拉起她的手,扬起一抹微笑。“话说回来,你现在总该相信我是景亲王府的小王爷了吧?”
金桐蕊吐吐舌头。“我现在还能不信吗,有皇上跟长公主给你作证呢!”
任容祯捏了捏她的手。“那么记住你说过的话,若我是景亲王府的小王爷,你就做我的小王妃。”
她在心中哀号了一声。“听着,不是我要说话不算话,而是你爹娘,就是那王爷王妃的,他们能接受你娶一个平头百姓吗?”
他毫不以为意的说道,“这是我的事,我自会说服他们,你要做的是说服大叔大娘他们跟你一块儿去京城生活。”
金桐蕊眨了下眼睛。“一块儿去京城生活?”
任容祯点点头。“一来,大叔大娘憨厚,若分隔两地,你也放心不下,二来,小树的腿伤须得到京城寻那宝生堂的古大夫医治,若咱们只带了小树前去京城,大叔大娘也不放心,两全其美的方法就是大伙一块儿去。”
她润了润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往后都在京城生活了是吧?”
他忽然扬起一抹奸猾的微笑。“你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俩成亲,景亲王府在京城,你自然要在京城落地生根了。”
金桐蕊一脸烦闷地道:“那我在这里才起步的生意怎么办?我的饼作坊、酱园子和那即将要开张的麻辣臭豆腐小铺要怎么办?每日还有那么多人排队等买我的豆腐呢,这些难道都要舍下吗?”
“饼作坊、酱园子是和赵林合作的,赵林的为人可以信任,全权交给他便可,让他派人一年两次到京城和你对帐,至于你的麻辣臭豆腐铺子可以盘出去,我在京城有几个空铺子,你想做什么生意都行。”
她突然想到一个挺要紧的事,他是小王爷,单凭小王爷这头衔就有朝廷俸禄可领了吗?
可以领多久,终生吗?不会是老跟家里伸手的京城富二代吧?
是啊,极有可能,否则他为何能许久不回京城,证明他无要事在身不是吗?
她想到她老爸说过的话,一个大男人若是无业游民那就什么都不必谈了,说他有理想有抱负只是在等待机会,那都是屁话。
“我都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她脸上全是沮丧,抬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老实说,你是做什么的?或者,你就是个小王爷,其余的什么也不是?”
任容祯面色一沉,淡淡地道:“你就这么瞧不自己的男人,对我没信心?担心我是京城的纨裤子弟?”
见他有些恼意,金桐蕊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陪笑脸道:“我也不是全没根据啊,谁让你能在我家待那么久。”
他冷哼道:“本王乃是武状元出身,少时便随兄长到边关历练,立下战功无教,现今官拜正二品铁骑少将军,因在边关中了苗人蛊毒,导致双腿无法行走,这才返回京城疗毒,本王不愿待在府里让人见着瘸腿糗态,带了两名贴身侍卫离府来到合州落脚,计划过了七七四十九日的毒期便回京,却遇上大批山贼,这才落难。”
金桐蕊听他左一句本王,右一句本王,知道他是动了怒,自己这会儿可不能再惹他,便把那姑娘家的矜持抛到天边力,缠着他的手臂撒娇道:“你别生气嘛,咱们不是还没吃饭吗?我都做好饭菜了,再热一热便行了,那道辣炒响螺可下饭了,皇上吃了半盘,还有一半,咱们吃饭去。”
两人在穿廊甜蜜纠缠,你推开,我再缠上去,反复了数次,任容祯气也消了,想想她的担心也无可厚非,他就看过多少京中富家子弟将家产败光之事,她要将终身托付于他,自然希望他是个能依靠的良人。
气消了,感觉就来了,她这般小鸟依人的小意讨好,他又怎能不心动?
他的脚步倏地停了下来,把她拽进怀里,结结实实的吻住了她的唇。
一时间,天地无语,两人都深深沉浸在这样的亲密之中。
“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勃然大怒的声音响起。
金桐蕊吓得反射动作便是用力推开任容祯,她看到前面长廊有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周南筌,正惊呆的看着他们,一个身着县令官服,满面怒容,显然就是刚刚喝令的那个人,另一个也是一脸的瞠目结舌。
老天!饶是来自现代的灵魂,可被三个男人撞见她和人接吻,她还是羞得无地自容,想找地洞钻。
周南荃惫得不知如何是好。“快快,蕊丫头、任兄弟,快来见过我们大人……”
他尚未说完,另一个人就诚惶诚恐的对任容祯深深作揖。“下官合州太守饶敬参见小王爷。”
“饶大人免礼。”任容祯手一拾,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彷佛刚才那事儿没有发生过。
饶敬自然也当没那回事,忙道:“安大人、周师爷,快来见过景亲王府小王爷。”说完,他又堆满笑容对任容祯陪罪道:“下官不知小王爷陪同圣上与长公主前来,昨夜接驾时并未看到小王爷。”
任容祯虽是景亲王嫡出的三儿子,却因为某些原因越过了前面两位兄长,成了景亲王府的世子,未来承袭景亲王这铁帽子爵位,乃是板上钉钉的未来景亲王,人称小王爷。
任容祯不苟言笑地道:“本王并非陪同圣上而来,乃是在此地与圣上巧遇,既然遇到了饶大人,本王有一事交代你去办。”
金桐蕊看到站在后头的县令大人和周南荃都慌了神儿,两人十分焦虑的在用唇语交谈,内容大抵是县令说他们不是来做席面的吗?
周南荃说是啊,县令又问那怎么知府大人会称他为小王茶?周南荃苦着一张脸,回了句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得想笑,憋笑憋得辛苦。
这厢,饶敬还在恭恭敬敬地道:“小王爷有何吩咐?下官自当全力以赴。”
任容祯冷着面孔,沉声道:“本王初到合州便遇上山贼洗劫,死伤了两名贴身侍卫,山贼如此胆大妄为,此地百姓又如何能安居乐业?本王要你负责剿匪,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日后再有听闻山贼出没,本王唯你是问!”
这是在直指他纵容山贼啊!饶敬打了个激灵。“下官领命,下官一定使尽全力剿匪,绝不让山贼横行!”
“还有你,安大人。”任容祯凌厉的眼锋转到了县令身上。
忽然被点名,换安儒之打了个激灵,连忙打躬作揖道:“下官康城县令安儒之参见小王爷。”
任容祯凝目看着安儒之。“本王要你查一件陈年旧案。”
过没两日,金大山一家和和美美地在吃晚饭时,十名衙差冲了进去把金合耀抓了起来,吓得聂氏、金大山、冯氏等人差点没尿裤子,待金大山四处奔走打听,知道下令捉金合辉重审的是景亲王府的小王爷,顿时胡涂了,那景亲王府的小王爷是何许人也?是京城的权贵人家啊!自己一家不说和他结交了,连提到对方的资格都没有。
可为何小王爷会无缘无故找起他们一家的麻烦来?
待他花了大钱,还是疏通不了县令放人时,再度奔走打听,这回总算让他打听出来了。
原来那景亲王府的小王爷竟然就是金桐蕊那死丫头订了亲的未婚夫婿,敢情是帮金桐蕊报仇来着。
真相大白,正当全家人愁云惨雪,想不出营救金合耀的法子时,金慧英却对弟弟的死活不闻不问,把自己关在房里,因为只要一想到金桐蕊竟然要成小王妃,她就咬牙切齿,嫉妒得不得了,好恨呐!
第二十章 那叫金桐蕊的姑娘是谁(1)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2825
金桐蕊万万没想到生平头一回进京城的阵仗和徘场会如此大,她是和皇上、华阳长公主一块儿进京的,再加上她爹娘弟弟和孙太公以及孙蓉儿,浩浩荡荡的十几辆马车啊!
此番她会进京,是有着不可违抗的因素。
话说当金合辉被定罪,他们全家正欢腾得想放鞭炮庆祝时,皇上的旨意便到了,内容大抵是华阳长公主肯吃她做的饭菜,因此命令她随同他们回京,继续负责长公主的饮食,若能令长公主的厌食之症好起来,还会大大有赏。
她也不必闹腾没有人权啥的,在这地界,皇上说的话就是律法,人人都得遵从,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平头百姓。
皇上要她负责长公主的膳食是莫大的荣幸,能跟皇室沾上边,这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她却轻易到手,这事在县城传了个遍,自然也传到了秀水镇上,一时间,金家门庭若市,人人争相结交。
既然皇命不可违,那也就没什么好想的了,她把饼作坊和酱园子都交给赵林打点,各种酱料的配方她都仔细写下了,方便日后赵林开更大的酱作坊,两人也谈好了一年一次,赵林会派心腹掌柜上京和她对帐,赵林更直接恭喜她要成为景亲王府的媳妇儿,笑说他们的生意将来可要靠她关照了。
生意安排妥当了,她还未开张的小食铺也盘出去了,宅子则是选择上了大锁,暂时不卖,若将来她爹娘想回故乡走走,也有个落脚处。
她知道,这一离开,可能好几年甚至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特意找孙蓉儿和孙太公谈过,若他们要留下,宅子便给他们打理,让他们免费住,住多久都行,她还可以安排孙蓉儿到饼作坊领个闲差,月银绝对足够他们祖孙过日子。
可没想到孙太公和孙蓉儿都异口同声表示要跟她一块儿走,孙蓉儿和小树情投意合她是知道的,可孙太公这老人家怎么会想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合州呢?他说想趁身子还算硬朗到京城开开眼界,况且他孙女想跟他们一起去京城,他又怎能不成全?
如此这般,六口人就包袱款款,随皇上上路了。
华阳长公主因身子弱,不宜赶路,因此马车走得极慢,估计要花上两个月才能到京城,任容祯则是快马加鞭先回了京,他很清楚若再拖上两个月才现身,祖母怕会病得不起,而金桐蕊等人与皇上同行,安全无虞,肯定能毫发无伤的抵达京城,因此他不担心。
可有一件事他不知情,那便是在他回到王府之前,皇上赐婚的圣旨更早就到了王府。
收到圣旨,景亲王府简直炸了锅,大院里香案焚香袅袅,老太君为首,黑压压跪了一地接旨。
大内总管方公公展开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金家有女金铜蕊,秀外慧中,巾帼奇才,才貌双全,堪为良配,今特赐婚予景亲王府小王爷任容祯,择二月十八吉日充婚,不得有误,钦此。”
景亲王故作镇定的接下圣旨,请方公公进屋后,奉茶又送上红包谢仪,彷佛这桩婚事是水到渠成,意料中事。
然而方公公一走,景亲王府就天翻地覆了,不管是在京城人脉极广的景亲王,或是卯起来往宫里跑,想要打听消息的老太君和王妃,三个人忙了半天都徒劳无功。
他们怎么也打听不出皇上怎么会微服出巡在外,又忽然来了一纸赐婚圣旨,圣旨上那叫金桐蕊的姑娘又是哪家千金?皇上为何会把她跟他们家容祯凑在一块儿?
更重要的是,容祯人在哪里?他只修了一封家书回来报平安,可他们都还没见着他的人,而皇上离宫前明知道他还下落不明,为何还会来赐婚这一出?
老太君和景亲王、景亲王妃左右打听不出皇上赐婚的原因,只好退而求其次,打听起那叫金桐蕊的姑娘是哪家的贵女,既然能得皇上赐婚,家世必然是极好的,他们这厢问清楚,也才好准备聘礼,这桩婚事是由皇上保媒的,可万万不能失了礼数。
可是,他们问遍了京中所有官媒,都无人知晓金桐蕊是哪家的闺秀,景亲王更是把京中姓金的权贵一一过滤,也没哪家的闺女正逢适婚之龄,着实令他们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就在景亲王府上下一头灵水之际,他们望穿秋水、日盼夜盼的人总算回来了,听完了任容祯讲述经过,全都像亲身经历过一漕似的,捏了把冷汗又松了口气。
老太君语重心长地道:“祯儿,金大秀一家纯厚良善,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得好好酬谢人家。”
任容桢郑重点头。“孙儿知晓。”他已经打算用一生酬谢了。
景亲王咳了一声,“既然你已归来,那么你眼下需得知道一事,皇上给你赐了婚,婚期委实有些匆促,就定在两个月后,也就是过了年就要成亲,咱们得快快将婚礼之事操办起来。”
任容祯自是吃了一惊。
这没道理,皇上明知他和点点已经订了亲,怎么可能还赐婚?皇上还说,他和点点成亲之后,点点势必永远留在京中了,那么就近照顾长公主饮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是以,他脸容一沉,肯定地道:“爹,此事绝无可能,肯定是弄错了。” 景亲王妃有些焦惫的插口道:“祯儿,此事万万无误,是方公公亲自来传的圣旨,皇上真的给你赐婚了。”
任容祥拍拍弟弟的肩膀,安慰道:“哥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不过此事千真万确,皇上确实赐婚了,圣旨在书房里,若你不信可去看看。”
他是景亲王的嫡长子,原是世子之位,但出生时国师一句他不能祖当世子之位,否则恐折损自身福寿,意思就是会英年早逝,因此景亲王未将他立为世子,后来嫡次子任容翔出生了,景亲王将他立为世子,到了他十三岁,却是百般抗拒,要拔除世子之位。
原来,他天生无法爱女子,无法和女子行房,没法为景亲王府传递香火,才自求拔除世子之位。
景亲王知道了之后,便拔除了他的世子之位,改立嫡三子,也就是任容祯为世子,可在那之前,府里已经称任容翔为世子十多年了,一时都改不了口,为了区隔,便称任容祯为小王爷。
任容祥在户部供职,娶了丞相王达之女王妍芝为妻,王妍芝一手厨艺名满京城,在以食立国的大齐,一手好厨艺可比知书达礼重要多了,任容祥很是以妻为荣,他性格温和,不觉得把世子之位让给弟弟有什么好不平的,能日日吃上妻子为他做的饭,他就觉得很是幸福了。
“好,我这就去看看。”任容祯转身就要走。
这时王妍芝款款进了厅,后面跟着贴身丫鬟珍珠,双手恭敬地高举着一卷轴。
“我就知道小叔子会急着要看圣旨,已经给你取来了。”王妍芝对珍珠吩咐道:“快把圣旨给小王爷看看。”
“多谢大嫂。”任容祯取过圣旨,刷地展开,看着看着,他的面色由严肃到放松,最终露出了笑意。
想必他从合州离开时,皇上就有了赐婚的打算,却偏生不告诉他,要吓他一吓。
“怎么,小子,你这会子是在笑吗?”老太君揪着他。“竟还扯出了皇上这面大旗,莫非你知道要与你成亲的姑娘是谁?”
任容祯笑吟吟地道:“回祖母的话,孙儿确实知道。”
第二十章 那叫金桐蕊的姑娘是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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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看着他。
老太君惊疑的问道:“你知道?”
景亲王妃精神一振。“你快说,那叫金桐蕊的姑娘是谁?是哪家的姑娘?我跟你爹都打听不到,简直快愁死了。”
任容祯露出了一丝笑意。“是金大秀家的姑娘。”
景亲王和景亲王妃面面相觑,金大秀不就只是儿子的救命思人而已吗?他们家的姑娘不就只是个乡下姑娘而已吗?皇上为何要赐个乡下姑娘给他们做媳妇儿啊?
乡下姑娘金桐蕊进京了,经过两个月的相处,她已和华阳长公主混得烂熟,身为现代魂,她对长公主这身分比较没有本质上的敬畏,时常疯言疯语逗笑长公主,长公主不只一次说要收她为义女,她都笑笑的打混过去。
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当长公主的义女,那得遵守多少繁文缛节啊,再说了,正式收养之后她不就也成了皇上的外甥女,到时一举一动都备受注目,还让不让人喘口气啊?
所以了,她很委婉的表达了她很乐意照顾长公主的饮食,但并不想成为皇室中人,长公主自是不会勉强,转而送了一座五进的宅子给金桐蕊以表达她对金桐蕊的喜爱之情,金桐蕊想着再推辞便生分了,便欢欢喜喜的收下了这份大礼。那宅子位在离长公主府不远的金玉胡同,早在他们入住之前就打扫修葺了一番,打扫做饭的丫鬟婆子也有十来个,都是长公主身边得力的严嬷嬷亲自挑选的,金家一家就如此在京城落了脚,赐婚的圣旨随即来到,一家人沐浴更衣接旨。
来的路上皇上早把赐婚之事跟他们说了,但金桐蕊没想到这么快赐婚的圣旨就到她手里了,他们才刚来京城,这也太仓促了吧?别说还很懵懂的她了,恐怕就是她娘也不知遂要如何操办跟景亲王府的婚事,那般的高门贵族,办起婚礼要如何排场,岂是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能想象的?纵然她手边不缺银子,可还是有深深的不得其门而入之感。
幸好,华阳长公主体恤他们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婚期又在即,便派了严嬷嬷过来帮忙打点备嫁事宜,务求要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
有了严嬷嬷这天大的好帮手,金桐蕊乐得倚靠,又见孙蓉儿虽然年纪小,但很是干练,颇有小小主母的潜质,便把安顿家里的杂事都丢给了孙蓉儿,又给她一百两现银,让她要添什么就添什么,不必问过她,不知道要打哪儿去买东西就问严嬷嬷去。
她呢,如鱼得水,自个儿身上揣着赵林预付给她的一万两银票,到了京城的隔天便让任容祯领她去钱庄,把银票都存好了,这才安心。
出了钱庄,任容祯脸上带着微笑,揉了揉她的头。“想不到我家小王妃竟然如此富有,看来我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金桐蕊哼了哼。“你别想啊,我可是要给你养的,我老爸说,男人负责养家,女人负责貌美如花。”
“岳父大人的话十分有理,我一定照做,不敢有违。”他笑着上了马,把她也拉上马,让她坐在自己身前。“我买了块地给你种辣椒,现在去看看?”
她顿时眼睛一亮。“当然好!”
她离开时,向安知县要了所有辣椒,原来那辣椒是安知县的友人相送,那友人时常往返大齐与南洋之间,眼下又去南洋了,安知县承诺若那人回来,会向那人请教辣椒的出处,不过她打算先取出种子自己种种看,若种得成就不必求人了。
金桐蕊看了地,十分满意,任容祯已经请了两名花匠帮她,虽然他们都没种过辣椒,但都跃跃欲试,她把辣椒郑重的交给他们,不给他们压力,打算等培植出幼苗再来看看。
第三日,景亲王府和金家交换了庚帖婚书,下小定、大定等事宜也都由官媒出面谈好细节了,两家人赶着完聘,金桐蕊还想说自己和任容祯不是早在村里时就订好亲了,哪知道对景亲王府来说,那次的订亲不算数,得再订一次。
好吧,再订一次就再订一次,她也没损大,反而有许多聘礼可收,王府出手阔绰,聘礼一抬一抬的,足有三十六抬,她何乐而不为?
第四日,任容祯亲自驾了王府的大马车过来,接了金家四口,马车在京城大街小巷里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最后停在宝生堂前。
金桐树心里紧张,嘴上偏生要吊儿郎当地道:“要是这大夫也说我的腿没救,你们可别太失望,我觉得这轮椅已像我身子的一部分了,我现在哪儿都能自个儿去,不能站其实也没多大分别。”
任容祯淡淡地道:“进去吧,肯定能医好,若是这里医不好,我再带你去其它医馆,天下之大,总有能将你医好的地方。”
金桐树当下心里一紧,抬眸看着任容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的眼眶就是忍不住地红了。“容祯哥……”
任容祯揉了揉他的头,笑着纠正道:“该改口叫姊夫了。”
金桐树眼泛泪光,勾起微笑,“姊夫!”
一旁的金桐蕊眼睛也热热的,她重手摘着自个儿的脸,吸了吸鼻子。“要命,你们是基友吗?我怎么会这么感动啦?”
生堂的古大夫医术高明,不过也是出了名的财迷,他的诊金出奇的高,不过只要拿得出银子,他倒是一视同仁,不管是王公贵族或贩夫走卒,他都仔仔细细的问诊,一个病人要看半个时辰以上。
“延误就医啊延误就医……”光是诊脉就诊了一刻钟,又反复看了金桐树的腿之后,古大夫啧啧啧的摇着头开药单。
金桐蕊忍不住问道:“大夫,您的意思是……”
“只有我能治。”古大夫骄傲地道:“三日来一次,一次二十两银子,我保证你两个月之内能站起来。”
金家人自是喜出望外,金桐蕊不心疼银子,只是觉得这大夫如此臭屁地说小树两个月内能站起来,到底是真是假。 等一行人回到宅子,孙蓉儿已经不知道在门口等多久了,她原本也想跟着去,无奈严嬷嫂要带她去辨买婚礼要用的东西,她跑不得,等她辨买回来,这才好不容易把他们给盼回来了。
“蓉儿、蓉儿,我告诉你,大夫说我能站哩!”不等人问,金桐树自个儿就欣喜万分的提早宣布这个好消息。
金大秀高兴,说要和孙太公喝一杯,现在家里有丫鬟婆子,也不必金桐蕊做下酒菜了,任容祯悄悄拉了金桐蕊大步走了出去。
金桐蕊笑嘻嘻地说道:“我听严嫂嬷说,你们这里的规矩,成亲前一个月不能见面,咱们三日后就要成亲了,你还这样天天来,要是给人发现了,岂不落人口实?”
任容祯拉着她的手在凉亭里坐下。“你说的不错,就是因为咱们过三日便要成亲了,府里上下都盯着我的动静,我明日开始肯定是不能来了,所以有些事我还是提前和你说说的好。”
她疑惑的看着他。“何事啊?你的表情这么凝重,害我的心都不由得提起来了。”
他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将她的手攥在自己的大掌里,眼也不眨的瞅着她道:“我不是说过我喝过你做的十全如意鸡汤,你说过一个名叫孔子之人,我也从别人口中听过此人说的名言,还有,你那次做的豆腐大餐里头,大半的菜色我都尝过,当时我还想,你怎么没有做那道麻辣臭豆腐。”
“什么?”若不是被他攥着手,金桐蕊一定会跳起来,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你在哪里尝到的?是谁做的?唉唷,你做啥现在才说啊!”
“你这责问未免太没道理。”任容祯有些好笑地道:“我若当时说了,你也不会信,况且那个时候我并不知晓你是魂穿之人,又要从何说起?”
她还是有些不高兴的蹙着眉头。“那后来知道了,你就可以说了啊!”
他耐心地与她讲道理,“我说了又有何用?我口中之人在京城,我说了,你也不能与之求证,岂不是白白让你心焦?”
金桐蕊这时也知道自己太过了,他说的全都有理,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叹息道:“好,那你现在告诉我,那人是谁?我能见到吗?”
任容祯点了点头。“你很快便会与她日日相见了,她便是我的大嫂,王妍芝。”
第二十一章 你现在已是我的娘子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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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桐蕊知道今儿个是她和任容祯的大喜之日,她不该心心念念着那叫王妍芝的女子,可是打从任容桢与她说了王妍芝的事之后,她这几晚总是辗转难以入眠,老是想着王妍芝会不会也是穿来的,且在金园做过厨子,或者是金园的老顾客,本身也是厨艺精湛,才能将金园的菜色一一重现。
“蕊姊,吉时到了,花轿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孙蓉儿兴奋的声音将金桐蕊的神智拉回,她扶了扶头上的那顶“大帽子”,那凤冠跟个大西瓜一样重,上面金花成簇、珠围翠绕,是严嬷嬷让京城最好的良工巧匠赶制出来的,虽然精美至极,却令失眠了三晚的她更加头昏脑胀了。
她扶着孙蓉儿的手拜别了爹娘,任容祯答应她,婚后她想回来便回来,他爹娘都是开明之人,景亲王府的规矩也不多,因此纵然出嫁在即,她也不觉得感伤,心里想的都是要弄清王妍芝的来历以及要在京城开饭馆,大展拳脚赚大钱之事。
反倒是奉莲娘哭红了鼻子。“点点,娘说的话你要牢牢记着,到了夫家要好好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出嫁就要从夫,要遵循三从四德,万不可再像现在这般,想说啥就说啥,这样会招人不喜欢。
“要是嫁到普通人家,娘也不至于如此担心,可你要嫁去的是景亲王府,咱们又才来京城没多久,京里人是怎么生活的咱们都还没学会,这么快就要把你嫁出去了,唉,娘心里实在不安……”
金桐蕊大而化之的露齿一笑。“爹娘,你们甭替我操心,景亲王府离咱们家不过三、四条街,况且容祯答应我随时可以回来,到时你们不要嫌女儿烦就好。”
金桐树笑道:“爹娘真是想太多了,打从拜了神龟厨祖为师之后,姊就变了一个人,如今哪里是会让人欺负的主,她去到王府里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爹娘这心是白操了。”
孙蓉儿跟着附和道:“是啊,大叔婶子,严嬷嬷也说了,景亲王和景亲王妃都是极好的人,肯定不会给蕊姊气受的,你们就放心吧。”
金大秀和奉莲娘再不放心也得放心,毕竟喜轿都在大门口等了。
一旁的喜婆忙给金桐蕊被上盖头,扶着她出去,上了花轿。
这是金桐蕊两世为人第一回坐轿子,知道抬轿的是人力,怕抬轿的失了平衡,她不敢乱动,听着外头敲锣打鼓的,过没多久,外头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想必是景亲王府到了,还真是挺近的,屁股都还没捂热就要下轿了。
四周喧腾,过火盆、拜天地,经过一连串仪式的折腾,金桐蕊总算被送进洞房了。她原是一本正经在床边坐得端端正正,一个丫鬟进来,给了赏银后,便将那喜娘打发走,到她面前福了一福道:“奴婢平儿,小王爷让奴婢先伺候小王妃更衣,还说让小王妃在新房里头不须拘束。”
金桐蕊巴不得能立刻更衣,她身上的喜服美则美矣,却是快教她喘不过气来了。
在平儿的帮忙下,她卸下了凤冠,换上轻便的长袍,想到若任容祯进来要掀她头盖怎么办?
平儿又恭恭敬敬地道:“小王爷吩咐奴婢伺候小王妃用膳。”
一大早天没亮就起来梳妆打扮,金桐蕊此时已是饿得慌,可兴许是饿过头了,或是太紧张了,她吃了几样糕点、喝了小半碗甜汤便吃不下了。
“奴婢去外间守着,您歇会儿吧,外头客人多,小王爷怕是会晚些。”
平儿很是善解人意,恭敬地告退,带上了房门。
金桐蕊这才感觉自在多了,打量起日后她要起居的房间,宽敞精美不在话下,屏风、柜子、床榻等等都是新的,但她看了一会儿眼皮便开始打架了,目光所及之处都贴了大红喜字好催眠,最后她终于撑不住,直接倒下,滚进了簇新的大红被褥里,一进去就不想出来了。
任容祯在外头喝了许多酒,好不容易才把要闹洞房的宾客打发走,夜深人静,总算能看看他的媳妇儿了。
不想,他进到新房,没见到娇羞在等他的新娘子,某个姑娘倒是在被里睡得香,他们连交杯酒都还没喝,她竟然就睡着了?
任容祯莞尔看了她一眼便径自去洗漱更衣,洗去一日的疲惫,身上沾染的酒气也稍稍退了些。
吹灭两盏喜烛,只留一盏,放下大红色的帷幔和轻纱帐,他也钻进被窝里,一把将熟睡中的媳妇儿搂进怀里。
他心中的那股欲望早被酒水给点燃了,就算她在睡也无妨,他还是可以做他想做的事,他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他脱着她的长袍,等到脱下来,他全身的血液早就都冲到下半身了。
脱衣服的动静太大了,金桐蕊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又为何会在这里?而正上方那双炯炯有神看着她的黑眸为何如此不寻常,眼里有着两小蔟火焰,那是……任容祯?他为何压着她?
看见了她眼底的疑惑,任容祯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有些焦躁难忍了,但还是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道:“睡一觉便不记得咱们日已经成亲啦?你现在已是我的娘子了。”
他说完就深深吻住了她,不让她开口说话,谁知道这什么都敢往外吐的小女人会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破坏此时的气氛,堵住她的嘴准没错。
他的舌探进了她口中,勾着她的丁香小舌吸吮,下身也不由分说的滑进了她身子里,惹来她痛呼一声,直觉就想推开他,他这时正一下一下地摆荡着他的需求,怎么能让她推开?
反而她越想推开他,他就把她的腰扣得越紧,规律的往深处占有她。
过了好一会儿,金桐蕊终于适应了他的存在,这才不再抗拒,可她却是万万没想到她的初夜会这么久,严嬷嬷不是这样说的啊,严嬷嬷说忍一下就过去了,
至多十下,男人满足了,就没她的事了,只要确定落红在元帕上就行了。
可是这会儿早已过了十下了,他还是不断往她身子里推送,弄得她也越来越难受了,严嬷嬷没教她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
她热得好难受,不由自主的拱着身子迎合他,他动得越来越快,那奇异的感受让她什么都想不了,现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三日回门,金大秀、奉莲娘见女儿笑嘻嘻的跟过去一样,总算放下心来。长公主昨日上门来看他们时就说了,这桩婚事是由皇上所赐,别说景亲王和景亲王妃了,就是老太君也不敢给点点脸色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王府备下的回门礼足足有三大马车,足见对这媳妇儿的重视。
金桐蕊是急性子,心中另有盘算,在娘家用完午膳就拉着任容祯起身,说还有事要办便走了,看得金大秀等人面面相觑,不过想到自家闺女打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性格就变得说风就是雨,他们也习惯了。
上了马车,任容祯有些啼笑皆非。“今儿个是回门,你不在娘家过夜吗?还是你不知咱们大齐的规矩,回门时可在娘家过夜?枉费母妃说你想多住几日也行。”
“要去我娘家,日后多得是机会,眼下我有更紧要的事。”金桐蕊跳上马车前吩咐车夫驶得慢些,要特地经过京城的酒楼饭馆,一家都不能放过。
任容祯听得莞尔,一把将她拽坐在自己腿上。“你这不安分的小娘子又想做什么了?”
金桐蕊眉飞色舞地说道:“我想看看京城的饭馆都是哪些取向,开一间跟别人不一样的,做一些没人卖过的吃食。”
“这我倒是能帮上忙。”他凑趣道:“我有一间铺子,位置很好,但闲置几年了,若你要开饭馆,倒是个不错的地点。”
她有些犹豫。“我想自个儿盘店,你名下的铺子给我做生意,怕是你家里人会说什么。”
任容祯一点她的萆尖。“什么我家人,现在也是你家人了,你敬茶时不也见过他们了,他们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况且我的铺子给你做生意,这不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任何人都没得说嘴,若你要分得清楚,我才真要生气了。”
“你说什么啊,若是没人说闲铦,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会不接吗?”金桐蕊兴匆匆地说道:“不如今天也去看看你的铺子?”
他这才有了笑容。“娘子要看,自然得去。”
第二十一章 你现在已是我的娘子了(2)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191
任容祯吩咐车夫将京城饭馆绕遍之后去他的铺子,一路上金桐蕊则是掀开马车布帘,专心无比的往外看,用心把各家饭馆卖的是什么记下来。
马车在京城里绕了快两个时辰,金桐蕊心中已经有底了,要开什么饭馆她也想好了,有了决定她就坐不住了,想快点回去规划,不过还是得先看看任容祯的铺子适不适合才行。
车夫依照任容祯的吩咐,饭馆绕遍之后,停在一座碧瓦红墙的三层楼院前,红漆大门紧闭着,上面悬着的几盏大红灯笼也有了灰尘,足见确实闲置许久,而对街一栋三层酒楼,宽大的门梭上镶嵚着“八方食汇楼。”五个金黄大字,此时正值饭点,客人川流不息,好生热闹。
“就是这里。”任容祯先下了马车,再把她抱下来。
金桐蕊一眼就喜欢了,那楼院屹立在两条街的交接口,活脱脱就是现代那三角窗的黄金店铺啊,且位在最热闹的开阳街上,此处虽不若皇城衔的商铺那般奢华,可是雅俗共赏,无论是市井小民或是少爷贵妇都会来此走动,两边的店铺商家都看不到尽头,她的火锅城要是一开张,必定能汇集人气,而且瞧那门楼和大街之间留白了相当宽敞的位詈,足以传放二、三十辆马车没问题,只要增设拴马石便可以了。
“太好了,绝佳地点,就是这里了!”她踌躇满志的抬起头,想象檐廊下挂上火锅城三个金字大招牌的模样,越想越兴奋。
任容祯见她眼睛闪闪放光,像个财迷似的,不觉竞尔。
他身为世子,有大片封地,因为战功的各种荑赐,名下也有不少铺子和庄子,他可以养活她,也可以养活她家人,他也乐意这么做,若问他真正的想法,他自然是不喜自家媳妇儿在外抛头露面。
可他认识她时她已是如此,他深知唯有下厨是她最开心的事,她想开饭馆,也是想展现厨艺,否则光是饼作坊和酱园子的收入就净够了,根本不必自找麻烦去开饭馆。
要知道,打理一间饭馆可不是容易的事,不是厨子手艺好就行了,还需要伙计、账房跟掌柜,种种的人事问题加上辨买食材,会教人吃不消。
再说了,若她要亲自掌厨,岂不是一天到晚被绑在饭馆里?想到这里,他就挺不乐意她做饭馆生意。
虽然不乐意,但她想做饭馆生意,他还是会支持她,他可不想听她说一句后悔与他成亲。
“走吧,我给你引荐一人,他是打理铺子和庄子的孟管事,是我跟前得力的人,你若要开饭馆,这楼院少不得要再整修一番,也要请人,向他讨教准没错。”
金桐蕊满脸是笑,狗腿地抱住他的臂膀道:“夫君好,夫君妙,夫君呱呱叫。”
任容祯虽然不解其意,却也知道是赞美他的意思,捏了捏她脸颊道:“就你怪话多。”
他知道她的性格,肯定现在就想马上跟孟管事谈开饭馆的事,当下便让车夫去了绸缎庄,那是孟管事主要办公的地方,各处掌柜、账房要向他汇报事务,也都会到绸缎庄。
孟管事一年难得见到主子一、两次,且主子前几日才娶亲,此时正是新婚燕尔,他怎么也没想到主子会大驾光临,还带着一位娇小活泼的美少妇,看两人举止,美少妇肯定就是小王妃了。
他忙叫人奉茶,招呼两人在偏厅坐下。
“开阳街那三层楼院,小王妃想要开饭馆,有诸多事宜要向孟管事请教,就请孟管事不吝赐教。”任容祯开门见山地说。
“不敢不敢。”孟管事心里诧异,但脸上不露半分,堆满了笑容问道:“京城里各式饭馆都有,开阳衔的楼院三层加起来约莫可以摆下一百张桌子,不知小王妃想开哪种饭馆?”
京城里都在流传,景亲王府的小王妃是乡下来的姑娘,在乡下是做吃食小摊生意的,之前他还不信,此时看来,那流言肯定是真的,就是出身乡下才不懂规矩,都嫁入景亲王府了,还想到外头抛头露面,以为在京城开饭馆是容易的事?以为她开过小摊子就能开饭馆?
真是笑掉人家大牙了,京城里的饭馆竞争可激烈了,开阳衔那楼院的对面就是京城前三大名厨之一钱玉坤钱所开的“八方食汇楼”,生意好得不得了,眼前这不知来历、不知根底的小王妃没有三两三,还敢学人家上梁山?竟然想在他家主子名下最好的铺子开饭馆,他会让她知难而退的。
“孟管事,我要开的饭馆叫作自助火锅城。”金桐蕊笑吟吟地说道。
“自助……火锅城?”这是什么鬼?孟管事的眉头皱了起来。“孟某未曾听过,愿闻其详。”
“想来你也不会知道的。”金桐蕊兴匆匆地说明,“我这火锅城不点菜,辨用吃到饱的形式,用餐时间是一个时辰,大人六十文钱,不满十岁的孩童三十文钱,不会走路的婴幼儿不收费,若是遇上节庆日子,收费就要再往上提两成,不过若是咱们火锅城的会员,任何时候都打九折,要成为会员也简单,只要十两银子入会费就行了,咱们会发张卡,认卡不认人,只要出示卡,就会给打折。”
孟管事听得云里雾里,困惑地问道:“敢问小王妃,不点菜,那火锅城里头要卖什么?”
金桐蕊仔仔细细地将火锅城的运作模式讲了,从汤底、肉片、菜蔬到沾酱,辨用一桌一锅的模式,也不需小二上菜,全部的食材都会打造一个开放式的置物架让客人自行夹取,浪费食材要罚五十文钱,且拉入黑名单里。
“客人进来之后便自个儿找位子坐,咱们的伙计只需端上客人点的汤底,跟着看人数开单,先收银子再给碗盘餐具,这样就不必怕有人吃霸王餐。”
孟管事听得一愣一愣的,但他素来精明,也知道若以此模式运作,是不需要大厨坐镇的,外场的人力也大大减少了,需要在厨房里洗菜切菜和洗碗的人力较多,肉和菜蔬的需求很大,辨购必定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儿。
金桐蕊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汤底我已经想好了,太多会让伙计手忙脚乱,客人也不好选择,三种最为恰当,就分为菜蔬原味、麻辣和药膳,沾酱则是咱们火锅城的特色,我会从我自己做的酱料里调配十种沾酱让客人选择,各种切薄的肉片和菜蔬都是基本的,至于招牌菜色便是我自己做的豆腐和麻辣臭豆腐……
我知道孟管事肯定没吃过豆腐和臭豆腐,不知那是何物,改日我做好了再拿来给孟管事尝尝,孟管事肯定也会喜欢。”
孟管事觉得这小王妃实在异想天开,让客人自己去夹菜涮锅,这能行得通吗?
他心里不以为然,但面上陪笑道:“敢问小王妃,您说一桌一锅,在桌上煮食沾酱吃,可桌上又哪来的火炉可以煮食?”
他这可是问到核心了,心想小王妃要被他问倒了吧?哼,做生意可不是凭天马行空的想象就能做了,他帮主子打理铺子、庄子多年,向来都是战战兢兢,宁可空置铺子也不要开间赔钱铺子让人看笑铦。
“你说的问题十分简单,我已经想好了。”金桐蕊兴致高昂的说道:“每张桌子中间打一个大洞,那洞要刚刚好能放下铜锅,铜锅里烧木炭,上面再放陶锅煮食,我这样说你也不明白,我拿了图再给你送来,重要的是,木炭一定要用上好的,才不会满屋子冒烟。”
她说的是现代人吃炭烧羊肉炉的方式,她也没在这里看过羊肉炉店,等火锅城上了轨道,或许她可以考虑开间铺子卖羊肉炉。
“小王妃实在心思巧妙,孟某佩服万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不认为这样能赚钱,别说赚钱了,要有客人上门都难,这没见过世面的小王妃把这世道想得太容易了。
“怎么,夫君,你有意见吗?”金桐蕊见任容祯似乎有话要说,开口问道。
任容祯朝她一笑。“本王觉得六十文钱太少了,这里毕竟是京城,一个大人要收八十文钱方能赚钱。”
金桐蕊想到他把她的凉皮改为十文钱一碗,不由得微微一笑。“好,就听你的,大人收八十文钱,孩子收四十文钱。”
孟管事的阵子里满是惊讶,六十文钱他都嫌贵了,主子竟然一蹦八十文钱?谁会花八十文钱上饭馆还要自个儿夹菜自个儿涮来吃?
第二十二章 天下只我会做十全十美(1)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774
这天金桐蕊起了个大早,任容祯说有要事和他二哥商议便去了兵部,她则梳妆一番后便带着丫鬟平儿去向老太君请安。
带着平儿是因为王府太大了,她怕迷路回不了她住的凌云轩,而去给老太君请安则完全是冲着王妍芝而去的,她听说王妃和王妍芝每日总会结伴去给老太君请安,她去老太君那儿肯定能遇上王妍芝。到了老太君的康寿院,王妃和王妍芝果然已经在那里了,她们三人都向老太君请了安,王妃说要陪老太君说说话,她们妯娌两人便先告退了。
出了康寿院,王妍芝似乎也无意与她桊谈,朝她有些冷淡的点点头便转身走了,还走得极快,她的贴身丫鬟连忙跟上。
“平儿,你在这里等我。”金桐蕊也顾不了仪态,提起裙角去追人。“大嫂!”
听见金桐蕊都喊大嫂了,王妍芝纵有万般不情愿,也只好停下来。
这桩婚事虽然是皇上所赐,可她这个弟妹出身平民百姓,且是上不了台面的庄稼人家,旁人问起,她都不知该如何回答,连带着对金桐蕊没好感,不想与她交谈,免得失了自个儿的身分。
“弟妹跑得这么急,叫住我有何事?”王妍芝高高在上的看着金桐蕊,语气也是相当高傲。
金桐蕊眼也不眨的看着王妍芝道:“没别的,就想问问大嫂,你的手机号码几号。”
王妍芝蹙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金桐蕊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她脸上只有对自己的不耐烦,没有半分惊诧,她无法确定王妍芝是真不懂还是太会装,看来她必须再找其它方式试试她。
又过了一日,金桐蕊在花园里遇到王妍芝……好吧,她跟踪了王妍芝,她突然指着天空大喊,“飞机。”
王妍芝并没有抬头,她不悦的看着她,板着脸,口气不佳地道:“弟妹,或许在你们乡下能疯疯癫癫的,但在王府里不行,咱们同为王府的媳妇儿我才说的,希望你多学学礼仪,行事要有分寸,莫再有失礼之举。”
金桐蕊还是不死心。“大嫂,你不知道飞机吗?那你知不知道医院、医师、电影、网路?”
王妍芝撇了撇唇。“弟妹,我看你是该去看大夫了。”
金桐蕊也急了,王妍芝不是穿越人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还有事要忙,先回院子了,你好自为之吧。”王妍芝懒得跟她多说,转身就要走。
金桐蕊展开双臂拦住她。“等等,大嫂,那你是如何知道孔子的?夫君说听你提过孔子。”
王妍芝不耐烦地道:“我就是听一个人提过,不行吗?”
她听别人说的?金桐蕊一颗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了,她激动地问道:“是谁?是谁提过孔子,我能见见他吗?”
王妍芝想也不想地道:“不能,他不见外人。”
金桐蕊十分徂丧,垂头丧气的回到凌云轩。
憋了一整天,晚上等任容祯回来了,她便像倒垃圾似的把这件事告诉了任容祯。
“我听大嫂说的,大嫂听他人所说,这合情合理,那个他人也可能是听另一个人所说。”任容祯分析道:“再者,就算大嫂口中的那人肯见你,若他也是听别人所说,如此追查下去,没个尽头。”
金桐蕊也知道他说的没错,但她实在太迫切想找到“自己人”了,不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是她此刻的写照。
任容祯把她拉进怀里,为了不让她这般沮丧,他转了个话题,“对了,我将轮椅给我二哥看过了,若是你同意,我们想做轮椅送给那些在战争中为了保卫咱们大齐而受伤的战士。”
她想也不想便道:“你何必问过我,这样的好事,当然要做。”
“我就代替他们谢谢你了。”他扯开一抹笑。“二哥说,轮椅之事,他会上奏皇上,让皇上表扬你。”
“还表扬什么?”金桐蕊环着他的颈子,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皇上都把你赐给我了,这就是最好的表扬了。”
任容祯啼笑皆非地道:“原来我还是皇上赏给你的?”
她低眉浅笑。“是皇上亲口说的,他说我帮长公主恢复胃口有功,要把你赏给我做夫君,随便我怎么整治你都行。”
“那你想怎么整治?”任容祯把她抱了起来,走向床边,把她放在床上,开始解自个儿的衣裳。
金桐蕊笑不可抑。“堂堂小王爷,亲王世子,你这是在干么?”
他正经八百地道:“娘子要整治夫君,夫君便脱了衣裳任凭处置,绝无怨言。”他脱光了衣裳便放下帷幔扑了上去。
她娇笑一声,随着他的爱抚和亲吻,她不笑了,不一会儿便娇喘连连,任凭他处置了。
大齐靠着吃食文化,每年从邻国吸引百万游客,带动观光生意,近月京城的“金园火锅城。”深受欢迎,每到用膳时间都大徘长龙,把对街的八方食汇楼的客人都给抢走了,这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新谈资,据说连有厌食症的华阳长公主都喜欢,不仅做第一个上门的顾客,还说自己厌食的毛病就是让金园火锅城的东家给治好的。
有了长公主背书,大家还能不争相尝鲜吗?
只不过,尝鲜是一次,能不能吸引客人再度上门才是重点,偏偏金园火锅城就是有这本事,那十种滋味鲜美的沾酱和越吃越香的臭豆腐都莫名的引人入胜,尤其是那名为“辣椒酱油。”的沾酱,吃过像是中了毒似的,两、三天不去吃一次就浑身难受,还有,金园火锅城送上的不是茶水,而是豆浆,许多人是冲着那外面买不到的豆架而去的。
金桐蕊乘胜追击,又开了一间“金园顶太丰”,经营模式与火锅城截然不同,这是一间高档饭馆,一个月只做十五天生意,中午晚上都只接一桌,需要预约,由她亲自掌厨,且是无菜单料理,但是一桌要收一百两银子,完全是针对京城的有钱人家而来,除了满足她想下厨做菜的欲望,也不会将所有时间都花在做厨上。
这回,孟管事可是尽心尽力的在打点新饭馆,再也不敢小瞧了小王妃,他先前看不起的火锅城如今一位难求,他真没想到京城人对于自己动手取菜涮锅这般热衷,他已在酝酿要涨价了。
所以了,小王妃说要开高档饭馆,且一桌要收一百两银子时,他再也不敢存疑,马上在御衔盘下一间两层楼院,照小王妃的要求,装修得美仑美奂,铺上地毯,镶嵌精美壁纸,挂上名家字画,摆上常绿植物。
开幕当日,华阳长公主又是第一位客人,她订了一桌,宴请京中的贲妇好友,例如尚书夫人、一品将军夫人、内阁李首辅的夫人、洛阳侯夫人、忠勇伯府夫人、端王妃,连宫里的玉妃、淑妃都是座上宾。
这日过后,金园顶太丰的大厨厨艺精湛之声不胫而走,每个王公贵族都争相订位,生怕没尝过金园顶太丰的菜肴有失面子。
金园顶太丰很快在京城的贲族之间树立名声,金桐蕊为广讨好景亲王妃和老太君这两个吃货,特地保留了一桌给她们,让她们招待亲朋好友,自然是不收银子,把她们乐得阖不拢嘴,心里那点对她出身庄稼的嫌隙也消弭了。
金桐蕊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主要就是为了家里人,她把火锅城的厨房交给她爹和孙太公打理,他们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检查每日的食材是否新鲜,如此才能确保质量。
两个月匆匆过去,金桐树真的站起来了,他和孙蓉儿定了亲,金桐蕊正想着要让他负责哪处时,赵林到京城来了。
赵林此番前来,一是为了访友,二是与金桐蕊说说那饼作坊和酱作坊的现况,且将利润结好,开了银票给她。
金桐蕊乐颠颠的收下银票,那上面的数字是万两起跳,见自个儿发想的团圆饼和酱料让她赚得盆满钵满,不由得笑成了一朵花。
她招待赵林到金园火锅城用餐,赵林对这样“自助”的模式啧啧称奇,提出了想在合州也开火锅城的想法。
这就是加盟的慨念嘛!金桐蕊对他的眼光十分佩服,当下就同意了火锅城拓点,由赵林统筹,她在京城开豆腐作坊供应所有火锅城的豆腐和臭豆腐,大部分的酱料都由赵林的酱作坊供应,只有“辣椒酱油。”由她供应,她那片地种的辣椒都很成功,要收成不是问题。
另外,她又提出要赵林买农庄,雇用一批人,专门种菜、养牛、鸡、猪,如此才能确保各地火锅城的食材来源,也不会受制于人。
她和过去一样,两人的合作合约让赵林去订,她相信他的为人,不管他要给她多少利润,她都欣然接受,唯一条件是要他把小树带在身边,让他开眼界,教他如何做生意,他一口答应。
他原就欣赏金桐蕊的生意头脑,加上她现在是景亲王府的小王妃,将来就是景亲王妃,那可是占了一品夫人的位置,金桐树是她唯一的亲弟弟,能攀亲带故,对他这个生意人来说是大大的好处,他何乐不为?
他想,火锅城在京城如此火红,运作模式又能一眼看透,可却没人敢跟进的理由就是因为景亲王府,人人都知道火锅城的幕后东家是景亲王府的小王妃,谁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所以了,日后他在各处拓点也得打着景亲王府的招牌才不会被仿做,将金桐树带在身边是大大的有益。
赵林在京城传留了半个月,仔细学习火锅城的经营模式,且将合约打好了,离开时则带了金桐树一块儿。
金桐树对这安排也跃跃欲试,纵然儿女情长,也只得暂时搁下,反正来日方长,有了好马,只要不眠不休快马加鞭,往返京城合州只是十日之事,孙蓉儿就先留在京城帮着奉莲娘持家了。
第二十二章 天下只我会做十全十美(2)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4270
老太君的寿宴是景亲王府的大事,打从王妍芝嫁进来,每年老太君的寿宴都是由她亲自掌厨,而今年府里出了另一个名厨,景亲王妃便提议两人各做一桌席面,再多宴请一些亲朋好友,共同为老太君祝寿。
王妍芝和金桐蕊都没有异议,两人同时表示要在自己院子里的厨房做菜,不用王府的厨房。
金桐蕊早把凌云轩的厨房改造得符合她的心意,打造了四个灶眼儿的灶台,各项仿效现代去特别打造的厨具锅炉用来得心应手,她也经常下厨做饭给任容祯吃,而任容祯的胃口被她养刁了,也不吃大厨房做的饭菜了。
用惯了凌云轩的厨房是金桐蕊不用大厨房的理由,王妍芝则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菜色,她一心就想赢过金桐蕊,给她个下马威。
在京城,除了御厨,她的厨艺无人能出其右,且又出身名门世家,嫁入王府可谓门当户对、相得益彰,偏偏蹦出了个金桐蕊,厨艺与她旗鼓相当,出身庄稼的她却脸皮极厚,竟打着景亲王府小王妃的名号在外开起了饭馆,且经营得有声有色,受到众人吹捧,实在教她气闷。
要知道,那火锅城什么的,她王妍芝也想得到,她不过是不屑做那市井小民之事,不屑赚那蝇头小利罢了,若是她也开起饭馆,肯定压过金桐蕊一筹,不,一百筹。
所以了,老太君的寿宴不是为老太君祝寿而已,是她与金桐蕊较量厨艺的时候,她要做什么菜,自然要保密再保密。
金桐蕊没想那么多,她单纯就想展现自个儿的厨艺,让宾客赞叹一番,让老太君面上有光。
老太君寿宴的这一日,金桐蕊起了个大早,两个厨娘给她打下手,一共十道菜,包含一道汤品和一道甜点,取名为“十全十美”。
其实这十全十美是金园的招牌桌菜,一桌要价五万元,并没有在菜单上,平日是吃不着的,要特别预订才行,且不是人人都可以预订,只有熟客她老爸才会接单,菜谱内容多半适合牙口已不太行的老人家,因此常有达官贵人要为家里长辈祝寿而订桌,这也是她今儿决定做这十全十美席面的原因,除了老太君本身是老人家之外,受邀的客人有宫里的老太妃,各侯府、伯府、王府的老夫人,她想让这些老人家吃得开开心心。
十全十美的菜单分别是——
“鱼肚白鸽”,用上等的鱼肚与白肥雏鸽煨汤,要上菜时再分盛于青花细瓷小碗中,说不出的风雅别致。
“八宝豆腐羹”,这是从清朝御膳房传出来的菜谱,把嫩豆腐切碎,加入香草末、蘑菇末、松子仁末、瓜子仁末、鸡肉末和火腿末,一起放入浓浓的鸡汁中,炒该起锅,风味十分独特。
“龙舟活鱼”,这是一道鱼鲜,不只讲究美味,让鱼的外型像艘龙舟更是重点,做法是将活鱼开膛剖腹洗净,用刀在鱼脊割一道檑,将鱼肉从中间剖开,向左右翻起成船舱状,将鸡泥加蛋清、黄酒搅匀填入船舱中,加入鱼汤、葱、姜、盐蒸至入味,将汤滗入鱼盘,推入煮熟的蛋清泡,再放上蒸好的“龙舟鱼”,是一道色彩艳丽的美肴,上菜时会见到偌大的鱼盘中,金黄色汤汁里浮动着一条用鱼做的“龙舟”,教人不惊呼也难。
“春鸠烩芹菜”是一道令苏东坡心心念念的名菜,以班鸠胸脯肉和嫩芹菜脍制而成,芹菜的清香、鸠丝的鲜嫩十分合拍,是一道上乘野味。
“荷叶蒸肉”,将荷叶铺入蒸屉中,先码放一层莲藕块,再将腌制过的排骨和莲子摆在莲藕上头,将荷叶包起来,用中火蒸半个时辰直到徘骨酥软,再打开荷叶,撒上葱花。
蒸过之后,软嫩的排骨和莲子浸润了荷叶的缕缕清香,分外滋美可口,会让人停不下筷子。
一般的荷叶蒸肉就只有放排骨,加入莲子和莲藕块是她老爸的构思,她老爸说这样才能香而不腻。
“太白鸭”,用绍酒、盐、胡椒粉将肥鸭鸭身内外抹匀,盛入蒸器内,加葱、姜、酒、鲜汤、枸杞子、三七,用皮纸封严,入笼旺火蒸一个半时辰的功夫,蒸到鸭烂再取出,揭去皮纸,拣去葱、姜,将鸭肉入盘即可。这道菜色白肉烂,汤味鲜醇,具有滋补之功效,对老人家的身体很好。
“腊汁肉”,将肋肉切成条子,加入陈年老汤和盐、葱、姜、绍酒、箪杲、寇仁、丁香、八角、桂皮、冰糖等二十余种调味香料卤煮煨制,卤好之后,色泽红润、软烂香醇,素来有“不用牙咬肉自烂,食后浓香久不散。”的赞语。
“蜜汁八仙桃”,将山药煮熟后制成泥,加入白糖拌匀,用各种干果脯仁做成馅料,将山药泥和馅料都分为八份,将馅料包入山药泥内,塑形成桃状蒸透,再熬糖汁浅于桃上,是一道深受老人家喜欢的甜菜。
“清汤越鸡”是十全十美里的汤品,清朝干隆皇帝喝过赞不绝口,讲究现杀现做,原汁清蒸,入口鸡骨松脆、汤清味美,相信老太君肯定会喜欢的。
“酒心姜汁汤圆”是最后一道甜品,外皮柔制,麻蓉加上玫瑰露酒做馅儿心,泡在姜汁糖水里头,酒和姜的独特芳香教人能喝上两碗。
两桌席面就办在老太君的康寿院里,客人都到齐后,金桐蕊和王妍芝各领着十个丫鬟上菜。
一看两边菜色,景亲王妃便笑容满面地道:“妍儿、点点,平时看你们不大理睬对方,想不到都商量好了,做了一模一样的菜,此举甚好,两桌一样菜色便无从比较。”
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她们并没有事先商量菜色,王妍芝脸色大变,当场气得柳眉倒竖粉拳紧握,她极度愤然的瞪着金桐蕊,想把桌子掀了,偏又要忍着。
这十全十美的席面可是她的独门手艺,她也只有在她娘家太祖过八十大寿时做过一次,且那日都是自家人,菜谱不可能外流,金桐蕊是如何知晓这十道菜的菜谱?除了卑鄙的在她院子里安插了眼线,没有别的可能了。
金桐蕊与王妍芝的反应恰恰相反,她的思绪瞬时纷纷扰扰,她激动不已的看着王芝妍呈上的菜色,不说别的,就说那道八宝豆腐就好,足证王妍芝也会做豆腐,才能做得出这道菜来。
而豆腐是后世的食材,王妍芝如何会做?她不是穿越人,那是谁教她的?那人肯定是知道金园的,肯定是……
“你跟我来!”趁着王妃去招呼宾客,王妍芝不由分说的把金桐蕊拉到暖亭里,一到亭里便狠狠把她的手甩开,美眸冒火,气愤地说道:“金桐蕊,你真卑鄙,竟然偷学我的菜谱!”
“你别胡说!”金桐蕊涨红了面孔。“我没有偷学,那席面叫作十全十美,我原来就会!”
“我不信!”王妍芝犹自愤愤不平。“你不可能会,我师傅只收了我一个徒弟,天下只我会做十全十美,你肯定是偷了我的菜谱!”
“我发誓我没有。”金桐蕊有求于她,试着跟她讲理,“大嫂,我想见见你师傅,他可能是我认识的人,所以我们才会做了一样的席面……”
“不可能!”王妍芝嗤之以鼻地道:“我师傅从未离开过京城,又怎么可能会结识你?你不要狡辩了,你就是偷了我的菜谱!”
金桐蕊低声下气地道:“好吧,就当我是偷了你的菜谱好了,这件事咱们不要争了,求你让我见见你师傅。”
“你当自己是谁?”王妍芝哼道:“我师傅不会见一个外人。”
金桐蕊急道:“你都没问,怎么知道他不见我?”
王妍芝不假辞色地道:“不必问,我就是知道。”
金桐蕊叹了口气。“大嫂,我要如何做,你才肯去问问你师傅愿不愿意见我?”
王妍芝带着恶意道:“你在这儿跟我下跪,我就去问问我师傅愿不愿意见你,如何,办得到吗?”
她也不是没来由的讨厌金桐蕊,她讨厌金桐蕊都是有理的。
她家世好,厨艺好,又嫁了个好婆家,心高气傲的她一帆风顺,可就是碍于这一点,怕有失身分,她没法时时向外展现厨艺,如今却被金桐蕊捷足先登先开了饭馆,所有人的赞美都落在金桐蕊身上,连老太君和王妃都对金桐蕊的厨艺赞誉有加,最近因为那轮椅,皇上还给金桐蕊赏赐,华阳长公主也到处跟人说是金桐蕊治好了她的厌食症,整个京城的谈资都落在景王府小王妃金桐蕊的身上,她彻底的被忽略了,所以她心理不平衡啊!
“好,我向你下跪。”金桐蕊不假思索的跪下了,她抬眸看着王妍芝,眼神清澈又坚定,“这样行了吧?大嫂,你可以去问问你师傅是否愿意见我了吧?”
王妍芝一时愣住了,怎么叫她跪她就真跪,她有那么想见她师傅吗?
“大嫂,你太过份了!”任容祯大步而来,脸色阴沉,一把将自己媳妇儿拉起来,斥责道,“你这傻丫头!何必真的对她下跪!”
任容祥也来了,他责怪地看向妻子,“你怎么做人大嫂的?你这样还算有教养吗?我和容祯都听见了,弟妹不过要见见你师傅,你至于让人跪下吗?”
被丈夫数落,王妍芝面上挂不住,嘴上却还要逞强道,“我、我怎么知道她会真的下跪,我就是说说而已,她自个儿要跪的……”
“大嫂,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任容祯语气不善地道,“我家点点分明是受大嫂威胁才下跪的,我听得一清二楚。”
王妍芝心里直打鼓,“我、我哪有威胁她,是她自个儿问我如何做,我才肯去问我师傅,这哪里是威胁了?”
“这不是威胁,什么是威胁?”任容祯沉沉的看了任容祥一眼,“大哥,我对大嫂的为人实在失望,竟然会趁人之危,而且还是对自家人,我真怀疑大嫂有没有把自己当成景亲王府的一分子。”
王妍芝被他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于自己适才的一时冲动后悔得不得了,生怕夫君会从此把她当卑鄙小人看待。
金桐蕊见王妍芝都快把下唇咬出血来了,连忙扯了扯任容祯的衣袖道,“好了,别说了,是我自愿下跪的,我膝下没黄金,跪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你就不要插手了。”
任容祯不满的看向王妍芝,冷哼一声,“我自然要插手,难道还由着你被欺负吗?”
王妍芝又差点儿吐血了,她为之气结道:“我哪有欺负她?”
为什么人家的夫君都会保护自己的媳妇儿,只有她的夫君不会,见她被狼狈夹杀,竟半句不吭?她心里的不满逐渐扩大。
任容祯不苟言笑地遂“现在跪都跪了,大嫂也该守信去问问你师傅了吧,若是大嫂再拿乔,就别怪我失礼了,我现在就带着点点上相府去,我亲自去问,不劳大嫂传话。”
“我有说不问吗?”王妍芝哼了一声,“我明日回去问可以了吧!”
她说完就要走,金桐蕊忙喊道:“大嫂,请你跟你师傅说,点点要见他。”
王妍芝头也不回,不悦的嘀咕着,“什么点点,管你是圆还是点,我师傅隐居多年,他才不会见你哩!”
第二十三章 我在这靠吃食赚了大钱(1)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169
王妍芝十分意外,她师傅竟然要见金桐蕊,还说越快越好。
拖了两天之后,她才不情不愿的到了凌云轩,茶都喝了两盏,不爽利了半天之后才道:“弟妹,我师傅说要见你。”
金桐蕊原是不知她独个儿前来,连贴身丫鬟也没带是何来意,忽然听见她这么说,她差点蹦跳起来。“何时?何时能见我?”
王妍芝撇了撇唇。“我师傅说越快越好,你若现在无事的话,我就带你去见他。”
“天大的事也得放下。”任容祯见自己媳妇儿兴奋过度了,便取下架上的披风给她系上。“走吧,我陪你去一趟。”
金桐蕊已经跟他说过了,王妍芝的师傅可能在金园工作过,也可能是金园的熟客,所以才会做那些金园的独家菜色,若真如她所料,她大慨会开心得昏过去,他自然要陪着一块儿去了。
夜幕四合中,马车很快到了相府,他们虽然只有三个人,却是分乘了两辆马车,因为王妍芝现在跟他们还很别扭,同坐一辆马车令她浑身都不舒服。
进了丞相府,大总管惊诧的迎了上来,他先是对任容祯施礼,“见过小王爷。”
才对王妍芝道:“大姑奶奶怎么这个点回来了?相爷和夫人都在房里,是否……”
王妍芝挥了挥手。“不必禀报我爹娘了,我就是有点做厨上的问题要问我师傅,也别惊动其它人,我见见师傅就走。”
大总管点了点头。“老奴明白了。”
大总管派了两个丫鬟提灯笼开路,王妍芝走在前面,三人往相府后园而去。
王妍芝柳眉蹙得死紧,边走边说道:“我师傅好静,这两年隐居在翠竹轩,从来不出相府一步,也不见外人,有人想拜师学厨艺,他也婉拒,我真不知道他为何肯见弟妹。”
那翠竹轩很快便到了,果然幽静,王妍芝让两个丫鬟在外间候着,自己领了金桐蕊和任容祯进去,进到厅里,又让他们先等着,自己进去里间。
不一会儿,一个梳着矮髻的中年妇人端着茶盘出来了,她温和的朝他们笑了笑,用手语请他们喝茶。
金桐蕊见她十分客气和善,也对她笑了笑。
茶喝了一半,王妍芝出来了,神情仍旧是不情不愿的。“师傅说让弟妹一个人进去。”
她以为这么晚来,扰了她师傅歇息,她师傅会大发雷霆,把他们赶出去,没想到她师傅却是极为热切的要见金桐蕊,这可教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为什么啊?她师傅的脾气可是以暴躁着称的,以往在厨房里,哪个厨娘失手打翻东西会被他数落半天,他也最讨厌人家打扰他歇息,相府上下,他就只有对她格外温和可亲,自小便手把手的教她厨艺,真真把她当作自己的闺女疼爱。
她自认是最了解师傅的人,今儿却是对这点产生了莫大怀疑,若她真的了解师傅,为何会不知道她师傅要见金桐蕊的理由?她适才都拉下脸来问她师傅为何要见金桐蕊了,她师傅却是不肯透露半句,让她心里更是介意。
“进去吧。”任容祯握着金桐蕊的手紧了紧,给她鼓励。
金桐蕊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撩了帘子进去。
她一见到坐在坑上的那个人,泪水霎时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老爸……是她老爸!
“哇!”她的情绪瞬间爆发,大哭着冲过去投入金不焕的怀里。“老爸!老爸!老爸!真的是你!”
“丫头,你也来了。”金不焕也是喜悦与泪水交织。
其实他心里早有了底,当京城开起了金园火锅城和金园顶太丰时,他已觉得蹊跷,让府里人想办法去外带一份火锅,尝过之后,他肯定了有人与他一样穿越而来,但那时他还没联想到是点点,直到前两日,王妍芝回来向他抱怨,说有人实在卑鄙无耻,偷了她的菜谱,在老太君的寿宴上做了跟她一样的十全十美,当下如同有道焦雷在他头上滚动似的。
他忙问是何人,王妍芝说是她弟妹,也就是景亲王府过门才几个月的小王妃,还说那人真是好笑,想要见他一面。
当他从王妍芝口中听到点点两字时,那心情笔墨难以形容,高兴的是女儿没死,也来到大齐朝了,这里圣上英明,少有战火,百姓丰衣足食,穿来这里不会吃苦。
另一方面,心中有些不舒坦的是女儿竟然来这里就嫁人了,她还那么小,他心中愤愤不平,很想将那染指他宝贝女儿的家伙拖来打上三天三夜,若不是筠姑说这里的姑娘到了十五、六岁没嫁人是要受人指点的,他还真不能释怀。
“老爸,你怎么到这里的?你的外表怎么一点都没变?不不,有变啦,就是老了那么一点点,可是……”金桐蕊拉着老爸左瞧右瞧。“老爸,你看看我,我附在别人身上,外表都不是自己了。”
金不焕笑了笑。“你是魂穿,老爸是整个人穿过来了,外表自然一样。”
“整个人穿了过来?”她瞠目结舌。“那……没个身分,你是如何过的?还能住到丞相府来?”
金不焕娓娓道来。
原来他们两人虽然是在同一日的同一场地震中穿越的,不过金不焕来到大齐朝的时间早了十五年,也就是说,他已在这里待了十五年。
才听到这里,金桐蕊就很惊讶了。“十五年?老爸,你是说十五年吗?不会吧,你已经在这里住十五年了?那你的肺癌……”
金不焕又是一笑。“兴许是这里空气好,水质好,也没有烟可以抽,来到这里之后我的咳嗽渐渐好了,其它不舒服的地方也不药而愈,我年年都请大夫诊脉,说我没啥问题,还可以再活三、四十年。”
金桐蕊眼睛一亮,欢天喜地地道:“真的吗?太好了!直是太好了!”
他接着又道:“我自个儿一人在这里活上三、四十年有什么好的?能再见到我的宝贝女儿才是真正的好。”
她急切地追问道:“那老爸,你是怎么到丞相府来的?快,快说给我听听。”
金不焕缓缓地道:“我初穿来那会儿,很是状况外,身无分文,也不知身在何方,十分茫然,对这里的人来说,我奇装异服,没人敢靠近我,我差点饿死在路边,是王丞相的马车经过,王丞相救了我,我跟他回了相府,他发现我厨艺过人,便留我在相府做厨子,我称失忆不知自己是哪里人,王丞相就给我弄来了户籍,让我安心在相府住下。”
金桐蕊扬了扬眉。“这么说来,那王丞相是个好人喽?”
他正色道:“相府由上到下都是好人,对我很是尊重,妍芝是嫡女,受宠长大,难免骄纵了些,但她本性纯良,我和她已经相处十五年了,她是个好姑娘,你们现在是妯娌,你要与她好好相处,像姊妹一般。”
她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看来你很喜欢她嘛,快要比亲生女儿还喜欢了,还教她做十全十美,难道她的厨艺会比我好吗?”
“都嫁人了还这么孩子气,你羞不羞?”金不焕笑着揉揉女儿的头。“我来相府时妍芝还小,对厨艺有兴趣也有天分,时常黏在我身边学做菜,大齐以食立国,也以食扬名海外,凡厨艺了得者都能教人高看一眼,尤其是女子,若能有一手好厨艺,可比知书达礼好用多了,议亲时都能占上风,因此相爷和夫人不但没阻止妍芝跟我学厨,反而请我收妍芝为徒,我看见她,就像见了小时候的你,便答应了,只不过妍芝毕竟是相府千金,不能像对你那么严格,她的厨艺自然学得没你好了。
“这十多年来,老爸确实把妍芝当成你的替代品,如此才能稍稍安慰我思念宝贝女儿的心,也才能咬着牙活下来,你不知道老爸多懊恼地震当时没拉到你,我以为只有我活了下来,这些年来,没有一天不牵挂你,生怕你死了,又生怕你没死,一个人面对金园倒塌的残局要如何善后,你一个人要怎么过日子,要是你被社福机构送到寄养家庭,寄养家庭有人欺负你怎么办……我很后悔那天早上叫你起床,要是没叫你,你在家里睡得好好的,也不至于在金园里遭遇地震,老爸常常想这些,想得辗转难眠。”
第二十三章 我在这靠吃食赚了大钱(2)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426
金桐蕊早听得泪眼汪汪,她一抹泪水,哽咽道:“不要说了啦,害人家都不知道该如何数落你了。”
金不焕脸上添了浓浓笑意。“来日方长,你想怎么数落就怎么数落,现在咱们父女重逢了,不要再分开了。”
她红着眼眶,重重一个点头。“那是自然。”说完,她又破涕为笑,甜甜地说道,“老爸,我在这靠吃食赚了大钱,以后换我养你。”
他满眼宠溺地瞅着宝贝女儿。“老爸都听说了,你开了火锅城,又开了顶太丰,客似云来,老爸以你为荣。”
金桐蕊骄傲地道:“不止呢,我还跟人合伙了饼作坊,卖的是月饼,也就是这里说的团圆饼,也开了酱作坊,对了对了,我还发现了辣椒。”
这下子金不焕的眼睛也亮了。“当真?”
“比珍珠还真!”她兴匆匆地道:“我有一块地,专门在种辣椒,以后打算买更多地,种更多辣椒。”
他喃喃道:“不可思议,我来这里十五年了,都未曾看过辣椒,许多要用辣椒才能入味的菜也没法做,你竟然能找到辣椒,还种辣椒,若不是此刻天色已晚,我还真想去看看。”
金桐蕊十分得意。“我也是因缘际会才得到那些辣椒的,现在去确实太晚了,明天一早就去如何?我来接你,咱们一块儿吃早点……不不,到顶太丰去,我做早点给你吃。”
金不焕满意地道:“就这么说定了,明早你再过来,我洗漱好等你。”
她突然想到什么,微微皱眉。“不过话说回来,老爸,你的厨艺比我好几百倍,为啥不去外头开饭馆,甘心窝在这相府里隐姓埋名的做厨子,这未免太委屈你了。”
“老爸不像你,有个光明正大能行走的身分,我怕招人起疑,从未兴起到外头开饭馆的念头,一直低调的待在相府里,顶多就是妍芝要斗厨时,再另外教她些绝活,有时要和他国赛厨,派出的是御厨,相爷也会来问我意见,对我十分敬重,老爸在这里不愁吃穿,还有自己的独立院子和伺候起居的下人,已经很满足了,也没有什么地方感觉到不方便的。”
“老爸,你说咱们是不是很幸运?要是到那以农立国的地方可怎么办,咱们两个都不会种田,到那以文治国的地方更糟,咱们俩都不会读书,会教人看扁,来到这里,真是老天对咱们的眷顾。”
金不焕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幸运,在这里能发挥所长又能兼顾兴趣,你还嫁了如意郎君。”
金桐蕊脸一红。“老爸。”
他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以前不是常嚷着要老爸牵你的手走教堂红毯,这下泡汤了。”
她俏皮的眨了眨眼。“可以再结一次啊。”
“胡闹!”金不焕斥了一声,“你夫君是堂堂景亲王府的世子,再结亲一次成何体统,况且老爸去你的婚礼,你又要如何对你夫君解释我是何人?”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金桐蕊嘿嘿一笑。“他知道。”
他十分惊诧。“他知道?”
金桐蕊便将任容祯是如何怀疑她身分,以及自己是如何主动告知的过程详细说给老爸听,说完,她浅浅一笑,“就是这样,我在他面前什么都不必伪装,也不用担心说错话,心里揣着个大秘密太辛苦了,在我还没向他坦白之前,老是怕东怕西的,现在都不必怕了,说梦话也不怕露馅。”
金不焕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如此看来,你倒是嫁对人了,他既然能接受你是魂穿而来,未曾大惊小怪,必定不是庸俗之辈。”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选的人。”金桐蕊嘴角弯起,心里得意。“他今天也陪我来了,老爸,你要见见他吗?是你的女婿喔!”
他马上板起脸。“拐走我宝贝女儿的男人,我自然是要见的。”
金桐蕊嘻嘻一笑,欢快的出去喊人了。
一见她出来,王妍芝猛地惊跳起来,差点洒了杯里的茶。
金桐蕊偏不看她,只对任容祯眨眼道:“进来吧,要见你。”
任容祯搁下杯盖起身。
王妍芝气急败坏的问:“弟妹,我师傅没有叫我进去吗?没有要见我吗?”
“没有,没找你。”金桐蕊很爽快的给了答案,又顺便道:“大嫂,我们还要聊很久,若你想回王府就先回去,留个丫鬟给我们领路就行了,不送了啊!”
王妍芝快气炸了肺,还不送哩,这里是谁府上啊?
她偏不走,看他们能聊多久!
她又坐了下来,气得扬声道:“筠姑,给我再换壶热茶来!”
适才金桐蕊一进去就是半个时辰,她已觉得有古怪了,如今任容祯又进去了,却独独不叫她进去,这表示他们谈话的内容是不能让她听的。
究竟在谈什么?为何要避着她?
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三人是何时相识的?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金桐蕊和任容祯才出来。
王妍芝立即搁下杯盏。“我去见见师傅再走,你们要走可以先走了。”
她有太多疑问了,非要当面问清楚不可!
金桐蕊轻描淡写地道:“大嫂,金师傅已经歇下了,让大家都不要打扰。”
“歇下了?”王妍芝无法相信,扬声又唤道:“筠姑!”
筠姑,也就是先前那来奉茶的妇人,匆匆由内堂出来,用手语询问什么事。
王妍芝拧眉道:“你去看看我师傅是否真歇下了。”
筠姑去看了,出来对王妍芝点了点头,又做了入睡手势。
王妍芝满肚子的疑问无人可问,她又不愿意问金桐蕊,不想让金桐蕊占了上风,最后自个儿气鼓鼓的走了,也不等他们,到了小门停马车处,也是咻地就上了马车,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让车夫起驾回府。
金桐蕊朝那绝尘而去的马车扮了个鬼脸,哼道:“你以为是你师傅,他可是我爸!我才是亲生的,我爸自然站在我这边!”
任容祯好气又好笑的戳她脑门。“别孩子气了,适才没听到岳父大人的吩咐吗?让你把大嫂当作姊姊,要和平相处。”
她不以为然地道:“你看她脾气大的,谁能跟她好好相处?”
“还不是你故意激大嫂生气。”他笑着拉她上了马车,两人坐定后,他才又道:“在村里时,你做的菜我以前几乎都尝过,自然都是出自大嫂之手,唯独你做的邢团圆饼,我从未见大嫂做过,今日我才知晓原因。”
“哦?什么原因?”金桐蕊从衣袖里取出油纸包的酥饼来吃,这是她老爸刚刚塞给她的,是她老爸亲手做的糕点。
“你说过你们那里的中秋节是你爹娘的成亲纪念日,因为你娘与人私奔,你爹伤心,再也不肯做月饼。”
金桐蕊点了点头。“我是说过,这又怎么了?”
“岳父的手艺都传给大嫂了,唯独他不做月饼,大嫂也就没学到这项糕饼手艺。”
“没学到最好,如此我的团圆饼才是独家。”金桐蕊搁下吃了一半的酥饼,有些愤愤不平地道:“不是我小肚鸡肠,我真真觉得我老爸不应该把手艺都传给王妍芝,她和我们非亲非帮的,凭什么学我金家的手艺?”
“你又小器了。”任容祯笑了。“别忘了,王丞相可是岳父大人的救命思人,若是没有王丞相,如今岳父大人不知流落在何方,你们父女也别想重逢,单凭这一点,岳父将毕生绝学传授给大嫂都值了。”
她有些烦躁,一边往嘴里塞酥饼一边说道:“我知道,我就是不开心嘛,老爸说他把王妍芝当我的替代品,可见得也是很疼她的,而且还疼爱了十五年,我只要一想到就不平衡,那是你不知道,我老爸都没疼过我,他表达爱的方法就是铁的纪律,当我是阿兵哥似的,每天凌晨四点吹哨子叫我起床……”
任容祯有疑问。“阿兵哥?”
“就是军人啦!”
他好笑地道:“岳父大人那么严格吗?”
“不知道有多严格呢!”金桐蕊不满的哼道:“还说什么妍芝毕竟是相府千金,不能太严格,所以学得没我好,那可想而知了,是用爱的教育去教王妍芝的,听在我耳里,我这个亲生女儿怎么开心得起来?”
听着她抱怨,任容祯的注意力倒是在别处。“点点,你是不是吃太多了,车里又没有备茶水,小心噎着。”
她臀着眉头回道:“不知道啊,这阵子肚子里好像住了个乞丐,老想着吃,又老想着睡。”
任容祯将视线从她的脸移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他这个除了精于厨艺,其它各方面都少很多根筋的媳妇儿,会不会自个儿有了身孕而不自知?
尾声 肚子饿当然要吃东西喽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857
王妍芝至今还是无法相信她师傅会选择离开相府,且受聘于金桐蕊,在金桐蕊开的金园食楼担任大厨,还带着筠姑搬去金桐蕊给他置办的宅子里住,将那间饭馆经营得客似云来,马车整日川流不息。
她真的很不解,她师傅向来低调行事,可遇上金桐蕊之后就全然走了样,竟然听那金桐蕊的,穿着上下分开的白色短打做厨,不只如此,最最令她不能接受的是还戴上怪异的白色高帽子,她觉得她师傅肯定是中邪了,但她几次要找道士作法都让她师傅给拒绝了。
向来疼爱她的师傅,如今见了她,不关心其它的,永远都是一句——“要和你弟妹好好相处,把她当自己妹妹。”
笑话!她为何要把金桐蕊那村姑当妹妹?她可是相府嫡女,为何要将她与金桐蕊摆在一块儿看?
她实在很不服气,好几次跑去金园食楼的厨房里偷看,就见他们两人好像父女一般的合拍,上菜简直是行云流水,默契不是一般的好。
还有那厨房也不是一般的奇怪,各种她未曾见过的用具,可她师傅用起来却是得心应手,像是用了多年似的,令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何会在见过一面之后就再也分不开了。
她不承认自个儿在吃味,若要解释她常往金园食楼里跑的原因,她会说那里的菜很合她的胃口,对,就是这样。
“老爸,王妍芝又来了,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金桐蕊见着了在门口一闪而过的一抹淡绿色身影,忙附耳对她老爸说道。
她知道王妍芝好奇得要死,可他们这个大秘密又不能让她知道,好吧,她承认她对这一点很是满意,她和老爸有共同秘密,而王妍芝不能和他们分享,这让她觉得占了上风,哼,她老爸还是属于她的。
还有啊,她至今难忘王妍芝听到她老爸要从相府搬出去,住在她置办的宅子里时的表情,震惊又错愕,活脱脱就是晴天霹雳,当时他们和婆家人正在用膳,她筷子上夹的一块红烧肉还直接掉在桌上,超级经典的,她若不是强忍住,肯定会捧腹大笑。
“妍芝来啦!”金不焕抬起头来,往厨房口望去,咧嘴一笑。“快进来,帮我把点点扶出去,都快临盆了,厨房里又是刀又是火的,让她别来了,这丫头偏生又来,讲不听,若有什么差池,我如何向王爷、王妃交代?”
王妍芝提着裙角,蹙眉走进厨房。“弟妹,你为何那么不听话?小心小叔回来我跟他告状。”她嘴上抱怨归抱怨,还是小心翼翼的扶了大腹便便的金桐蕊。
任容祯人在边关,不过皇上已经指派了他另一个任务,他很快就会回到京城,掌管只听命于皇上的十万禁军。
“大嫂,你不也一样?”金桐蕊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大伯说让你放下,让你不再往这里跑了,你为何也是讲不听,一直跑来?”
“我哪有放不下了?”王妍芝不高兴了。“我觉得师傅如今在这里掌厨极好,精神比以前好多了,我高兴都来不及,你看我像是来监看你们的样子吗?”
金桐蕊不假思索马上点头。“像!像极了!”
“别斗嘴了,妍芝快把点点扶出去。”金不焕板起脸来,还用手里的锅铲指着她们。
“我警告你们两个,以后都不许来这厨房了,这里是我的地盘,由我作主,现在你们都去雅间坐着,我给你们做两道小菜,你们吃饱了就回王府,听到了没有?”
金桐蕊嘀咕道:“我是东家耶,哪有不让东家来的道理,这不是乞丐赶庙公吗?”但她还是乖乖让王妍芝给扶出去了。
两人去三楼雅间坐下,小二忙送上了茶和点心。
王妍芝走过去推开窗子,如今正是初夏,外面湖上荷花花盛开,凉风吹来,沁人心脾,她正优雅的深深吸了口气舒爽的空气,就听见金桐蕊唉唷唉唷的叫了包来。
王妍芝转身看着她,吓得不轻。“你、你怎么了?不是还有半个月才要临盆吗?”
金桐蕊的小脸皱得跟包子一样。“恐怕是现在要生了……”
王妍芝顿时脸色发青。“那、那怎么办?”
金桐蕊苦着一张脸。“能怎么办?只能大嫂你替我接生了。”
王妍芝的身子死死贴着墙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我不会接生……”
金桐蕊突然起身,抚掌大笑,“上当了厚,骗你的啦!”
王妍芝俏脸狰狩,粉拳握得死紧,直抽嘴角。“金、桐、蕊!”
一道修挺的身影由屏风后绕了进来。“怎地如此闹腾?我在外面都听到声音了。”
见到来人,金桐蕊欢呼一声,“你怎么回来了?”
她想投入他怀中,奈何中间卡了她的大肚子,她这肚子大得离奇,人人都说会生三胞胎,她听了就怕。
任容祯还是能拥住她,只要稍微在两人中间留下肚子大小的空隙就行了。
“皇上知道你产期近了,特许我早十日回来。”
“皇上人真好……唉唷……”金桐蕊面色一紧,忽然弯身。
任容祯煞是紧张,牢牢的扶住了她。“怎么了,肚子痛吗?”
金桐蕊咬了咬唇。“好像要生了……”
王妍芝冷冷地道:“金桐蕊是装的……我是说弟妹是假装的,小叔不要上当了。”
一个人冲了进来,是手里端着两盘菜的金不焕,他直接把碟子丢在桌上,紧张的看着女婿和宝贝女儿。“要生了?点点要生了是吗?”
王妍芝不禁皱眉。“师傅您不要上当,她装的。”
“闭嘴!”金不焕朝王妍芝吼完,对着任容祯道:“我看是要生了没错,点点她娘当初要生她时,也是这模样。”
王妍芝莫名其妙被师傅凶,觉得不开心又委屈,可是听到师傅接下来的话,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师傅怎么知道金桐蕊她娘当初要生她时是何模样?难道他早就识得金桐蕊的爹娘?她脸色古怪的看着金不焕。“师傅,您识得金桐蕊……弟妹她爹娘吗?”
没人理她,两个男人小心翼翼的扶着金桐蕊出去了。
今日是“点食楼”开张的第一天,御赐的匾额金光闪闪的高挂在宽大的门楼上,大堂里装修得美仑美奂,约莫可容得下一百张桌子,二楼则是雅间包厢,拢共有二十间,专供注重隐私的达官贵人订位。
同时今日也是金桐蕊正式收徒的日子,她这收徒可不是随便收的,是肩负了皇上给她的使命,要在大齐推广一系列的金家美食,让更多人来大齐游玩。
所以呢,在她做月子和休养生息的一年时间里,金不焕已经动手写了《金家菜谱》,这传家之宝,不用说,他自然是传给了金桐蕊,日后金桐蕊收的徒弟也要将厚厚一本菜谱全都学会才算通过考试。
在大齐,讲究的是天地君亲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旦拜师,一辈子都需得敬着师父。
首次收徒,金桐蕊挑选了十个徒弟,这十个人都是经过她老爸的縻鬼考核,认证了他们有心学艺,其中还有三名女子,十个人的年纪全部比她大,但在她面前都相当恭敬,十个人跪着给她敬茶,让她过足了师傅的瘾,笑着一人给了一个红包。
只不过如此一来,她就要更忙了,幸而小树已经回京了,在赵林的调教下,成了她可靠的左臂右膀,也和孙蓉儿成了亲,眼下孙蓉儿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她爹娘高兴得阖不拢嘴。
果然是男女有别、内外有别,她怀孕时,她爹娘就没欢天喜地成这个样子,一听到孙蓉儿有了身孕,他们好像挖到了玉脉似的,若不是她身边还有把她当宝的老爸,她真要嫉妒孙蓉儿了。
“娘……娘。”一岁半的任逍遥走到金桐蕊面前,抱住了她小腿,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道:“要吃。”
金桐蕊板起了脸。“不行,你适才已经吃过饺子了。”
她并没有如大家预期的生下三胞胎,她就生了个儿子,不过这个儿子格外能吃,才一岁半就长得像人家三岁似的,而且从来没有病过,还特别早就会说话,也听得懂大人的话,让大伙都啧啧称奇,景亲王和景亲王妃疼他如命,常带出门炫娃。
任逍遥碰了钉子,竟是不求娘亲了,小腿儿一转,朝金不焕而去,瘪着嘴撒娇道:“外公,遥遥要吃。”
金桐蕊为了方便称呼,征得金大秀、奉莲娘的同意后,拜了金不焕为义父,她爹娘对于横空出世的金不焕并没有起疑,因为她又全部推给了神龟厨祖,说是神龟厨祖托梦要她拜金不焕为义父,然后跟他学厨艺。
既是神龟厨祖的吩咐,她爹娘哪有不从的道理,他们毫无怀疑的接受了这件事,她也有了光明正大出入她老爸宅子的身分,喏,现在就是,她又窝在她老爸的宅子里不走了,她把暖阁打造成休闲风格的起居室,她犯懒的时候可以躲到这里,什么人也不见,躺上一天。
“遥遥要吃啊!”金不焕宠溺的点了点外孙可爱的鼻尖,将小娃儿抱了起来,往他脸上香了一记,爱心泛滥地问,“要吃什么啊,外公都做给你吃。”
“老爸!”金桐蕊倏地坐起来,柳眉倒竖,很不满的瞪着自家老爸。
她都说过几次了,不能孩子要吃就给他吃,会养成坏习惯。
金不焕装聋作哑,还自圆其说的道:“肚子饿当然就要吃东西,走走,咱们去厨房,外公做给你吃。”
金桐蕊气急败坏地道:“老爸!你不要再乱宠遥遥了,再宠下去他都要天不怕地不怕了!”
金不焕嘀咕道:“不是你说的吗?你小时候老爸都没宠过你,现在宠你的孩子当补偿你也不行吗?你这丫头可真难伺候,亏得容祯受得了你。”
金桐蕊直抽嘴角,这下她可知道什么叫作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全书完】
后记:最特殊的经典集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1339
大家看完这个故事了,还喜欢吗?
不过今天璎想来说说别的,今年咱们新月再度出版经典集,经典之所以经典,在于历久弥新和够隽永,拥有让人读它千遍也不厌倦的魔力。
四月,推出寄秋《妻恩浩荡》、陈毓华《钵兰》、阳光晴子《桂花落》三部经典作品,以璎的资历(就是年纪……),这三部作品,当年都拜读过,其中寄秋的《妻恩浩荡》更是有作者亲笔签名+作者亲手送给我(翘尾巴)
这三部作品的内容,虽然历经了多年,但一看到公布的书单,搜脑中便立刻浮现了这三个故事的内容。
这就是阅读的独特之处,当你用双眼逐字看过,用手翻过书页,曾受到的感动,不会被岁月磨灭,看到它们再版,有机会再被新读者看见,也让老读者回味,璎心中也不由得涌现一股亲妈的激动,更别说三位作者还亲自重新修订了,且还重新设计了封面,其中《钵兰》更是不惜成本,重新绘制了封面,这些都是给读者的回馈,感谢读者一路至今的相挺。
还以为今年的经典集惊喜就句点了,毕竟在这出版不易的年代,能够出版曾经的经典,是多不简单的事,可没想到七月还有另一波惊喜,将重现绿光《地下皇帝》、浅草茉莉《银一两》、桑翎的天虹组织终回《打包花心鬼》(原书名《请君怜情》)的风辨。
上面说过,璎的资历是很深厚的,咳,所以这三部作品,纵然其中《银一两》和《请君怜情》都是十一年前的作品,但璎还是拜读过,而《地下皇帝》更不用说,上下两册的古装套书在当时少见,是当年租书店非常热门的抢手货,因为抢不到,璎便买了,同年,被同样抢租不到的朋友借走,从此没还给我……所以,当我看到《地下皇帝》要出版经典时,忍不住叨念起来那个谁,《地下皇帝》都要出经典集了,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吧,你还不把书还给我吗?
言归正传,这一次,三部作品全部重新绘制封面,《地下皇帝》有特典(尖叫),而《银一两》和《打包花心鬼》则是收录了番外篇,璎便好奇的问徐姊,出版社还找得到桑翎?
不能怪璎有此一问,桑翎文笔如此好的作者,却是久无作品,实在可惜,而这一路走来,有好多作者都默默的消失了,与璎同时出道的作者更是屈指可数啊。
幸好,徐姊的回答是,找得到,不止如此,桑翎还亲自写了番外篇答谢对这部经典集最后一本望穿秋水的读者朋友,但因为工作繁忙,无暇再创作,相信这问题也是许多读者想知道的,璎代问了,大家可以敲碗了XD.
不能光说别人的经典集,璎自己也有经典集,不提提怎么可以?
璎一共有两套经典集,一套是“最佳男主角”,共六本,一套是“绝对目标”,共五本,其中有本经典集绝对是绝无仅有,说它在新月的经典集里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不为过,因为它并没有原版,它打从出生就是经典……噗,它就是绝对目标的番外篇《眷恋宿敌》,讲的是屠家老么的故事,因为哥哥们的书要出经典集,当时徐姊要我把老么的故事写出来,就一起上车了,所以了,说它是最特殊的经典集没错吧?
如果大家还想看更多的经典作品重现江湖,邢么便大力的支持今年出版的这六部经典集吧!只要有读者的支持,编编们便是再累也会甘之如饴,想给编编们鼓励的读者,可以上新月家庭脸书粉丝团哦,咱们下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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