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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进一步的想,嫁过去反而安全,等世子死了,她就安心在王府做个贞洁寡妇,王府肯定不会亏待她这个贞洁媳妇,吃穿用度不会少,否则哪天韩氏狠心一起,随随便便把她嫁给哪个纨裤子弟当妾侍,她插翅也难逃。
眼波流转间,她飞快地想通了,便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低眉顺眼地道︰「女儿都听明白了,女儿也没有说不的道理,一切全凭父亲和母亲做主。」
杜自珍与杜老夫人对看一眼,都是一怔,两人惭愧的同时皆感到松了口气。
他们只怕杜福兮会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抵死不嫁,万一在她抵抗婚事这段期间兰阳王世子去了,那杜府恐怕也会跟着遭罪,成为兰阳王的眼中钉,而太后和皇上又最疼爱这位世子,如此便会同时得罪皇上和太后,那可是他及整个相府万万承受不起的!
韩氏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对杜福兮的反应也很意外,照说杜福兮那死丫头该像往常一样紧抿着嘴唇、气得发抖,又忍气吞声才对,但她竟带着一丝小儿女的娇羞之意,乖顺地接受安排,让她感到错愕。
「祖母知道委屈你了,孩子,祖母相信你会做得很好。」杜老夫人疼惜的说。
「说什么委屈呢,」杜福兮笑道,「祖母,福兮不委屈,如同母亲所言,能成为世子妃是福兮的福气,也是咱们相府的荣光。」
杜老夫人抹着泪,动容道︰「好好,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杜采莲姐妹俩不甘极了,她们正等着看杜福兮哭闹呢,没想到她却坦然的接受亲事,还自顾自的伺候祖母用餐,这场面她们可不爱看。
杜采莲不咸不淡地道︰「听说那兰阳王世子几乎只剩一口气了,大姐你嫁过去就要侍疾,可真是辛苦。」
杜老夫人一听便上火,「你在胡说什么?再说些混话,你就给我出去!」
杜自珍也是脸一沉,喝斥道︰「你闭嘴!」
世子是重病之人,这件事眼看要揭过了,把重点放在婚事即可,偏偏采莲那不懂事的丫头又说起来坏事,若惹恼了福兮不嫁怎么办?
然而杜福兮却连眉毛都不动一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出嫁从夫,妹妹没学过吗?进门后,如若世子爷需要人伺候,我自当尽力,尽好世子妃的本分,不教祖母和父亲、母亲挂心。」
韩氏连忙热切的接话,「是啊,孩子,你说得太对了,是该如此没错。」
说话间,她狠狠瞪了女儿一眼,这不懂事的孩子,杜福兮那死丫头嫁给兰阳王世子,他们跟兰阳王府就是亲家了,到时不管世子死不死,杜福兮都是正经的世子妃,那么她们两个挑议亲对象时就可以更高层楼,这点道理怎么就不懂呢?净在那里添乱。
她原是打算将杜福兮那死丫头永远丢在庵堂里自生自灭,想不到兰阳王府竟会上门来议亲,让杜福兮嫁进兰阳王府当世子妃,她当然不乐意,要嫁也是她两个女儿嫁,哪轮得到杜福兮?
然而,纵然世子身分尊贵,却是将死之人,她便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把杜福兮那死丫头嫁过去,这么一来既攀上兰阳王府为亲家,又让她憎厌的杜福兮成为孀妇,没有比这更合算的事了。
饭后又待了一盏茶的时间,一家子表面和乐的闲聊,吃过果品点心,杜福兮便带着阿芷和绿儿回自己的院子,奶娘凤嬷嬷早等得望眼欲穿了。
凤嬷嬷是她生母的陪房,在原主的记忆里,是唯一能让原主卸下心防的人。
「大姑娘可回来了……」凤嬷嬷又感伤又开心,眼里涌起热泪。
杜福兮看着这中年婆子,突然想起自己前世的母亲,在原主的记忆里凤嬷嬷给她的感觉很像她母亲,她不由得去拉凤嬷嬷的手,想到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了,一时也感伤得眼泪盈眶。
「要嫁人了,大姑娘快别哭。」凤嬷嬷忙拭去她的泪,自己却难过不已地说︰「那兰阳王世子是个……是个……怕是不能给大姑娘幸福了,如果大姑娘不想嫁,奴婢去求吴家老夫人出面,吴老夫人和舅爷肯定不会不管大姑娘的……」
凤嬷嬷说的吴家老夫人即是她生母那边的外婆,舅爷是她大舅,官拜工部尚书,自她父亲续弦后,杜府已经跟吴府没有来往了。
「奶娘别哭了。」杜福兮反过来抹凤嬷嬷的眼泪,笑嘻嘻地说︰「谁说不嫁?我要嫁,还要风风光光地嫁,奶娘您就跟我一起去王府过好日子吧!」
因为原主不受宠,她院子里的人当然就被人踩,连带着也瞧不起她这个主子,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就不说了,奶娘、阿芷和绿儿她是一定要带走的。
杜福兮气定神闲地进了屋,见收拾得倒还干净,一个丫鬟手脚伶俐地沏上热茶,一时间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部上前见礼磕头,哪里还有半点怠慢?
杜福兮不由得感慨,权势走到哪里都一样受用,她这准世子妃的面子可真大,待遇都不同了。
她随意嘉勉了她们几句便摆摆手让她们去忙,转而对阿芷吩咐,「阿芷,你差人去问问,银花受罚了没?若没的话,让曾嬷嬷过来见我。」
阿芷很是无奈,打狗还得看主子呢!银花可是夫人院子里的人啊!
但她家大姑娘如今可是个不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主了,她这个丫鬟也得尽快适应才是,主子都肥了胆,她若再怕事便是给主子丢脸。
坐了一天的马车也累了,杜福兮由凤嬷嬷和另一个叫桃花的丫鬟伺候着漱洗更衣,也让绿儿去沐浴。
待收拾妥当,阿芷回来了,后头跟着曾嬷嬷,杜福兮很意外,难道没罚银花吗?
「奴婢见过大姑娘。」曾嬷嬷朝杜福兮施礼,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银花那小蹄子已经挨了板子,夫人知道她对大姑娘无礼后很生气,又加了十个板子,特命奴婢来向大姑娘回一声,明儿个就叫人牙子来把银花带走,连同银花一家子都要卖掉,要大姑娘别为了个下人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哎呀,我不过说说,还真打了啊?」杜福兮嘴边扬着笑意。「母亲还是疼惜我的,真真见不得我受半点委屈呢!」
看来他们很怕她不嫁啊!不但狠打了银花,还卖掉,连她家人也遭罪,真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但那丫头活该,她可是半点不同情。
「夫人自然是疼大姑娘的。」曾嬷嬷脸上很不好看,口气闷闷地说。
人打都打了,花一样娇嫩的人儿打到只剩一口气,现在才道只是说说,这不是把她捏着玩吗?
银花长得水灵,是她看中的人,她那老实儿子也喜欢得紧,原想等年过了就求夫人许了让银花做她的媳妇,现在落得一场空,亏她平日对银花特别上心,夫人赏的点心也会特地留给她,就想她过门后对自己儿子好,如今就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一抬头,又见杜福兮脸上浮现一丝笑,笑意在唇边若隐若现。
「嬷嬷帮我回母亲一声,让母亲大动肝火又费心神,明日我再去向母亲请安,伺候母亲早饭。」
「是,奴婢定将大姑娘的意思转达给夫人。」曾嬷嬷应承了声,一脸吃了暗亏样。
杜福兮忽然计上心头,想捉弄她那两个异母妹妺帮原主出气,她们过去没有少欺负原主。
她眼里漾出瞳彩,巧笑倩兮地说︰「对了,嬷嬷,采莲妹妹和采荷妹妹的女红可都是拔尖的,比起那上京第一绣坊还要绣得出彩,这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我在想,若是两位妹妹能一个人绣上三十个金银缎面的荷包给我添妆,拿着在兰阳王府里打赏,那真是很体面呢,嬷嬷你说是不是?」
曾嬷嬷一听脸都绿了,一人三十个?这不是摆明要两位姑娘的命吗?她们哪里吃过这种苦啊?回头不摔杯子打奴婢出气才怪。
她忍着气,恭敬地道︰「奴婢想二姑娘、三姑娘一定很高兴能为大姑娘添妆,奴婢一定将大姑娘的意思传到。」唯恐留下来又有事,她连忙告退,「大姑娘才回府,还要收拾呢,奴婢就不打扰大姑娘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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