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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孙石玉只觉一阵又一阵的天旋地转,他心中抽痛得厉害,却又不敢去细想皇后的话中之意。
皇后恩威并施地道︰「为了让轩儿登上龙椅,本宫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若你一心效忠本宫,待轩儿登基,自有你一席高位,若是背叛本宫,下场如何,看本宫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下得了手,你便知道背叛本宫的后果。」
孟不群立即拱手单膝跪下。「娘娘明监!拱职一心追随娘娘,对娘娘绝无二心!」
皇后收敛起怒色,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起来吧。」
「谢娘娘!」孟不群起身后,不解地问道︰「卑职看皇上喜欢那狗屁世子喜欢得紧,娘娘怎么没早早除了那眼中钉、肉中剌,留到今日成了大患?」
「你怎知本宫没下手?」皇后笑了起来,却带着说不出的凌厉。「那服侍兰阳王世子汤药的丫鬟便是本宫的人,自幼替那小子医治的方太医父子也皆是本宫的人,不然你当那小子怎么会经年病症缠身,不管怎么医治都没有起色?」
孟不群眼楮一转,笑起来,「娘娘高明,卑职佩服,若是在每日汤药里动些手脚,那当然是越喝身子越虚,永远不可能有起色。」
皇后扼腕地道︰「可惜那丫鬟前些日子被揭穿了,王府还大动作换了太医,逼得本宫只好杀了方太医灭口,而那丫鬟因为家人性命还拿捏在本宫手里,谅她什么也不敢说便咬舌自尽,还算是个有脑子的,本宫便饶了她的家人性命,如果有哪些不长脑的管不住自己嘴巴,那么本宫自然也不会手软。」
孟不群心念一转,立即毕恭毕敬的道︰「如今卑职应当如何做?卑职愚昧,还请娘娘明示。」
「听好了。」皇后眯起眼楮。「皇上任命你为将军之后,你不得再与国公府有任何往来,要清清楚楚的划清界线,要知道,本宫认为皇上便是忌惮我卫家掌着兵符,才迟迟不愿册封轩儿为太子,本宫为了让皇上安心,才不得不对靖儿痛下杀手,而你自幼在国公府长大,与靖儿情如手足,你爹又是本宫父亲的心腹,看在皇上眼里,你与靖儿的存在没有分别,都将会成为皇上的心腹之患,所以你必须和国公府疏离,表面上要向皇上靠拢,要在表面上成为皇上的人,而私底下,自然是本宫的人,效忠于本宫,听明白了吗?」
「卑职明白。」孟不群神态越发恭敬地道︰「等任命下来,卑职便立即搬去将军府,不会再踏入国公府半步。」
皇后心神逐渐放松,微微一笑,打趣问道︰「都要成将军了,那将军夫人之位,还要悬着吗?不如本宫为你保个媒如何?看你想要哪家的闺秀千金,尽管开口便是。」
孟不群眼神一黯。「多谢娘娘一番美意,但卑职……除却巫山不是云,暂时没有娶妻的打算。」
「怎么?还在怨怪本宫的母亲吗?」皇后冷嗤道︰「是平烟那丫头不知廉耻,老夫人都将她许配给你了,与你有了婚约却还对本宫的父亲搔首弄姿、投怀送抱,简直下贱,难怪会被本宫的母亲活活打死,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孟不群在心里大声吼道,明明是国公酒后乱性,见平烟貌美又柔弱可欺,强行把她拉进书房要行苟且之事被国公夫人看到,平烟就这样活活被婆子们押着打死……
想到这里,他拳头攥紧了,表面上却是低眉敛目地道︰「卑职不敢,是平烟没福气,怪不得任何人。」
「罢了。」皇后的视线扫过他,幽幽地道︰「若不是因你心中有那股子愤恨难平之火,你也不会背叛靖儿,等你成了将军之后,本宫再寻些美人补偿你便是,眼楮往荣华富贵里看,那些个挠心事就不要再想起了。」
当初利用孟不群时,她也担心他不会为她所用,但因那贱婢一事让他心中对她母亲怀有恨意,解恨的方式唯有毁了卫家独苗,让她母亲痛苦。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轩儿,她得六亲不认。
两人又谋略了一会儿,而屋顶上的孙石玉却恍如青天霹雳,将他劈得心神欲碎、肝胆裂,一颗心都快要不能跳动了。
适才听到的种种皆不在他能承受的范围里,素来对他关怀备至,像是母亲一般的长姐,竟然是下令取他性命之人,原因竟只是为了让轩儿当上太子?!
此时,听到的那些话都有如重锤一般的重击着他的心,他头脑沉胀、冷汗涔涔,再无力支撑,竟然不小心动到琉璃瓦片,发出了声响。
「什么人?!」孟不群一声低喝,看见屋檐上的黑影,随即手拿怀中暗器激射而出。孙石玉手腕一阵吃痛,立即将琉璃瓦盖回去,纵身跳下,这骚动引起了注意,宫中负责巡卫的羽林军瞬间高喊着「有剌客」、「保护皇后」,像是整座皇宫的侍卫都往凤仪宫赶过来。
孙石玉眼见情势不利便展开身形,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那些围拢过来的羽林军之间。他熟悉宫中路线,依旧是捡黑暗处贴墙而行,看到远处有数队侍卫高喊着捉拿剌客,大批宫廷侍卫也出动,高举灯笼火把,四处搜查捉拿剌客,漆黑的夜空被火把照得通明,连雾也渐渐散了。
他忍着手上的痛意,飞快回到慈宁宫后院一座假山之后,拨开层层树叶,沉着地换上他放在那里的世子正服。
上京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传开皇宫有剌客的消息,几个时辰之后,皇上亲自下令大行搜索,限期捉拿刺客。
一大早,用过早膳后,杜福兮便带着阿芷、添香到王妃院里,携了一小篮子她研究成功的凤梨酥,才刚烤好,馅还热着呢。
「怎么来了?」王妃见她来了,忙亲自牵了她在榻上坐下,怕她坐得不舒服,又吩咐丫鬟拿迎枕来给她垫在腰后,搞得杜福兮啼笑皆非,暗道我的好母妃啊,我这腹中胎儿不过是个小胚胎罢了,有必要这样谨慎行事吗?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王妃的责备之中自是带着浓浓的关心。「太医不是说初期得卧床养胎,你怎么随意走动?这样可不好。」
杜福兮嫣然一笑。「媳妇无事了,特地来向母妃请安呢,还有这,是刚烤好的小点,名字叫做凤梨酥,请母妃尝个新鲜。」
「有了身子了,怎么还操劳这些?」王妃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孙子,不过也禁不起那凤梨酥香气的诱惑,尝了一块之后觉得实在好吃,又连续吃了三块才停手。
「这凤梨酥真是比奶酪和酥糖好吃。」王妃眼里掺了笑,觉得自己也太贪食了点,怪不好意思的。「你怎么就会这些个点心?想来在相府也没机会让你学着做,这倒是打哪来的手艺?」
杜福兮嫣然一笑。「媳妇天生便喜欢换着花样做些吃的喝的,图个新鲜有趣,可能跟我那过世的母亲相似吧。」
「这么早来,是不是担心那平妻之事?」王妃轻轻拍着她的手,安抚意味浓厚。
「你放心,娘天一亮便已经亲自进宫向太后回了那事,太后一听是玉儿不乐意,又听说你有了身子,高兴得连说了几次好字,嘱咐你好好休养,说既然玉儿不乐意,她也断不会勉强。」
这么好说话?杜福兮一怔,「太后她老人家没有怪罪相公,没有怪罪媳妇不容人吗?」
「都没有。」王妃笑瞅着她。「要知道,你腹中这小人儿可是太后的第一个曾孙子,她老人家自然是极看重的,如果这时候让玉儿娶了平妻,让你不舒心,影响了孩子怎么办,因此她老人家便把安抚骏王府的事担下了。」
「第一个曾孙子?」杜福兮倒是挺意外。
王妃感慨地道︰「虽然谨王比玉儿更早成婚,又有一妻四妾三姨娘,但都未曾有人怀上身孕。」
杜福兮不免感到一阵欷吁,那自然是谨王府里的内斗斗得厉害才会那么多女人连怀孕都困难,谁都怕谁先生了儿子会母凭子贵,而那贵了的母,极有可能就是日后的皇后,因此暗中下的那毒手啊,怕是不比宫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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