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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年致此生(77)
作者:珩一笑 阅读记录
许年撤开,试他额温,“你发烧了?”
“没,做好人好事,帮一个老太太搬了东西,热得。”他托起她的臀,让她两腿分开卡着他的腰,“这么久没见了,专心点,嗯?”
她来不及惊呼,他话一落,又是密不透风的吻。
手指陷入他的头发里,闻到淡淡的香气,似乎是不久前才沐浴过。
明明一路奔波,身上却没有其他味道,也不沾风雨,干净清爽,像她最开始喜欢的那个男孩子。
然而,许年下一秒对上小榛子的眼。
“嗯……别亲了。”
舌根被他吻得有些麻,嗓音也变调了。
她将他推搡开,“小,小心带坏小孩子。”
陈致转头。
小榛子“喵喵”地冲他叫唤着,仿佛是凶他欺负她。
他“啧”了声,放她下来,走过去,抓它的后颈,拎起它,“把它哄睡着就是了。”
它四只小爪子在空中胡乱蹬着,奈何太短,挠不到他。
许年跟过去,“你轻点。”
他的好耐心都花在她身上了,用一点仅剩的,拍抚着它,“乖乖的,不准打扰爸爸妈妈,知道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小没得到过什么父爱母爱,他实在……
没有个当“爸爸”的样子。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看到他左手的戒指。
她没往他出轨那方面想。
虽然唐黎持的观点是,当代男性血脉里残留了男权社会的不忠本性,尤其是掌握财富、权力的那部分人群。何况,几年时间,一个人可以彻底改头换面,但她相信陈致人品。
倒不是傻,只是了解他道德感多高,高中那会儿,他就从不和别的女生有过多接触。
脑子一转弯,想明白了。
她的反应和杨靖宇如出一辙,无语道:“你怎,怎么自己买戒指戴上了?”
陈致转动着戒指,慢悠悠地说:“可以挡麻烦。”
身在职场,已婚或订婚身份,有时候方便点。
譬如,合作商邀他去某些场所,他立下“妻管严”、爱老婆的人设,顺利推脱掉,都不用另编借口了。
再就是,免得有人走歪门邪道,找女人讨好他。
她说:“所,所以你之前那么大张旗鼓的,搞得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他摇头,“当时就是单纯的炫耀。”
她无言以对。
陈致从口袋里掏出对戒的另一枚,“本来想晚点再给你的,又忍不住了。”
“我戴戒指不方便。”
做餐饮的,手上不好戴首饰。
“没事,到时候串起来戴脖子上。”他捧起她的左手,捏着戒圈,推入中指指根,“嗯,挺合适的。”
摩挲着她的手指,又说:“等正式求婚,再换个钻戒,其他的我也会安排好。不能委屈你。”
许年看着交握的两只手,说:“没什么委不委屈的,我,我又没图你这些,我想要的可以自己赚。”
“我知道。”
她很早就意识到,靠天靠人,都不如靠自己。
既无须期待天上掉馅饼,也不必指望别人掏心掏肺。
不管是物质,还是精神需求,她习惯了自给自足,这样,就不会失望。
“但是,”陈致顺着她的头发,“希希,你可以不需要,但是我不能不给。”
她说:“你就,就是吃准了,我不会拒绝。”
“倒贴上来的,哪有拒绝的道理。”
“你不担心我得到越多,会越贪心吗?”
他扬眉一笑,眼底眉梢间,流淌着暌违已久的少年意气,他说:“给不起的人才怕。”
本该是这样的。
爱迎万难,也赢万难。
人非寄生虫,心脏却也不是死肉一块,得靠吸食爱而活,像他吻她,她血液里,就漫开无数个春天。
她可以再贪心一点。
一千场雪,一万次日落,他都甘愿奉上。
小榛子来蹭她的裤腿了,许年说:“你先去收拾。”
真像带孩子,这个黏人的家伙,得她好好哄。
陈致行李没带多少,先前有些东西留在她家,取来用就是。
衣柜大,她一年四季的衣服不多,塞得下他的。
不过,他仔细琢磨着,是不是得给她弄个衣帽间,主卧的浴室放两个洗漱池,早上可以一起洗脸刷牙。
两人皆是独居惯了,考虑不了那么全,所以他洗完澡后,翻看起攻略。
许年进卧室拿换洗衣服,瞥见屏幕,说:“不,不是可以直接找设计师吗,怎么还费功夫自己研究?”
“设计师也不完全了解我们生活习性,而且,你未必喜欢。”
她盯过装修,知道有多折腾,多累人。
有钱完全可以省去这些。
不过,陈致说:“曾经我一直觉得,房子是物理意义上的空间,供人居住罢了。但自从萌生和你一起生活的念头,我就特别想要一个独属于我们的家。”
许年也上了床,和他一起看。
诚然,她原本无甚可期待,是被他勾起了兴趣。
他说,给她搞个大点的厨房,方便她捣鼓蛋糕什么的;卧室底下开道宠物门,方便小榛子进出;铺上地暖,这样,冬天不怕脚冷;再搞个小吧台,可以喝下午茶……
幸福变得具象化。
以至于许年恍惚了,以为过去的那些伤痛、苦难、憋屈,是上辈子经历的了。
陈致说:“生活如果是本书,为什么不能是happy ending呢?”
她说:“像在做梦。”
他放下平板,翻身,压着她啄吻,气息呵在她人中上,“现在真实了吗?”
男人好重,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嗯……你先起开。”
他伸手拉开旁边抽屉,东西还在,笑里带几分恶劣与邪气,“希希,要不要再让你真实点?”
第55章 54.交融
许年知道陈致忍挺久了。
不仅是生理, 还有心理。
这并不是件难以启齿的事,喜欢就会自然而然衍生出亲昵,占有的念头。
他想完整拥有她。
她也同样。
尽管浅尝辄止过两次, 但她仍有些无所适从。
陈致没真刀实枪地用过那玩意儿,皱着眉, 低头摆弄了会儿,才套上。
本来还紧张的,她突然笑出声。
他挑眉,“现在笑得出来, 待会可别哭。”
“不是……”她紧紧抓着被角, 无端地, 被他盯得呼吸急促起来,“还,还以为你什么都会。”
“这不是没实践经验。”他托着她的后颈, 拉过她的手, 五指慢慢滑入她的指缝中,扣住, “想我吗?”
是说这些天异地,见不到面。
但此情此景, 她不免想歪,以为他指这事。
他问归问,好像目的不是要她的回答,而是帮她放松。
右手先打头阵。
他中指很长,甲床也是,指腹有一颗淡色小痣, 指关节微微泛粉,指甲修剪过, 绝不会伤到她。手背青筋凸起,在炽亮的灯光下,尤为明显,似象牙浮雕工艺品。
——她不用刻意去看,也记得种种细节。
握她的手改为握她的腰,防止她不断地向上,像抽穗的秧苗一样。
许年下意识地想逃,身体不喜欢这种全部感官被他悬吊、控制的无力。
矛盾的是,神经中枢却被刺激,她几乎失神,喉咙中逸出一两声压抑不住的吟啼。
他离开,趴下来,仿佛古代的犯人,整个头颅卑微地伏地。
她是审判他的君主。
原本平整的床单,不知何时,扭曲、褶皱、洇湿,勾勒出一副抽象画。
她是天公下派的执笔人。
然而,俯首称臣的人,试图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