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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妻独秀(天下医妃之一)(22)



梁达哼了一声。“自然是来找你的。”

他是深受皇上重用的钦差大臣,带着御赐的尚方宝剑走访民间,专办贪官污吏和不公不义之事,更是萧凌雪的表舅公。

这日,他、倪权和萧凌雪在织造大人府第密商皇上要办哪个贪官的密函,有一帮人找上了门,竟说翼亲王妃被知府派去的衙役押进了牢里,听到自个儿的外甥媳妇儿竟被小小的知府押进了牢里,他如何能忍?

“大人真是来找下官的?”顾楠一阵喜悦,恭恭敬敬地道:“不知是否先前探讨防洪之事,有何未竟事宜,要劳驾大人走一趟?”

梁达哼道:“防洪之事,恐怕不必由你统筹了。”

顾楠的心里咯登一声,小翼翼地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梁达眉头微挑。“因为你的乌纱帽就要不保了。”

顾楠时吓得不轻,陪着笑脸道:“大、大人,您莫要与下官说笑了……”

“谁与你说笑?”梁达冷冷地道:“顾楠,你未经证实便将善良百姓押进牢里严刑拷打,还任由家眷狐假虎威、公报私仇,你不配做为父母地方官!”

这严厉的指责令顾楠感到阵阵头皮发麻,他脑中闪过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下官一向爱民如子,不知大人所指何事,下官鲁钝,能否请大人明示?”

梁达不再理会顾楠,他看着管家,目光带着审视和威严。“确定所有人都出来了吧?”

“是是……大人。”管家心惊胆颤的点了点头。“数过了,都出来了。”

顾楠看看管家又看看梁达,他们是有协议过什么吗?若是有的话,他这个做主子的为何不知?

“那好!”梁达高举右手,大声喊道:“翼亲王有令,放火烧了这栋宅子!”

“什、什么?为、为何?”顾楠极为错愕,那翼亲王是只可远观的人物,他只听过其名讳,这辈子都不晓得有没有福气见他一面,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与他扯上边,还下放火烧他宅邸?

顾芹却是心里一跳,捉着袖摆的青葱玉指深深地嵌入掌心里。

不会吧,那个贱人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她真是翼亲王妃?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啊?”顾夫人脸色苍白,快要昏过去了。

唐珊珊连忙扶住她,替她拍抚着背顺气。

“我也不知……”顾楠看着府邸被大火吞噬,心在滴血,但他更怕的是梁达那句他的乌纱帽不保的话。

他茫然的想,他得罪了翼亲王吗?他是何时得罪翼亲王的?翼亲王可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啊,他哪有福气能得罪他?

“顾芹何在?”

梁达突如其来的大声喝问又令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顾芹脸色煞白,她怯怯的拉着父亲的衣袖,躲到他身后去,心跳快得像要跳出嗓子眼了。

顾楠急急施礼。“不知大人唤小女何事?”

梁达哼道:“顾芹乃是对翼亲王妃施暴的主谋,要交由总督府严办!”

顾芹吓坏了,不自觉移动虚软的双腿往后退,可是几名官兵立即围住了她,她吓得几乎要忘了如何呼吸,冷汗直冒,背脊发凉。

面对如此指控,颐楠同样也是冷汗涔涔。“大人……您在说什么,下官为何一句都听不懂?小女知书达礼,养家闺中,如何能策划对翼亲王妃施暴,又如何能接近得了翼亲王妇那样金贵的人?”

“尔等指控为妖女的秦氏便是翼亲王妃!”梁达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翼亲王妃不久之前亲自为太子殿下开胸取出了剑器,保住了太子殿下的性命,尔等无知百姓,竟指控翼亲王妃是妖女,该当何罪?!”

顾楠一听大惊。“什、什么?那妖女是……不不,那医女是翼亲王妃?!”

“不错,如假包换!”梁达的声音越发冷冽。

顾楠顿时脸色死白,心里慌乱到不行。“大人!下官真的不知道那位便是翼亲王妃,若是知道,下官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捉拿翼亲王妃问罪啊!”

梁达双眼挟了寒霜,神色益发冷峻。“不错,你是不知情,只是糊涂了点,还算情有可原,但是你的女儿顾芹明知道收押之人是翼亲王妃,还不断对翼亲王妃用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审理后充为军妓,发配边关!”

顾芹吓得脑袋一片空白,颤着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翼亲王妃……”

顾夫人紧紧拧着帕子,一脸的惊吓,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太胆!还敢在本钦差面前撒谎?!”梁达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瞪着顾芹,恶声恶气地道:“牢房在场所有人都已招供,是受你之命对翼亲王妃严刑拷打,他们口供一致,翼亲王妃当面告诉你她是翼亲王妃,你仍旧一意孤行,你说,有还没有?若敢再有一句谎言,便拔去你的舌头!”

顾芹快昏倒了,她的脸色惨白得宛如死人,嘴一扁,泪水就涌了上来。“我……我以为她在说大话,想我放了她……我哪里知道她真是翼亲王妃……”

梁达板着脸,凌厉地喝斥道:“即便她不是翼亲王妃,只是个平头百姓,你就能随便用刑吗?你有官职在身吗?你凭什么身份用刑?凭你是知府的女儿吗?”

顾夫人忽然跪了下去,悲愤的哭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芹儿还小,她是被那翼亲王妃气到了才会做出糊涂事,大人有所不知,是翼亲王妃要行那剖腹妖术,我家芹儿一片善意要阻止,她却恼羞成怒,当众让我家芹儿受辱。

说我家芹儿给人用刑,那更是万万不可能之事,那些个该死的衙役,肯定是受人挑唆才会无中生有,硬是将罪名扣在我家芹儿身上,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妾身也是略知一二,处处都充满了不见血的硝烟,就不知是不是大夫您有属意的宜州知府人选,要来给我家老爷下绊子,扣这顶天大的帽子……”

顾楠连忙去拉妻子,死拧着眉,凶狠地道:“住口!给我住口!你这无知妇人,不许你再说了!”

这时,顾芹却忽然理直气壮地大声回道:“我娘说的半句都不错!是你们含血喷人!如此阴损的心计,肯定是那个秦肃儿想出来的!”

梁达忽地嘲讽一笑。“顾楠,你有此目光短浅的妻女,要飞黄腾达也是难上加难,她们是你的绊脚石,不如早早抛弃得好,说不定还有一丝丝的希望可以保住你的官位。”

顾楠面色一僵,瞪着妻子,冷漠厌恶地道:“你这个蠢妇,不配做我的妻子,更不配做昕儿的母亲,我不能让你连累了我顾家和昕儿的大好将来,我今天就休了你!”

顾夫人一阵愣,“老爷……”

不等顾夫人反应过来,顾楠又怒目瞪向顾芹,语气森然,“还有你!你这个不肖女,未经我同意,拿着鸡毛当令箭,竟敢擅自带人对无辜之人用刑,视律法如无物,陷我于不义境地,令我如此不堪,从今尔后,我和你这不肖女断绝父女关系,你们两个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

顾芹如遭电击,双眼发黑,她拉住父亲的衣袖,又惊又怕地道:“爹……您在说什么?我是芹儿啊,你的宝贝芹儿啊……”

顾楠下了狠心,豪不留情的甩了顾芹一巴掌,而后又使劲将她一把推开。

顾芹没料到父亲真会对自己动手,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

顾楠脸色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跳,恨声道:“你和你娘有今日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我说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现在马上滚!”

在前途和名利的面前,妻女都能抛下,尤其是她们这般无知又没有眼力的妻女,未来定会是他的绊脚石,还是早早抛弃得好,只要他官职还在,一切就还有希望,眼下只要保住他的官职就行……

秦肃儿在作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浑身是伤的躺在牢房里,她看到萧凌雪气急败坏的打开牢房,大步走到她身边,用一件大披风将她包裹住,将她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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