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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在美国过得好吗?”
她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憔悴的失婚妇人,但她失望了,白允芃就是白允芃,自小在育幼院长大的她,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总是容光焕发。
而且,白允芃沉浸在舞蹈里时更是光彩夺人,就像她是永恒的主角,所有人都围着她打转,而她千不该、万不该把尉律带到那次公演去,让他们遇见……
“进来吧。”白允芃关上大门。“随便坐。”
“她是——”骆芸震惊的看着沙发里甜甜的小女孩,那眉眼、那圆脸,都跟加恩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女儿。”她轻描淡写的说:“白加惠,恩惠的惠。”她对女儿说道:“惠儿,叫姨~”
“姨~”惠儿甜甜一笑。“你好~我是惠儿~”
“她是——尉律的女儿?”骆芸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事实再清楚不过,这个小女孩绝对拥有尉律的血缘。
“当然。”她自然地说:“很失望吗?跟加恩长得一模一样,总不能说她是你哥的女儿,对吧?说了也没人相信。”
她把茶盘端到餐桌,窗外,冬阳洒落在高楼,小阳台上,六个小盆栽里都开着粉色波斯菊,她真想不到尉律会买这种东西,但绝大的可能是设计师的杰作。
“我没那个意思。”骆芸僵硬的说。
“有没有都不重要了,过来这里坐吧。”她把一杯茶搁在对面的桌面。“红茶可以吧?”
骆芸再看惠儿一眼才走过去,她脱掉厚重华美的短外套搁在椅背,拉开白色皮制餐椅坐下,努力维持自己的风度,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离婚时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不是,不过,如果我知道,可能会有不同决定。”她故意吓骆芸,很开心看到那张俏脸铁青了起来。
“为什么没有告诉尉律?”骆芸有丝尖锐地说:“你们大可以为此而复合。”
一个加恩就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又多了个女儿,她知道尉律一直想要个女儿,原本她是打算由她来为尉律生个女儿的……
“不关你的事吧?”白允芃露出微笑,啜了口茶。“还是说重点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找我又有什么事?”
她可不打算和一个觊觎她老公的女人……不,现在应该说前夫才对,她可不打算和一个觊觎她前夫的女人叙旧。
不过,现在的她也没资格干涉骆芸觊觎尉律与否,但她也不会祝福他们,虽然离婚了,如果尉律跟骆芸在一起,她一定会受不了。
“当然是尉律告诉我的。”说完,骆芸不疾不徐的啜了口茶。
她的表情一僵。“尉律为什么要特别去告诉你这件事?”
骆芸看着她。“他没有特别告诉我,而是我一直在他身边,自然会知道。”
“你——一直在他身边?”她忽然觉得喉咙很紧。
“奇怪吗?”骆芸瞬了瞬眼眸。“你离开他,而我反而跟着他,他莫名其妙的跑到巴西、哥伦比亚、秘鲁那种地方去,但我一直待在他身边。”
“所以,你们现在的关系是——”润了润嘴唇,白允芃的心跳比平常快三倍。她还爱着尉律,但骆芸已经介入他们了?
这就是他迟迟不提复合的原因吗?不是因为还没准备好接受她,而是因为身边有了骆芸。
那么,那些火热的吻算什么?
她实在无法理解。
“情侣。”骆芸平静的说,视线对上她的。“尉律现在最大的困扰在孩子,他想要孩子,但你是孩子的母亲,你们的关系很棘手。”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白允芃简直不能呼吸。
所以,尉律这三年来都和骆芸在一起?以前他根本对骆芸毫无感觉,现在则验证了女追男隔层纱这句话,是这样吗?
她还真无法相信,尉律根本就一点也不喜欢骆芸,甚至也不是把骆芸当妹妹看,没有那么亲昵,他只当骆芸是朋友的妹妹,只有这样而已,她很清楚这一点。
但现在,骆芸说他们是情侣……她会自己观察看看的。
慢慢喝完半杯茶之后,她稳住自己,抬起眼眸看着骆芸。“如果没别的事,孩子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你可以回去了。”
“你要怎么解决?”骆芸蹙起了秀眉。“把孩子的监护权给尉家,你自己回美国去,你不是一直在美国生活得好好的吗?你可以回去。”
“那不关你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她语气平直的重申。
“好,我就相信你,相信你会妥善处理。”骆芸清清嗓子。“不过,希望你不要拖太久,也不要对尉律存有幻想,我们的关系已经……很亲密很亲密,你应该懂吧?”
她摇头。“我不懂。”
骆芸微微一僵。“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挑了挑眉。“光凭你来找我,我就知道你们没那么亲密,关系也没那么稳固,不然你应该跟他商量,也应该早有共识,而不是很无聊的来找我谈判。”
骆芸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掐进掌心里了。“你的意思是,你会告诉他,我来找过你?”
白允芃淡笑一记。“放心吧,我不会说。”
咬一咬嘴唇,骆芸闷声道:“好,我相信你,我……走了。”
她一点也没有要送她的意思,骆芸只好拿起自己的外套,很挫败的离开,甚至没有和惠儿说再见。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白允芃才站起来,进厨房为自己倒了杯咖啡,心情布满了乌云,这一切都是尉律害的。
该死的祸水男,既然有了骆芸,又为什么要招惹她?
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加恩找她,就不该给她那么多热情,让她产生错误的想法。
打从在公演那天第一眼见到他,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麻烦,他长得太好看了,好看的男人通常不会拥有太平凡的生活,后来也证明她是对的,现在则更加证明了。
她都离婚了,还要受他的女人的气,可真倒霉啊。
一口气喝完了咖啡,重重把马克杯放在流理台上,她决定按照原计划去找芳竹。
如果尉律和骆芸真的在一起,那她更要自力更生。
她相信自己做得到,让惠儿上托儿所,找一份教舞的工作,加恩会渐渐好转……
对,就是这样,出门吧!
晚上九点,母子三人快快乐乐的回到公寓之后,看到尉律铁青着脸在等他们,他的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领带拉松,颊边的肌肉跳动着。
“你们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带手机出门?”
他一下班就过来了,却扑了个空,拨她手机,却在房里找到手机。
他高度怀疑她是故意不带手机出门的,也怀疑她是故意让他扑空,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那种感觉。
“我们去吃披萨。”一阵强忍的笑意在白允芃喉间打转,她故意打了个呵欠,装出很累的样子。“我快被两个小家伙整惨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要让他们洗澡、睡觉,不送了。”
他蹙着眉心,隐隐感觉到她的态度不对劲。是什么原因?他哪里让她不高兴了?
他深思起来。
她根本把他当透明人,迳自从他面前走过,带着孩子进入主卧室,里面有浴室,不久就传来水声和惠儿玩水的咯咯笑声。
尉律坐在客厅里,直到卧房的声音转为说故事和催眠曲,故事大概是为加恩而说的,催眠曲则可能是为惠儿唱的。
她的歌声跟她的舞姿一样美妙,她是他见过最耀眼的女人,大方的把他带回育幼院去见她衷心崇拜的修女院长,毫不以自己的出身为意。
外人看来,绝对是她高攀了他,但是他知道情况完全相反,他将她视为生命里的珍宝,担心她会受不了他的性格而离开他。
然而他还是失败了,他没有维持住他们的婚姻,离婚是他决定的,他把她赶走了……
甩甩头,尉律不愿再想下去,那些都没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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