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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飘雪驱前陪笑道:“大奶奶才刚生完,需要好好休养……”
安老太君这才如梦初醒。“瞧我糊涂的!”
总算,所有闲杂人等都出去了,孩子让奶妈抱出去喂奶,嬷嬷也给骆佟擦好身子,喂了银丝燕窝,房里也收拾干净,飘雪离开前还点上了安眠香,放下纱帐子,房里的气氛宁静又温馨,偏偏骆佟一等人走干净又睁开了眼睛。
“思璘,你适才听见二婶的话了吧?她那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二婶也知道你生母的死有问题?”
谈思璘为妻子掖好被角。“生孩子是个力气活,才刚生完孩子,不好好休息,想这些做什么?”
她拉了拉他的手。“你不好奇吗?”
谈思璘淡淡地道:“二叔成亲的晚,照说我出世时,二婶还未过门,她从未见过我娘,不可能为了替我娘打抱不平而得罪单氏。”
“对呵,我怎么忘了这一点?”骆佟又思忖了片刻,还是不得其解。“那二婶说的“某人”是谁?为何要冲着单氏说话?”
“你真的要这样一直费心劳神吗?”谈思璘板起脸来,手却轻轻抚弄她披散在枕畔的发。“知道你脸色有多苍白吗?什么都不许再想了。”
“那说说别的。”生下两个孩子,她原本是像被抽干了力气没错,可老太君领人进来闹了那么一场,她却睡意全消了。
谈思璘半挑起眉。
骆佟知道他是真的恼了,不过她知道他也是为她好,她失了很多血,看了她自己也触目惊心。
她蓦然想到,当年谈思璘的生母也是流下这么多血才生下了他,却是连看也没能看孩子一眼就死去了,那该有多不甘心啊,想起来她都感到心痛,就不必说谈思璘了,他一定更悲痛。
“莫恼了,我睡便是了……”因为想到他此刻可能正为生母感到难过,她便依他了。
而他呢,知道这么一来,即便是她闭起眼儿也不会真的入睡,便叹了口气道:“佟儿,你是不是还想说,咱们把那执事媳妇藏起来真是个好主意,找不到人,单氏这一辈子都寝食难安,比把人叫到跟前来对质,逼她承认罪状好太多了,可以折磨她天长地久。”
骆佟忙不迭点头,笑道:“见了单氏那模样,我心里真是痛快,尤其二婶说了那番话,老太君肯定往心里去了,认定了单氏杀人灭口。”
“好了,现下可以睡了吧?”他的口气任何人听了都会认为他根本就没在听她说什么,她能养精蓄锐最为紧要。
“还没……”见他扬起脸睨她,她则是笑望着他。“咱们的孩子,你想给起什么名字?”
他终于不再板着脸,朝骆佟微微一笑。“和乐——”
【第二十一章 恶终有恶报】
第三日,是和哥儿、乐姐儿洗三的日子,谈思璘是当朝红人,骆佟收礼也收到手软。
张令霞和骆菲都被请来观礼,两个人都对白胖可爱的龙凤胎爱不释手,希望沾点喜气,也让成亲有段日子的她们怀上身孕。
除了安老太君和骆佟夫妻宴请的亲朋好友之外,最大的惊喜便是太子和太子妃不请自来了。
他们翩然到来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这也代表了谈思璘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而太子妃对骆佟的亲近更是让曾绮芳眼红不已。
不过,这光,谈云东却是连丁点也沾不上,因为洗三礼是在明秀轩办的,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知会他和单氏,也没有人邀请他去观礼,当他知道太子大驾光临居然没人通报他这个男主人一声,气急败坏的赶去明秀轩却扑了个空,原来太子和太子妃早已走了,他纵然气得不轻也是莫可奈何,在明秀轩发了一顿脾气便拂袖而去。
寸心不由得奇道:“老爷也真是奇怪,没见着太子和太子妃,也不见见小少爷和小小姐再走,好似没这两个孙儿似的。”
踏雨急忙扯了她一下。“别胡说。”
骆佟淡淡笑了笑。
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若是将和哥儿献给太子能换得太子青眼,谈云东怕是也会这么做。
谈云东已是穷途末路,翻不出什么浪来,他再怎么想方设法也无济于事,就这么让他自生自灭吧。
一个月后,骆佟出了月子,谈思璘也遵守诺言,趁着如今天下承平,太子监国也上手了,他向皇上告了五个月的长假,带着她和满月的和哥儿、乐姐儿往江南游历去了。
自然了,张令昕怎么会放过如此大好的玩乐机会,加上骆菲也吵着要出去玩,他便带着骆菲厚脸皮的黏着人家夫妻俩一同游江南。
五个月的时间实在不够,可他们临行前安老太君染了风寒,身子已有微恙,她又舍不得两个得来不易的曾孙离开太久,千交代万交代他们一定要准时回京。
因此当五个月的期限一到,纵然他们还不想回京,仍是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京城。
安老太君早接到了消息,自是欢喜不已,她在和翠院摆了接风洗尘宴,非要奶娘抱着两个孩子坐在她身边,见孩子养得白胖,又着实夸奖了骆佟一番,骆佟便讲了些路上的趣闻。
二姑娘谈秀彩艳羡地道:“我真羡慕大嫂能到江南一游,我这辈子还没离开过京城哩。”
骆佟笑道:“那么下回也带你一块儿去。”
谈东云听着便皱起眉头,直接对着谈思璘训道:“既然都远游过了,日后便老实待在京里,要知道,朝局变幻莫测,你一离京,就有人会伺机而动,不要以为太子现在宠信你,你就得意忘形,君心难测,哪一日他对你有了别的想法,就会开始怀疑你,现在可不是你能优哉游乐的时候,你该想想怎么拉为父一把,恢复为父的官职,这才是为人子女应尽的本分……”
谈思璘冷笑。“父亲这是在教儿子怎么为人子女吗?在教导儿子怎么为人子女之前,父亲是否能教教儿子为人夫的道理?”
骆佟心中一跳。
他这是怎么了?他们说好了,为了老太君,暂时不会揭穿那件事……
“为人夫?”谈云东不屑地道:“自古以来,夫为天,妻为地,以天盖地,天经地义,有何好教?你莫让一个小小女子牵着鼻子走,这可是会让世人耻笑的!妇人当以夫为天,莫想要爬到丈夫的头上!”
语落,又刻意扫了骆佟一眼,哼了一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谈思璘不肯为他和太子牵线都是她唆使的。
“所以,父亲认为——”谈思璘目光炯炯的望着谈云东。“为求光明前程,就能置妻子于死地吗?”
匡啷一声,谈东云手中的酒杯落了地,碎成了片,而谈思璘则是眼眸一寒。
他面色阴晴不定,从谈思璘冷冷的眼中,他明白了,明白儿子为何要刻意与他作对了……
该死!思璘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生母的事?又是从何得知的?难道是岚姨娘、蝶姨娘那两个贱人出卖了他?
“怎么这么不小心?”单氏皱眉。“柳枝,给老爷换个酒杯来。”
“恶……”突然之间,曾绮芳吃着清蒸鱼却突然干呕起来。
所有人齐刷刷看着她,谈思湛却很冷漠,事不关己般的继续举箸挟菜,就像没听到那声干呕似的。
单氏却激动了。“你不会是有孕了吧?”
曾绮芳一呆,手里的筷子掉了。
谈思湛也是一愣,却忽然狠狠的瞪着曾绮芳。“请大夫来!”
单氏如梦初醒。“对对,快请大夫来!不不,请太医来!快去请太医来!”
谈思湛冷道:“请大夫就好!不需劳烦太医了。”
曾绮芳忽然站了起来,有些慌乱地道:“不不,不用请大夫,我只是吃坏了肚子,躺躺就好,没事的……”
“你要去哪里?”谈思湛粗暴的拽住了她。“给我待着!”打从知道自己会短命和绝嗣之后,他的性格就越发阴晴不定。
曾绮芳期期艾艾地道:“我、我要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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