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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福妻(10)



骆佟根本不理那群助阵的跟班,她脸上透着一股冷傲又不可小觑的气势。“那就对了,你要做什么,本少爷不能过问,那么本少爷要做什么,也轮不到你问。”

季少瑞微微一愣,“本大爷何时问你要做什么了?”他刚刚是说过“你做什么”这句话,但那是在兴师问罪,哪里是真问他要做什么了?这小子根本是在跟他打迷糊仗!

跟班怂恿道:“爷,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就打得他满地找牙,看他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人群中,张令昕万般不解地低声对谈思璘道:“我说谈公子,你家的冲喜娘子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些,不知道棒打出头鸟吗?何须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出头?瞧她这气势,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有什么背景来头,是哪家王公贵族的受宠千金才敢如此,且谁不好惹,偏惹了个只会装腔作势的草包恶霸,对方还人多势众,眼下她要如何收拾这场面?”

骆佟是王公贵族的千金没错,但她是庶女,闯了祸,侯府绝不会为她出头,她反而还会被责罚,从此禁足都有可能。

“不是还有我们吗?”谈思璘淡淡地回道。

张令昕把眉毛挑得半天高,错愕道:“谈公子,你该不会想为你家的冲喜娘子出头吧?”

谈思璘轻轻佻眉,一抹笑意划过眼底。“你说的,她不是我的冲喜娘子吗?我为她出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难道你……你真想娶她?”张令昕又是一阵错愕。

谈思璘淡笑。“是有此意。”

张令昕被谈思璘透露的消息砸得头晕脑胀,他期期艾艾道:“可是、可是,她可是个庶女,而你,你是嫡世子耶,哪有嫡子娶庶女的道理?”

大周朝的规矩,一向是嫡配嫡、庶配庶,没有例外,尤其是贵族之间,更是不能乱了法礼。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谈思璘扬起一抹淡笑。“何况以我这副快病死的身子,还有资格挑人家吗?要是她嫁进门后,我好了起来,她就不是庶女,而是福星了。”

张令昕想了想。

确实,如果骆佟进门后,谈思璘的身子好了,老太君还能不把骆佟当福星吗?哪里还会在乎她庶女的身份?

可是,这件事有哪里不对……

他一拍大腿。

哎呀,自己又差点上当了!

思璘哪里会真的娶骆佟了,不说他根本就没病,压根儿不需要冲喜,就算他真的重病,他身边还有一个赫连迎月,他又怎么会丢下迎月去娶骆佟?

思璘现在绝口不提迎月是还在生她的气,气她的不告而别,等她从塞外回来就没事了,而迎月呢,等她发现思璘的身子根本没病便会开开心心的嫁给他。

两人在一边闲聊看戏时,场上忽然情势一变。

“说的不错!胆敢多管闲事,给我打!”季少瑞发狠说道。

“谁说是闲事了?”骆佟冷笑,她对那早已吓得脸色发青的小姑娘道:“妹妹,你这么出来做生意?娘怎么办?谁照看着娘?快把东西收一收,回家去,以后不许你再出来做生意了。”

那小姑娘也甚为机灵,愣了一下后便冲着骆佟喊,“哥哥!”

季少瑞有些傻眼的瞪着骆佟。“你你——?你是她哥哥?”

骆佟冷睨着季少瑞。“你有别的意见?”

季少瑞当街调戏姑娘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从没遇过这样的情况。

他也曾在调戏姑娘时遇到那姑娘的爹娘家人赶来,但他们不是忍气吞声就是向他求情,一迳的求他放过,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有人敢直接与他对着干。

哥哥保护妹妹天经地义,这下,他要动手打人变得站不住脚了,恐怕他一动手,便会换来众人挞伐。

“你还不走吗?”骆佟奇怪的看着季少瑞。“还是你仍要当着我的面,对我妹?行不轨之举?”

几句话说得季少瑞这等横行霸道之人也没脸再留下了,他恨恨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骂了句晦气便带着人离开。

季少瑞一走,知道没热闹好看,人群便一哄而散,原本杂夹在人群里的骆菲这才惊魂未定的现身。

“佟……佟弟,你到底在干么啊?”她原想喊佟儿的,但想到她们的男装打扮,连忙改口。

刚才她死命拉着骆佟,骆佟却甩开她的手,硬是要出头,可真把她吓死了。

第九章

要是那帮人真动手该如何是好?要是骆佟被打伤了,她们又要如何回府?要是伤在脸上,明日又要如何去向太太请安?让她越想越是心惊,越是心惊便越是后怕。

“是我鲁莽了。”骆佟也知道自己不对,要是打起来,闹到侯府去,光是她们两个擅自出府就无法收拾,还会连累放她们出门的大顺。

那小姑娘双唇已经抿得有几分苍白了,她愁眉苦脸地道:“都是我不好……”

“你没有不好。”骆佟柔声对她说:“今天是没法做生意了,你收拾收拾,我们送你回去。”

小姑娘泫然欲泣的盈盈一福,满满担心全写在圆圆的脸上。“我叫青儿,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可如今公子好心帮了我,怕那季十八爷会再找上公子,对公子不利。”

骆佟一凛。“你说他姓季?你认得他?”

青儿点点头。“这条街上人人都认得他,他是忠勇伯府的十八爷,名叫季少瑞。”

忠勇侯府的十八爷?

骆佟、骆菲对看一眼,骆菲神色瞬间变得十分紧张。

她们自然都耳闻了太太要把骆佟嫁给季家十八爷之事,没想到今天会在大街上遇到,还正面交锋了。

想到季少瑞那德性,骆佟的眉蹙得更深了。

她绝不嫁给那个人,绝不!

“佟弟,你听到没有,是忠勇侯府的十八爷啊……”骆菲不断扯着骆佟衣袖,这不是男子之间该有的行为,她紧张到都忘了在扮男人了。

“我听到了。”骆佟若无其事的对青儿道:“姑娘的绣件还是找间铺子寄卖为好,你一个姑娘家,难免再遇到同样的事。”

青儿幽幽地叹道:“公子有所不知,铺子都要抽六成利,我一个人没法做多,若是再被抽走六成,便无法给弟弟买药了。”

骆佟一怔,顿时瞬也不瞬的看着青儿。“你弟弟病了?”

前生她也有个生病的弟弟,姊弟俩相依为命,因为弟弟病得太重,她自愿卖了自己给弟弟治病,最后弟弟还是病死了,她也无处可去,便一直在挽香坊待下来。

青儿眼眶一红。“病得很重。”

骆佟迅速拿起青儿收拾好的布包往肩上一背,催道:“你家在哪儿?快带路!”

在不远处看着的张令昕满头雾水。“她们要做什么?八姑娘怎么背起了那小姑娘的布包?”

谈思璘凝目,倒是气定神闲。“跟去看看不就知道。”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决定了一件事。

骆佟既然是“他的”冲喜娘子,那就不能嫁给季少瑞,她得嫁给他,她是第一个亲口说愿意为他冲喜,且不嫌弃他克母克妻名声的女子,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辜负她。

张令昕自作多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想跟去看?真是知我者思璘也。”

直到此时,他还认为他们之所以会一直跟着骆家两位姑娘是因为他,因为他对骆菲有莫名的挂念才会跟着她们,而谈思璘是局外人,纯粹是讲义气在陪他。

青儿领着骆佟、骆菲走街串巷来到小胡同,小巷中不但脏乱,还有异臭,一整排的低矮小屋,在此地出入的百姓也都一副穷酸样。

青儿推开一间小屋的破门,门也没上锁,因为小偷根本不会来这里。

“小飞鱼,姊姊回来了。”

屋里有浓浓的腐臭味,到处都破旧不堪,屋顶好像随时会塌下来,骆菲进门后就掩着口鼻不敢走动,骆佟快步来到床边,看清那是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孩子,因为生病,抑或是穷到没钱吃饭的关系,非常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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