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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医宝(38)



「郡王有此贤妻,必有一片锦绣前程。」

宫湄卿知晓她已调适好心情了,便也下跪谢恩道:「承娘娘吉言。」

元奕纶脸色一变,唇不知不觉中抿得死紧,全然失去了平日塑造的翩翩风采。

因为元笙的关系,皇上原就偏袒元奕琛,若是皇贵妃再吹枕头风,元奕琛不知道还会得什么皇恩,而他不过是个记名的嫡子,世子之位随时可能被拿走,虽然已官拜参知政事,但压在他上头的人多着呢,还要看皇上肯不肯重用他。

再者,即便将来他顺利承爵,虽然荣亲王的爵位是世袭,永不削爵,但他的官位升不上去,空有个爵位有什么用,等于没有实权,怎么也比不上元奕琛已坐牢了将军大位,还封了郡王拥有自己的封地,加上又有个帮衬他的贤内助,今天不但献上了梁曲大放异彩,竟然还会医术救了皇贵妃的命,娶了宫湄卿,元奕琛简直是如虎添翼。

想到这里,他心里便窝火,原来宫湄卿是他的未婚妻,偏偏他摊上了宫湄娇那女人,原想看在她是国公府庶女的分上,最多给她一个侧妃的名分便算,哪知道东窗事发,自己竟被迫娶了个假嫡女为妻,他这个假嫡子娶假嫡女,真真是近日府里下人口里流传的笑话了。

说起来,在庙里那一夜委实奇怪,他又不是没有女人,怎么会一时按捺不住欲火要了送上门来的宫湄娇,以至于后头一直与她纠缠不清呢,他真怀疑宫湄娇对自己用了什么妖术,否则她又不是国色天香,自己为何会头脑一时发热把持不了?

一回到二房所在的西院,小许氏也是没好气的劈头就对宫湄娇骂骂咧咧,「你不是说送古籍孤本一定万无一失吗?看看、看看,你那什么破古籍孤本躺在盒子里没人希罕,都把你那嫡姊捧上了天了。」

宫湄娇咬着唇一语不发,心里真真不是滋味儿,更是把宫湄卿给恨上了。,

几日后,宫里来了赏赐,是皇上与皇贵妃赏给宫湄卿的,随行的太监笑盈盈地说淑妃被打入了冷宫,除了二十箱金元宝的赏赐之外,皇上还特别赏了一套只有御医才能用的金针给宫湄卿,皇贵妃特别交代要她得空便进宫陪她聊天,这些都是当众说的,令小许氏更加懊恼娶错媳妇了。

如果宫湄卿是她的媳妇儿,那么今天的荣耀就是他们二房的了,如今却只能看着大房翘尾巴,因此便把心里的怨气全出在宫湄娇身上,直嚷着要开始筹划元奕纶娶侧妃之事,还说一定要娶一个真正的嫡女侧妃,把宫湄娇气得差点儿把一口牙都咬碎了,偏偏夜里元奕纶还宿在丰儿那里,丝毫没有要安慰她的意思。

被撂了一夜,令她妒火攻心,辗转难眠,越想越不是滋味,心中发狠,待元奕纶去上朝之后她便差人把丰儿叫到房里,当面摔了一个白瓷杯,要丰儿跪在那碎片上头。

两个大丫鬟阿雁、素荷见了很是吃惊,连忙出声阻止,「万万不可啊,世子妃,丰儿是世子爷心上尖尖的人儿,若是被世子爷知道了……」

这话可踩到宫湄娇的痛处了,元奕纶宠丰儿这下贱的死丫头,敢情是连她这个正妻都不可以动这贱蹄子半根指头了?

她对两个丫鬟飞过去一柄眼刀,竖起两道柳眉,冷哼道:「住口!我就要让她跪着,就算是将她发卖了,谁能将我如何?」

阿雁、素荷不敢再进言了,她又阴恻恻地看着丰儿问道:「你说说,你做错了什么,本世子妃要这样罚你?」

丰儿膝上的血已在瓷片上铺染开来,她颤抖着声音道:「奴、奴婢不知道……请、请世子妃开恩……」

「不知道?」宫湄娇瞪着楚楚可怜的丰儿,眼睛里似要冒出火来,举掌便甩了丰儿一耳光,还是不甘心,咬牙斥道:「你这狐媚子,仗着世子爷的宠爱就恃宠而骄,撺掇着世子爷把我丢在一边,今天就让你知道本世子妃的厉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勾引世子爷!」

丰儿浑身瑟瑟发抖,半句也不敢回嘴,任由那膝上红了一片,众人看了于心不忍,但见宫湄娇杀红了眼,谁也不敢劝。

也不知道是谁去把小许氏请来了,她也不让人通报便气势汹汹地进来了,见到丰儿跪在碎片上,眉一皱,吩咐大丫鬟烟波把丰儿扶起来,当下也不掩饰自己不喜欢这媳妇儿的情绪了。

她转身撂下脸来,对宫湄娇冷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嫌我不够郁闷堵心,在这里给我添堵吗?连真正的敌人都搞不清楚,你有什么资格当世子妃,有什么资格当未来的荣亲王妃?小眉小眼的整治一个丫鬟,连个小丫鬟也容不下,我看你输你那嫡姊不止一点半点,什么才情计谋都没有,纶儿怎么会娶了你?」

宫湄娇进门之后,动不动便不给丰儿好果子吃,她都睁只眼闭只眼,是想着宫湄娇还有些利用价值,但如今她看清楚了,宫湄娇是个草包,说好听是国公府的庶女,但她并不是在国公府出生长大的,加上她那娘亲雪姨娘乃烟花女出身,跟男人不清不楚的,恐怕真如外头传的她根本不是宫尚儒的种!这种低下的女人竟嫁进了荣亲王府,荣亲王府是什么地方?荣亲王府可是往来无白丁,出入尽鸿儒的高门,怎么会让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成了世子妃啊!

这话可把宫湄娇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小许氏的那番话无疑是在狠诛她的心,她最听不得的便是自己不如宫湄卿的话了,可如今小许氏一股脑儿地当着下人的面都说出来是存心踩她让她没脸吗?

宫湄卿压根不知道在西院发生的一切,东院这里上上下下都一片喜气洋洋,她这个小女主人得了皇上赏赐,已经令被二房压制已久的大房欢欣鼓舞,她又大方地打赏了下人每人十颗金豆子,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赢得人心了。

前生,她的嫁妆丰厚,月例银子也多,但她却不会使,从来不会打赏下人,以至于背地里人人都说她这个世子妃小气,她以为下人就该对主子尽忠,殊不知略施小惠才是王道,还能给自己买个好名声。

如今她当然不会再那么傻了,就算她大笔的撒钱,她的嫁妆到她死那天也绝对用不完,何乐不为?

脑中虽然胡思乱想,但拨弄琴弦的手却丝毫不乱。

夜凉如水,一轮明月在空中高挂,她独坐在凉亭之中弹琴。

她是打发了晨露、流芳,特意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的,也适巧今夜元奕琛说有事出府去了,她才能自己一个人,不然那厮哪会放过她。

远处的元奕纶在池畔边听到了前方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琴声有股说不出的悠然和脱俗,他放轻脚步沿着青色甬道慢慢地走过去。

他知道再往前便是东院了,但他的心不受控制,硬是被那飘荡的琴声给吸引,想去看看是何人在弹琴。

顺着琴声,他来到了东院,一边倾听着那彷佛是山涧流泉的琴声,月色洒落大地,他见到了独坐在凉亭中弹琴的宫湄卿。

一瞬间,他的心情翻江倒海。

原来是她……

他深深的看着她,心底竟说不出是何滋味。

一张小巧秀丽的瓜子脸,双眉修长,深眸如画,眸中水气氤氲,樱唇红润,肤色白皙水嫩,一身淡紫色的衫裙,裙上绣着几朵白莲,素雅出尘,在月下恍若仙子一般,那沉静温婉的气韵是浮躁俗艳的宫湄娇难以比拟的。

不,两人根本是云泥之别、河汉之远,宫湄娇连与宫湄卿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元奕纶自然是不知道眼前的人儿是重生来的,加上前生的修养,一举一动都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雍容,深深吸引着他的心,加之她并没有被他俊俏的外表给迷惑,对他异常冷淡,这更激起了他的征服之心。

他一派吟风弄月地朝她走过去。

「木落识岁秋,瓶冰知天寒,入夜天寒,你怎么连件披风也没有便独自在这里弹琴?你的丫鬟去哪里了,怎么没近身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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