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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徒留遗恨,她总算懂了……
不过,这份遗恨的感觉却让她的心防又飞快的竖了起来。
为什么会有遗恨,追根究柢不就是他放弃了他们的婚姻吗?
「所以呢?」她防备的看着他。「我要感激你回来过,还是责怪自己不在台北,失去与你破镜重圆的机会?」
她瞪着他,等他的回答,而他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她沉不住气的问。
他深深的看着她,带着从容的笑。「我很高兴妳对我还有感觉。就算只剩下生气,也代表了某一种程度的在乎,对吧?」
她咬咬嘴唇,蓦然拿起帐单,转身就走。
买单后,她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不应该让他看出情绪的,不应该让他发现她对他还有感情的……不,不是还有,是未曾消失过。
纵然有恨,有怨,却也是由爱而生。
所以,他是对的……该死的对!
第二章
章越珊离开医院时已经凌晨了。
有个病人发生紧急状况,她强迫自己定下神来,专注在病人身上。
神奇的是这一个突发事件像有疗愈效果。
处理完离开时,她觉得自己好多了,重生了,不再是某人的前妻,不再被弄得心神不宁,她又是一名优秀的内科医师了,她重新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她绝不会再因某人的出现被搅得心绪纷乱。
很好,她走过来了,度过了今天,明天开始,她会对于泳视而不见,她会把他当普通同事对待,他的言语和笑容再也无法动摇她。
不管他说什么,不管他以何种姿态出现,她都不会再被影响了,就算爸爸坚持留他在晨风医院,对她也不痛不痒了,她能够抵抗,不管是感情或她自己的心,她一定可以的……
走出电梯时,她还自信满满。
她朝自己的停车位走去,空无一人的地下停车场,忽然有另一道脚步声出现了。
她其实不该太紧张的,停车场还有些车,可能是值班人员的,也可能是病人家属的,也许是有人跟她一样要去开车。
但是,那脚步声实在太奇怪了,一直跟在她后头,她快一点,对方也加快了速度,她慢一点,对方也慢下来。
她开始觉得毛毛的了。
是要抢劫吗?停车场虽然有监视器,但不是每个角度都有,有心人可以摸清监视器的位置再挑选死角作案。
如果对方不止想抢劫呢?对方有没有武器?会不会顺便伤害她?
她后悔了,她应该随身携带防狼喷雾剂的。
她总认为自己熟悉这个环境,所以很安全,但她忽略医院的停车场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又采用自动缴费和机械栅栏,等明天有人发现她倒在血泊中,再调出监视器来看,已经太晚了。
想到这里,她越走越快,车子的遥控器本来就握在她手里,现在只要上了车,再立刻把中控锁关上就安全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不顾一切的往前走,在到达自己车前,她先解锁,然后迅速打开车门,飞快上了车。
她正在庆幸自己走得够快,准备按下中控锁的时候,有人迅速上了副驾驶座。
她低呼一声,以为恶梦成真,歹徒上车了,却错愕的发现那人是于泳。
「你干什么?」她惊魂未定的瞪着他。「你这疯子!你吓死我了!」
于泳用某种奇异的眼神,眨也不眨的看着她。「我一直在等妳。」
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嘴上却没好气的问:「等我做什么?」
他不以为忤的道:「三年没回来了,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妳帮我看看。」他把一则手机简讯给她看。
「我为什么要帮你看?」她打掉他的手,很想夺下他的手机往窗外扔。
他总能轻易挑起她的暴力因数,她不会这样对待任何人,只有他。
「如果妳不帮我看,我就不下车,妳自己决定吧。」他悠闲的把玩着手机,像仪队在耍长枪似的。
「你真卑鄙!」骂归骂,她还是抢过手机帮他看了。
简讯里写了一串她相当熟悉的地址,因为她也住那里。
不止她,很多外地聘来的医师都住那栋大楼,而她是大楼的主人,她爸爸十年前用她的名义买下那栋大楼做为员工宿舍。
「是医院帮我安排的住处。」他懒洋洋的说:「我对市中心没兴趣,如果太远,我就不住了。」
她把手机还给他,强迫自己若无其事的看着他。「离这里不会很远,开车只要两分钟,下车吧,你可以走路过去。」
他眼眸一眨,无赖的说:「妳送我过去。」
她气结的瞪着他。「你刚刚说,我帮你看,你就会下车,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出尔反尔?」
他咧嘴一笑。「我没那么说,我是说,如果妳不帮我看,我就不下车。可没说妳看了,我就会下车。」
那抹可恶的笑容又浮现在他的嘴角,她瞪着他足足有一分钟才愤愤的发动了车子。
她早该知道他会说话不算话,当初结婚时他是怎么说的?
我愿意娶章越珊为妻,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我都会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发誓在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诚……
他,都没有做到。
她气恼沉默着,把车开出停车场。
「妳换车了。」他的大掌徐徐抚过车子质感极好的内装,目光掠过她的披肩秀发。「很不适合妳的一辆车。」
他的一句话刺痛了她的心。
他说对了,她故意换了一辆进口房车,还是高调的红色,几乎没有女人会选这款车型,她选它是要时刻提醒着自己,没有他,她也可以过得很好,她不需要男人。
「我开什么车,不必由你来评价。」她的脸蓦然一沉,想到他刚离去的那段日子,自己是如何的痛苦,她就无法原谅他……
一抹淡淡的笑意浮上于泳的唇。「虽然不适合妳,但我喜欢这辆车,让我不由得往自己脸上贴金起来,想着妳在选车时是不是想着我,所以才选了这辆车?」
「没那回事。」她心跳加速,僵硬的说:「车子是我爸选的。」
她说了谎。
车子是她自己去选的,而她是否下意识挑选了他会喜欢的车型,此刻,连她自己也没把握说不是。
行进间,一只白色小狗蓦然从马路边冲了出来,她吓得踩了紧急煞车。
头好痛……她的头撞上了方向盘,发出绵长的喇叭噪音,她听到于泳爆粗口。
一个年轻人跑出来,抱起小狗,脸上却连一丝歉意都没有,她反射性的拉住于泳的手,勉强转眸过去,而他果然正要开车门。
她就知道他要下去找狗主人算账。
「不要去……」她蹙着眉心。「你现在是晨风医院的医师,不要惹事,会给医院带来麻烦。」
要命的是,那个年轻人竟然还挑衅的对他们扮鬼脸,真的好欠揍,连她都想下去教训他了。
「妳不希望我去?」于泳看着她,慢慢的问。
她点点头。「对。」
他松开了要开车门的手。「好,我不去了。妳请我吃宵夜,我晚餐还没吃,我没有台币。」
她感到心中一阵震荡。
为什么她的武装那么容易被他瓦解?就只因为他肯听她的话?
以前他像脱缰野马似的,根本就不肯听她的,此刻的温驯份外显得难得,而她也因为这份温驯而情潮汹涌……
「咳!」她清了清喉咙。「这么晚了,没什么地方可以吃饭了,只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速食店,可以吗?」
他马上浮起微笑。「妳明知道我喜欢吃速食。」
她的脸微微烧红。
没错,她是知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是夫妻,自然熟知对方的一切,问她为什么没有忘掉?除非她得了阿兹海默症,否则那根本是忘不掉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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