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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嫔噗哧一笑,「皇上又想说什么不正经的话了,这才不让皇后娘娘跟咱们一块儿去游湖。」
宇文珑也笑了,「等你小日子过了,便知道朕想对你怎么不正经了……」
就像有根鞭子从言少轻心上狠狠的抽过去,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再听下去,她会发疯!
她在嫉妒紫嫔,她在怨恨宇文珑,她的心有说不出的疼,说不出的酸,她被重重的刺伤了,她明白了她究竟只是凡人!
她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跑了起来。
竹桑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又小声的喊道:「娘娘别走那么快啊!小心磕碰了!」
言少轻慢了下来,脸色却益发苍白。
竹桑担心的看着她,「娘娘……」
她摇了摇头,不让竹桑再说下去。「无事,摆驾寿安宫。」
寿安宫距离太液池并不远,言少轻坐上了凤辇,小片刻也就到了。
她已派人先来通传,是以到的时候,宁静正在殿外候着。
其实以宁静在太后跟前的地位,根本不必出来相迎,派个宫女或内监出来就可以了,可是每回只要她来,宁静一定会出来迎她。
「姑姑送来的月饼,本宫都尝过了,让姑姑费心了。」
宁静热切地说道:「一点儿都不费心,娘娘喜欢吃的话,奴婢再多给娘娘做些送去。」
她淡淡一笑,「姑姑随意。」
宁静十分担心的看着她,喃喃地道:「娘娘瘦了呢。」
言少轻依旧淡如清风地说:「没什么,就是刑部事情多,忙。」
宁静似有话说,又生生咽了回去,忧心不已的领着她去了东暖阁。
室内燃着香烛,淡淡的香气弥漫,敞开的窗子外见得到圆月,太后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等她,知道她不喜热,茶已经沏好放凉了,紫檀卷云纹炕桌上有一盘御膳房做的月饼,还有几盘瓜果、素饼和一瓣瓣剥好的柚子,很是应景。
言少轻向前见礼,「参见母后。」她已慢慢冷静下来,心绪不似刚才那般激动了。
太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快上来坐。」
言少轻脱去绣鞋,上炕坐好。
太后慈和地道:「听说皇后在外边散步了许久,先喝口茶解解渴。」
「多谢母后。」言少轻从善如流的端起茶盏,浅啜一口,入口都不知道什么滋味了,寿安宫用的肯定是好茶,可怎么咽在她喉里却是苦涩的?
她缓缓搁下茶盏,心思流转。
太后都看在眼里,这才开口道:「皇上的心思如今都在紫嫔身上,皇后不好受吧?」
言少轻缓声道:「皇上的心思并非臣妾能够左右,只能顺其自然。」
太后叹了口气,「其实皇上会这么宠爱紫嫔,也是有原因的。」
言少轻心里一动,道:「臣妾愿闻其详。」
太后缓缓地说起来,「皇上还是翼亲王时,府里有个叫紫儿的婢女,身世可怜,皇上十分同情她,对她就好了些,紫儿也一心投桃报李,对皇上极好,亲手给皇上缝衣服,亲手做饭给皇上吃,在皇上身边跟前跟后。
「哀家以为皇上对她有意,暗中查她,却查出她的身世并不清白,她的娘亲乃是烟花柳巷中的不洁之人,生父成谜,哀家没法看这样的女子留在皇上身边,便趁皇上不在时,将她交给人牙子,欲把她发卖了,谁知她却在府里一头撞死。
「皇上回来后又是震怒又是伤心,哀家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皇上虽然没责问哀家,却是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哀伤里,觉得是他害死了紫儿……而那个紫嫔,与紫儿的容貌有六成相似,两人偏巧都喜爱紫色,皇上这才陷了下去,无法自拔。」
言少轻沉思。翼亲王府有这样一个奴婢,她怎么不知道?
离开太学之后,虽然她和宇文珑像两条没有交集的并行线,可同在京中,他的事,她都知道,就如同她的事,他也都知道一般。
若是那个紫儿真在王府一头撞死,死因又与太后要把她发卖有关,这么大的事,肯定藏不住,可奇怪的是,在今天之前,她从未听闻过翼亲王府里出过这样一件大事。
「所以,皇后姑且忍忍吧,以不变应万变,时日长了,皇上发现两人并非同一人,自然便会清醒。」
言少轻脸上不动声色,只道:「皇上如此长情,倒叫臣妾意外了。」
太后慢慢地皱起了眉头,「是啊,哀家也感到不可思议,那紫嫔毕竟来路不明,怎可因为坚信她是紫儿托生就全然的不设防,让她进出御书房不打紧,各地奏折和军事机密都没防着她,皇上如此一意孤行,令哀家着实忧心,可哀家已因紫儿曾与皇上有了嫌隙,定然不能再犯同样的错,所以哀家眼下也只能由着皇上了。」
言少轻端起茶盏慢慢啜着,太后的意思是,要她出面除掉紫嫔?
确实,她是六宫之主,大可找个以下犯上的理由把紫嫔弄死,或者把她打入永巷,再让她暴毙,或者能让紫嫔自己失足落水溺毙,被什么香烛慢慢毒死……她身为后宫之主,要做这些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可是,如果她真那么做了,他会如何?
他会为紫嫔震怒,废了她这个皇后吗?
她轻抚小腹,思绪飘远了。
她不想除掉紫嫔,因为变的是宇文珑的心,紫嫔不在,他们的感情也修补不回,无法回到往日了,她亦不想苦苦追寻。
她想带着她的孩儿和年岁渐高的祖母到乡下庄子生活,她的孩儿不做皇子也会很快乐,她想让她的孩儿成为最棒的仵作,造福……尸体?
她可以辞官,只是这皇后之位却是没法辞掉,她得在肚子大起来之前离开京城,才不会被人发现她偷渡走了龙裔。
她冷不防抬头问:「敢问母后,该如何辞去皇后之位?大云可有先例?」
太后一呛,惊吓的瞪着她看。
怎么?她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就是想让她按兵不动,耐着性子等,但这丫头的结论竟是要辞去皇后的位置?
这结论究竟是怎么来的?
要命,她怎么对皇上交代呀?
第十八章宁静身怀秘密
黄婉孜的丧事办得十分低调,在丧事结束之后,以言少轻为首的几个人全聚到理郡王府纡发情绪,尤其是安小王爷安知骏,今日他依然哭得不像个男子汉,不断自责自个儿为何没早点将八姑娘娶进门避祸,害她惨死。
理郡王府有不少好酒,今天这种低迷的日子,楼祯也不小气,把窖里的藏酒全搬了出来,让大伙儿尽情的喝。
席间,言少轻少言多食,她也很想喝酒,敬好友在天之灵一杯,但为了腹中的孩儿,她不能喝酒。
近日她害喜,情况也特殊,对于食物气味无感,但只要空腹就会反胃,所以她只好吃,三餐不漏的吃,免得露出端倪。
「少轻,你能原谅我吗?我早点娶了婉儿就好了……」安知骏早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他们幼年时同是太学的学伴,他的记忆彷佛回到了那时,忘了她已是尊贵的皇后娘娘。
言少轻丝毫不介意安知骏的失态,她朝他举了举杯。「我原谅你,婉儿也不会怪你,所以你也不需再自苦了。今日不醉不归,明日就把一切忘了,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是不是?」
他们喝的是酒,她杯盏里装的是茶水,可是喝多了,她竟也有醉的感觉,兴许是她身子里装着一颗想醉的心吧!
「你原谅了我,那你怎么办?」安知骏突然忧心忡忡的把脸凑到她眼前。「少轻……子珑爱上别人了,你怎么办?」
紫妃独宠后宫已不是秘密,其实早成京城中众人茶余饭后的热门谈资,可因为她始终摆出一张波澜不兴的脸,因此没人敢试图安慰她,只因她不只是皇后,还是国相,感觉安慰她是对她的不敬。
所以安知骏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傻住了,楼祯有些气急败坏,想阻止却已来不及,他这时实在很想拿把鎯头把安知骏直接敲昏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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