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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珑才不承认,「我是不喜欢,不是不能吃。」
言少轻看着他那碗没吃几口的酸辣粉。「可现在你分明是不能吃辣。」
宇文珑眉头微蹙,他可听不得这种有损他男子气概的话。「谁说的,我这就吃给你看……」
言少轻失笑的阻止他,「不要吃了,再吃要闹肚子了,到时怎么回去?」
不能回宫确实是个大问题,闻言,宇文珑也不再逞强了,掏银子付了帐。
两人起身,把位子让给别人。
言少轻笑道:「我也没吃饱,咱们去刚刚那间客栈吧!适才瞥了一眼,瞧见他们的招牌菜是樟茶鸭,月桂镇专产茶叶,樟茶鸭肯定好吃,咱们就试试樟茶鸭吧!」
两人往进财客栈走,还未走近,就见两名粗汉走出来,宇文珑眼捷手快,立即拉了言少轻躲进饼铺。
「我看到了杨七!」言少轻蹙着眉,随即又摇了摇头,笑自己这什么荒谬的想法。
「不,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已经自尽又火化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宇文珑紧紧的握着她的肩,沉声道:「你没看错,我也看到了。」
杨七身为黄金劫案的主谋,是朝廷重犯,虽然他只在大理寺狱里见过一次,但他不会错认。
言少轻神色一凛,「所以,真的是杨七?!」
见到了死而复生的杨七,言少轻哪里还有心情逛下去,自然即刻回京,还直奔大理寺。
果然不出她所料,因为连环杀人案犯再度犯案,陆宸还在大理寺里挑灯夜战,他不死心,也不放弃,把过去的案卷全部拿出来重新审视,检查有无遗漏之处或与他案不同之处。
要知道,这次案犯作案的月分晚了许多,也不排除是有人模仿他的犯案手法,嫁祸给他。
「在月桂镇见到杨七?!」见到帝后深夜同来,陆宸已够惊讶的了,听到他们说见到杨七,他面色更是凝重得化不开。「杨七自尽后,并无家人亲友前来认尸,照程序交由刑部火化结案。」
言少轻神色瞬息万变,吩咐道:「当时验尸的仵作是何人?即刻带来见我!」
「是,大人!」一个值夜的衙役连忙去了。
不一会儿,那衙役带着个一脸诚惶诚恐的老人家回来了。
言少轻自然认识对方,他叫萧海,是刑部件作班的领班,做了一辈子的件作,言少轻考仵作时,他便是主考官之一,且当年跟她祖母是一块儿考进刑部仵作班的,她祖母一路做到了丞相,他则做了仵作领班,现在老了,身子不太好,已经很少出去验尸了,就派工作给他的徒弟们。
「萧海,杨七是你给验的尸?」见到前来的是萧海,言少轻神色之中有掩不住的惊讶。
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她不相信她从小叫萧伯公的萧海会涉案其中,不信他会与杨七及其背后主谋有所勾结。
「回大人,不是小人,是郭造所验,可是郭造不久前意外摔进大沟里溺死了,小人才代为来回话。」
言少轻脸色微变,「溺死?」
是什么人能收买郭造开出假的验尸单,又用死尸把杨七从大理寺狱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出去,让那死尸顶替杨七火化结案,事后又趁他们尚未察觉之时把郭造杀人灭口?
究竟是谁有此通天本领?那人必在她的近处,只是查到这里,线索又断了,让她始终有种不得其门而入的挫败感。
兴许是多事之秋,才过了十几日,连环杀人案尚未平息,黄金劫案也还在雾里摸索,太后身边的心腹大宫女锦绣被人发现陈尸在太液池,打捞起来的时候皮肤都泡得发皱了。
「少轻,眼下就快要围猎了,我这几日还要去宫外营地阅兵,分身乏术,听闻母后连日来因为锦绣的死很难受,也没胃口,你查案之余,得空便去陪陪母后吧!」
虽是多事之秋,但象征大云朝丰年强盛的皇室围猎还是必须举行,往年都是定在开春三月或者秋末,今年已定在秋末。
「我明白,我今日便会去探望母后。」
宫里死了人,死的还是太后的心腹宫女,她这个执掌后宫的皇后难辞其咎,可尽管是在这节骨眼上,却也没有任何人怪罪于她,她到寿安宫去看太后时,太后也只感伤了几句,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责怪。
「哀家冥思苦想,还是不明白,锦绣素来稳重、少言,从不跟人争长短,是谁跟她有深仇大恨,把她手脚绑了石块,嘴里还塞了布给扔进池里,存心不让她活命。」太后说着,叹了口气。「说起来,锦绣也陪伴哀家十多年了,身边少了她,心里像少了什么似的,一直心神不宁。」
言少轻目光沉沉,自责甚深。「都怪臣妾无能。」
她做好了其他角色,却没做好「皇后」。
自从她进宫以来,宫里就一直出事,怀有身孕的梅嫔、秀嫔先后离世,云妃打入暴室之后,精神已经失常,跟着一纸休书,失德的芊妃被遣送回大越……若她多将心思放在后宫,也不至于出这么多事。
「六宫之事芜杂得很,怎能怪皇后?」太后定了定神,正色地道:「素日里皇后还要处理朝政,分身乏术也是无可厚非,哀家已传旨下去,若因为这事,有任何人嚼皇后的舌根,哀家绝不轻饶。」
话说得重,言少轻有些惊讶,但还是躬身谢道:「多谢母后体恤。」
太后对她的宽容,已是偏袒了。
她曾想过,除了因为她是宇文珑心尖上的人,或许也与她娘亲有关。
她娘亲韩氏,未出阁前与皇后便是手帕交,她娘亲还未过世前,当时她还没被祖母送进太学做皇子伴读,偶尔也会跟着母亲进宫探望纯妃娘娘,也就是如今的太后。
这么一想,她小时候便见过宁静姑姑了,每次宁静姑姑都会为她准备许多她亲手做的零嘴糕点和小玩意儿,纯妃和她娘亲叙话时,就由宁静姑姑陪着她在花园里玩。
「宁静,把皇后的补药端上来。」」
她的回忆正走到宁静身上,便听到太后一声吩咐,宁静忙不迭去端补药了。
言少轻垂首道:「母后心里难过,还要为臣妾操心进补,臣妾心里委实过意不去。」
「是哀家令太医院开的,有助受孕的补药。」太后轻轻抿了一口茶,看着淡若清风、眼睛宛如一泓清泉的她。「皇后,如今后宫能承宠的也只有你一人了,你要为皇室开枝散叶,责任重大,须得好好照顾自己身子,刑部之事也需得渐渐放手,将来你一旦有孕,龙裔为重,也不能像如今这般四处行走。」
言少轻脸色淡然平和,「母后,能为皇室开枝散叶的还有梦妃。」
太后一脸讶异,「怎么,皇上没有告诉你吗?」
言少轻一楞,「告诉臣妾何事?」
太后理所当然地道:「梦妃之事啊,皇上没有告诉你吗?」
言少轻摇头,「臣妾并不知道梦妃有何事。」
太后顿时感慨地叹了口气。「皇上有心了,兴许是怕走漏风声,伤到梦妃,连皇后都瞒着。」
言少轻益发好奇,「请母后明示。」
太后神色严肃,缓缓地道:「梦妃是哀家的亲侄女,她十二岁随她母亲去寺庙作法事,不料却遭遇火劫,虽然救回一命,可除了脸蛋,全身都留下极为难看的伤痕,是以她拒绝亲事,生怕洞房花烛夜会被夫君嫌弃,如此拖延婚事,她的年龄越来越大,转眼已届大龄之年,周遭开始出现一些毁谤她闺誉的闲言闲语,说她不嫁人是因为早失了清白之身,让哀家的兄嫂都愁白了头,而梦梦更是几次求死,不想再因她而让郭家被指指点点。」
太后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皇上登基时,需得册封一、两位嫔妃,哀家便向皇上进言,若能让梦梦进宫为妃,非但她后半生有个栖身之所,也可杜绝悠悠之口,让她不再受流言之苦,皇上也心疼梦梦的遭遇,便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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