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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心里苦(16)



宇文珑与言少轻对看一眼,都想到一件事情上。

孔明辉充其量不过是个四品刑部侍郎,绝对称不上位高权重,更加没能耐呼风唤雨,而能让宇文珑卖三分面子的大臣,更是五根指头数得完,那几位老臣说他们任何一个会跟青楼姑娘扯不清还有了孩子,没人相信。

所以,若不是彩娘对惜烟胡说,便是那自称大臣的男人在对彩娘吹嘘。

言少轻抬起眸子来,问道:「鸨母,本官问你,孔明辉是否为彩娘的入幕之宾?」

鸨母连忙点头,「回大人的话,彩娘和孔大人都好了好些年头了,这不是什么秘密,孔夫人也知道,这儿所有人都知道。」

言少轻蹙眉。也就是说,彩娘的男人不只有一个,除了孔明辉,还有个在朝为官的大臣?

她沉吟了片刻又问:「那么,你可有安排彩娘接其他客人?」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鸨母头摇得可凶了。「孔大人醋劲很大,奴家哪里敢叫彩娘接客?若不是孔夫人太过凶焊,孔大人早给彩娘赎身了。」

惜烟插话道:「大人,奴家还知道,孔夫人曾叫人来给彩娘传话,说她若敢给孔大人当外室,一定天天上门打得她满地找牙,因此彩娘死都不让孔大人给她买院子。」

言少轻凝眉细想,那么彩娘的另一个男人是谁?她的死,与那个人有关吗?还是与孔明辉有关?

总之,彩娘的死并不单纯,绝不是因为陌生的酒客为她争风吃醋而意外身亡。

「很好,你们提供的线索,都对本案极有帮助。」言少轻肃然的点了点头。「现在,本官要看看彩娘的房间。」

「哎呀,说到这个……」鸨母的表情顿时有些为难。「也不是不能让大人看房间,只不过……」

言少轻见鸨母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冷了声道:「本官面前,任何人若有不实隐瞒,以共犯论。」

一听又要被当共犯,这可不得了,鸨母忙道:「大人明察!就是,彩娘也不知沾了什么霉运,昨儿夜里她的房间莫名起火,幸好她不在房里睡,去惜烟房里睡了,不然肯定被烧死,现下房里焦黑一片,什么都烧掉啦,大人若是去看,也看不到什么了。」

言少轻红唇轻抿。所以,有人要烧死她,没烧成,才又派人来对她下手吗?

或者,要烧死的不只是她,是要烧掉某些在她房里的东西,说不定就是能让他们找到那个大官是谁的东西,那人,可能和孔明辉的死有关系,更甚者和黄金劫案也有关……

她今日会到翠仙坊来,原就是陆宸说查到了孔明辉去大理寺狱里意图将杨七灭口的前一晚,曾在翠仙坊和一个花娘过夜,听说和那花娘过从甚密,来此或许能问到什么,没想到他们来晚一步,彩娘已经死了。

案情到这里,似乎陷入了胶着……

陆宸踱步走到言少轻面前,道:「大人,那两个假扮酒客动手的人可能永远找不到了,找到,也可能是冰冷的尸体。」

言少轻沉重的点了点头。

一时间,就像两个人在忘我对视一般。

鸨母眼珠滴溜溜地转,突然谄笑起来,「在奴家看来,两位大人真是登对了,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啊。」她看着言少轻咯咯笑道:「大人虽做男儿装束,但奴家一眼就看出大人是女子,两位若是需要媒人,奴家刚好有认识的媒人可以介绍给两位大人,那媒婆呀办事利索,价钱公道,还保证一举得男,正巧是奴家的姊姊,包管两位大人满意……」

「大胆!」这回的大胆不是宇文珑喊的,而是出自尚德海之中。

什么一举得男……再让这老虔婆胡说八道下去,他回宫后的日子可就难受了,皇上肯定会把气出在他们这些奴才身上。

瞧,不用等回宫,皇上此刻脸色就黑得要命,显然已气得五脏乱、六腑暴跳,要是他回宫提议弄个陆大人的小人儿来扎一扎,皇上肯定给他加月银!

宇文珑此生从来没有听到有人夸他和言少轻登对,多数人会用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来形容,文雅点便说明珠蒙尘。

总之,他和言少轻不般配,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就算他们成亲了、成了夫妻,也不见有半个人夸过他们才子佳人、金童玉女,如今竟连个鸨母都要来欺负他,还说要给言少轻和陆宸介绍媒婆,一举得男……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压抑着突然涌入胸膛的怒火,蓦然将言少轻拽着走,令她一阵踉跄。

然而,因着是他这个皇帝大人拉的,虽然众人皆是错愕傻眼,也无人敢挡驾,只有陆霜林情急的追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暗卫,见帝后以这么一个出格的模式出现都颇感惊讶。

「皇上——」权月看着直上树梢的帝后。

「不必跟来!」

宇文珑头也不回,权月与后脚奔至的陆霜林对看一眼,同时又拔足跟去。

言少轻在宇文珑怀里,感觉到夏夜微风拂过,还有阵阵夜来香的浓郁芳香,看来这附近种了许多夜来香啊。

她知道他轻功好,只是没料到好成如此地步,他搂着她飞,宛如大雁一般轻松自如,她便半点也没挣扎,由着他胡来。

落地之后,她这才发现满京城竟都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街上人来人往的,兜售吃食、小扇、烟火的摊贩更是三五步便一个,熙熙攘攘的人流挤满了大街小巷,似乎全京城的人都出来了,实在好生热闹,宇文珑视而不见周围热闹的景象,只一径不由分说地拽着她走。

在一个卖饰品的小摊前停步,言少轻硬是不肯走了,问他,「要去哪里?」

宇文珑因为她执意不走了,只好停了下来。

他蹙眉看着她,心中的火气还未消,没好气地说:「去找褚云剑,证明我的清白,我没有替那个叫什么惜烟的赎身,跟她也没有不可告人之事,这一定全是褚云剑搞出来的鬼,他从小就爱耍我不是?」

言少轻有些讶异,他如此莽撞的把她带出来,只是为了去找褚云剑为他证明清白?

为什么?

难道他是怕今日之事传出去,天下人会笑他连花娘都好吗?

「不必去了,我信你便是。」她看着他,长睫眨了眨,在花灯的映照下,表情忽明忽暗。「我只问你一件事。」

宇文珑一脸的光明磊落。「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只要她信他,一切好谈。

她的面色平静,如沉在水中的玉。「我的荷包为何在你手里?」她丢失那个荷包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万万没想到荷包会在他那里。

有人险险撞到她,他将她一把拉过来,贴在自己胸前才道:「我捡到的。」手,顺势搂住她的纤腰,紧紧的拥着。

若问他登基之后何时最为幸福开心?就是此刻了……

「拾获之后,为何不还给我?」她眼里写着不解。

她眉若远山,目如秋水,他几乎要溺进她的眼睛里了,回过神清了清嗓子才道:「忘了,也不是什么显眼之物,搁久便忘了。」

「你是一直搁在怀里吗?」言少轻心思飞转,眼眸波光流转。「否则捡到那东西都多少年的事了,如何能在酒醉之后送给他人,总不会特意回王府取的吧?」

他语塞,沉寂了半晌,瞪着她,表情有些不好了。

她就不能笨一点吗?

他就是对她特别上心,就是想留着当个念想,一直把她的荷包揣在衣襟里,就像走到哪里她都跟他在一块似的,这点情怀她就不明白,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吗?

宇文珑俊美无双,言少轻也不遑多让,两个华服贵公子就这么在大街上贴在一块儿,简直比花灯引人注意。

宇文珑这才发现周围满是花灯,街上的人也出奇的多。「今儿是什么日子?」

以前任何好玩的节日,他都不会错过,也一定有人相邀,自从登基之后……别提了,没有人敢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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