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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胡说。」雪果走近床沿,看到名叫依静的女孩痛苦得翻来翻去,她的脸色很凝重。
为了预防纠纷,身为领队的她,身上没有任何药品,只要团员感到不适,领队的唯一宗旨就是送医治疗。
而现在,这个小女生显然必须送医了,然而欧洲司机的每天工作量是八小时,超时工作是违法的事,一旦被抓到,後果很严重。
「她必须去医院,你们在这里等,我陪她搭计程车去!」雪果下了结论。
依她看,这小女生若不是盲肠炎就是肠胃炎,两种突发症状都不是吞几颗药丸可以了事的。
「领队,我们也要去。」几个小女生很有义气的要求。
雪果摇了摇头。「医院的急诊室里人多嘴杂,你们又语言不通,我一个人无法照顾你们,你们还是留在这里等吧,我保证她不会有事。」
「可是……」她们很犹豫,不放心把同伴交给看起来比她们没大几岁的娇小领队。
「我跟她们去,你们留在这里。」聂权赫站了出来。
几个小女生松了口气。「聂大哥要去,那我们就放心了。」
雪果微感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他跟这群小女生交情这么好了?她们叫他聂大哥,还对他的信任多於她?
不过救人要紧,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小女生腹痛得根本不能走了,就见聂权赫用毯子裹住娇小的她,拦腰抱了起来,率先走出去。
雪果连忙跟上去,并请饭店叫了计程车,三人火速抵达了医院。
经过检查,小女生得了急性肠胃炎,打过针之後还需要吊点滴,最快也要两个小时。
雪果替她办好相关手续,双眸一闭,疲惫的守在病床边,感觉到走远的脚步声回来了,她闻到咖啡的香气。
睁开眼睛,看到聂权赫端了两杯贩卖机的咖啡回来,床上的小女生已经安稳的进入了梦乡。
「提提神。」他把一杯咖啡递给她,在她身边的椅子坐下。
她感激的接过咖啡,连暍了好几口。
她曾无数次陪伴发生紧急情况的团员人院,每次都是她单枪匹马、单打独斗的面对外国人,有些外国人对东方人的态度很差,也只得靠她一个人据理力争。
然而,刚刚他们在急诊室里轮候时,等了一会儿,无人理睬,若不是他果决的向前去请医护人员先过来看看,并表现出非常强硬的态度,也不会那么快轮到他们。这是她第一次深深体会有个男人在身边的踏实感。
「不会有事的。」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给她一个沉稳且令人信赖的笑容,黑眸中尽是令她心慌意乱的温柔。
她低垂著眼睫,努力拉回快跳出喉咙的心跳。
他碰她的手……或许他觉得这没什么,可是她却心跳如擂鼓,体内的血液急速沸腾。
自从黄尉庭变心之後,她就小心翼翼保护著自己,生怕再受到伤害,纵然公司里和朋友群中不乏追求者,但她却谈情色变,总是闪桃花闪得远远的,可是现在……
她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他,就看他好整以暇的在啜著咖啡,都凌晨一点了,却半点倦态都没有,黑眸仍显得精神奕奕。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对感情迟顿又少根筋的丫头,就连当年跟黄尉庭谈恋爱时,两个人喝了好几次咖啡,也看了好几场电影,却也是在他一再明示、暗示之下才知道他想追求她。
这样的她,为什么现在好像不再少根筋了,还敏感了起来?察觉到自己似乎对身边这个男人产生了微妙的好感,这令她觉得不安……
雪果惊跳了起来。「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依静,我去打电话给那几个小女生,让她们放心!」
不行了,不行再用这种暧昧不清的心情跟他独处,但愿外头的冷风能让她的脑袋清醒一点,但愿!
第六章
没办法入睡。
雪果躺在床上,虽然知道已经十二点了,而且明天七点就要起来,可是她的思想却不受控制,东想西想,越想越无法成眠。
一想起今天跟聂权赫的两次肢体接触,她的心就会滑过一道难以抑制的电流,仅仅只是牵她的手、揽她的肩,她居然感受这么强烈,她用手指绕了绕发梢,觉得自己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原来心动就是这种感觉,以前黄尉庭追求她时,她是因为他的殷勤和优秀条件,顺理成章和他交往,而且一交往就是七年,这份感情已成习惯,纵然中间也有别的追求者,但她是个念旧又对感情死心塌地的人,从来没有动过变心的念头。
那段感情,她是被动的角色,也从来没有想黄尉庭想到睡不著的境界,就连他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应他要求发生亲密关系时,她也是紧张的感觉居多。
现在冷静的想想,她为什么会和一个令她毫不心动的男人交往七年呢?
想来想去,这又得把责任赖到她父母头上了。
她父母失败的婚姻给了她教训,相爱容易相处难,爱得深并不代表可以天长地久、个性能够契合,相处得来才重要。
因此,她对於交往的对象是否令她刻骨铭心并下在意,这也是他选择了外表斯文、性情好相处、爱好热闹的黄尉庭当男朋友的原因。
交往之初,他对她呵护备至,她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的管接管送和约会吃饭,生活被他填得满满的,和一个男人朝夕相处、形影下离,她以为那就是恋爱了,也认为两个人相处一辈子绝无问题。
而後,当交往超过两年,他不再那么殷勤,她却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吻、他的体温,也习惯自己是他女朋友的这个身分,在国外看到适合他的衣物,她会买给他,他也会定时给她电话报告行踪,不会忘记对方的生日,重要节日一起过,他们是公认的一对,很多共同的朋友都等著暍他们的喜酒。
她认定黄尉庭是她未来的伴侣,是她一窝小孩的父亲,她所有关於未来的蓝图里都有他,然而谁知道他会忽然变了心,说分手就分手。
曾经一度,她很困惑,也曾经一度,她为自己失败的感情伤心得要命,现在她却忽然之间察觉了,原来她失去的是一段感情,不是爱情,埋怨的是自己的认真被辜负了,她是情伤,却没有心痛。
她翻了个身,咬著指甲拥被轻叹。
为什么她要这么迟顿?察觉得这么晚?白白流了好几个晚上的眼泪,还以为一生的爱情都将随黄尉庭的变心而去,原来她的爱情从未来过,而她现在终於懂得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
那种不可言喻的感觉是会对他的眼神感到怦然心动,被他看著会心跳加速,被他握住手会血液沸腾,夜里会想他在做什么,白天会不由自主追随他的身影,发现有别人也喜欢他时,会莫名其妙的跟他赌气……
她完了,她完蛋了,她在暗恋一个人,她爱上聂权赫了,一个她只知道名字,像个谜团的男人!
她房里的电话蓦然响起,打断了她如潮水般的思绪,身为领队的自觉使她飞快接起电话。
「我是孟雪果。」
「我是聂权赫。」彼方传来的声音令她的心房猛然一跳,就听见他问道:「你房里有老鼠吗?」
她润了润唇,觉得胸口热烘烘的。「什么、什么老鼠?」他为什么会问这种怪问题?
「我在房里发现一只老鼠。」
她低呼一声。「不可能吧?」
这问百年老店虽然不是五星级的旅馆,但一向以乾净著称,她带团来住过N次,从来就没有传出房间有老鼠的怪事。
「不信的话,你来检查,我在一二一房,快点来。」
她心跳不已的起身,连忙穿上连帽的运动外套,当她站在一二一号房的门口,她不禁脸红心跳,要敲门又放下手,觉得自己不是以一个领队的身分来检查团员抱怨的房间,而像是来会情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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