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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芙心里咯 一下,顿时冷汗涔涔。「王爷说的极是。」
她一心只想解他的毒,救他的命,怎么就没想到有人要他的命?她以为安全无虞的王府,原来并不安全。
「明白个中利害了?」皇甫戎再问。
在他锐利的目光下,寄芙难掩慌乱,但她随即镇定下来,点了点头。「明白了。」
他理所当然的说道:「所以你得待在本王身边,并且从现在起,替本王留心府里的每一个人。」
寄芙搬进了皇甫戎的寝房,他让人安置了一张舒适的小榻,对外的说法是,以便王爷半夜也有个可以遣唤的人。
府里上下都知道寄芙在替王爷治病,因此虽然两人同房但也没有流言传出,甚至王爷要收寄芙为通房的传闻也消声匿迹了,至于忙着暗中消灭流言的人正是花飞,她可不愿意弄假成真,让寄芙真成了飞骋轩的女主人。
寄芙根本不知道府里的暗潮汹涌,她将所有心思全放在为皇甫戎解毒之上,这期间,最不好受的自然是皇甫戎,需要日日施针放血,但她也着实不轻松,晚上若他毒症发作,发狂闹得天翻地覆,她也甭想睡。
这些倒还是其次,毕竟他有毒在身,毒症发作也是身不由己,她能够理解,坏就坏在,相处之下,她发现他的性子乖僻难缠,脾气也很大。
比如,他要喝燕窝,膳房送来了,他却喝了一口就搁下,说是味道不对,膳房诚惶诚恐的重炖了几次,他仍旧只喝了一口,然后丢下一句味道不对就再也不踫了,直到安公公恰好过来探病,最后劳动宫里的御膳房炖好燕窝送过来,他才满意的表示味道对了。
还有,他对房里燻香的要求也颇多,王府里的他全不满意,最后也是安公公禀了太后,太后让人送来她专用的燻香,他这才满意。
也不知道他从前到底是什么人,万事万物都挑剔得紧,有时她想想都觉得他很幸运,若不是附身在王爷身上,有这样的优势供他挑剔,若是附身到农夫或乞儿身上,看他如何适应。
「你是不是偷偷在心里骂我?」
寄芙原在整理药箱,猛地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飘到耳里,她一转过头,就见皇甫戎正目不转楮的盯着她,顿觉不妙。「奴婢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怎么会不明白。」皇甫戎不紧不慢地说道:「都骂了些什么,说出来无妨,本王不是那么小器的人,不会生气。」
她在心里吐吐舌头,腹诽的想着,不会才怪!
他上回也是这么拐她说出心里话,当她说他确实是个很难伺候的主子后,他便不高兴了,老半天不理她,还说不放血了,威胁她呢,也不知道不放血究竟是谁难过。
「奴婢哪里可能在心里骂王爷,奴婢绝对不敢,王爷真是想多了。」她很坚定的否认。
皇甫戎盯着她半晌。「你怎么不敢?依本王之见,你没有不敢的事。」
她胆大心细,他交代过了,任何要来探视他的人,一定要先经过她,还必须他同意了之后才可以进来探视,她便死守这条规则,连皇上来看他,都被她给挡在了门外。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她的忠心无庸置疑,而他也打破了自个儿不轻易信人的原则,越来越信任她了,且不知为何,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奴婢怎么没有不敢的事?奴婢不敢捉青蛙,在池畔旁见了青蛙,都跑给青蛙追,奴婢还不敢吃杏仁片儿,觉得那味道特别恶心。」
皇甫戎眼色闪动。「吩咐下去,本王晚上就要吃蒜子田鸡汤和杏仁豆腐。」
寄芙飞快地说:「那奴婢晚上就不伺候王爷用膳了,让花飞姊姊伺候王爷吧,奴婢要回南院陪常嬷嬷吃饭。」
其实常嬷嬷现在极为不喜她回南院,她一回去,常嬷嬷便像赶苍蝇似的赶她回来飞骋轩,还千叮万嘱要她温柔体贴,要挑王爷喜欢的话说,要清楚明白的让王爷知道如今他身子能好大半,她厥功至伟,还要时不时对王爷笑一笑,要是王爷想要她,千万不能反抗,要好生伺候顺从。
常嬷嬷越说,她眼楮瞪得越大,甚至不免怀疑,说这些话的常嬷嬷,真是拉拔她长大的那个常嬷嬷吗?跟她娘亲没两样的常嬷嬷这是在让她勾引王爷吧?
不是她妄自菲薄,只是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能高攀了王爷?再说了,如今的王爷又不知道是谁附身来着,照他那挑剔不已的性子推究,肯定也是个公子哥儿,人家能看上她吗?还是不要自取其辱,安分地做她的丫鬟吧。
所以了,她在飞骋轩里照常替他治病,但常嬷嬷交代的,她一样都没做到,就连治病解毒的功劳,她也一概全往孟太医身上推。
「你不伺候本王用膳?」皇甫戎气定神闲的道:「本王觉得,常嬷嬷年事已高,不如放她出府去养老。」
寄芙叹了口气。「王爷又无赖了。」
他弯起嘴角。「本王不无赖,是你没规没矩,竟敢威胁本王。」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就爱逗弄她,或许是她面对他时的从容态度让他舒服吧。
过去,人人畏惧于他,他曾十分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与一个人平等地打嘴仗如此有意思。
当然,平等是他自己认为的,寄芙可一点都不认为两人地位平等,她一直将他视为主子,只是天性使然,她不像一般下人见了主子就算没做错事也都诚惶诚恐、唯唯诺诺罢了。
寄芙实在无言。「奴婢没有威胁王爷。」
「你有。」皇甫戎说得斩钉截铁。
孟太医在帘子外就听见两人在斗嘴,不免觉得好笑有趣,看来王爷这是极为喜欢寄姑娘吧?他见多了,不会看错的。
他清了清喉咙,敛起笑意,这才走了进去。「下官拜见王爷。」
见孟太医到了,皇甫戎马上回复原本那不假辞色的模样,寄芙亦正经了几分。
她伺候皇甫戎喝下汤药,恭敬地对孟太医询问道:「今日由大人施针可好?」
孟太医面露惊喜之色。「老夫可以吗?」他已在旁观看了一个月,有十成的把握,自然是跃跃欲试。
寄芙点点头,鼓励道:「大人一定行的。」
孟太医兴奋不已,忙对皇甫戎施了恭恭敬敬的一礼。「老夫定会全力以赴,请王爷放宽心。」
皇甫戎对寄芙的决定不置可否,闭上了眼,孟太医也开始施针了。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孟太医已与寄芙混得烂熟,每每在施针放血后,在他眼皮子逐渐沉重之前,都会听见他们两人在谈话,谈的多半是医药之理。
有一次孟太医问寄芙,「姑娘这身不凡的医术师承何人,可否告诉老夫?老夫对尊师实在神往啊。」
既是问到师承之处,寄芙不敢胡诌,老实答道:「回大人的话,奴婢也不知道。」
孟太医久居太医院,是看惯了风云的,又与她相处了一阵子,深知她坦率的性子,她说不知道肯定是真的不知道,不是不肯说。
「姑娘这真真是天赋异禀了。」孟太医叹道。
事实上,皇甫戎也时时在琢磨这件不合常理之事。
寄芙六岁进府后,一直在南院做粗使活,不可能学得一身医术,她究竟是在哪里向谁学的?难道是王府深藏不露,藏了个医仙?
说也奇怪,他又不学医,况且只要能救活他就成了,他何必知道她的医术从何而来?
说到底,他就是想弄懂她,关于她的一切都不能放过,而他直觉认为,她凭空而来的医术便是关键。
今日,在他眼皮子尚未沉重之前,听到孟太医说道——
「姑娘,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将破解绝命鸩的手法详实记绿下来,供太医院其它太医和医员研读?」
孟太医的语气多有试探,想来是怕寄芙会拒绝,他那张老脸没地方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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