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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星医婢(25)



寄芙不等他说完,忙摇手。「不用了,王爷,那个……奴婢不喜欢牛奶……」

「不许不要。」他专制地道:「这里的奶牛是北边草原买来的上好奶牛,没有奶的羶味儿,有股香甜,你若不喝,就不许再去制药室。」

她无奈的蠕了蠕嘴。「好、好吧,那奴婢喝一碗,就一碗哦!」

两人边说边往侧门而去,青龙等人也跟了上去。

房俊丽听得好生奇怪,堂堂显亲王如此关心一个下人,他也未免太亲切了?

「房大人,房间已经备妥了,可以去休息了。」石砚这小总管做得上瘾,人家行辕真正的大总管都回来了,他还不放手,硬要当二总管。

「好好准备我的接风洗尘宴,务必要请王爷赴宴。」房俊丽真把石砚当行辕总管了,用命令的语气吩咐道。

石砚不以为然,但他是个人精,嘴上自是唯唯诺诺。「是是,小的一定好好将办大人的接风洗尘宴。」

房俊丽的丫鬟扔了一两银子给他。「赏你的,若是席面整治得好,我们大人另外有赏。」

石砚好气又好笑,送走了房俊丽主仆三人,他马上前去向皇甫戎禀告。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为她花心思整治洗尘宴?没有分寸嘛这是,依奴才看,这个房大人太不靠谱了,王爷若不想去,奴才便帮王爷推了。」石砚自顾自的说道。

朱雀似笑非笑。「房大人是皇上派来的,人家都开口了,王爷肯定是要卖个面子的是不?」

皇甫戎另有盘算,他不需要卖任何人面子,但他希望由房俊丽全权接手时疫之事,寄芙不要再插手,他不要她冒可能染了时疫的险,也见不得她再这么不眠不休,还做那些亲自搬运药材的粗活,为了那些贱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就照她的意思,将洗尘宴办得风风光光,本王会过去。」

由于皇甫戎的吩咐,接风洗尘宴办得甚是体面。

皇甫戎是主人,房俊丽是主客,她身后有两名随身丫鬟伺候着,皇甫戎身后则是寄芙在伺候,其它客人还有刘俊义、司库官跟几位制药的大夫。

几个平日里跟着寄芙一起制药的大夫,见寄芙不与他们同坐,反而在伺候钦差大人用膳,都感到很不自在,虽然他们知道寄芙本来就是钦差大人的家婢,可她平时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都听从她的吩咐,如今在席面上却是尊卑有别,教他们实在坐立不安哪!

「听闻房大人治好了太后娘娘的宿疾,深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信任。」章大夫说道。

吴大夫马上接口道:「何止,房大人乃是太医院尤院使的得意弟子,更是我朝史无前例的女太医,万分难得。」

方大夫道:「房大人家学渊源,祖上五代均是太医,还有一位曾为太医院院使,最拿手的便是疫症,所谓将门无犬子,正是这个理。」

也怪不得众人要对房俊丽拍马屁了,太医院乃是当今杏林顶峰,掌管着天下所有的大夫和医馆药铺,随便和地方官府打个招呼,他们就吃不完兜着走,关乎生计,不能轻易得罪。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吹捧,听得房俊丽很是满意,她一向恃才傲物,原是懒得搭理俗物,想不到这些民间大夫也知道她的名声,也算难得了,因此她也破例与他们应酬几句,不过,她的重心还是摆在皇甫戎身上。

他已沐浴更衣,暗紫缎面织锦五彩蟒袍,纹样细密,极尽精工,皇亲贵冑的身分便显出来了。

房俊丽虽然才喝了几杯薄酒,但也有微醺之意,她有意无意的瞅着皇甫戎,有些陶然地想着他为何至今尚未娶妃,是在等那有缘之人吗?

众人继续歌颂,刘俊义突然很没眼力的问道:「如今房大人到了,寄姑娘还要继续制药和看照病人吗?」

房俊丽皱眉。「这是什么意思,谁是寄姑娘?」

「房大人不知道寄姑娘吗?」刘俊义有些惊讶,随即引荐道:「王爷身后的便是寄姑娘,房大人有所不知,寄姑娘医术精湛,且已研制出时疫药方,日前已有病人服下,如今已能下床。」

「是吗,原来已经有人研制出了时疫药方。」房俊丽一听便很不舒服,她直勾勾的看着寄芙问道:「请问姑娘师承何人?诊治时疫病人可有什么医书脉案的根据?」

寄芙一愣,老实答道:「我没有师傅,诊治的法子都是自己想的。」

「哦?」房俊丽挑了挑眉。「也就是说,无师自通吗?」

寄芙不知如何解释,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可以那么说。」

皇甫戎径自喝酒吃菜,也不帮她解围,他就是要她知难而退,不再插手时疫之事。

房俊丽不屑的冷哼一声。「说得好听是无师自通,弄不好就是江湖骗子了。」

她这话说得很重,也很伤人,但皇甫戎仍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这令房俊丽更加断定寄芙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下人罢了。

倒是刘俊义忍不住跳出来了。「房大人此言差矣,寄姑娘绝非江湖术士,她做的事大家有目共睹,她为了病人竭尽心力,毫无半分私心。」

房俊丽才不理刘俊义那豆点小官,她对皇甫戎拱了拱手道:「王爷,请恕下官直言,时疫非同小可,该严密防范细细梳理才是,怎可放任一个没学过医理的人胡乱诊治?用药之事,关乎人命,研制新药又岂是闲杂人等可以动念的?一个奴婢制药更是异想天开,如今竟还把胡乱做出来的药随随便便让病人服了,那毕竟是没经过验证的,如此托大,若是吃死了人,能负责吗?」

其它大夫虽觉得房俊丽这话说得太过,但都不敢出言替寄芙辩驳,只有刘俊义本想再回话,却被皇甫戎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

皇甫戎不用想也知道寄芙的心情一定变得低落,但他并未同她说些什么,而是朝房俊丽缓缓点了个头,微沉着嗓道:「房大人说的很对,本王的家婢只是一个奴婢,确实不宜再踫时疫之事,先前是因为房大人还未到,如今房大人到了,自然要交给房大人全权负责。」

见皇甫戎站在自己这边,房俊丽眼中暗藏得意之色,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

看来显亲王虽然面上冷漠,实则已然被她的英姿飒爽给深深吸引了,听说他不但尚未娶妃,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以他如此显贵的身分,实属少见又难得。

如此男子,配得过她。

第十二章记忆成谜

隔日,房俊丽便以滥制新药的罪名,下令寄芙和那些大夫们停止制药,她开了药单,要司库官购入她需要的药材,隔离棚里的病人也全照她的意思诊治,原本在制药的大夫们也全成了她的手下,任她差遣。

如此过了几日,病人不见起色,还有几个吐泻得更严重了,嘴唇发青,水也喝不下,抓着小医徒的手要他们找寄芙来,他们想见寄芙,小医徒们于心不忍,偷偷将此事告诉寄芙,她听得心焦,在几个小医徒的掩护下,半夜里趁着天未亮偷溜进隔离棚,逐一帮病人把脉,望闻问切十分仔细周到。

其中,年纪最小、只有七岁的恬儿,已经不时陷入昏迷了,寄芙看她瘦得只剩一双大眼,身子骨瘦如柴,握着她小小的手,不由得落下泪来。,

「寄姊姊……是寄姊姊吗?你来看恬儿了吗?给恬儿药好不好?恬儿好难受……」恬儿不知怎么着,在寄芙为她把脉时醒了过来,见到是她,虚弱的挤出笑容。「姊姊……恬儿还不想死,娘亲跟爹爹、弟弟还在等恬儿回去呢……恬儿不要死……」

寄芙不住的点头,泪珠一直掉。「谁说恬儿会死了?姊姊给你药,姊姊一定设法给你服药。」

她旋即加紧脚步为剩下的人诊脉,不想,她太专心把脉了,不知早过了鸡啼,也没想到房俊丽会一大早便来巡视隔离棚,当她看到房俊丽领着两个丫鬟和六名大夫浩浩荡荡来时,登时吓得不知所措,立刻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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