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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这么在意?胸口莫名生疼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杜确有别的女人,她不应该这么在意的不是吗?
如果没有红娘从中搞鬼,他们就只是挂名夫妻而已,她凭什么这么伤心难过?
「小姐!」红娘惊喊。
她被主子的反应吓了一大跳,现在看来,她家小姐对将军岂是有情而已,是大大的深情才对。
红娘的惊喊让杜确发现了崔莺莺的异样,他五指倏地收拢握紧。
「胡闹!」他目光沉肃的瞪着杜鹃,严正喝斥。
他已仔细梭巡过原主的记忆,他和杜鹃之间清清白白,只有兄妹之情,是杜鹃跟杜氏夫妇一厢情愿。
他瞬也不瞬的看着陶氏,「娘,您来说,鹃儿是儿子的何人?」
陶氏忙不迭道:「鹃儿是自小便收养在咱们家的,你的童养媳!虽然你们自小以兄妹相称,但鹃儿的的确确是你的童养媳,她打小便知道长大了要给你做媳妇,这事街坊邻居也都知道!」
她如此再三强调,仿佛就合情合理了。
杜确并不管那些,只道:「儿子是否早表明过只当鹃儿是妹妹,并无其余感情,要爹娘另外为鹃儿说亲?」
「是……是啊,你是说过。」陶氏自知理亏,声音有些小了,但还是不放弃,磕磕巴巴地道:「可鹃儿心里只有你一个,爹娘也只能将她带来……虽说如今你成亲了,但鹃儿甘愿给你做妾,总不能让她太委屈,一个姨娘的名分还是要有的,娘跟你爹的意思是,就照贵妾的礼把鹃儿迎进门,这样我们心里才能好过一些。」
红娘朝崔莺莺眨了眨眼睛,一副恍然大悟地道:「所以鹃儿姑娘是将军大人的妹妹,不是姨娘啊!」
这时候,就要有个没眼力的人出场,为了她家小姐的幸福,她也就一肩扛起了。
「你是何人?别、别胡说。」杜鹃脸色苍白如缟。
红娘不回杜鹃的话,还一脸天真的看着崔莺莺:「夫人评评理,奴婢有胡说吗?」
不等崔莺莺回答,杜鹃忽然哭了起来,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陶氏一看,心疼极了,她有些哀求的对杜确喊道:「儿啊!鹃儿都哭成这般了,你还不要她吗?你是这般狠心的人吗?」
崔莺莺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这什么逻辑?会哭就什么都要答应吗?
看来,杜确的父母是打定主意要把杜鹃塞给杜确,这时候杜确若不能坚定立场,往后的日子便要三人行了,而眼下这情形杜确不服软行吗?杜父杜母杜鹃,三个人同一阵线,都是哀兵政策,他能铁石心肠拒绝父母的要求吗?
「爹娘与鹃儿若是再胡闹不休,我只好派兵送你们回洛阳。」杜确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杜氏夫妇一听,都是神色惶恐,而杜鹃眼睛一红,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泪涟涟的瞅着杜确。
「鹃儿已是哥哥的人了,如今哥哥不要鹃儿,鹃儿也只有一死……」
第十章
一瞬间,忍耐写满杜确的眼,「你闹够了没有?」
「哥哥忘了吗?合房那日,咱们两人也是鸳鸯枕上两心同,哥哥还赞我好美好美……」杜鹃笑了,但笑容凄婉,「如今,哥哥好狠的心,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哥哥与我恩爱缠绵的时候也是千宠万爱,对我海誓山盟,如今有了新人,就不要我了,我的身子跟心都是哥哥的,如今哥哥不要了,也罢,我便一死求个干净,不在哥哥眼前惹哥哥生厌。」
崔莺莺学过心理学,知道这种嘴巴喊死的人通常不会真去死,就好像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一样,这类型的人不过是要人屈服罢了,绝不会残害自身一根寒毛。
所以,她真的很想对杜鹃说:好啊,你去死吧!
但不行,她是有教养的相府千金,怎么可以对来争宠的女人口出恶言,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杜氏夫妇疼爱有加的养女。
不过,杜鹃既有张良计,她也有她的过墙梯,穿越来的还会输人吗!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与哥哥不只一夜,在哥哥未去京师之前,是鹃儿夜夜给哥哥暖床,伺候哥哥的……」
杜鹃还泪盈于睫的持续诉说,她这是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杜确冷冷的看着她,「天知地知,我没碰过你。」
他的眼神如冰雪一般,令杜鹃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他从未用这般冷漠的眼神看过她,自己是不是用错方法了?可娘说,眼泪对男人最管用了,要她见了哥哥,使劲哭就对了,就算夸大也不打紧,男人一定会心软,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如此,哥哥非但没有半点心软的迹象,反而像是厌恶极了她似的。
「来人,找吴嬷嬷过来给她验身!」杜确发出低沉又冷冽的命令。
杜鹃没想到杜确会做得如此狠绝,她一时呆了,像被雷劈到一般,小脸上一片死白。
陶氏也慌了,「儿啊,你莫要把事情闹大了,鹃儿可是你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是个缺心眼的孩子,她哪里会空口说白话了?那验身什么的,可万万不能啊!」
缺心眼?穆芷不以为然的扬起了眉,在她看来,这女的心眼可重了,半点都不缺。
杜确冷冷的看着陶氏,「娘也知道鹃儿是我的妹妹吗?那么还要把她给我做妾是什么道理?」
陶氏嘴角微翕,结巴道:「可你俩、你俩又不是亲兄妹。」
杜确已不再理会陶氏的强词夺理,他厉声吼道:「来人!还不快把吴嬷嬷找来!」
李天热血沸腾应道:「老大,我去叫人。」
「不必那么大费周章。」崔莺莺直直地盯着杜鹃的眼睛,嫣唇轻扬起浅浅的弧度。「鹃儿是吧?你说你是君实的人,那好,你说说他胸口的胎记是什么形状,若是你说的正确,我就信你,不必验身了。」
杜确剑眉微扬。
他胸口何时有胎记了?
「那胎记是……」杜鹃呼吸急促,有些乱了套,「是……」她看向陶氏求救,奈何陶氏也是如坠五里迷雾,她完全不知道儿子胸口有胎记,何时长出来的?
「是什么形状都不对。」崔莺莺不假辞色的看着杜鹃,「因为夫君的胸口根本没有胎记。」
厅里一阵骚动,李天哇了一声,穆芷扬起了嘴角,萧探月一副想拍手叫好的表情,其余人等各怀心思。
杜鹃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再也掩饰不了她对崔莺莺的讨厌。
崔莺莺才不管杜鹃讨不讨厌她,她只陈述事实。「他的胎记在后肩上,是个火焰形状。」
素日里杜确当然不会那么无聊,拿两面镜子一处一处的仔细查看自己的身子,他也不知原主背上有火焰胎记。
「当真吗夫人?」李天高兴地喊,「我后肩上也有个火焰胎记!」
红娘鄙视李天了,「怎么可能?」
李天信誓旦旦的说:「是真的!不然给你看!」
红娘啐了一口,「谁要看?」
李天实在不甘心被人如此小看,他急于寻求认同,忽地看着杜确,「那……老大看?」
见状,杜修和陶氏都吓了一跳,异口同声道:「别说了!」
太凑巧了,崔莺莺也觉得不可思议,纳闷的思忖着火焰胎记难道是这里司空见惯的胎记吗?都生在后肩处难道也是很常见的事?
况且,她总觉得二老的姿态摆得太低,不像对儿子,比较像在对主子……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胎记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惶恐的杜氏夫妇身上。「爹、娘,第一,鹃妹跟夫君之间是清白的,第二,并非我不能容人,若是夫君喜欢,纳十个小妾也行,我不会在意,但现在是夫君不同意,我也爱莫能助,所以请爹娘日后莫再问我纳妾之事,我一律不回答。」
一律不回答?杜氏夫妇一楞一楞的,而杜鹃的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崔莺莺视而不见,只对杜氏夫妇道:「一路从蒲州赶路回来,实在倦极,爹娘若是无事,我便先回房休息了,明日再向爹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