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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牵着景金玉的手,一手牵着景满堂的手,轻轻唱道:“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夏夜里夏夜里风轻吹,怕黑的孩子安心睡吧,让萤火虫给你一点光……燃烧小小的身影在夜晚,为夜路的旅人照亮方向,短暂的生命努力的发光,让黑暗的世界充满希望……”
她的身子跟着节拍摇动,伫立在他们身后的景飞月心中突然滑过一抹异样。
她唱的也不知是何曲子,却是极有意境。
他虽是武将,但未入军营前,长久的时间也是以准备科举为目标,父母企盼着他能光耀门楣,让景家脱贫奔富,而他意气用事离开白莲镇后,也想着若不能争得功名便不回乡。
他原想去京城,却在横县病倒,因缘际会,他让路经横县的萧大将军所救,便跟随着军队上路,在军营里待了数个月,因为之前读过不少书,与萧大将军很谈得来,因此痊愈之后,索性投身军中,跟随萧大将军到了边关。
大黎一向太平,萧大将军建立军功亦是十多年前的事,此番东辽因年轻气盛的新帝登基而来侵犯,正是武将能立功的大好机会,他便是捉住了这个机会,不要命的豁了出去,为自己挣得了军功。
此时,看着跟前悠然赏萤的母子三人,他忽然很庆幸自己做了上战场的明智选择,让此时功成名就的自己拥有守护他们的能力,更庆幸因为皇上的赐婚反驱使他回乡去接覃清菡,否则终此一生,他都不知道他还有两个孩子存在世上,而他心中的覃清菡也将永远停留在初初成亲时,那个令他生厌的女子。
“娘亲,您哼的是什么曲啊?怎么孩儿没听过。”景满堂问道。
景飞月在心中说道,我也没听过,我也想知道是什么曲。
覃清菡微微一笑。“你们没听过的曲子多了去,日后得闲,娘再唱给你们听。”
景飞月忽然发现他心里想的也是,我也想听。
经过二十多日的路程,景飞月一行来到了青州,约莫再过三日便可以抵达京城,而进入青州城时天色已暗,他们便入住城里最大的吉祥客栈,景飞月的贴身小厮元昕奉主子之命,打听到城里最好的酒楼名叫满穗楼,景飞月便带着妻小和两名妹妹前往那满穗楼用晚膳,元昕和贴身护卫元劲随行。
元昕和元劲跟随景飞月多年了,两人都是当初萧大将军给景飞月挑的人,元昕伶俐,是伺候景飞月起居的小厮,元劲拳脚功夫不错,是景飞月的贴身护卫,他们未曾听景飞月说过家人,一直认为他孑然一身,没想到会冒出主母和两名小主子来,实在叫他们惊愕万分。
不过,这一路上他们也感受到了主母的平易近人好相处,两名小主子虽然性格冷了些,但该有的教养一样不少,路上不吵不闹,生得又是和主子模子刻出来似的俊秀,叫人打从心里喜欢,他们也因此很快接受了主母和小主子,视为自个儿要效忠的对象。
青州城的街市四通八达,入了夜,街道两侧的酒楼饭馆茶肆纷纷打起了灯,伙计在门口吆喝着揽客,显得十分热闹,尤其是满穗楼门口更是停了许多华丽的马车和软轿,显然生意兴隆。
景飞月一行是临时起意,并未订位,雅间全客满了,故只能在一楼大堂的散座落坐。
小二送上清茶和菜牌,景飞月直接交给覃清菡。“玉儿、堂儿喜欢吃什么你知晓,便点你们喜欢的。”
他觉得两个孩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因此一路上他下意识想补偿他们,总挑最好的客栈住宿和最好的酒楼用饭,每餐饭都吃得不马虎。
覃清菡也不客气,接过菜牌。“我瞧瞧有什么好吃的。”
她低垂眼眸翻看菜牌,长长的睫毛又弯又翘,景飞月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竟然移不开视线,直到她都点完菜了,他才回过神来。
“哥哥,你为何不说出你的名号,那咱们也可以坐雅间。”景玲月看着川流不息的贵女让小二恭敬的引着往楼上雅间去,十分艳羡。
景飞月义正词严的道:“先前在农庄是因为无别处可投宿,这才对农庄管事透露我的身份,尔等日后须得牢记,我的郡王头衔不可随意滥用,以免落人口舌,说咱们有仗势欺人之嫌。”
景玲月虽然马上点头允诺,心里却不满地想,仗势欺人又如何?身为郡王,如果不能仗势欺人,那要这郡王之名有何用处?所谓权势,不就是要这样运用的吗?哼,她才不管,日后到了京城,她就要张扬显摆她郡王之妹的身份,将过去过的憋屈日子都弥补过来!
听见景玲月的心声,覃清菡拿起杯盏喝了口茶掩饰笑意。
她觉得把景玲月带到京城委实不是明智之举,这小姑娘心太大,这会儿已经认为仗势欺人理所当然了,日后还不知会给景飞月惹出多少糟心事。
等候上菜时,她见到对桌两名汉子不停在使眼色,听见他们的心声,他们计划要把臭虫丢进汤里讹诈银子。
她招来小二低语,“那桌客人似有古怪,貌似藏着什么要拿出来,小二哥多加留意。”
景玲月蹙眉。“嫂嫂何必多管闲事?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郡王妃的身份。”
覃清菡上上下下打量了景玲月一遍,笑道:“郡王妃便要眼盲心盲吗?不过是举手之劳,能将大事化小,咱们也可好好用顿饭,何乐不为?”
景玲月一时又被堵得哑口无言,心里恨得牙痒痒。
片刻,便听得小二在大堂里喳呼起来,“哎呀!客官您做什么?是要将您自个儿带来的臭虫丢进汤里吗?”
一阵混乱后,那两个包藏祸心之人落荒而逃,掌柜亲自过来对覃清菡道谢,“多谢夫人提醒,否则损及商誉,可就没这么好办了。”
那掌柜走后,景飞月瞬也不瞬的看着覃清菡。“你如何得知那两人欲要耍诈?”
他可不信人家有备而来,要来讹诈,会轻易叫她看出端倪,她把店小二叫过来叮嘱的那会儿,就好像知晓那两人要做什么似的。
“嫂嫂肯定又要说能听见别人在想什么了是吧?”景玲月语气不以为然地道。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每回覃清菡猜出她要做什么时,总会说能听见她心中的想法,哼,当她是三岁小儿在骗呢,她才不信。
覃清菡一笑。“不错。”
她早就跟景玲月说过很多次了,可景玲月不相信,不只景玲月不信她,景珑月虽然没有当面表示过不信,可心里也是不信她的。
她们不相信也是在情理之中,自己不过是懒得找理由搪塞才索性实话实说,而这大实话反倒总是被当成玩笑话。
“你能知道他人心中所想?”景飞月挑眉。“那么,你告诉我,我此刻在想什么?”
覃清菡失笑,“你什么也没想,只是在等我的答案。”
她能看出表里合一的人,更能看出表里不一的人,而她的“读心术”也多半会在对方没有察觉下进行,像景飞月这么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等她表演似的,还是头一回。
不过,景飞月并未刨根究底,只道:“到了京城,莫随意对人说这番话,保不定会有人当真,若将你当成邪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覃清菡深觉他这番话有理,遂点了点头。“多谢你提醒,我会当心。”
说话间,店小二又端了托盘,欢快地走了过来,慇勤笑道:“我们掌柜吩咐,这是本店的招牌糕点十样酥,可是每桌必点的糕点,请夫人和诸位贵客尝尝。另外,这桌酒菜务必由小店招待,请夫人千万不要婉拒才好。”
覃清菡知晓那掌柜是真心对自己感激,便欣然接受道:“既是盛情难却,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小二哥代我谢谢你家掌柜。”
十样酥并非是一样点心,乃是十样满穗楼的得意点心做的拼盘,分别是梅子酥、枣泥酥、桂花酥、芋泥酥、栗子酥、桃花酥、玫瑰酥、菊花酥、绿豆酥、芝麻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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