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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糕照(10)



覃清菡不免奇怪,他们才刚来,风尘仆仆的,一定要今天就去逛街吗?

探春看出她的疑问,笑道:“奴婢听元昕说,明日郡王爷要领郡王妃、两位姑娘和两位小少爷进宫拜见皇上,眼下裁做新衣裳已来不及了,得给郡王妃和小少爷添些行头。”

覃清菡心中的惊讶自然不在话下,她压根没想过会有拜见皇上这等事。

所以,她明天就会见到天子圣颜?传说中的皇帝?

覃清菡心里记挂着明日要进宫面圣之事,对于一上马车就没停过话的景玲月不怎么搭理,景玲月兴高采烈说的无非是她的院子有多大,贴身丫鬟有多少人,伺候的婆子下人又有多少,总之,没见过世面是怎么样,景玲月就是怎么样。

覃清菡没看到景飞月上马车,想必是骑马去了,他是武将,素来是不坐马车的,路上因为要亲近孩子才会坐马车。

景满堂似乎也想到了景飞月,拉拉覃清菡的手说:“娘,刚才爹教我们射箭呢!”

覃清菡万分惊讶。“你爹教你们射箭?”这实在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她没想到景飞月会去孩子们那里。

“不止呢。”景金玉献宝似的说道:“爹还跟我们一块儿洗澡。”

覃清菡一瞬间愕然,又像鹦鹉似的跟着重复了一遍,“跟你们一块儿洗澡?”

“是啊!”景满堂挺起胸膛,用力点头道:“爹还给我们刷背呢!”

覃清菡眨了眨眼。“刷背?”

哎呀,她真是错怪他了,以为他一回府就把他们丢着不管,原来他是陪孩子去了。

景金玉又道:“娘,爹的背好宽哦,爹让我摸摸,我便摸摸了。”

覃清菡噙着微笑,笑呵呵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是吗?那玉儿、堂儿以后还要不要跟爹一块儿洗澡?”

景金玉微微抬起下颔,不置可否地说道:“爹若想,孩儿也不会推辞。”

覃清菡心知两个小豆丁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已接受景飞月这个爹了,果然血缘是天性,父子之情进展得比她预期的还快。

“珑月,你呢?”覃清菡看着文静端坐着的景珑月。“你的院子如何?可还满意?”

景珑月有些害羞地说:“挺好的,两个大丫鬟名叫画眉、染墨,做事很仔细周到,一直陪我说话,沐浴后,还帮我抹发膏,说这样发丝才会乌黑漂亮。”

覃清菡很高兴胆小的景珑月能够适应。“那么,现在你自个儿住不会怕了?”

景珑月羞涩的笑了笑。“不会怕了。”

“怕啥呢?”景玲月对景珑月表现出来的小家子气很不以为然。“你啊,就是小鼻小眼,没嘴葫芦似的,刮风下雨都打不出一句话来,要知道,咱们现在是主子,你再这样唯唯诺诺的会给下面人看轻了去,到时爬到你头上,就没人当你是主子了。”

景珑月牵强笑道:“怎么会呢?我看下面的人都挺和善的,断不会奴大欺主。”

覃清菡脸上浮了一抹笑意,说道:“有道是,你怎么对人,人怎么对你,万事皆是无风不起浪,你给别人什么,别人就回报你什么,说白了便是,你给别人的,其实是给自己的,你对别人做什么,最后都会回到自己身上。”

景玲月的脸色快黑出墨来,这个覃清菡,又在卖弄知识了,怕人家不知道她有个秀才爹吗,那个穷秀才有何好显摆的?会识几个字就了不起了吗?她景玲月可是堂堂战郡王的嫡亲妹妹,血缘是断不了的,而覃清菡不过是占了元配的位置,哪日下堂了便什么也不是。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中止了马车里的剑拔弩张,几个人在各自的丫鬟搀扶下下了马车。

夜色降临,四通八达的京城大街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店家纷纷打起了灯,酒楼客栈比比皆是,处处人声鼎沸,宅子鳞次栉比、小巷密布,人潮如流,自有一番热闹景象。

覃清菡见到景飞月已在马车外等他们,抬眸看到横匾上烫金大字写着“敬阁绣庄”,视线又回到景飞月身上。

他身穿深青色银织长袍,乌发束起,戴着嵌玉银冠,剑眉飞扬,双目清澈,鼻梁高挺,他鹤立鸡群,站在那儿,令四周的所有人都变得失色。

覃清菡用一种看偶像明星的眼光在看着景飞月,赞叹他面如玉,俊美无俦,颜值高实在吃香,定然是走到哪里都无往不利。

景飞月一落眸,不偏不倚正对上覃清菡在欣赏着他的目光,那一汪水眸,亮如清泉。

他胸口一热,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对了。从前覃清菡被他抓到如此痴傻地看着他时,他便会怒从心起,恼怒到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可现在,那股子恼怒的感觉不见了,他的心不正常跳动,几乎要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颈脖有感的烫了起来,若不是夜色降临,怕是会叫人看清了。

这一阵子,他不止一次认真的打量覃清菡,却始终没有答案,她给他的感觉和从前的覃清菡截然不同,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一个人真的可以改变这么大吗?此时她看他的眸子里已不是迷恋而是欣赏,单纯的欣赏,好像在欣赏一只上好的瓷瓶那般,单纯的因为是美好的事物而欣赏。

他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复杂,有些不是滋味,这不是他想要的吗?那么他现在感到不太开心是怎么回事?

“哥哥,听说你要给我们添购衣物,那么是要买多少身衣裳都可以吗?”景玲月一马当先的到景飞月身边,贪婪地问道。

景飞月让景玲月叽叽喳喳的问话拉回了现实,他语气淡淡地道:“先买一些应急,其他的再让绣娘到府里裁做。”

景玲月讨好的陪笑。“虽说是应急,但买个五、六身应该也不为过吧?毕竟我如今身份也不同了,是不?”

景飞月对这样的小事没有异议,景玲月看他不反对,便兴高采烈的率先步入绣庄里,其余人也跟着进去。

覃清菡的步子依旧不紧不慢,方才听到景飞月心里的声音后,她觉得好笑,景飞月不是讨厌原主吗?这会儿她不迷恋他,他却不高兴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是否只是大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一群人进到铺子里,敬阁绣庄的当家掌柜已接获通知是战郡王和其家眷,自然不敢怠慢,亲自招呼。

覃清菡等人从未逛过如此大的绣庄,自是开了眼界,白莲镇上的小绣坊连这里的百万分之一都比不上,映入众人眼帘的是满眼的华光溢彩,华丽的刺绣屏风看起来价格不菲,五花八门的布匹、成衣、绣样,还有绢花、抹额、荷包、络子、手链、丝帕、盘扣等等饰品,看得众人目不暇给,移不开眼。

女人的天性就是爱美,覃清菡不是清心寡欲之人,不能免俗的也被那些美丽的衣裳饰品给吸引了,过去是碍于穷困,她压根不会去看这些身外之物,且白莲镇上也没得看,如今这些美丽的东西摊在眼前,她不会视若无睹,可也不会像景玲月那般贪心,一副全想搬走的样子。

“郡王妃看这身衣裳如何?您肤色白皙,极为适合这桃粉色,衬得郡王妃您的肌肤更加白里透红。”

掌柜的是人精,很快看出谁是能做主的人,便绕着覃清菡恭维。

覃清菡给两个孩子各挑了三套衣裳,自己也挑了三套,又帮着手足无措的景珑月挑了三套,其他荷包、帕子等饰品也挑了一些,一回头,就见跟在景玲月身后的两个伙计手里捧着半天高的一大叠衣物,都快看不见路了,顿觉啼笑皆非。

这贪心姑娘,一心想让人看得起,殊不知她流露的举动才真是小家子气,像是过了今天没有明天似的,摆明了没见过世面。

“景大哥?真是你!”

一道惊喜的声音扬起,覃清菡等人看过去,就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立在那儿,一双明眸正又惊又喜的睐着景飞月,她的装束一看就不凡,鹅黄色的彩蝶淡淡的飞满双袖,一块上等琉璃玉佩挂在腰间,身姿娉婷,妆容精雅,浑身上下无一不透着富贵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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