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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不急?她昨日早晨从斑斓池回来就睡到这时候,恐怕该在的证据都被湮灭了,人,也被灭口了……
“你信朕吗?”宇文琰凝眉说道:“若是信的话,你再睡一会儿,朕去上朝,下了朝,朕过来接你,咱们一块先去聚霞宫,该在的,一样都少不了。”
她拉下了他的手,毅然决然地说道:“罢了,冤枉就冤枉吧,反正清者自清,我没做就好,这当头皇上还有北匈奴进犯之事要烦恼,国难当前,我还给皇上添堵,实在不该。”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她脑中蓦然回荡起这两句话,是谁对她说过的?
到底是谁在对她说话……
“你不信朕能做好每件事?”她那视死如归的表情令宇文琰失笑。
慕容悠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不信,而是这时候皇上理该要把心力放在力抗北匈奴之事上,若为别的事分心实在不好,若是为了后宫之事分心,那更是大大的不好。”
宇文琰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朕自有分寸,不过,朕很高兴你这么为朕着想。”
小禄子进来伺候更衣,宇文琰去上朝了,离去前还捉住慕容悠的嘴唇一阵深吻,两人经过昨夜,心中都是缠绵无尽,这会儿只是要小别一、两个时辰都觉得舍不得对方。
慕容悠虽然身子挺累,但脑子里记挂着玉妃之事却是也睡不着了。
春景、绿意带着四儿、美宝等收拾了寝殿,见到床上落红,那高兴啊,十足摆在脸上了,绿意还立刻去让敬事房记档了。
慕容悠都看在眼里。
本来嘛,她虽是冒牌皇后,但皇上可不知道她是冒牌的,她迟迟没与皇上圆房本就极为不妥。
“娘娘,这是什么?”
慕容悠一转眸,看到站在紫檀床边的美宝,她手上拿着一颗药丸子左瞧右瞧的,一脸的疑惑。
不举迷香丸!她顿时脸上发烫。“没什么,快拿过来给本宫。”
为了要用时能迅速找到,她将药丸子直接用绣帕包着搁在枕下,没装在瓶里,如今她已知晓了“举”的意思,想到要是昨夜宇文琰吞了这药丸后不举,那情况会有多惨烈,而自己被他撩拨得如水如泥,若是他不举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看娘娘紧张的模样,不像没什么啊。”美宝虽然依言朝慕容悠走了过去,却还是捏弄研究着那药丸子。
“娘娘还藏在绣枕下方,肯定有什么。”
都是因为慕容悠没有皇后的架子,久了,她们这些宫女也就跟着没大没小了。
慕容悠窘了一会儿,很快就恢复整人本色了,她一本正经的看着美宝。“实话告诉你吧,那是红萝卜苗子。”
这会儿换美宝吓了一跳。“红萝卜苗子?”
慕容悠轻描淡写地说道:“皇上不是不许御膳房送红萝卜给凤仪宫吗?所以喽,本宫就想着自个儿种,上回本宫家人进宫来时,特地托他们带来的。”
“娘娘,这真是红萝卜苗子吗?”美宝实在不信。
没看过猪也吃过猪肉,红萝卜苗子再怎么也不可能是一粒药丸子,娘娘肯定又在诓她了。
“不信?”慕容悠挑眉。“那你拿去种种看,若是没有长出红萝卜来,本宫随便你处置。”
“奴婢哪里敢处置娘娘啊。”这打赌根本不公平嘛!美宝扁了扁嘴。
慕容悠十分大方地道:“好吧,若是没长出红萝卜来,本宫便给你一百两银子,可若长出来了,你得在本宫和皇上面前放个屁。”
“啊?”美宝一楞,小嘴儿张得老大。“您说,放个屁吗?”
这赌注好生奇怪,虽然不难,娘娘与她们疯惯了,她在娘娘面前放屁倒还可以,但要她在皇上面前放屁,这委实……委实是大大的不敬,想到皇帝那张严肃的脸,她冷不防打了个哆嗦。
慕容悠偷偷笑了笑。“怎么,你做不到吗?”
“奴婢做得到!”为了一百两银子,美宝忙道:“不过是放个屁嘛,这有何难?奴婢这就拿苗子去种。”
美宝欣喜若狂的拿着那颗药丸子出去种了。
慕容悠看着美宝喜孜孜离去的背影,心里十分感叹,她娘还说京城人聪明哩,美宝就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这不,让她这个山里来的耍得团团转?要是那药丸子能长出红萝卜来,她给美宝一百两都行,她还在美宝面前放个屁!
慕容悠用了早膳便什么也不做,好不容易盼到早朝散了,宇文琰果然依言来到凤仪宫接她。
帝后连袂一块先到了聚霞宫,像是有情报似的,太后后脚随即驾到。
宇文琰看着太后,神色淡淡。“母后怎么来了?”
“哀家过来看看玉妃。”太后也是云淡风轻。“倒是皇上和皇后一起来了,是查出什么了吗?”
皇后落水还遭暗算,她自然知道,只是这件事里插进了她的亲生儿子,她极不乐见。
“自然是查得水落石出才会过来。”宇文琰漫不经心的答道。
慕容悠看了宇文琰一眼。
他知道什么吗?可来之前,他什么也没问她……
“皇上,您已查清楚了吗?孩子死得冤枉……臣妾还请皇上为臣妾腹中的胎儿主持公道。”玉妃哽咽地说,她脸容憔悴,像是一夜没睡。
是的,她确实一夜没睡,不只如此,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
她和整个聚霞宫的人被困在宫里动弹不得,有人明显的在告诉她,她被监视了,她只能在宫里干着急却什么也不能做。
问她如何知道?她不过是要叫田景过来议事,一枝羽箭便直接穿过她面前,钉在了床柱上,甚至那箭尾还会轻轻颤抖,吓得她花容失色,跟着她又叫了银翠,又是一枝羽箭尖锐地破窗射来,就在她喊救命时,整个聚霞宫的宫女太监无人进寝殿查看,也没半个侍卫冲进来救她,当下她心惊胆跳。
试问,在这宫里谁能做到这样?肯定是皇上了。
皇上为何派人监视她、监视聚霞宫?会用如此粗暴的方式,足见查到的事证对她极为不利。
“你说主持公道吗?”宇文琰面色平静,但目光阴沉。“朕都不知要怎么为个不存在的胎儿主持公道了。”
太后面色一凛。“皇上此言何意?”
慕容悠也诧异的看着宇文琰,原来他知道?
“玉妃——”宇文琰面上不动声色,淡淡地道:“看在你是朕的嫔妃分上,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说吧,你是否真的怀上了龙种?”
他本要说看在你伺候过朕的分上,或者夫妻一场的分上,但又怕他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听了不舒服,因此改口。
他真不知道自己可以堕落到这地步,为了一个女人牵肠挂肚,求之不得,好不容易得到了,又怕失了她的心,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可要明白他的一片真心才好,他所求的,就是她的心。
“皇、皇上……”玉妃眼中一片慌乱,但她犹是强自镇定地问道:“臣妾不明白皇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宇文琰看着玉妃,目光中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玉妃,你想清楚了再开口,一开口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玉妃更怕了,那眼光分明是已把她屏除在嫔妃之外了。
她咬了咬牙,跪了下来。“求皇上给臣妾腹中胎儿做主!”
她父亲可是手握兵权的云南将军,她就不信皇上会将她如何!
“你就好好的跪着,没有朕的口谕不许起来。”宇文琰看了眼小方子。“把安太医带进来。”
玉妃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干么要下跪啊!
太后冷眼旁观没有开口,这件事倒是可以让她看清楚皇上对隋雨蒙有多宠爱,他越宠爱隋雨蒙,对她就越有利。
安太医本来就让小禄子带了过来,这会儿在聚霞宫门外候传,因此很快便进殿来了。
宇文琰目光往玉妃脸上一扫,挑了挑眉对安太医道:“安太医,你说说看,皇后在斑斓池边挖到的土里混着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