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沅还在为初一的数学题抓耳挠腮的时候，她已经捧着高一的数学练习册写了一大半。

知道她是自学，游逸生很惊讶，但又觉得有一点骄傲。

这样漂亮又聪明的女孩是自己一直从小看到大的，实在很难不会让人产生以她为傲的情绪。

偶尔她先写完昨夜游逸生会和她聊天。

说是聊天，但其实都是游逸生在说，解言却很满足，她很喜欢听他说话，最爱他和她说的异国风俗和故事。

游逸生聊起他曾经在国外的发生的一件事，毕业舞会上女舞伴遭遇咸猪手，是他出声呵斥对方制止猥亵行为，高大白人男子因为他是黄种人很是瞧不起，反而咄咄相逼言语辱骂，对方突然挥拳袭击，游逸生为自卫自然也迎上去。

结果是对方惨败，肋骨骨裂，肩骨脱臼，是他最后结局。

幸好有监控和女伴证明，游逸生才免于被那白人男子倒打一耙的起诉，反而得到学校嘉奖。

解言才知道他还会打架，她不确定的目光将他文质彬彬的外表从头看到尾，实在想不出那是什么样子。

游沅正好写完习题从卧室出来，他笑：“解言，你不知道，听我祖母说小叔叔中七时就参加散打比赛拿过第一名的好成绩。”

游逸生温声道：“不过是学校比赛，对手都是学生而已。”

“不，小叔叔别谦虚，那是全港十几个学校的联赛，当时你可是风光一时。”

解言一脸崇拜的看着游逸生，游逸生触上她目光，只说：“我学散打，不是为了伤害别人。”

她点头知道他意思，她比划：“是为了保护别人。”

游逸生很喜欢她这一点，聪慧通透，很多事情都能明白真理。

“是，既要保护别人，也要保护自己。”

解言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下午的时候解言会拿起纸笔绘画，之前答应给游逸生的画她早已画好送给他，是照着那张七年前在盘龙山的合照画的，解言动了巧思，在旁边缀上蝴蝶。七年前对解言有特殊意义，对游逸生也是。

所以他很喜欢那张画，虽然只是铅笔素描，他仍然很喜欢，他从不吝啬言语夸赞解言：“言言，你画的很好，我很喜欢，等我回去一定让人装裱挂在我的卧室。”

解言笑得清清淡淡，像一株漂亮的百合花。

她想画蝴蝶，可脑子里面实物记忆太贫瘠，游逸生笑：“画蝴蝶？这里还有人比我跟了解吗？”

他对解言全不设防，把手机交到解言手上，示意她翻开相册。

解言点开他相册发现全是蝴蝶，一张接一张色彩各异的蝴蝶挤满了他的相册空间，对比之下她新手机的相册显得那么空寂。

没有照片怎么行，解言主动请求要和游逸生拍照，他也把衣领整理认真笑脸配合她。

美丽少女微微歪头侧向他身边，白衬衫男人笑得斯文英俊，解言很满意的看着这张照片，她克制住自己想要当场把照片设成桌面的欲望。

游沅看见了也嚷着要拍，他拿过解言的手机跟她合拍拍，满头金毛热烈挤满了整个手机屏幕，对比解言略显拘束温柔的表情，他笑得灿烂又招摇。

但仍然是好看的，同龄人站在一起总有一种登对的感觉，游逸生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和解言那张就像长辈和晚辈的合照。

莫名感叹时光飞逝。

游沅拍了一张还不够，他拍上瘾，又要拿自己手机再给解言和游逸生拍，游逸生不知道，他已经一心坐在沙发上温声细语跟解言讲解蝴蝶的构造和形态，比如它们腾空而飞是什么模样，捕食吮蜜时又什么模样。

解言坐在他旁边，有意无意挨他跟近些，似乎是想听的更清楚些。

游沅就站在那随手一拍，刚好摄下解言清甜笑容，对象自然是游逸生。

游沅摩挲着自己下巴仔细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从解言的笑容里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可那是什么感觉呢？他颇为迷惑。

其实若他是情场浪子莫亭盛自然可以说出个一二来，但游沅平日虽然自诩是护花使者，但要真和他谈情说爱来，这少年第一个迷糊不解。

他只是觉得解言笑起来很好看，她从来没有这么对她笑过，这让他感到有些不满，把旁边的游逸生背影截去后单独留下解言的相片保存。

他尚不知道他这个行为会在将来给他招来怎样一顿好骂。

—

三天很快结束，返校日子即到。

解言从没想到三天时间过得这么快，日子仿佛不过她眨眨眼睛就过去了。

她仔细回想这三天她做了什么事，其实什么大事都没做，可满满当当的小事却塞满了她这几天的生活，就连如今她的胸腔里面里也充盈着快乐情绪。

游逸生和游沅的到来冲淡了她对解耀宗离去的哀伤，只是在晚上半夜惊醒的时候会因为想念而默默流泪，但这些跟她之前那哀痛难忍一蹶不振的模样比起来就显得很微不足道。

解言很惊奇，游逸生很满意。

返校上学那一天，游逸生起了大早亲自去送她，游沅并没有跟着去。

许是分别在即，两个人一路默默无语，只是到校门口的时候游逸生才告诉她：“明天，我就要带游沅回去了。”

解言低头不语，只是拿鞋底碾着地上的细微尘土，地上有几只蚂蚁列队而过，她眨眨眼退了几步避开它们。

蚁虫虽小，也是生命。

游逸生看出她心情低落，继续道：“不过，以后每个月小叔叔都来看你，你觉得怎么样？”

解言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她当然觉得很好，只是又很懂事问：“那会不会很累？”

旋即摇头不想让他那么劳累。

游逸生笑：“言言，你还不知道我？叫我工作其实更累。”

解言想起，其实他也有太多不得已，工作就是其中一项。

他又问：“这学期还要多久放暑假？”

如今是五月下旬，解言告诉他还有两个月，他“唔”的一声后道：“原来大陆和港城差不多。”

又和她许诺：“等你放暑假接你来港城，到时候让游沅陪着你到处去玩。”

解言点头同意，其实她更想要和他在一起，但她也知道他工作会很忙碌，所以便也很乖巧听从他的安排不多言。

学校内传来铃声阵阵，解言知道是周一的升旗铃，她是乖乖学生，不愿意错过升国旗。

游逸生说：“去吧。”

他眉眼含笑，给她一个不带难过色彩的离别场面。

也没有什么可悲伤的，毕竟一个月之后就会再见，解言已经走出去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返跑回去，她踮脚抱住了他。

一个轻轻的没有任何冒犯的拥抱，并没有任何特殊意义，亲人之间也会拥抱，解言很快松开他。

她这才真正背着书包提着袋子走进学校去。

游逸生看着她单薄纤细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心里很欣慰，对于绝大多数人学生时代是很幸福的，同龄人和同龄人在一起才会绽放出正青春的生命活力。

他有时候也会想念自己的学生时代，但他知道往事逝去不可追，所以只是把那段记忆当做美好珍藏。

并非没有想过让解言去港城上学好方便照顾，手续复杂繁琐是小事，只怕因为所有课程都是不一样的，人生地不熟只怕她难免不适应。

而依照解言目前的处境和性格，不愿意也会答应下来，他不想让她为难。

倒不如让她走自己熟悉的路，依照自己的计划去进行学习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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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工作折磨死去活来的俺也想要游先生这样不加班的老板……

第25章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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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言从校门跑到操场, 密密麻麻都是人头簇动，各年级的学生们正陆陆续续从教学楼汇集到操场上，像细流汇川, 蚂蚁聚团, 烈阳下清一色蓝白校服让她一时有些眼花辨不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