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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儿拍额怪叫,“老天!牙尖嘴利的,谁受得了你?罢了、罢了,别教我帮你跟珍珠牵红线,我虽然平时迷糊惯了,但也不会陷害我自己的好朋友。”
岳七列不疾不徐的挂上一个温文又谦和的俊逸笑容,“我也不会要求你做我和珍珠的红娘,我对珍珠一点兴趣都没有。”
“没有兴趣?”江儿重重挑眉。“那你刚刚干么帮她拦住找?”
“非也,我没有帮她,我只是拦住你。”岳七列指正她的说法。
“好吧,好吧!”江儿潦草的点点头算是服了他的吹毛求疵,“那你拦住我做什么?”
岳七列微微一笑,“我是认为你应该有兴趣知道新年舞狮的事。”
“新年舞狮?”江儿双眸霎时亮了起来。
她自小就最羡慕父兄们舞狮的派头,那威风八面的样子,挤满了水泄不通的人潮,惊天动地的喝采声比什么仙乐都让人陶醉。
但很可惜,舞狮没有女子的份,所以尽管她出尽百宝也没用,她爹仍然将她排拒在名单之外,教她又生气又遗憾。
“是呀!爹和几位兄长正在议事阁商量,过几天就是春节了,到时候想必会热闹非凡……”岳七列并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因为江儿已经捺不住性子,迅捷的朝议事阁快跑而去了,刚才在酒馆里受的气,还有那个讨厌的小和尚,这会儿已经全在她脑子里烟消云散了。
正午,烈日艳阳之下,龙涉被铁过奇死抱活拉的走过几条大街,两人硬是回到位于城西的“威龙武馆”来。
“茶!”一踏进宅子,龙涉立即大摇大摆的吩咐丫环。
摆少爷派头从来就是属于他的专长之一,就跟他钓姑娘一样,完全不需要经过训练。
铁过奇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受不了的说:“你也太夸张了,刚才在酒馆里才喝了一肚子水,现在还喝得下?”
龙涉跷着二郎腿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这些丫环全欣赏我欣赏得要命,若不给她们一个服侍我的机会,我怕她们会难过得夜里睡不着。”
铁过奇看了那几个站在后头中规中短的小丫环一眼,不以为然,“你倒挺会臭美,我看不出来她们哪里有半点欣赏你的样子,说怕你还差不多。”
铁过奇所言不假,龙涉生得挺拔颀长,足足有一百八十六公分高,一张方嘴经常似笑非笑,剑眉又粗又浓,调侃起人来,只要是女人都会气得粉腮晕红,男人则会怒得气血攻心。
他轻佻的举止常令馆内的媳妇和丫环们心生畏戒,怕一不小心就会晕头转向,掉进他漫不经心的情网里而不可自拔,龙涉的老少通吃是众所皆知的事,连妓坊里的老鸨都摆明了倾心于他,他潇洒不羁的吸引力可见一斑。
龙涉生来就浪荡情海,红颜知己多不可数,他从来不甘定下心来,也没有什么女人能令他收心,这点连他爹也拿他没辙,一心想要抱孙子的龙馆主,只怕自己要等白了头才有希望。
铁过奇叹了口气,女人都喜欢坏男人,这句话一点都不假,从龙涉身上就可得到印证。
呶,像他铁过奇这样克勤克俭的男子汉,怎么就从来没有半个女人对他表示好感呢?
太不公平了。
“这你又不懂了。”龙涉眯了眯眼睛反驳铁过奇的话,“她们是因爱生恨,所以才会一副呆若木鸡的脸,并不是怕我。”
铁过奇一口茶喷了出来,又是“因爱生恨”?这句话还真好用呀!
铁过奇敬谢不敏的看着他,“龙二,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因为她们得不到你,所以恨你,因为恨你,所以怕你?”
“聪明!”龙涉拍大腿赞许,“大奇,跟我在一起日起有功,你果然耳聪目明了起来,老实的告诉我,伯父一定相当感激我吧?!”
“去你的!”铁过奇啐了声,他还没告诉龙涉,自从小时候不懂事结识了龙涉这个损友之后,他每晚临睡前都要吞几颗十全大补九,才补得回来被龙涉各种无厘头行为压榨掉的聪明才智。
“唉,别动怒嘛!看来你还未臻火候,人类的最高境界是不愠不火,像我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喜怒不形于色,怎么样,高明吧!啊,这雨前茶可真香呀!用九龙泉的水冲泡果然不同凡响,喝后齿颊生香,就如同我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与我相处过的人,不分男女老少,总是能散发出幽香微微……”龙涉又开始自说自活,唱他的独脚戏了。
铁过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当然可以喜怒不形于色,每当旁边的人都被他气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就只有他老是笑嘻嘻的看着别人发怒,活像激怒别人就是他毕生伟大的志向,跟这种人相处,不短命也算奇怪,好在自己家里是开药铺的。
“在聊什么?怎么聊得那么高兴?”龙冰揭帘转了出来,手里端着热呼呼的红豆汤。
“冰姊。”铁过奇连忙站起来,“我来帮忙。”
铁过奇心悦诚服的帮着龙冰摆碗舀汤,龙冰手艺一流,如果说被龙涉践踏是他来龙家的苦难,那么喝碗龙冰亲手熬的汤就是给他的补偿了。
反观另一头窝在椅子里的龙涉,看到自己姊姊出来了也不坐好,也不收敛嘻皮笑脸,反而不正经的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
“嗨,老姊,你今天真是美得连何仙姑也比不上的俏呀!”
“贫嘴。”龙冰嘴角带笑的膘了他一眼,“你见过何仙姑吗?怎么知道她长的美还是不美?”
“可想而知嘛!既是仙姑,焉有丑的道理。”龙涉不疾不徐的跳下椅子绕到龙冰身后,亲昵的搂住她,香了她颈子一下,“哦!老姊,你真是香死了,难怪身旁跟着个小萝卜头,踏破门槛来求亲的男人还是那么多,可见这年头色狼还真多呀!”
龙冰转过身去轻拍弟弟的脸颊,笑咪咪的说:“不奇怪呀!我家里头就有一匹。”
龙涉没讨好到他老姊,摸摸鼻子喝红豆汤去;铁过奇则笑了,龙涉的嘴碎也只有龙冰能视若无睹,轻轻松松的礼尚往来一番。
龙冰十五岁就嫁人,成亲三年,风流富有又英俊的丈夫颜尚文年年出轨,最后竟堂而皇之的弄了两个孪生姊妹当小妾,那两个姊妹仗着颜尚文的宠爱,气焰颇大,对龙冰和稚子百般嘲讽,龙冰一怒之下什么也不要了,只带着儿子就回娘家。
颜尚文这才觉悟龙冰对自己的重要,他一心想要挽回,向岳父求情不成,使出苦肉汁,在龙府前跪了一天一夜想请妻子看在儿子的份上回心转意,但龙冰刚烈成性,不愿再回去受屈辱。
颜尚文又懊悔又没面子,他在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龙冰却对他不假以颜色,于是他恼羞成怒,在两名小妾的怂恿下写了休妻书。
自此,龙冰乐得带着儿子住在娘家,而貌赛貂蝉,本来就是城里一朵花的她,纵然身边跟着一个四岁大的儿子,仍阻挡不了众多慕名而来的追求者,其中更不乏王公贵族,最后竟连颜尚文也加入重新追求的行列,令人啼笑皆非。
距离龙冰回娘家来往,转眼已经一年多了,她每天生活得很愉快,带着儿子赴各种约会,根本没再成亲的打算。
“阿涉,爹说今年咱们威龙武馆的舞狮要由你率领,有没有信心啊?”龙冰盈盈而笑的望着狼吞虎咽的龙涉问。
“有——当然有。”龙涉轻慢的拉长了声音,一副漫不在乎样,“舞狮嘛!简单。……”龙冰轻轻一笑,“大话先别说得大满,你可知道咱们威龙武馆名号已久,过去爹带领的舞狮队从来不曾出错过,若是你闹出笑话,爹可是会被你气疯的。”
“唉!天都有不测风云,人当然少不了旦夕祸福。”龙涉耸耸肩,“我说老姊,你就教爹别想那么多,到时候输了也是没办去的事,赢了就当捡到。”
龙冰不由得“噗嗤”一笑,“你这些没志气的话千万别让爹听到,不然有你好受,光是听训就让你听到耳朵长茧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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