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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对艺术居然那么有天分,我深深的被这里的中国风情给迷惑了,我想,短时间之内我大概会以这里为家不回去了。身为黄种人,现在才接触到祖国文化似乎有点晚,但我很高兴自己选择了这里,中国让我的生命丰富了起来。”
“奏儿的病情好转些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得知你们的喜讯呢?顺便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位医生,他姓万,不是很俊,但豪迈热情,对我很好,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有结果,但我很珍惜这份感情,相信你们也会为我感到高兴。”
“已经一年多没回开罗了,不知道埃及的阳光是否还是那么炽热?永,有空的话,请你帮我去看着爸爸好吗?他老是写信来催我回去,我不在,他可知道我这个宝贝女儿的好处了吧!”
“别为我挂心,这里的物质生活虽不是很宽裕,但我的精神生活很充实,看看照片中的我笑得多开心就知道了。”
“好啦,就此停笔,窗外又起风了,万医生在敲我的窗子了,我要和他去吃碗热腾腾的馄饨面当消夜,诚挚的为你们祝福,小芙上,中国北京。”
念完,辜永奇将信纸折好放进信封里,然后,轻轻握起奏儿的手,温存的将她的手包在他的掌心中。
“奏儿,你听到了吗?小芙现在生活得很开心,你一定很高兴吧?”他唇边的笑容缓缓加深,温柔的问,“小芙和万医生要去吃消夜,你呢?你什么时候也陪我去吃碗热腾腾的馄饨面?”
他专注的凝望着她沉睡的美麓容颜,她面须依然洁白如玉。但下巴却已瘦得尖尖的。
“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奏儿?”他的眼神黯然的停驻在奏儿脸上,手指温柔的轻抚着她脸颊,“和小芙相反,我的物质生活很充裕,但我的精精生活却很贫乏,没有了你,纵使天堂仍像地狱。”
他知道她不会回答,可是每回来看她,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对她说话,就像她听得到一样。
“一年了,奏儿,你睡得还不够吗?不要再睡了好不好?”辜永奇耐心、好脾气的要求着她,然后,他开始反省起自己,“我知道我曾经一度忘了你,让你很不开心,也知道我准备和小芙结婚让你痛彻心肺,就算你不高兴,要给我惩罚,这么久不跟我说话也该够了,你从没有和我生气这么久的纪录,这实在让我很不习惯。”说着说着,泪水一下子涌出他的眼眶,迅速的泛滥开来,他紧紧握着妻儿的手,沙哑的低语着,“奏儿,我好想再听听你话,好想再看看你的笑容,你告诉我,究竟何时你才会醒过来再爱我?
不要让我一直在这里苦苦的等待,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失去……“
他的声音苦涩,苍凉又痛楚。如果不是他那么固执,一直无法对她敞开心扉,现在奏儿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不定他们老早儿女成双,满屋子都是孩子们的笑声了。
该死!为什么自己要那么迂腐,为什么他要把上一代的情仇迁怒到奏儿的身上?为什么过去他忍心一再折磨她的感情?他们之间这错失掉的情分可能再次拥有吗?难道他真的只能永远守着她的躯体?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椎心之痛便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辜永奇悲切的将头理在她的掌心之中,痛哭起来。
老天!谁能给他一个奇迹?他真怕,真的好怕失去她,好怕她会永远沉睡不醒。
“怎么办?奏儿不醒,这家伙也完了。”钟潜皱着眉头,看着里头那个痴心汉,突然严肃的反省起自己。
自己好像爱劲雨爱得没那么深切?劲雨失去记忆时,他连滴眼泪都没掉,比起永,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没感情的动物。
“全真,你呢?”方雅浦挑了挑眉毛,“一点进展也没有吗?”他完全是兴师问罪的口气。
自从奏儿昏迷不醒之后,十方烈焰几乎只要一凑齐时间便会到开罗来,一方面看奏儿的情况有无起色,一方面也是想给辜水奇精神支柱。
只不过,他们的日珥除了奏儿刚昏迷的第一个月颓废得几乎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之外,从此之后,他在他们面前就一直表现得很平静,让他们想安慰也无从安慰起,大伙憋得难过,也对他没辙。
他们知道他不想让大家替他担心,可是他不知道,他这样故作平静状,他们才更担心。
褚全真扫了讨厌的方雅捕一眼,“我恩师自从退休后就云游四海,找他并不简单。”
他们以为他不急,其实他比谁都着急,奏儿是在抢手中没醒过来的,如果今生没有办法让她苏醒,他会自责一辈子。
“喂,拜托你们要谈就到餐枯去谈,你们以为你们的体积很小吗?永迟早会发现你们常来偷窥他!”袁熙上很刻薄的提醒他们,她是这一团唯一跟来的“女眷”,因为她喜欢寸步不离的跟着方雅浦,让他一点偷摘野花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偷窥?多难听,我们这叫关心!”钟潜强辩。
袁熙上扬扬眉,“我可不认为他会喜欢你们这么‘关心’他!”
卓乐紧绷着下巴道:“我们关不关心永不重要,永需要的是奏儿。”对女人从来不友善的他,只有对辛宛秦及奏儿这两个女人才会流露真感情。
卫天颐眯起眼,“就算永不需要奏儿,我们也不能任奏儿这样一直昏迷下去。”
方雅浦很快的接口道:“这当然啦!任奏儿这样昏迷下去,我们还能算是人吗?”
说完,他的眼光立即投在褚全真身上。
褚全真被他看得心烦不已,闷声:“你不必一直看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丁维岩沉稳的道:“别这样,给全真一点时间。”
方雅浦笑了笑,“我没有道他的意思,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随口说说?”褚全真不以为然的挑起眉,“那么,你为什么每天早上准时打一通电话来茉优岛问我的进展?”
方雅浦摸摸自己脸颊,似笑非笑的问:“我有吗?”
“你有!”褚全真与袁熙上异口同声的回答。
褚全真咬牙道:“证据确凿,茉优可以作证,每天六点,我跟茉代都是被你吵醒的!”
“没错!”袁熙上接口,“每天六点闹钟都会扰我清梦,方雅浦,我觉得你这个人很缺德耶,自己转了闹钟又不起来,还要我起来将闹钟按掉再叫你,莫名其妙嘛!”
“哎呀,全真,我只是怕你会忘了这件事,提醒提醒你而已。”方雅浦笑着打哈哈。
“我会忘?”褚全真陡然提高了声音,对方雅浦的说词很不满,他无时无刻不将奏儿的事记挂于心,怎么可能会忘?
好!他发誓一定会将自己的恩师找到,没找到恩师之前,他将暂停一切医疗行为专心找人,如果这样还找不到人,他就从此退出医界,永不再行医!
两年后轻快的叩门声在辜水奇研究所的专属办公室响起,他的助理唐蕾翩然的走进来。她纤细秀丽,婉约大方,穿着一袭淡米色及膝洋装,模样十分吸人,笑盈盈的将一杯热咖啡放在辜永奇的办公桌上。
“教授,你忙了一上午了,喝杯咖啡提神吧!”唐蕾体贴的说,接着动手俐落的将他看过的档案归档收好。
“谢谢。”辜水奇搁下笔,喝了一口她煮的咖啡,和每一天一样,她煮咖啡的技巧有职业的味道。
收完当案,唐蕾没有马上离去,她以极为欣赏的眼光看着辜永奇,毫不掩饰她对他的迷恋。
满脸落腮胡的他,习惯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言谈举止间尽是成熟男人的稳重魅力,他的性格,让所有的埃及女子拜倒,当然她也不例外。
唐蕾从中国大陆来到辜永奇研究院当研究助理已经三年了,可是除了公事之外,率水奇的眼中本没有她,或者可以说,他眼中没有任何女人的存在,除了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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