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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与她非亲非故,只是借住一宿,可她直觉楼天临不是会上妓院玩乐的人,因此看到他大白日的从妓院出来,很有违和感。
楼天临也看到银衫了,当下他很莫名的心里咯噔了下。
他正从百花楼里走出来,任谁都会误会他适才去玩女人,他自然也不怕人误会,就是要营造风流新县令的形象才会毫无乔装,可偏偏好巧不巧让她看到了。
他一向洁身自好,连个侍妾都不肯收,半点荤腥不沾,自然不会去寻花问柳,他进妓院也算自我牺牲,是去告诉老鸨他有特殊癖好,要找身上有梅花胎记的女人,若是找到,重重有赏。
老鸨男人看多了,什么癖好在她眼里都不奇怪,听到有重赏,眉开眼笑的允诺一定好好替他留意。好了,他去百花楼的理由暂且不提,只说眼前。
他和孟银衫什么关系也不是,他也没必要跟她解释,可这样赤裸裸地被她看到他进出妓院,他心里却极不舒坦。
难道他心里有把尺,希望自己在她心里是有个形象的,而今这形象崩坏了,他又没法解释,所以介怀?
“少爷,是孟姑娘。”路明眼尖。“孟姑娘背的那是最小的来宝吧,在哭呢。”
他们跟孩子们吃了一顿饭,也把孩子们的名字记得七七八八,也不知那孟家家主有多爱财,大女儿叫银衫,大抵是很想有件银子做的衣衫吧,也或许是取银山的谐音,给一对八岁双胞胎女儿取名金金、银银,七岁双胞胎儿子取名招宝、进宝,认他做爹的那个就是进宝,五岁的龙凤胎,女孩叫钱钱,男孩叫来宝,就是此刻孟银衫背的那一个。
“过去看看。”
楼天临才说完,不等他启步就见银衫朝他们招手,他也就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因着她的主动,他心里的别扭倒是消去了不少,不似适才两人对上眼时的尴尬与震动。
“楼公子!”不等他开口,银衫就先开口了。“能不能借我一两银子?我保证会还!一定会还!”
真是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她竟然厚脸皮的跟很不熟的人借钱。
楼天临知道她家中情况不好,又见到她此刻的窘境,对她一口开就是借一两银子也不意外了。
“是不是来宝病了?先进去再说。”
这句话犹如定心丸,孩子要紧,银衫也不客套了,连忙背着孟来宝进医馆,孟金金寸步不离的跟上。有钱好办事,有钱能使鬼推磨,路明在柜台搁下一两银子,孟来宝立刻被安排插队到最前面优先看诊。
“这不是普通风寒,是高热症,接下来三日都要密切注意。每日按时服药,若有高热不退的现象要马上过来,若是夜里烧起来也要过来,用力拍门就是。”
也不知道是否震慑于楼天临的威严,大夫说话客客气气的。抓了药,离开医馆,银衫面临了第二个难题。
她们得徒步走回村里,任何时候孟来宝烧起来时又要徒步来县城里,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她很想悲鸣,这古代就没有大众交通工具吗?穷人就一定要用走的吗?
楼天临见她愁眉不展,也知道她在烦恼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在情在理的说道:“姑娘当日好意让我们留宿免受风寒之苦,今日换楼某回报姑娘,不如姑娘和金金、来宝到舍下暂居三日,待来宝确认痊愈再回村里如何?”
路明惊了。
少爷这是……这是主动邀人家到家里住?
他知道少爷会帮忙,但他认为顶多是借银子让他们住到客栈里去,万万没想到少爷会让他们到家里住。太意外了,他真是太意外了,对女人向来不冷不热的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是白阳县的风水与少爷合拍上了吗?否则少爷怎么会对一个只有留宿之缘的姑娘如此尽心?
不只路明意外,银衫也很是意外。
虽然意外,可她却非常需要这份意外,一下子,她烦恼的问题都解决了。
她看着他,澄澈的眼里满是感激。“楼公子,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银衫记住了,即便无法回报也永生不敢忘却。”
她与孟金金商量,是否由孟金金先回家跟杜锦娘说明情况,以免三日未归,杜锦娘挂心。
她们姊妹低声商议,楼天临都听见了,他开口道:“孟姑娘,金金一个人回去,我想你也不放心,何况你一个人照顾来宝也需要有人帮忙,我让路明去向孟大娘报平安,姑娘意下如何?”
路明听得眼睛都直了。不是他不想跑一趟,而是少爷这热心……也热心得太过了。
这样的安排甚好,银衫大大松了一口气。“楼公子,还是那句话,大恩不言谢,承情了。”她朝路明盈盈施了一礼。“有劳路明大哥了。”
让她背着孩子施礼,路明慌忙道:“不劳烦,不劳烦,我骑马来回很快。”
路明原本就因为她没对自家少爷发花痴而另眼相看,此刻听她说话更是有如沐春风之感,那一声真诚的大哥叫人听了心里舒服,她的言谈举止实在不像村姑。
县衙不远,楼天临和路明原是徒步来的,但考量到银衫背着孩子,自己又不好代她背,楼天临在街边雇了辆马车。
别说银衫这现代人没坐过马车,孟金金也是头一回坐马车,见楼天临吩咐车夫到衙门,两人心里都咯噔了下。
银衫听着车轮轧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县衙很快到了。
两人跟着楼天临下车,忐忑不安的跟在他身后,气氛使然下也不敢多问,只是心里疑问不断在扩大,难道他住在衙门里?
“大人,您总算回来了!”高知海迎了上来,一脸急切的模样。
听到高知海喊他大人,银衫心里惊疑不定,难道他是个官?
“何事?”楼天临神色淡淡,他一贯的对高知海不假辞色。
“大人!有人来告状!是刑案,有个男人把女的杀了,还分尸,那受害者是个有丈夫的,那嫌犯也是个有老婆的,依学生看,内情肯定不单纯……”高知海滔滔不绝的禀告案情,以证明他有在做事。
师爷乃是正式官员编制外的幕僚,因此遇上了官,得自称一声晚生或学生。路明在一旁很是鄙弃。
废话,杀人的和被杀的都各自有丈夫老婆,内情还能单纯吗?这高师爷整天在衙门里管上管下,连院子有没有扫干净都要管,一片落叶没扫也要当回事,当自己是衙门总管似的,遇到有百姓告状却总是口出废言,有说跟没说一样,能混到这师爷的位子靠的就是油嘴滑舌。
“大人,学生还查到这两人似乎有不寻常的关系,学生敢说这两个人绝对是认识的……”
路明翻白眼。依他看,三岁小孩都会分析高知海适才分析的。
楼天临手一抬。“行了,不用说了,高师爷的话听久了人会变笨,本官自会问案。”高知海牵强的笑道:“呵呵,大人太会说笑了。”
不理会高知海的尴尬,楼天临转眸吩咐路明,“你带孟姑娘姊弟去东厢房,再去银杏村给孟大娘捎个口信。”
“大人,现在不是招待亲友的时候,咱们快去升堂吧!人命关天!此案急迫啊!”高知海不断地连声催促,又亦步亦趋地跟在楼天临身边试图要讲案情,楼天临仍是手一抬不让他讲。
银衫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廊弯处,路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孟姑娘,小的给你解释一下,我家少爷便是新上任的县令大人,当日便是由京城来此上任才会在风雪中迷了路。”
虽然已经猜到了,银衫仍是一愣。“原来是县令大人……”
他看起来确实不凡,她只猜测他可能是哪家的贵族子弟来游山玩水迷了路,但万万没想到他会是白阳县的县令。
县令,那就是白阳县的父母官,是白阳县里最大的官,最有权力的人……她心念电转,若是拜托他派人上山找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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