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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流的鼻血是很多没错,但她也不应该慌了手脚、不应该哭啊。她应该笑笑的说没什么,帅气的捏住鼻子、帅气的走回屋里才对。
可是,她居然不知所措,还哭了?
他会怎么想她?一个没有担当的女人,她适合照顾孩子们吗?
“其实我平常胆大如牛……”她开口想解释自己平常不是这么没用,却忽然意识到一直蹲在面前替她捏鼻子的男人,他那意外壮实的肌肉、那线条刚强的肩膀、那赤裸的上身,和那围在腰际的白色浴巾底下是——
轰!
她脸颊霎时如火烧。
难道……她是因为看见他的屁股才流鼻血的?
一定是这样,不然,她从来都没有流过鼻血,怎么会在看见他裸泳之后就狂喷鼻血?
天啊!好丢脸!
如果被他知道就完了,她这个保姆,竟然在意淫老板的屁股……
“现在强调那些有用吗?”展香白她一眼。“进去房里把你自己弄干净比较实在,不知道的人看了,搞不好还以为我在杀你。”
他倏然站起。
瞬间,宝宁看得眼都直了。
完了,又来了,幻想又来了,她脑中不停幻想着他的浴巾可能会掉下来,如果那样的话,她要怎么反应?
赶快闭起眼睛?尖叫?还是赞美他很雄壮威武……
要命!要命!她在乱想什么?花痴什么?竟然渴望他到这种地步?
她还以为,自己对梦中情人是心灵层次的渴慕,原来她跟一般粉丝没两样,不但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也被他的肉体迷惑了。
她完了,真的陷得很深了……
第5章(1)
宝宁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带着羞傀的心情走出去。
展香叫她换好衣服再出来,但他人没在客厅里。
她往厨房去找,他果然已经服装仪容整齐的坐在中岛桌边,喝他的玻璃瓶装柳橙汁了,桌上还有未开封的一瓶。
他用眼神指向那瓶还没打开的柳橙汁。“喝吧。”
宝宁瞬间感觉到受宠若惊。
冰箱里成排的柳橙汁是他御用的,第一天他就告诫过她了,喝其他饮料都没关系,就是不能动他的柳橙汁。
事实上,前天她已经偷偷喝掉了一瓶。反正他又不会晓得,她只是想知道那种进口柳橙汁是什么味道而已,能让他变得如此小气,连一瓶都不肯分给别人喝。
喝完之后,她觉得确实有比市面上的柳橙汁好喝,不但果粒丰富,还有天然的柳橙果香。但是,也没有好喝到死都不分给别人喝的境界啊!真不知道他在小气什么?大概是某种柳橙汁偏执吧?
现在他竟然肯分她喝?难道是刚才的患难见真情,融化了他的铁石心肠吗?
她一边喝柳橙汁,一边偷偷观察他。
怎么会有人连喝饮料的动作都如此迷人?
她又沦陷了,除了想一直这样看着他,她脑中没有其他想法了……
不过,他显然不是来给她参观的——
“你没事不睡觉,三更半夜跑出去做什么?”他是认定了那个时间只有他一个人醒着,所以才会裸泳的。
而因为她这怪异的举动,搞得他兵慌马乱,让这个他想平复烦躁情绪的夜晚变得更加不平静。
“是这样的……”宝宁润了润嘴唇,陪小心的说:“我以为你在楼上,想去找你谈一谈。”
真郁闷啊,她不应该走出大门的,她的形象又重创了。
可是,如果她没走出去,又怎么看得到那番“美景”呢?
她无法昧着良心说她不想看,这实在很矛盾啦……
“谈什么?”展香冷笑。“这么快就想加薪了?”
这种做没几天就觉得自己很重要、很厉害、要求加薪的员工,他看多了,通常他会直接叫对方走路,就算那个人再有才华,他都不想用。
“不是啦!你这个人很市侩耶……”看见他射来的白眼,她连忙改口,“我是说,你的想法怎么会那么实在,一般人都会像你那么想没错。”
展香撇撇唇。“不必狗腿了。说吧,要谈什么?长话短说,我累了,要休息了,没时间跟你瞎扯。”
宝宁豪迈拍桌。“好!既然你快人快语,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他瞪视着她。
敢情他是雇了个活宝吗?这个女人怎么说话会像绿林大盗?
“我想跟你谈谈小恩跟小惠,尤其是小惠,她对新环境适应不良,常常哭泣,下了课也不跟同学一起玩,我跟她们的班导师谈过,我们都认为小惠应该要看心理医生。”
“你跟班导师谈过?”他反感的蹙起眉峰。“谁叫你这么做的?”
她和孩子非亲非故,还真是鸡婆。
他那不以为然的语气让宝宁有些火大。“没有人叫我那么做,是我自己想那么做的,因为我觉得两个孩子很可怜,你都不理她们。”
“我不理她们?”听见她这么说,展香一双眉头耸得更高了。
“她们现在穿谁的、住谁的?你又是谁请来照顾她们的?竟然说我不理她们?”
“你以为给她们吃、给她们住就是尽了责任吗?”宝宁对他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很不能认同。“你有没有想过她们需要的是什么?她们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她们在这里快不快乐?难不难过?这些你想过没有?”
展香愣了好一会儿才说:“笑话,她们又不是我生的,她们扰乱了我的生活,我已经尽力在忍耐了,还想要我怎么样?”
“所以你就想把她们推给她们年迈的外公外婆吗?”宝宁使劲地瞪他。
没错,她从学生时代就爱打抱不平,现在也一样,虽然明知太鸡婆会给自己招来麻烦,但她就是无法坐视不管那些不合理的事。
“谁告诉你的?”展香瞬间板起了脸。虽然他本来就一直在摆臭脸,但听她这么冲的一问,他脸色更臭,口气似乎也更心烦意乱。
“你以为孩子们都不知道?”宝宁看着他那冷硬眼眸,虽然一股冷意爬上她背脊,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想为小恩小惠争取些什么。“她们知道,而且她们很不安,她们也从你的态度受到二度伤害了。那种不知道明天会被送去哪里的恐惧……她们只是八岁的孩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残忍……”
她的眼眶不由得红了。
展香表情一僵,黑黝眸子直接瞪着她。“你干么哭?莫名其妙!”
看来她把他塑造成冷酷无情的大魔王了,可恶。
但尽管如此,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停格在她身上。
“因为我想到我自己……”宝宁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不等他问就迳自说:“五岁那年,我爸离家出走,没再回来,我妈一个人扶养我,有时要去外地工作,只好把我托给阿姨照顾,有时候住在大阿姨家,有时候住二阿姨家,有时住三阿姨家或小阿姨家。
因为紧张、因为不适应新环境,所以我常尿床,虽然阿姨她们的家人都没说什么,但我怕自己会被讨厌,也怕妈妈不回来,我会被送到育幼院,再也看不到妈妈、看不到自己的亲人……”
说完,她以为毒舌派的他会冷冷反唇相稽、会嘲讽她、会讥笑她,但意外的,他竟然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
他是不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打铁要趁热啊,于是她又鼓起勇气说:“你有能力,也不是养不起她们,难道你就不能看在她们的爸爸是你亲手足的份上,用心扶养她们吗?”
展香的目光仍停在她身上——
眼睫还凝着泪珠,眼眶里还有水雾,一下子在他面前不像话的狂喷鼻血,一下子又这样感性,心肠柔软得要命……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鸡婆。”他扯扯嘴角,站了起来。
就在宝宁沮丧的咬着下唇、以为没希望说服他的时候,他开口了。
“预约好了心理医生再告诉我。”他面无表情的走出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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