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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纱的眼眶还含着泪水,她罔若未闻伍恶的废话,猛地捉住他的衣袖,“他伤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很严重?”
他一定要没事才好,只要他没事,就算是一辈子的暗恋也没关系,只要能看到他好好的,她就满足了,真的,只要他好好的。
“不严重呀!你干么哭呀?”伍恶少根筋的笑了,“医生说住院几天就可以了,忍要我们绝对不能通知乔叔,省得他担心,所以喽,我们刚才已经打电话骗乔叔这几天学校举行露营,不过这么一来,谁来照顾忍?还是帮他请个特别护士好了,温柔又美丽的特别护土,不知道在夜半喂药的时分会发生什么香艳浪漫的事,哇!我真是太羡慕忍的际遇了……”
不等伍恶发情完,撇下他们,纱纱转动门把进入病房,她要看看忍,亲眼证明他没事,不然她怎么都不会放心。
他从没有过住院的经验,这倒是新鲜的经历……
躺在病床上的江忍,他双手缠满了纱布,一边的矮柜上是药片和开水,还吊着点滴,空气里满是药水的味道,现在还没到服药的时间,不过待会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拿起那些小小的药粒送到口里去,虽然灼烧没有大碍,但却疼痛异常。
门把被转动了,大概是恶买报纸回来了,他刚才直唤着在这里无聊死了,不看看报纸去把他给闷坏,一去就去那么久,一定又搭讪到漂亮的护士小姐,所以舍不得离开。
门被推开了,江忍漾在唇边的笑容微微的停住,一个与伍恶高大身材完全不成比例的娇小影子走了进来,她紧抿着双唇,苍白的脸上明显的写着无尽的担忧。
“纱纱——”他有点意外。
昨天晚上的记忆倏地回到脑海,她笑语盈然送禹如擎走出家门的模样,他们的亲密,他们的融洽……
“你——”只吐出一个字,纱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眼泪一下子就涌进了眼眶,他双手缠满纱布的模样令她心痒,她好想、好想奔过去抱住他,但是她不能,这几个礼拜以来,他都已经对她冷淡了,她不能再做出惹他不愉快的事,站在这儿,她心酸又欣慰,看到他好好的,她由衷的高兴,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让她的内心全被酸楚给涨满了。
“怎么哭了?”江忍看着她,好不容易才压抑下乍见她眼泪的悸动,平静的说,“这里有椅子,来这里坐。”
纱纱被动的走过去,被动的坐在床沿旁,眼里还闪着泪光。
“你……还好吗?一定……很痛吧?”纱纱知道自己问的傻气,声音里还泛着些微颤抖,这时的泪水,已经不是单钝的因为他受伤而落下而已,还有这阵子她心里所有的落寞和失望交织成的心情,也因为再次与他单独面对面而掀起波澜了,所以她好想哭。
“是有点痛。”他笑了笑,“不过你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好起来。
江忍想拥纱纱人怀,从一开始她走进这扇门起,他就想这么做了,她是他唯一吻过的女孩,他感觉得出那是她的初吻,她是那么生涩,那么纯真,初吻——这么说,禹如擎不曾吻过她?
江忍轻轻蹩起了眉,眼光复杂的看着她。
“怎么了?”纱纱的头开始晕眩,思想开始混乱,呼吸开始急促,他为什么这样看她,她惹他生气了吗?
“没什么。”江忍摇摇头,“吃药时间到了,麻烦你帮我好吗?”
“哦!好。”纱纱慌忙别开眼光,开始找药倒水。
纱纱把药片放在掌心,送到江忍唇边,“先喝口水,小心点。”靠得这么近,纱纱的心猛跳着。
他喝了水,也吞下纱纱小小掌心送过来的药片,他吞得很快,在纱纱的手掌还没移开之前,他突然的、不预期的就着她的手吻了她掌心。
纱纱完全不动了,她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瞪着他。
“对不起,纱纱,我不应该这么做。”江忍很快的收回了瞬间激情的情绪,他知道她的沉默代表着什么,也知道她的眼光代表着什么,她并不满意他侵犯了她,因为她是属于禹如擎的。
纱纱咬着下唇,幽幽的叹了口气,盯住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江忍又把她打入地狱的深渊了,难道亲吻她真是那么不可饶恕的事吗!为什么他要道歉?难道他不知道他的吻对她来说是一种救赎吗?她实在好想念他,想念得好痛苦。
同一时间,江忍也凝视着她,她忧郁的样子让他心底浮上一阵苦涩,他开始责备自己,方才的举动果然为难她了,明明知道她是禹如擎的女朋友,他不应该控制不住自己的。
“纱纱,我知道你和禹如擎的事,所以你不必为了拒绝我而有所介意,相信我,我不会再做冒犯你的事了。”江忍说,声音安静、沉着而低柔。
她的心怦然一跳。禹如擎?为什么他会扯上了高如擎呢?!
纱纱那对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一抹茫然的困惑、楞楞的看着他。
她惊诧的样子让江忍无言的只有微笑了。
果然,纱纱太善良了,既有了禹如擎这个男朋友,又不忍心打击他,所以让她自己两相为难。然而面对这种情况,他有必要负一半的责任,如果那个黄昏他没有吻了她,那么想必她还能像过去那样充满活力,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优心仲仲了。
江忍的眼光像黑夜的潮水,正对她涌过来,涌过来——纱纱定了定神,有些局促,她深思的咬住嘴唇,他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她急于想知道答案。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在这里住几天,路上小心。”江忍的眼光硬生生的从她脸上移开,他必须请她离开,否则她深遽如梦的眸子会令他昏乱,她落寞的神情会令他想再度吻她。
“我不懂,你知道我和禹如擎的什么事?”纱纱终于冲口而出,屏住了呼吸。
问完,纱纱本来不敢看他,然而她却勇敢的抬起头来,虽然双颊绯红,还是轻轻抬起睫毛,和他的眼光接触。
江忍迎着她的目光,叹了口气,把头转开了,原本存在的笑容从他的唇边隐去,纱纱不自觉的在这种气氛下紧张起来,她的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
“昨晚,我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江忍坦率的,声音有点低哑。
“什么事?”纱纱的声音低弱得如同耳语,整个人都要发起热来,有某种未知的、难解的喜悦奔窜到她血液里,她的心,跳得更凶了。
他回过头来,视线在她纯真的面庞上深深梭巡,然后,他低沉而清楚的说:“我到你家去了。”
“我家?”纱纱愣住了,傻傻的望着他,又傻傻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江忍看了纱纱好一会儿,眼底又闭起那两簇幽柔的光芒,“因为我想见你。”
纱纱大大一震,瞪大了眼睛,也迅速的扬起了睫毛,然后她本能的润了润唇,费力的想从他言语里探知他话里真正的含意是什么。
半晌之后,她再度用舌头润着嘴唇,喉咙里又干又涩,“你说你到我家去了?”
老天,她在问什么傻话,他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嗯。”江忍的声音稳定而清楚,“我看见你送禹如擎出来,你们——相当亲密。”
“哦!”纱纱呼出一口气来,弄清楚怎么回事了。
原来他……禹如擎,天呀!难怪他会在击剑社挑战禹如擎,还有那次她去找禹如擎时,他那个古怪而复杂的眼神,以及尔后他对她的冷淡……纱纱大梦初醒的望着他,然后,她微笑了。
“我想,你误会我了。”纱纱悄声的说,突然羞赧起来,脸红了,“禹如擎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我姊姊的男朋友。”
江忍看着纱纱,他们对视了好久,好久。
“禹如擎是你姊姊的男朋友!?”江忍屏息的问。
“嗯!”纱纱的脸发热了,心怦乱跳,“姊姊最近盲肠炎开刀,所以禹大哥常到家里来看她,还有……”她迟疑了一下,怕自己的自作多情,“那次去找禹大哥,是姊姊做了便当,要我送去,就……就是这样。”说完,她很快的低下头去,完全不敢再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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