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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啦知啦,死心塌地粉。”
…
白天恰是周末,本来曲疏桐是打算周一再回港的,临时被喊回来,也无所事事。
等她迷迷糊糊在卓枫怀里睡去又醒来,他已经早不在枕侧。
天气不好,亮得晚的天也黑得早,全港霓虹陷落于雨雾中,虚幻得好像这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没有这么烂。
石澳半岛的一座宅子中,灯火通明,不比外面雨雾笼罩生出来的别样美感,此间屋里更多弥漫的是让人无法喘息的紧绷气息。
去年卓氏纽约年会期间,被卓家大房气进医院直到春节前夕才出院的卓家老爷子卓学仁,把手边的一盏玲珑瓷茶杯连汤带水一把摔在卓枫脚下。
在场人无不此起彼伏地抽气,有的已经吓得从沙发站了起来,差点上去拦。
“你得到这么多还不够吗?!还要赶尽杀绝!!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卓学仁怒吼,像只沉睡许久方苏醒的狮子,屋顶仿佛要掀翻,“那是你堂哥!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对自己的亲人如此赶尽杀绝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把我也杀了!”
所有人都欲言又止,无人敢出声,向来地位最高的湾区郭吴两家在此刻也无人发声。
站在大厅中央,西装革履的男人此刻是全场最平静,或者,戾气最大,甚至比卓学仁还要戾气的一个人,所以他目光冷静从容地迎视着这位卓家的家主。
“就是因为这血,让我上百次和阎王打交道。”盯着那眼睛几乎要对他喷出火焰的老爷子,卓枫问,“您觉得我稀罕这层血?”
卓学仁目眦欲裂,气得几乎要笑出来,“你不稀罕你为什么要接手卓氏?!你不直接拱手给他!!”
“这是您的意思,割舍不掉卓氏的是您,怕卓氏化为乌有的是您,指定我为卓氏舍生忘死的是您。”卓枫问他,“没有卓氏,您认为我创造不出一个睥睨卓氏甚至压下卓氏的企业吗?”
爷爷瞪大眼睛,粗喘着气说不出话。
卓温晖起身怒指着他:“你闭嘴!”
缓和了会儿,和他伫立对望的卓学仁冷静地问他:“所以如今,如今,你是打算如何,把我也送走吗?”
卓枫:“您我送不走,但是大房一家,再打我这条命的主意,打卓氏集团的主意,我不是十年前干站着挨枪子的人了,我会让他们全家下地狱。”
卓温晖瞬间冲过去抬手。
坐在下方的两个妹夫瞬间也冲了过去,在卓枫一米外的地方成功拦住了他。
大厅一瞬混乱无比。
趁着姑丈拦住气急败坏的卓温晖,两个姑姑在人群中拉着冷然望爷爷的年轻男人催促:“走,走。卓枫。”
卓枫身子晃了晃,退了两步,在厅中大多数人的暗示下,最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燃烧着的宅子。
…
渣甸山古道的一座房子中,深夜来了几波车子,早前在石澳半岛的车子多数又来了这。
最后一辆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十二点了。
卓温晖进屋时,屋内除了庾泰和杨政焰,就是卓枫的几个保镖了,其他人都已离开。
庾泰随意喊了声:“二叔。”他低头在卷烟,等卓温晖路过,还拿一根孝敬他,被卓温晖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抽。
中央大厅主位上的卓枫在喝酒,叠着腿懒洋洋的,并没有看他父亲。
卓温晖并没有在另一个主位坐下,而是坐在外甥边上。
“是怎么回事?”他开门见山,看着上座的儿子漫不经心的模样,困惑问道,“他怎么会死?”
卓枫:“失手。”
卓温晖深呼口气。
杨政焰这时候开腔道:“二舅,我枫哥怎么可能对大哥下这样的手呢?他指定是自保的时候出的事,要下手早下手了何必这么多年还老是带一堆保镖,还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
卓温晖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可能动卓荣,他没狠到这个地步,且卓氏的路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了,就算卓荣还不死心,还想反过来杀他,卓枫大不了就如同这些年一样,带着保镖,自保就够了,绝不会在拿到大权的下一秒动手,落人口实。
但是在老宅,卓枫没说,一心堵老爷子。他知道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让这个儿子找到一次机会发泄对那老爷子的不满了,所以硬是不解释,就硬气着他。
他也就不能一副和儿子站同一条线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这个二叔动了侄子。
“是不是老先生那边笃定这事啊?”庾泰这时候漫不经心地说,“要不,二叔还是解释解释吧,卓枫今晚就是被他爷爷气到头上,懒得解释,但是总不能这样背着骂名一辈子。”
杨政焰和卓温晖说:“我晚点就回家去,我给我外公外婆说,您别担心了二舅。”
“说了也没用。”卓温晖叹气。
杨政焰:“有没有都要说啊,是不,那我枫哥不是故意的,不是他死就是我那个,大哥死,自保总没错。再说大哥他们这些年一直做的,我外公外婆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如果还选择装傻,那……”
卓温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说完事卓温晖就要返回石澳半岛去父母那儿,外甥送他。
到门口,他对外甥说:“阿焰,同你二哥说,最近要小心,卓荣不在了,卓朝在,这几天绝对不安全。”
“好,我知道。”
“你也别跟着你二哥了,”他又拍了拍他的肩头,“小心惹祸上身,明早就回北市去。”
“哎,我怕啥呀。”杨政焰毫不在意地道。
卓温晖看着这个小外甥,忽然浅笑了笑:“你不难过吗?卓荣儿时应该待你不薄,二舅记得,你儿时来港,最喜欢去跟着他玩。”
“那也是儿时了,我枫哥儿时同大哥,也挺好的。”杨政焰无奈地笑了笑,“但是后来,后来很多事情,二舅您知道的,我也知道。枫哥第一次中弹,就是在北市,我跟他在一个车上,要不是我那破车没防弹他也不至于出事,他护住我命悬一线的时候,我就觉得,没意思,我大哥,他明明知道那车子是我家的,明明知道我枫哥是去我家,明明知道我也在车上,他就要选在那个最合适的时机下手。”
顿了顿,他又说:“甚至我其实一直怀疑,那年的子弹从副驾座射进去,是有原因的,是因为我大哥笃定我躲不了子弹,也笃定枫哥会救我,如果直接从驾驶座射入,我枫哥的身手躲个子弹而已,绰绰有余,所以,我大哥,拿我来赌。”
“还有这事。”卓温晖蹙眉。
“其实我同我外公外婆说了,但他们不信,反倒呵斥我破坏两家人的关系。所以我自始至终没再对外说起,只分析给枫哥听。”他浅浅一笑,“这事您别太操心,我呢,晚点回石澳去找我外公外婆。等大哥办事呢,我也会去,做戏嘛,大家这半辈子都在做戏,谁不会,我又不是十几岁那会儿心里有什么就马上藏不住说,什么都不懂也不会。”
卓温晖叹一口气,再拍一拍他的肩后便出去了。
…
半夜回到深水湾,房间里点着灯,床上没人。
衣帽间里,堆了两个行李箱,第三个正摊开着。穿一袭雪白浴袍的女人正蹲在地上收拾衣服。
兴许是出神了,她没听到声音,直到脚步声进了衣帽间,才恍然抬头。
一高一低,你看我,我看你,好一会儿彼此都没有收回眼神,也没有说话。
最后,卓枫往前一步随意靠坐在一个行李箱上,俯视蹲在地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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