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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目光如死灰,脸色苍白无色,整个人除了清醒着,和之间昏迷的样子实在没有区别。
于继心中不安:“我还是给卓总说一声吧。”
“别说,别……”她摇摇头,抬眸,“我没事的,要住院吗?”
“最好还是待两天,因为摔到了伤口。”
“如果问题不严重,我回家休养吧。”她苦笑,“我躺着,我回家后,老老实实躺着。”
于继欲言又止。
“卓枫不在,自己在这里,我有点不安心。”她叹息,“我想回家。”
于继理解她的不安心,香江从来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卓枫不在她孤单害怕是正常的。
他点点头,起身:“那您再休息会儿,我去和医生说一下,顺便给您办理出院手续。”
“好。你顺便,问问医生,我过两天能不能坐飞机。”
“您要做什么?”于继瞪大眼睛。
“回内地。”
于继摇头:“不行,曲小姐暂时别去,养好身子再说吧。”
曲疏桐看着他,眼底猩红,“你知道吗于继,忍着我太痛苦了,你知道这些年,我都是忍过来的吗?那种一辈子无法翻身的绝望,我忍了十几年,本来我都不会同你们认识的。”
于继愣愣与她对望,最后劝她说:“您现在这样,去了什么也干不了,要是出个三长两短岂不得不偿失?休养好身子,等卓总回来,让他陪着您。
卓总救您这条命回来不容易,您也要留着命才能拿回自己想要的一切。”
曲疏桐掉了眼泪,吸吸鼻子,没再说话。
于继转身。
曲疏桐:“你别偷偷跟卓枫打电话,于继,我没事的,我等他回来。”
于继回头:“……”
她轻笑:“你听我的,别打扰他,他不会怪你的。”
于继本来是打算偷偷打的,但是她这样千叮咛万嘱咐的,他也就不敢再去气她。
他也估摸卓枫无论如何,今天之内一定会自己给她来一个电话的。
…
西南山区,昨夜十点左右发生一次2.9级的小地震,地震不大,人几乎没什么感觉,但是山上的巨石因为这点动荡而摇晃,滚落到盘山公路上,撞到了途径的大巴车车头。
山路本就狭窄,车头一个偏移就冲出了悬崖,而当时的大巴车坐满了人,重量让车子无法在崖边稳住,直接就翻下去了。
从北市到西南和香江到西南的时间所差无几,庾泰和卓枫在机场就见到彼此了。
再花一个小时赶到出事故的山区,已经是早上快十一点了。
那地方的山崖全是苍翠的树木,荒乱无章,望不见底,人站在公路边压根看不见下面的尽头到哪儿。
庾泰心都死了。
那个市的负责人过来和他打招呼,他马上问:“车里多少人?搜救到多少人了?”
“五十人,上来十五个人。”
“怎么这么慢?一夜才十五个?!有没有一个叫卓允的女孩?”
负责人脸色愧疚:“没有。”
庾泰心头血淋淋的,语气急了:“是死是活一夜了还没搜救上来所有人!!”
负责人解释:“下面的路太复杂了,全是树,昨晚看不见,早上又下暴雨了。”
“还暴雨。”庾泰仰头看着虽然没雨但是乌云密布的天,心死了一次又一次。
转头见卓枫取了一身雨衣穿上,又在套手套,那架势……
他扭头看了眼那深海一般的山崖,深吸口气,转头也去取了雨衣穿。
“哎,庾先生,下面有消防队在搜救,你们还是不要下去好,路况太复杂了。”
“滚滚滚,再待下去天又黑了。把人丢在下面过了一夜又一夜吗?!活人都熬死了!!”十个小时救十来个人,他都服气,“调人来!多点人!!!等我上来,死一个我都饶不了你我跟你说!!”
把人掀开,他套上衣服就找路去了。
全是湿土,一踩一鞋子。车子砸过的地方一个个深坑,压倒了无数的大树。
看着那些痕迹,庾泰触目惊心,心跳快得胸口难受。
车子不知道翻到哪里去了,他们磕磕绊绊爬了二十分钟还没看到车子,只有一些掉落的物品和车身碎片,那段路也没有看到救援的人。
下去半小时后终于看到了那破碎的车子侧躺在一棵大树上,被撑住了。
所有消防员都在附近搜救。
庾泰逮了个人问:“车里没人了吗?”
“没有了,里面十个人都救上去了。”
“伤亡严重吗?”
“暂时没有死亡的,昨晚救得及时。”
庾泰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想到车里的没死,那外面甩出去的……
他都不敢想。
转头四处看,压根看不到有伤者的人影,“怎么都看不到其他人呢?”
“下面还有一个坎……”消防员指着前面几米外被植被盖住的地方,“应该都甩下去了,下面几乎是垂直的,下去困难,上来也困难,所以早上到现在才成功救了五人。”
庾泰愣愣地转头看安静在听着的卓枫。
上次在他脸上看到那样黑到极致好像狂风暴雨即将来临的表情,还是一个月前曲疏桐手术那夜。
和他对视一眼,卓枫转头就找了路要下去。
消防员冲他们喊要小心,那都差不多垂直了,下去了需要靠直升机上来。
那地方确实凶险,全程跟攀岩似的,又全是矮树很少有石头,很难有下脚的地。要不是他们俩都是不缺身手的,看着都要腿软别说攀着草根下去了。
下面是不少人在搜救,也已经找到不少人了,但是要上来难度太大,都要排队。
每看到一个被救的人,庾泰就要艰难地翻山越岭去看是不是卓允,一路看了十几个人都不是她,他着急得气都要背过去了。
但是还有二十个人左右没被搜救到,卓允没有出现也正常,只能忍痛继续往下爬。
他发现下面的人因为树木缓冲也比较少伤亡,现在就只能这么祈祷卓允也是如此。
自己摔了不知多少下,骨头都摔得要走不了路了,最后在一个坡滑倒时庾泰被卓枫扯住,但是山太陡了,那股力量反倒是把他带下去了,两人摔入了两米深的坑。
树上的雨水砸落满身,庾泰浑身的泥水混合着枯叶,雨衣已经破了,里面的羽绒服都是湿的,又冷又疼。
转头看卓枫,他皱着眉头艰难爬起来,脖子划破了一道,正在流血,人没注意,转头过来拉他。
庾泰吐了口气,“我没事,你先上去。”
手套已经不知丢哪儿了,他甩甩都是划伤与冰水的手,叹着气爬起来。
卓枫爬上那个坑后去拉他。
二人都起来了,准备继续找下去,下面一段没有那么凶险垂直了,是斜坡。
但没走两步,就看到前面大概十来米的地方外有一群人围着一个人。
天空从远处飞来一架直升机,很明显冲那地方去的。
那个伤患根本看不清脸,但是那几个救援的人不止消防,其中还有军人,最明显的一个是穿着正儿八经的军大衣,虽然同样浑身衣服没一处好的,但是他那身绿油油的衣服实在是显眼。
庾泰扒住卓枫的手,说:“那是项祁朗。”
卓枫不认识,不知道他长什么样,闻言冲庾泰看去。
“就那个雨衣很破的那个。”庾泰肯定式地道,随即就要过去。
奈何路虽然不垂直了但是前面一段都是不高不低地矮树,又没路,要过去太难了。
极目之处,那边人群中心的男人转头冲天上直升机喊,“担架!”
直升机迅速放下一个担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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