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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允怒气冲冲地往外走,但走了两步而已,就不甘心,回头打开手机照片冲到办公桌前伸长了手给他看。
“看看看看,泰哥,这才是我那英俊帅气三十二岁芳龄的男朋友!!!”
庾泰斜了眼过去,“搞半天,是个小白脸,你就好这口?”
“……”卓允不开心地说,“人家这牛轰轰所向披靡的职业你说小白脸?你和人家也差不多呀,骂你自己很爽嘛?”
“……”庾泰笑了声,又撩起眼帘冲她道,“那香江是没有同款吗?你大老远搁这挑上了,你也不嫌累。”
“……”她认真摇头,“没有,我们那边哪有这个呀,你算优良了,你都跑内地来就业了。”
“……”
庾泰叹气,低头看文件,“你要这款你找个明星得了,让卜画给你介绍介绍,咱不搞远嫁这一套了,难过了哭都没地方哭我跟你说。”
“……”她小声解释,“我就喜欢嘛,也不远呀,飞机不到四个小时就能到。”
“四个小时我都能到新加坡再吃个早茶了。”
“……”
他语重心长:“你还小,允仔,他这种人,你知道的,位置太高养尊处优的,你别想人对你多好了。”
她不自在地辩解:“好得不行的。”
庾泰无奈问道:“你是缺爱吗?你堂堂一个卓家千金搁内地找人爱来了,我一个男的我都没找那么远的,你可别气我了。你今天和我同机回去哈,别浪到半夜才回去,跟人跑了我都不知道。”
卓允就是买了半夜的机票,闻言马上紧张地叛逆起来了:“是我找老公,不是你,怎么那么挑呀。”
“什么?”
“长得显老不行,显小也不行,位置低的不行,位置高的也不行,对我好的还不行,难道找个啥也不是还揍我的?你希望我被人打死吗泰哥?”
“……”庾泰抬头。
卓允对上他的眼:“难怪你能看上自己的偶像,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
庾泰气得抬手指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回头就同你妈咪说,这个人不行,我看你能不能嫁出香江一步。”
“……”她委屈不已地说,“你自己追不到大明星就希望全世界和你一起孤寡。”
“……”庾泰气得手抖,“我这是为你好,小兔崽子,回头我让卓枫打断你的腿。”
她眼泪汪汪:“我哥哥才舍不得打断我的腿呢,只有你舍得,哼,年老眼花还骂我。”
“……”年老?眼花??
庾泰深呼吸,气极反笑,点点头,“嗯,卓枫不舍得,他只会让我把你调回港,再让我限制你入境大陆,从此你和你的有情人,每年一次在湾区那边隔着伶仃洋鹊桥相会。”
“……”卓允石化了。
她绕过桌子跑过去抱着他的手撒娇,“泰哥,泰哥~呜呜不要这样,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你最好了你最完美了,你不要同我妈咪讲更不要同我哥哥讲好不好,我给你透露大明星一年的行程。”
“走走走,我都不追她了。”他拿起文件。
卓允:“不要嘛你俩多般配呀,我就要这个嫂子,她看着对你也有好感的呀,你去追不难的。”
庾泰:“我命比纸薄,我不想孩子还没生就被雷劈死,我不去了。”
“……”
卓允放开他,可怜兮兮地道:“那你同我妈咪讲的时候,顺便跟她说,我男朋友要调边疆去了,我打算跟着他去,我不想异地啦,像你和大明星好痛苦。”
“……”
“泰哥你顺便让我爹地找人帮我调一下工作,你肯定调不了的。”
“……”
庾泰觉得他命真的薄,他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史记:气死的。
卓允往外走了,他急得马上追过去,“允仔允仔,有话好说啊你是疯了吧,谈个恋爱别这么癫狂行不行,你去边疆干什么去布达拉宫给他祈福吗???”
她扭头往后看,一脸贴心:“我会顺便给你和大明星祈福早日修成正果的泰哥。”
“……”庾泰头晕,说,“好了好了,你先谈着,谈着谈着,卓枫最近自顾不暇才没工夫管你呢,老子也管不了了,叛逆。只要三年内能保证不见家长我就不说了。”
“这很难保证啊泰哥。”她苦着脸,挽上他的手,“三年好久哦,你……”
庾泰变了脸:“你再不知足我晚上就给你发配回港!调边疆去有点难给你调回港老子绰绰有余!你就这辈子别想调内地了!别说来京同你那小白脸好哥哥同城热恋!”
“……”
她马上缩回去了,不敢造次。
…
周五晚上来看曲疏桐的人有点多,庾泰第一个到,被刚好在医院的乐迎欢问到卓允怎么没和他一起回,他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憋着不敢说。
卜画第二个到,卓允最晚。
曲疏桐这几天情况没什么好转,反反复复,虽还没到需要再次急救的时候,但是出icu的日子遥遥无期。
又两日过去,在第八天,情况才终于开始有一点点好转。
那个晚上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找卓枫主动说了情况。
那是卓枫第一个彻底失眠的夜,之前的夜晚总是因为疲倦睡睡又醒醒,而这个晚上,他整个人都是精神的,毫无倦意。
他这一夜脑海里浮现的不再是过去相识的一点一滴,不是她给他的临终遗言,而是他们往后安好的日子,小兔子兢兢业业在他办公室汇报完工作就要走,被他强行留下后就窝在他怀里撒娇……
让他把公司系统那张二人合影的头像换了,他不愿意,她就说他脸皮厚,闹闹腾腾一会儿就下班了,他给她买花,回家她插花去,他下厨。
第十天,曲疏桐转到普通病房。
卓枫第一天摸到曲疏桐的手,她瘦了非常多,之前就细弱削葱的手指此刻摸着全是骨头,小手腕仿佛一碰就要断了,人躺着,完全似纸片一般的薄。
每天抚摸着那双手那张脸无数次,终于在出icu三天后,她在一个骄阳很好的午后清醒了。
卓枫彼时坐在病床边,腿上搭着一台电脑在处理公事,病房安静得只有输液瓶的嘀嗒流水声,一下子人的气息声就格外明显。
他抬起眼帘,朝床上瞥去。
曲疏桐望着天花板,须臾,眼前就出现了一张过分熟悉的脸。
香江忽然降了温,这两天早晚格外冷,需要穿毛衣。卓枫没穿,但也没有把西服脱下来,所以看着好像他一直在公司工作,这期间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疼不疼,宝宝。”卓枫弯下腰,温柔万千抚了抚她的脸,眼中满是疼惜,“我的桐桐醒了,真棒。”
曲疏桐缺失了一瞬的记忆因这句话纷至沓来,如潮水高涨,那夜坠入深海的窒息画面将她淹没。
看她望着他呆滞的模样,似乎知道她已经想到了什么,卓枫凑近亲她,温柔碰了碰她微凉的皮肤,“不怕啊,不怕,我们没事了,桐桐不怕。”
曲疏桐眼角陡然滑下一滴泪,懵懵的回神,眼神落在他的肩。
卓枫抬起身子,给她擦眼泪:“我没事,桐桐不担心。”他握住她抬起来那瘦弱又无力的手,紧握住,声音嘶哑了下去,“我没事的。”
四目紧紧相对,她那起伏不定的呼吸缓缓平稳下去。
卓枫见此,不禁没忍住开了口:“你知道这一刻我不该生气,我也不会生气,但是……桐桐,如果是我躺着,扪心自问,你也一样的心理,是不是?那你还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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