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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妄想[先婚后爱](111)
作者:司基 阅读记录
他抬手越过她,拉开床头柜抽屉,精准地找到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殊不料,不过是拆个包装盒的功夫,他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的对他底线的试探程度。
许枝得知他明知道房间里有措施却故意吓唬她,心里暗暗负气。
躺在床上,她静默了几息,欲盖弥彰地扯过被子蒙住自己半张脸。
她只觉自己手心都出汗,踌躇须臾,绷起小腿跟腱抬起来,精准、轻佻地朝着那道阴影踩过去——
灰暗中,有什么狠狠颤了颤。
只一个瞬间,陆放只觉全身的血气都在朝身体的同一个地方奔涌。
不过是隔靴搔痒的力道,却差点逼得他阀门失守。
陆放停下动作,一言未发,周身压迫性的气势却排山倒海。
他隔着虚空看向她的眼神却好像能将她刺穿。
“许枝,你该庆幸,庆幸这里还有措施留给你。”
重重捏住她的脚踝,不顾她一声惊叫,将她整个人扯向自己。
他的口吻沉的像结了冰:
“否则,你这么做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我干到怀孕。”
……
-
暴雷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可许枝的听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自动过滤掉了外界的一切。
她像被抛进深不见底的汪洋,无数次溺死又被打捞起。
耳道好像灌满了咸湿的海水,大口汲取氧气成了她生存的唯一本能。
陆放托她脑袋给她喂水的动作,是这场失控里唯一不算温情的温情。
也借着这个由头,她被他抱着起身,床,沙发,岛台,书房办公桌,记不得一共去遍多少场景。
意识完全寂灭前她仅存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他说把要她干到怀孕,并不是一句简单的恐吓而已。
-
等她再睁开眼,已经日上三竿。
她艰难地起身,看清手机上的时间。
原来并非隔日,而是在她昏迷、不省人事的时刻,时间已经偷偷多溜走整一天。
她勉强地发出点声音,呼喊造成她现在这个模样的始作俑者。
没人回应。
等她收拾好自己走出卧室,发现沙发地毯前的原先摆放的文件、书籍和电脑,已经统统消失不见。
她在房间里转了圈,最终在岛台的空酒瓶下发现了张字条和一盒药。
笔迹她再熟悉不过,龙飞凤舞的飘着:
【醒了给我消息,消炎药记得吃】
第76章
黑色迈巴赫如离弦之箭在城市的马路中飞驰。
时间刚过上午九点半, 车轮毂缓缓降速,最终在临南CBD的一幢八角形大楼前停转。
礼宾上前拉开后座车门,率先迈出的一条腿, 脚下踩了只三接头德比皮鞋。
黑色经典款式, 鞋面锃亮,纤尘不染。
视线依次往上, 挺括的西裤管质地考究, 黑西装搭配千鸟格领带,内里的衬衫翻领妥帖、一丝不苟。
而将这一身suit穿出端庄矜贵感的人,身形挺阔、肩宽腰窄, 完全是行走的衣架子。
周岳拎着公文包在大楼前驻足, 刚习惯视频会议里自家上司的休闲造型,陡然改回以往的画风,反倒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定神迎上前:“陆总,罗总已经到了。”
陆放微微抬眼, 眸色里压着公务中惯有的冷静和严谨。
“到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刘总在陪他。”
周岳推了推眼镜, 微微压低音调,神色讳莫如深:“但刘总一直派人来电话,看样子, 罗总真正要见的人,是您。”
陆放步履不停, 脸上表情丝毫没有波动,像是对他的话并不意外。
尽管花漾只是罗照阳给罗齐生玩票的产物,但舆论发酵, 顺着互联网下同一根网线,很容易就能扒出来花漾背后的大山。
罗照阳多少被波及, 再加上承宇项目最终中标者是归棹。
野心勃勃却铩羽而归,原先和他里应外合的刘义竞就没了动作,最近一段时间安分到不行。
商场上因利而合最后鸟兽四散的范例不胜可数,无论怎么看,罗照阳亲自找上门都不可能只是单纯来见一见刘义竞。
至于为什么主动拉下脸急着要见他。
陆放踏进旋转门,眉骨深邃,嗓音淡而沉:
“那就让他继续等。”
周岳只反应一秒,就明白过来。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将这几天陆放交由他代办的工作完整汇报一遍。
走在他一步靠前的男人脚下生风,垂眼看手机。
周岳猜测他是在查阅邮件,因为最近堆积挤压的事务真的太多了,而他的手机屏幕也的确久久停在同一个界面。
一心二用也游刃有余,他会适时地给出示意或纠正,简明扼要但直切要害。
这熟悉的高效率,该死的让周岳安心。
天知道,陆放离开的这一个多礼拜,他几乎每天都在没日没夜的加班。
“最近辛苦了,这周给你批个双休。”陆放单手抄兜走进直通电梯,淡声开口。
嗯,还非常体恤下属,更安心了。
周岳就差感激涕零,但还是非常表面地客套了一下,按下电梯楼层:“这都是我分内的事。”
随即飞快应下来:“谢谢陆总。”
与此同时,归棹二十七层会客室。
数不清已经是第几浇茶,刘义竞看了眼坐在一侧沙发的中年男人,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脸色似乎愈发黑如锅底。
刘义竞亲自斟了一杯:
“罗总,稍安勿躁,我们陆总应该马上就到了。”
罗照阳没接他的茶,嗤了声,对他首鼠两端的态度冷嘲热讽:
“一口一个‘我们陆总’,刘总这会倒是叫得亲热。”
刘义竞也不恼,放下杯子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现在这个局势,谁占上风谁落后,不用明眼瞧他心里都门清。
他及时切割,但也两头不得罪:
“哎,这话说的,我在外面称呼您,不也都是‘我们罗总我们罗总’的热乎劲吗?”
“我还在这个位子一天,陆总还坐镇归棹一天,这句称呼必然少不了不是?”
罗照阳冷眼看他,不吭声。
刘义竞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朗声道:
“罗总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那个小姑娘就只是公司市场部新签的普通职员,和我们陆总稍微多层同学关系。”
“上次在马场陆总把人带走,单纯是维护自家员工、自己老同学,你也知道,男人年轻气盛,都喜欢做绅士、做英雄,我们不也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么?”
刘义竞正宽慰着,一道金石之声突然打破他的慷慨陈词。
“没想到,刘总对我的人际关系掌握这么清楚。”
一抹心虚飞快闪过,刘义竞起身朝会客室门口迎:
“陆总来啦,快坐快坐,我和罗总都等您半天了。”
陆放看也没看他,径直往主位沙发走过去,单手解了西装扣大马金刀地坐下。
“听说罗总有事找我。”
他接过下属递来的一杯茶,面无表情啜了一口。
眼都未抬,话音冷淡:“怎么不直接联系我的秘书。”
罗照阳脸色很难看:“陆总日理万机,是大忙人,见一面都得排号。”
陆放大掌扣着茶盏放下。
“砰”的脆响,掷地有声。
“现在你见到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公务忙,罗总有话直说,抓紧时间。”
并非针对谁,而是陆放的社交原则从来都是懒得虚与委蛇多费口舌。
可在不熟悉他作风的人看来,这却是极度怠慢的表现。
面对这么一个后生,罗照阳明觉自己被轻慢对待,却也只能隐忍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