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都到了这个地步，该说漏的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现在又摆出这副样子。

启无明既然一改先前的习惯，当然不会因为他不配合就罢休。

不配合总有配合的办法。

手上微微用力, 那人的颈骨慢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刚好卡在他难受至极, 呼吸困难，这又不会让他昏死过去的临界点上。

反复这么两三次后, 那人有些受不了了。

“咳咳——我——我真的不能说。”

“你和我之间也没有什么利益关系, 相反我跟赵海是绝对对立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帮我我也帮你，这岂不是更好？”

“我——”

那人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 启无明手上猛的一紧，顿时连带着他的呼吸和未说出来的话一起掐在了咽喉, “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想出的时候再回答，赵海本身就多疑，你就算告诉他再多的错误信息，他也不一定会信任你。”

“但是呢——”启无明越说声音放得越缓，“一旦有我配合，赵海估计就不会注意到你身上的异常，到时候你的可操作空间不就大了许多？”

“唔唔唔——”

直播间的观众通过夜视功能看到那个人的脸色逐渐由正常的肤色变得发紫，然后逐渐转为青黑。

两眼翻白，险些就要被掐得背气过去。

启无明这才松开手，那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仿佛在生死间又走了一遭。

“咳咳——咳——”

“怎么样想好了吗？”启无明这边精神压力给的足足的，那人对这么一番折腾后，听到启无明的声音，身上就是一抖。

但又不敢不回答，而且生怕自己晚了一些启无明又对他动手，连忙压下了咳嗽，紧忙点点头，“我愿意我愿意，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不用这么紧张放轻松。”启无明轻轻的在这人的肩膀上拍了一拍，动作上却不像不给压力的，“要不要先自我介绍一下，我还不认识你呢。”

“景言。”那人飞快的说了自己的名字，至于这个直接动手威胁自己的人，景言是一点也不敢问。

启无明倒是不介意让景言知道自己，只是合作还没开始，倒也不必谈这么多。

“所以您具体想要怎么做呢？”

景言好不容易把呼吸调整到平稳的状态，为了避免继续遭罪，干脆就主动问了起来。

“这个先不急。”启无明现在心情还算不错，竟然短暂的达成了合作共识，也就不需要再用武力继续威胁。

估摸着景言情绪已经稳定，启无明这才问到，“不如先说说午夜面试考核会考核什么内容吧？”

“这也是能说的东西吗？”景言这次倒是没否认自己知道这个事情，毕竟在他看来启无明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点。

他生怕自己这边直接拒绝后，那只手又掐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还不如直接问一问。

“能不能说，你来这个副本之前没有接受过指令吗？”启无明放缓了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没有先前的那种咄咄逼人，“仔细想一下，你们每个人都对应了一个主播，万一真的是遇到了关系特别好的，说不定主动透露出来了呢？”

“不可能。”景言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过程直接就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启无明听着大概就明白了点什么，只是还故作疑问道，“你是觉得关系好这一个不可能？也不见得吧？事情总有意外，不然的话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这么多消息的呢。”

启无明这一番话真真假假，景言听完还真的被他唬住了。

说起来还是因为他觉得启无明应该不可能知道这么多消息才对。

但如果说这些消息都是有人刻意提供的，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他没想到启无明擅长的就是根据蛛丝马迹来开整个事情的脉络。

从第一个副本开始，启无明不想主动去探索太多的情节就只能按照一点点线索来猜整个故事。

培养了这个习惯倒是有一个好处，像是在这个副本里面，启无明就凭借自己猜测出来的内容，直接套出了景言的话。

两方面互相验证一下，基本上就能够得出结论。

“可能你认识的那个人只是一个例外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

景言在想从前面那件事的逻辑以后在这件事情上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依照他的了解断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可事实就是有了这个情况，仔细想想有例外也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但现在例外不是多了一个你吗？”启无明直接又把话题转到了景言身上，“你和我现在有了合作关系，虽然你的目标不是我，但是我跟赵海的身份是一样的，我之前都能合作就代表着其他人之间也一定会合作。”

景言：“……”

这一次他很想反驳，但是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情感上告诉他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哪怕想要忽略也是不能。

与其纠结这个事情干脆直接不想，景言放空了自己的大脑，破罐破摔道，“这个因为面试和普通的面试不太一样，基本上可以说就是一场大逃杀，如果能够顺利通过，就有了入职的资格。”

如果不能通过的话会有什么后果景言并没有说，启无明这已经听出了未尽之意。

一个副本无论他的类型是怎么样的，本身就属于梦想世界中的一个副本，招揽的观众又都是喜欢血腥暴力，不可能真的像是那普通的经营游戏一样按部就班的让你在这里积累财富。

面试环节有如此事情倒也不意外。

启无明表现实在是过于淡定，屋内很黑，但往往在这种情况下人的感知就会变得敏锐一些。

景言并没有启无明那种可以分辨周围一切事物的敏锐感知，但是通过呼吸和一些细小的声音还是能够做出些许判断。

他在说的时候刻意留意了一下启无明的呼吸频率，不但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连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完全没有对这件事情表示出丝毫的意外。

‘看来他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景言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说出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就有了这个猜测，可是这个猜测真的被印证了，又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先入为主，他先前已经认为是有像他一样的人故意将这一切透露给了启无明，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这件事是启无明随便编造的可能。

完全就是在思考为什么那个人会这么做。

也许是启无明淡然的态度刺激到了他，也有赵海那边的事情进展不顺利的因素在，景言只觉得一股愤怒从心底涌了上来。

一下子就冲破了对启无明的恐惧，口不择言道，“那个人怎么可以对你说这些东西！他是那么的恨你，难道就因为跟你关系好所以才能直接放下这种仇恨吗？”

“恨我？”启无明疑惑问道。

景言自然是听出了启无明语气中的疑惑，越是这样他心底的愤怒就越深。

看吧，这些人根本就不理解他们的痛苦，甚至于对他们的恨意感到茫然。

“为什么不能恨你们，你们自诩高高在上，是高级主播，是能够带领整个副本的所有玩家通关的存在，人人都歌颂你们呢，你们当然不知道别人为什么恨你们。”

“该不会是因为——”启无明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稍微安抚了一下自己肩膀上的章鱼沉邃，试探的问道，“该不会是因为积分吧？”

“你看你果然什么都知道，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问？”

景言自从刚才冲动的说出了那么一番话之后，也干脆破罐破摔，“你们的确是能力强，吸干了整个副本的所有积分，还指望着其他人对你们感恩戴德，倒真是好笑。”

“吸干吗？”启无明总共也没有参加过几个副本，大部分还是自己和仇家共同参与的，仔细想想除了出道那个是融入了一个小集体当中，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淘汰了其他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