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无明明白问询的方向了。

“我让你坐就坐，有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也不喜欢听废话。”

“是！”

小刘顿时不敢耽搁，一屁股坐下，瞬间柔软的触感袭来，面前饮料零食的香甜飘进他鼻子，让他险些以为自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一时间没忍住抽了一下鼻子。

“你就过的这么惨？你不是还在亲手保护期内吗？”

启无明问道。

“大佬，我这已经很好了，我之前两场关卡通关了，虽然等级低，但是好歹还有新人空间可以住，统一副本那些没有通关的才惨。”

“惨吗？但也是没办法，谁让他们没通关呢。”启无明抓住了这句话重点，似是而非回了一句，经纪人01当初提过一句，可后面故意岔开了话题。

而新手手册上也没有写有关于通关失败会遇到什么。

“也是，哪怕像我这样擦线通关也好啊，那些人没通关就被赶出亲人空间了，不仅没有地方住，还都是负积分，只有打工到正积分才有机会再次进入副本，但是打工一个月只有十几积分，每日光是吃喝住就不止七八积分，越欠越多，根本不会再有进入副本的机会！

而且都是快死的时候进来的这里，一旦出去就是个死，这辈子都完了。”

越说小刘越激动，一是不满，二是后怕。

差一点他就被青年杀死了，差一点也失败了。

第34章 月泉村（7）

副本内死亡不是真的死亡, 会直接判定失败。

判定失败以后积分会变成负数，被赶出住处。

可以打工还债，但这就是无限负面循环, 所欠积分只有进入副本才能还清。

但负积分无法进入副本。

通过小刘的话，启无明直接总结出这四点, 除了第一点启无明有些不赞同，其他的想一想也能明白其中道理。

所谓不会死, 只是这个世界有能力让死去的人复活, 这个过程归根究竟就是信息重组，散掉的灵魂聚集, 破坏的肉|体修复，但是死亡过程却是真实的。

上个副本世界启无明感受过, 那出血量，冰冷的尸体, 全部都是真实的。

对启无明来说，这就是死亡, 他不想死, 所以所谓的副本内不会真正死去这点不会对启无明产生任何影响, 根本无法动摇启无明心理，让他畏首畏尾或者不顾死活的闯关。

但是这对其他人影响不会太小。

就像坐在对面的小刘, 此刻已经压制不住自己的恐惧, 泪流满面, 哭得丑极了。

丑就丑一点, 大佬看不见不要紧的。

启无明感受到小刘身边的窥测视线一下子清空，全部挪到了他周围, 就算不想注意也难。

这得是丑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先别哭了, 你又没有被赶去打工，等失败了再哭也来得及。”

小刘：“呜呜呜！”

“或者我帮你？在你脖子上只需要拧一下，你就可以提前体验了，不必担心我，我积分多，不怕扣。”

“嗝——”小刘竭力忍住，瞪大眼睛试图把眼泪憋回去，不想一个激动打了一个哭嗝，“大佬，对不起我错了。”

“你在没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启无明突然道，“动不动说对不起，见到比你强的人就冲上去抱大腿，恨不得连脸都不要了？”

这话直白到刺人，听得小刘茫然极了，许多话语堵在嗓子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说不是，但是大佬说的话就是自己从进副本以来所有动作，说的没有半点错。

那他，真的是这——

“我是在问你，不是给你说一句人生指导让你思考人生，你需要做的事情是回答是与不是！”

启无明没有听到小刘的回答就知道他有陷入了思考，随手拿了一颗瓜子，弹到小刘的脸上让他清醒一下。

“不、不是。”

“很好，就是这么回答。”启无明这才满意，“既然你在现实世界不是这样，你是被副本吓到了？还是亲眼看到了副本失败的人的下场了，还是别人告诉你他们的下场让你害怕了？”

将所有可能掰开揉碎摊开，小刘脑子笨也能排列组合找到答案，“是经纪人带我去了外面，带我看了商场的东西的价格，带我去见了之前一起闯关的人。”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小刘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可见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

“然后你的那位贴心的经纪人还十分热情的帮你申请了人设补贴是吗？”

“是。”

“所以你很感激你的经纪人，然后觉得他就是这个世界对你最好的人，事事都听他的对吗？”

“是，但是大佬你也对我很好！”

小刘补充说道。

“……”

“那你知道新人保护期是不可以出去到外面的吗？就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新人小菜鸟不被这些东西吓到。”启无明基本上已经肯定小刘的经纪人也不像是安好心的样子，结合自己的经纪人01说的话，直接装作一个老玩家半真半假的说道。

新人期间不让出去这点启无明不觉得经纪人01是在骗他，起码短暂的相处中，经纪人01只会隐瞒，而且他似乎一直在试探他的能力，除此之外的小手段并没有使用。

还有一个判断依据就是直播机制。

启无明早就试探出了观众们的喜好，血腥刺激，柔弱之人被残忍杀死还有强大之人碾压破局才是他们的兴趣所在，比起有经验的老玩家，新人更能带来别样的刺激。

如果他们知道的太多，刺激感就没有了。

小刘的经纪人不像是找新人，而是专门培养出那些副本中四处抱大腿的陪衬，或许不会吸引太多观众，但是长此以往，只要有能够一直继续存活闯关的，就有利可图。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经纪人是不是让你在副本里面找老玩家，能抱大腿抱大腿，越舔越好？”

全中。

小刘自闭了，不单单因为大佬点明了经纪人身上不对劲的地方，更加因为他现在知道了经纪人不怀好意，他也无处反驳，毕竟他只能做到这一点。

启无明没有开解人的爱好和善心，小刘的心态也好他经纪人的行为也好，作出的选择看起来就是最优解。

从上一个副本以来就是这样，每个人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按照剧本表演着，取悦着一些他们根本看不到的人。

他想明白这个世界的机制了，残酷的不仅仅是副本，更是副本外的世界。

启无明可以肯定自己清晰的时间要多于其他人，更加明白自己当时的求生欲究竟有多强，在此情形下，不难想象其他人进入这个梦想世界时的求生欲。

而那些人在发现副本里面的死其实不是真的死亡的那一刻，如获新生的欣喜绝对会掩盖他们即将要面对的痛苦，哪怕是有人能够分析出眼前的路是一条回不了头的路，也只会是充满信心觉得自己可以再来。

没有人真的会选择回去现实世界选择死亡的。

真的等到他们受不了后想寻死解脱，只怕已经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了。

“大佬，我未来还有机会吗？”

小刘终究还是没有选择直接认命，艰难的问出了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看向启无明眼中带着希冀，明明知道启无明看不见，却仍旧是满怀期待的看着启无明。

“你这次的副本任务是探寻月泉村的秘密，对吧？”

启无明没有回答小刘的话，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小刘不明白大佬怎么突然说起这个，点点头，而后想起大佬看不见，开口想要再说一遍。

没等开口，启无明就说道，“既然是，那我们就是同一阵营，任务不会有问题，你可以放心，可以通关。”

“好咧大佬！”

小刘眼前一亮，说完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大佬，我是问我以后有没有机会，而且大佬你真的看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