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犯罪现场禁止心动(77)
作者:檀西 阅读记录
分离出来的碎布条也很难拼凑在一起,唯一能够看出来的,这是一件加绒秋衣的碎片。
林培鑫带的实习生杨彬愁容满面:“师父,死者身上的衣服都碎成这样了,能看出什么?”
闻言,林培鑫将视线从尸体上收了回来。
“能看出的信息多了。”林培鑫说,他拿起其中一块衣服的碎片,“这是什么?”
杨彬被这个问题问住,愁容满面:“衣服?”
林培鑫深吸一口气:“是两件薄秋衣的衣领。”
杨彬不明所以的看着林培鑫,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下枫村处于山脚,夜晚的山林温度要比市区内低,死者死亡时,身上穿着的衣物是一件打底的薄秋衣,以及外穿的薄外衣,证明死者死亡时,温度不会太太低,用不着像我们现在这样,穿加绒打底的保暖内衣。”
“还有衣领这边,有干硬的黑土,这一点在现场的时候就说了,土质和埋尸地点的新土不一样,死者是在埋尸一段时间后,被拖出来二次埋尸。”
杨彬恍然大悟,林培鑫本是想让他独立思考,不要过度依赖书本上的知识,如今看来还需要再磨练磨练。
“过来做记录,要准备解剖了。”
第65章
尸检除了确定死者的死亡原因外,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要从中找到可以确认死者身份的信息,确定尸源。
只有这些信息确认,才能给出对应的侦查方向, 节省办案时间。
尸体放在木板搭建的简易“解剖台”上, 用来充当解剖室的房间也是村子里临时找出来,无人居住的一间空房。
不同于拥有排气装置及新风空调的专业解剖室,农村的小土房就连窗户都是破的, 每一次有凉风吹过,都能让它发出吱吱嘎嘎的抗议声。
窗户的木框上布满了岁月和风雨侵蚀的痕迹, 木头上的绿油漆褪色, 露出了木质的本色。
墙壁上布满了裂缝和霉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潮湿和霉味。
清除尸体身上的衣物, 一具半骨半肉的躯体躺在木板上,格外的触目惊心。
尸体腰腹以下的软组织基本消失, 露出森森白骨, 诡异的是两只脚掌上的血肉却还在, 和两只手都情况一样,呈现黑绿色。
在灯光的照射下, 有肉部分躯体比正常人要粗一倍, 静脉网就像是一张粗大的蜘蛛网, 纹路清晰可见。
林培鑫把腹腔中的组织都给掏了出来, 暂时先放在一旁。
“师父,这里好像有东西!”
随着杨彬的提醒, 林培鑫的目光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是一块布。
奇怪的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死者的腹腔中, 林培鑫用只止血钳将破布从腹腔里取了出来。
……
第二天早上, 村里的大公鸡叫了三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江序洲被一股香气唤醒, 房间内光线昏暗,引入眼帘的是阮明栖的睡颜。
腰间似有什么重物压着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长时间的侧卧,被压的手血流不通畅,突然动弹一下酸痛不已。
昨晚两人记挂着案子,讨论现场的情况一直到凌晨两点,才强迫自己休息。
认床加上心里有惦记的事情,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江序洲刚想要调整一下姿势,落在腰间的手突然发力,将他往前带了些。
由于惯性,江序洲直接撞进阮明栖的怀里,原本搭在他腰上的手骤然收紧,将人抱了个满怀。
江序洲:“……”
感觉到腰上那只手正在向前移动,江序洲猛的推了一下紧抱住自己的人,从床上坐起来。
脱离怀抱后,江序洲扭头瞪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笑得像个偷到肉的狐狸的某人。
“江序洲,你手劲也太大了。”阮明栖捂着被推到发痛的胸口说道。
阮明栖眼神带着几分玩味:“怪不得看不上我的八块腹肌,原来是自己也有啊。”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江序洲看着他戏谑的表情着实欠扁,提起就床上的被子就往他头上盖,多少有点恼羞成怒。
“不是就摸了把腹肌,至于把我闷死吗。”阮明栖笑了,把该在自己脸上的被子扒拉下来,“我觉得我应该罪不至此。”
江序洲瞥了他一眼:“你这种行为放在早几十年叫流氓罪。”
阮明栖点点头:“这我知道,情节严重还得挨花生米。”
“废话少说,赶紧起来。”江序洲催促道。
阮明栖笑了:“行行行,听江顾问的。”
收拾完从房间出来,现在还是早上五点半,隔壁房间的应时和林澄还没醒。
“什么味道这么香。”阮明栖嗅了嗅。
在房间里江序洲就说闻到了味道,他鼻子没有江序洲灵,还“污蔑”他是饿出了幻觉。
出房门后,味道明显要比房间里浓烈许多。
两人寻着味道出去,昨晚他们下山的时间晚了,村里人没有太多的消遣,晚上八九点的时间就上床睡觉了,来不及做走访调查。
有香味证明有村民早起做饭了,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去村子里看看顺带了解一下情况。
走出去二十米不到的距离,就看到冒着烟的烟囱。
两人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唰唰唰”的响动。
透过微微敞开的铁门缝隙,江序洲看到屋子有个女人正拿着一把大扫把在清扫院子。
阮明栖敲了敲门,前两下敲门声响起,院子里的女人停下了扫地的动作,往门的方向看了两眼,并未走过来开门。
许是认为自己幻听了,阮明栖再敲了两下,女人意识到门外真的有人,才走过来开门。
“谁啊?”女人问了一声。
房门打开,阮明栖出示了证件:“你好老乡,我们是市局来办案的,早上出来村子里走走,打扰了。”
女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昨天当地派出所的警察已经在村子里调查了一遍,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后山上发现了尸体。
“进来吧。”
女人把铁门打开一半,让两人进屋。
从门外透过缝隙看,没觉得院子有什么,进了门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家的院子可不小。
农村自建房没有城郊的小别墅讲究,墙壁都还是裸露的砖块,院子里也随处可见杂物。
虽然东西很多,摆放的却很整齐,可见主人是有好好打理这个家的。
江序洲的目光却被头顶上悬挂的东西吸引,架子上挂满了刚做好,还在往下滴水的香肠。
地面很湿,刚用水冲过,空气中除了有香肠的味道外,还有浓重的血腥气。
“老乡,这些香肠都是刚做的吗?”阮明栖问道。
女人名叫艾青红,靠着以做肉香肠到镇上卖为营生。
“对,后半夜刚杀的猪,趁着新鲜就给连夜做了香肠。”艾青红解释。
阮明栖目光扫过架子:“这头猪不小啊,竟然能做这么多香肠。”
艾青红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摆明了一副社恐不善言辞的样子。
“是,三百多斤猪分量很足。”艾青红说。
江序洲站在其中一个架子下,看着垂挂下来的香肠。
一条条香肠饱满紧实,颜色呈现红棕色,一节一节用绳子扎好,形成长长的一条,很是漂亮。
江序洲问道:“现在是过年,还要到镇上去卖香肠吗?”
艾青红摇摇头:“现在不去,这批香肠是打算在初七八的时候再拿到镇上去卖的。”
“那时候要回大城市的年轻人多,家里人会给他们买些香肠让他们带走,生意会比较好。”艾青红知无不言。
“你们早上应该还没吃饭,我里面锅里煮了粥和香肠,一会儿在这吃饭吗?”艾青红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似乎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和江序洲眼神对视上的一瞬间,她好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又立即把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