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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佩文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说:「反正我们也没当你是男人。」
浩心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以前还是学生的时候,听梁浩远说起报社时,总会加上一句「那是个没有性别的世界」,当时以为是他夸张了,现在才知道,原来真的是这样,因为是媒体,因为很多事情要谈,大家已经习惯就事论事,根本不会去在意性别问题,太过扭捏,反而显得很奇怪。
方佩文跟杨致凯就这样斗起嘴来,浩心伸了一个懒腰,项链随着她半后倾的动作滑出领口。
方方的,有镂空花纹的银色坠子。
天恩看到,咦的一声,「好特别喔。」
浩心一笑,「在埃及买的。」
「图案很可爱耶。」
「那是我英文名宇的古埃及写法。」
「真的吗?」她就像听到什么稀奇的事情一样,拿起坠子仔细端详,「古埃及文的妳的名字?」
「嗯。」
闻言,她的双眼冒出了心型符号,「好浪漫喔。」
「妳们不要那么浪漫。」刚跑完府院新闻的梁浩远一进办公室,就听到这个梦幻对话,「谁知道那上面是不是真的名字?说不定上面刻的是『欢迎来到开罗』、『敬请批评指教』之类的话,国小的时候我们在夏威夷看到一个外国女人身上纹着『鸡』字,问她为什么纹这个字,她不是回答说,那是中国十二吉祥物之一,如果不了解的话,根本不会知道那是什么。」
「梁浩远,你很过分耶。」
一旁,郭子雷很无奈的看着他们从一通公关电话演变成目前的战况。
无法制止,也只好自我安慰:这样也好,至少观点日报充满着年轻与活力,每个人都很有精神,每个人都乐于工作。
正当两兄妹火力全开的时候,浩心的手机响了,某首特定的音乐成功的阻止了一场手足相残。
曲子的名字是「到海边去」,那是现任男友孙品华的专属来电。
「浩心,是我。」
「嗯。」
孙品华先是拉东扯西,后来才说:「今天晚上有临时会,我不能陪妳过去了。」
浩心忍不住发出了一个略带抱怨的声音,「你不是再三保证说会把今天空下来?范玉宁是我们系上的联络大王,她结婚等于小型同学会,你不会是要我一个人去参加吧?」
「这真的是董事会临时决定的,我也没办法。」
「第三次。」
「什么第三次?」
「你这个月第三次跟我说你也没办法。」她火气已经上来了,她最讨厌这种临时状况,「我现在很郑重的告诉你,我给你六个小时解决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会议,你也不用来接我了,直接去饭店,如果酒席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现--你以后就不要再出现了。」
啪的一声,把手机阖上。
后面桌上的杨致凯见状,搞笑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浩心,我现在真的好庆幸妳当初拒绝我的追求。」
一讲完,附近范围听得到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浩心扬起眉,「这可不是我的错喔。」
「问题在于孙品华也是有老板的埃」梁浩远忍不住帮那个有为青年求情--孙品华人其实很好,年纪轻轻就当上董事长特肋,但既然是特助,自然得应付层出不穷的问题。
她瞇起眼,有老板?
「他如果事情真的这么多,推也推不掉、甩也甩不掉,那他干脆跟他们董事长谈恋爱好了。」
「喂,当初不知道是谁看中人家的事业心喔?」
「我那时不知道他状况这么多。」浩心恶狠狠的盯着那支已经被她转到震动状态,然后正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我还特别去买新衣服呢,结果……现在连个男伴都没有,穿什么都没用。」
「浩心。」
「什么啦?」
「二线电话。」
「请对方留号码,我现在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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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设在台北的知名饭店里。
席开四十桌,入口处有珍珠白与珍珠粉红两色气球结成的拱门,牡丹地毯显示出喜气,礼堂四周用香槟玫瑰布置得十分高雅,轻音乐悠悠扬扬的响着,感觉颇为温馨。
浩心一来是美女,二来是独身,一进去,就引起不少注目。
感觉到四周射来的目光,她也不以为意,想先去看看新娘,不意却在寻找新娘休息室的时候,已经先被人逮祝「梁浩心。」语气惊喜至极。
她转头,吓了跳,是陈逢与。
「没想到我会来吧?」
「没想到。」不是客气话,是真的没想到。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自己是以客人的身分出现在……她的婚礼上。」他倒是很会自嘲,「不过帖子也发了,总不能不来,不然倒是显得我很小器。」
浩心觉得有点好笑,这是什么世界?
她不知道范玉宁会发帖子给陈逢与,也不知道陈逢与真的会出现--这,该算是什么?
系上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感觉多奇怪。
「妳看过新娘了没?」
「我刚来。」
「新娘子很漂亮。」
听出陈逢与的语气颇有惋惜,她忍不住对他说:「现在知道可惜了?」当初明明已经有女朋友了,居然还在外面偷吃,直到那个女孩子吵到玉宁上班的地方,事情才揭穿开来。
「我一直都觉得可惜。」
「听你在胡说八道,如果不是因为玉宁嫁得好,你才不会觉得可惜,别忘了,丢掉的那个,总是最好的一个。」
就像她一样。
回台湾后交往的人,每个都对她温柔有加,忍让、体贴、讨好,她闹起性子来,没人敢火上加油,可是,她心中最惦念的却是那个从来不曾说过喜欢她的人--这算不算是另类劣根性?
浩心只知道,她总会在特定的日子想起他。
她的心中仍有秘密,而这个秘密只与他有关系。
「我也知道妳不会同情我。」
看到他略带颓丧的样子,她倒也不忍心再刺激他,「别想了。」
「唉。」
「新娘休息室在哪?我去看她。」
陈逢与朝旁边的角落一指,「那边有四个房间,最里面就是了。」
她又安慰了他几句之后才离开。
地毯厚厚的,浩心的心情重重的。
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早婚的,在跟徐衡热恋的时候甚至幻想过,大学一毕业马上结婚,然后生几个小孩子。
接下来的生活就很平凡。
每天早上张罗早餐,送徐衡出门,陪孩子玩,晚上五六点,等徐衡回来,全家一起吃晚餐--浩心一直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也以为只要自己有心,愿望不难达成,没想到一年又一年,同学朋友纷纷结婚去了,剩下她一个人还在徘徘徊徊,总是定不下来。
轻敲门板后,浩心推门而入。
「浩心。」镜子前,那个穿著白纱的女孩子露出了好高兴的笑容,「妳终于来啦,我好怕妳临时有事。」
「好朋友结婚,我才不敢临时有事。」她拉着范玉宁,笑,「好漂亮。」
范玉宁摸摸肚子,小声说:「昨天晚上临时请服装师放松几公分。」
她闻言一笑,「没关系,看不出来。」
「看出来我就等生出来再结了,好不容易穿上婚纱,肚子凸凸的多难看。」
一旁,范妈妈笑说:「浩心妳看,她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嫌肚子大,才两个多月,怎么会有肚子?」
看着范玉宁脸上幸福的光彩,浩心羡慕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象……每个人的幸福都有个归属。
好象……只有她一个人还在寻寻觅觅。
浩心摸着颈上那条古埃及文的项链--其实,这上面刻的是徐衡的名字,他们一起去刻,因为工匠的提议而换了过来。
据说,把对方的名字戴在身上,两个人的缘分就不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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