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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武焰重逢后所接续的友谊,组成两人乐团后怎么认识其它的人,怎么渐渐打开知名度。
靳炜与亦阳原本都各有团体,大家也只是点头之交,逐渐熟稔之后的契机,组成了reaL.地下乐团时期的每一件事情,准备出片的每件工作,因为亲身经历,所以即使没有记录,他们也不会忘记。
不可能忘记的……
一旁的靳炜隔开了艾莉丝替他上护唇膏的手以便开口,“没先跟你们说有点抱歉,不过,我在知道可能会与言小姐合作没多久后,已经告诉公司,reaL很期待这次机会,请他们务必请对方点头。”
莫烈场起眉,“靳炜?”
“更棒的是,言小姐已经答应十二月会来台湾跟我们见面。”
亦阳跳了起来,“我以为你说过reaL不需要。”
“你们不觉得,应该有个人来替我们记录一些事情吗?”靳炜露出了一抹温文的笑容,“而且我相信言小姐比任何人都合适。”
莫烈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些微奇怪。
他们认识六年多了,彼此分寸一向捏得很好,靳炜会做出这么不尊重其它三人的举动实属诡谲。
他拿过烟盒,“你的理由最好能说服我们。”
“要说服亦阳比较难,但要说服你跟武焰的话,应该没问题。”
莫烈的唇畔凝出一抹隐隐笑意,靳炜喜欢卖关子没关系,他的个性也不焦躁,可以等。
原本闹烘烘的休息室突然安静下来,晶晶瞪大眼睛,艾莉丝竖起耳朵,亦阳一脸心痒,武焰则略带保留,莫烈则是还以相同程度的气定神闲。
十分钟过去。
靳炜喝茶,莫烈点烟,靳炜放下茶杯,莫烈缓缓吐出烟雾,大斗法似的,看谁定性够。
五分钟后,亦阳投降了,“你们都有耐心是不是,好,我没耐心,靳炜,你可以说了。”
“我不是要逗你们,我只是希望有人想一想。”
莫烈好整以暇的回望,靳炜特别强调了“有人”,眼神还看着他,这个有人不是他是谁?
有什么好想的?
公司最早提起文字书的事情时还全员反对,当时大家都觉得就算是得了奖的新锐女作家又怎么样?没想到去了一趟香港回来,成员之一居然说他早就答应了,早就耶?助理们不知道就算了,连四分之三的主角都不知道,把他们晾在一旁总要给原因吧?
靳炜的笑容自始至终没有变过,“那天我原本是上网想找言小姐除了“黄粱梦醒葛巧苏”以外的作品,意外的看到中国文学联盟替她做的档案,台湾出生的,奥克兰受中等教育,然后才进入北京大学,擅长小提琴,父母在奥克兰从事探测器、记录仪之类的精致工业。”
似曾听过的背景,让莫烈心中起了一阵浮动。
言日争……言日争……
莫烈心中有个想法逐渐成形,但感觉又太过不可能,以至于迟迟无法说出口。
静默中,亦阳的声音响起,“谢东静?”
莫烈心中起了非常大的波动。
一个与奥克兰船只帆影印象重叠的少女。
东静总是非常害羞,动不动就脸红,不太说话,喜欢在有太阳的日子出海,然后在一望无际的湛蓝中拉奏布兰登堡协奏曲,海风中衣袂飘飘模样,隔了很多年,莫烈始终无法忘怀。
靳炜笑了,“上面有几张言日争,或说是谢东静的近照,比莫烈放在工作室中那几张漂亮多了,有空可以去看一下。”
***
深夜的酒吧弥漫着颓废的气息。
昏黄的灯光中,慵懒的爵士乐轻松飘散,空气中有些烟味,有些嘈杂,更多的是忙碌后的放松。
莫烈要了一杯黑色俄罗斯。
旁边的位子突然有人坐下,“心情不好,还是心情太好?”
“都有。”
那人对酒保扬手,“冷冻伏特加。”
莫烈将空杯往前一推,“再一杯。”
这是一家位于商圈高楼的会员酒吧,来往的都是仕绅名流,侍者受过良好的训练,不多看,也不会多嘴。
酒来了,武焰拿起杯子,轻饮了一口,“去靳炜给的网址看过了吗?”
“去过了。”
“感觉怎么样?”
“真的是东静。”莫烈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她长大了,我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才十七岁。”
“我更惊讶,因为我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才十五岁,还是个小鬼,脸上有婴儿肥,现在居然变成心型脸。”武焰吁了一口气,“感觉好奇怪,像走进了时(缺9293页)语毕,两人都没再开口,不曾间断的爵士乐恰好弥补了没人说话的尴尬。
武焰离开奥克兰后,莫烈没想过有天两人能再这样说话,然命运却让他们兜在一起,不只记忆,甚至在音乐上密不可分。
东静、武焰,与自己。
武焰是reaL中唯一真正认识东静的,所以能够理解他在别人眼中诸多半疯狂的行径。
他的住处,到现在仍有东静的照片。
他的女伴,一定有一、两个与东静相似的地方。
只要有较长的假日,他会南飞到奥克兰,他在那个地方,有屋、有船,他甚至买下了谢家当年的小别墅。
许久,还是武焰打破了沉默,“东静……也许是来报复你的。”
莫烈一怔,“你知道?”知道东静有孩子的事情?
“我无意探你隐私,不过,安琪拉是个大嘴巴。”他一脸无奈,“我们刚红的时候,她就告诉我了,我怕你尴尬,一直没提。”
莫烈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你觉得……算了。”
他真的疯了,怎么会差一点想问武焰“你觉得东静有没有生下那个孩子”,他想着东静,不是因为知道她怀孕了,今天不管她有没有孩子,他都会找她,她笑的样子、哭的样子、发怒的样子、撒娇的样子,占据了他的每一个记忆。
东静十七岁生日那年,他带她跳伞,坐着小飞机上升到半空,随着视线逐渐拉高,她又怕又兴奋,小小的脸上泛着一抹桃红。
高度稳定了,两人一起往下跳。
疾风中,东静突然大叫,“我、爱、莫、烈。”
那是他目前三十一岁的人生中,所听过最棒的一句话。
他答应过要爱她一辈子的。
这句话,只给东静。
***
东静在空姐的广播声中醒来。
半梦半醒之间,她原以为自己还是帆船之都那个十七岁的少女,略一回神,才想起自己已然是二十七岁的大小姐,呃,或老小姐。
飞机预备降落。
台湾,我来了。
台北,我来了。
最重要的是,莫烈,我来了。
刘格致已经替她在台北租了一间房子,地址跟钥匙早已送到她手中,“美丽新城”她不太清楚算好还是坏,不过看他这两个月这么努力消耗国际电话费跟她沟通细节的份上,应该不会太差。
到洗手间将自己整理过后,东静领了行李,算是正式入境。
不过,问题来了……奇怪,中正机场是变过了还是本来就长这样?怎么跟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来接她的人呢?
刘格致答应过有人会来接她的。
左顾右盼,左顾右盼,啊,看到了,“谢东静”三个字。
拿着板子的是个高挑的少女,小麦肤色的健康脸孔,很明亮,很可爱,“谢小姐?”
“我是。”
“车子在外面,我们走吧。”
吵嚷的机场内,两人并肩而行,随便聊些北京的天气怎么样,台北有些湿冷,今年紫色翻红等等话题。
出了机场,少女将她领到一辆银色跑车旁边,拍了车门两下,行李箱旋即开了。
少女替她放好行李,又拉开驾驶座旁的车门,“上车吧。”
东静微觉奇怪,“你不上来吗?”
“不了。”她指着后面一辆白色跑车,笑意盎然的回答,“我堂姊在那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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